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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因敛神,想要克制瞳孔中蒙上的欲望黑影。
然而血脉喷张,上涌三路,下聚耻骨之间。野兽睁开了眼,嚎叫着不可告人的臆想。
一声巨响,精神链接陡然断掉。
谢朗愣住,反应了片刻后,按下交流耳麦。
“凯因,你还好吗?”他讲话的时刻尾音还带着不自知的上挑,留有身体被欲之火焰灼热过后的余温。
那不掩饰的关心,让蜷缩成一团,已生出狼耳和尾的凯因再次加速了变化。他的五指已成狼爪的形态。
他不敢开口,害怕张嘴就是嗷呜一声。
得不到回答的谢朗索性取掉连接器,退出控制区,迈着步子推开门。接着,站在左边的门口,犹疑了下,屈指敲了敲。
“凯因?”
凯因咬住自己的手腕,平整的牙多出了两颗尖锐的齿,刺进血肉里。他够狠,对自己更是。
“没事?”谢朗有些焦急了,他抓住门把手拧了拧,发出噼噼声。门从内锁住了,打不开。
不是吧,他这么强的吗?
仅仅一次交锋就让凯因失去意志?
“我没事。”凯因平定呼吸,咬牙切齿地说,“你先回去。”
“你确定?”
“我再说一遍,回去。”
声音沙哑低暗,每个字像是被拼命挤出,有点言不由衷,却带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区区一扇门怎么可能隔得住精神上的吸引?一旦接触过那赤红的美味。青龙化身饕餮,变得渴求万分。光是他站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也足以唤动他的本能。
谢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门板的墙壁边靠了会,心中数过十秒,默然起身,离开。步子落下的声音不复以前的直接硬朗。
牛奶的味道脱离感官范围后,凯因才彻底放松下来。变成冰蓝的眸扫过角落的监视器,一挥爪,镜头里最后只剩下白色雪花。
第三次了。
凯因看着平静后渐渐恢复人样的自己,垂首沉思着。
不能再让谢朗这样练下去了。
还有那个加勒。凯因冷了神色,想,他也不能再和谢朗一起训练了。谁知道他们训练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如果也像他们这样……凯因嘭地锤上门板。
颤音抖动。
舌尖鼓动了口腔内壁,凯因嘴角邪勾出一丝弧度。
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伊莉莎?
比起男人来,女人,他就放心多了。
心头大患解决,凯因却陷入另一片泥沼。
他都这样不受控了。谢朗的声音听起来倒是镇定自若,毫无一点受影响的样子。
真他娘的挫败啊。
什么狗屁原石歌者。
谢朗对他,只怕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他靠着门板,坐在地上。抬起手背挡住眼,把过亮的灯光都遮蔽。
天又黑了起来。
他知道他这个国王当不好了。
因为他将永远败在另一个人手下。
第27章 梦中遗后
谢朗做了个梦。
梦到一片草地; 一头狼; 一个他。
虽然狼并非真的狼; 而是他的大脑下意识给了那个东西一个直觉的定义。
这梦光怪陆离,诡异万分。
新生的草绵软; 狼的姿态强硬; 而他半推半就甚至主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高低起伏的音阶从唇瓣之间泄露; 天地为床为被。
他一边隔离于梦之外,冷静自持地看着这一切。一边又忍不住沉湎; 在唾弃中往下坠。
那是一个太过于超乎寻常的梦; 太肮脏; 太直接。最重要的是; 在一切结束的那一刻,他睁开眼; 看到居然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是后遗症。
红着脸强装镇定的谢朗收拾着被打湿的内裤; 如是想着。
这件事谢朗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老实说,如果一个男孩活到二十岁还没有一次这样的现状发生; 那只能说明两件事。
一,这个男人不正常,他出了问题。
二,这个男人的东西不正常。
这种最直接的青春期成长过程中的生理反应; 就连沙弥与僧都不可避免。更何况是一个天天纸醉金迷的伯爵。在他的世界中可不缺少美人和风情; 处处都是诱惑。
只是这一次的梦最准确。
那些过往的,看不清脸,甚至分不出性别的人; 一下有了具象化的实体。
谢朗偷偷捏住那内裤在手中,打开门,做贼般瞥了眼对面。
凯因。
出现在他梦中的人是凯因。
乒乒乓乓,对面的屋子传来了一些响动。
谢朗耳朵灵,当即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走出门,带着自己的脏衣桶,去到走廊尽头的洗衣房。那湿漉漉,带着一些咸湿腥味的内裤也被他偷偷藏在里面。环顾四周确保无人,谢朗一股脑把衣服都倒进洗衣机里。
东西都掉进那洗衣机的机体桶中了。
谢朗又犹豫了起来,他抓着洗衣机的边缘,就在要按下启动按钮的前一秒,又把那条内裤捡了起来。眼疾手快,趁大早上没人,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还专门抽出洗衣服的卫生纸,揉成一团,刻意伪装成垃圾,挡住内裤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谢朗探头观察了一番,站直身子,整理了下领带,昂首挺胸走在回宿舍的道上。
大早上因为来月经而沾脏床单的伊莉莎,却是睡眼朦胧的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她的表情逐渐从麻木困倦变成错愕,最后到夸张的咧嘴姨妈笑。
实乃变脸之高手。
再说完全不知这一切的谢朗,心安理得回到宿舍的他,刚刚踏进自己卧室的门,目光扫过床面,脑子里就一下警钟大动。
我的天。
他怎么会忘了床单也被弄脏了?
谢朗大脑当机的那一刻。趿拉着一双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的凯因慵懒地揉了揉眼睛,仰仗着身高优势,伸手撑在谢朗所站之地旁边的门栏上。远远看去,就好似谢朗被他圈在怀中。
凯因讲话的时候,热气呵在他的耳旁。痒痒的,谢朗偏头闪躲了下。
凯因刚睡醒,也没太在意。
“今天这么早?”他打了个哈欠,问。
谢朗点了点头,他有些尴尬,挪动着身子想要挡住凯因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凯因在宿舍淋浴很久,洗澡很认真的缘故,他身上的淡淡清香,一直围绕在谢朗的鼻尖。
那是青瓜味的沐浴露,他身上也有。
他们用同一款。
凯因的眼角有些水渍,那是哈欠频繁的效果。看来他昨夜睡眠也不太完美。
凯因惯性揉了把谢朗软软的黑发,“愣这干嘛?今天不是说有新老师来。”
“啊?”谢朗反应了几秒,好像奥菲莉亚是说过,有个老师来带机甲战略部署课。“我,我。”我半天谢朗没我出来一句话。那个可以借口手到擒来,撒谎面不改色的伯爵,一下慌张了,变得像个小孩。
凯因抬眼掠过谢朗的头顶看了眼屋内,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到床单湿漉漉了一团。
他呆了一下,“你尿床了?”
谢朗心想,我多大了我还尿床?
凯因捕捉到他的无语,又想了想,“喝牛奶洒了?”
——好理由!他怎么没想到!
谢朗接下凯因无意间为他安排的剧本,尴尬散去了几分。他正要把凯因推开,自己关上门,后者就死皮赖脸地说,“我正好也要洗床单,给我,一道洗。”
他洗床单干嘛?
难道是和我一样?
谢朗偷偷瞥了眼凯因,可他看上去太镇定自若了,太无懈可击了。不像他,因为一个梦开始审视自己然后变得心猿意马。
想到这,谢朗再次,认真地看着凯因的脸。
他觉得这张脸变得不一样了。或许是梦的原因,梦里的那张脸充满了控制与欲念,连带着他现在看凯因现实中的这张脸,老是会想到梦中闪回过的场景。
他啃咬的姿态,雪白之上盛开的红花。那力道轻狠,疼痛与快感并行。
他俯身处处吻的时候,有赏花之人的怜惜,也带着宗教般的虔诚。
进入。爆发。占有。
他把他从金碧辉煌的宫殿,带到了野蛮生长的草原山林。
什么时候他看他的目光开始转变的呢?从单纯的注目追逐,嫉妒恨意,变成了五味成杂的欲。他对他的好,他不是没看见。想到这,谢朗又觉得嘴里充满了薄荷的味道。
“发什么呆?”脑门被弹了一个钢镚儿,不疼。谢朗揉了揉,拒绝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朗居然说他会自己洗东西?
凯因满脸就写着四个大字,老子不相信。
为了消除凯因的疑惑,谢朗再接再厉。
“真的,我可以的。”
“不就是拿去洗衣服然后加水然后按开始吗?”
凯因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次流程。
不对啊。
“你不放消毒水和洗衣液吗?”
谢朗懵圈,“那是什么?”
“白痴。”凯因毫不客气,干脆直接掠过谢朗,上前卷起那一床床单夹在胳膊中。他一点也没在意那一片污渍,睡梦初醒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凯因!”谢朗想阻止他。
凯因清醒了一点,于是嘴巴不饶人起来,“如果你还想拥有一张干净的床话,交给我。”
——ok,fine。
谢朗给自己的嘴拉上严实的拉链。
等凯因抱着他的东西一起去洗衣房的时候,谢朗跟着他,还提醒,哪个洗衣机是他刚刚用来洗衣服但是忘记放消毒水和洗衣液的。
谢朗绷直身子站在洗衣房的垃圾桶前,企图挡住凯因投来的目光。他不想被发现,一点也不。凯因会借此机会嘲笑他吧?他本来一向就爱这样。虽然他也不是不好,但他总有点坏坏的。如果他知道了梦里的一切。谢朗简直不敢想象,那简直就是人间灾难。他向星辰发誓,昨夜一切譬如昨夜星辰,将一去不复返。什么都没有,不过是精神力交缠后遗症。
是的,精神力交缠后遗症。
谢朗为自己找到了支柱点。
凯因只觉得他有点怪,没有多想。搞定洗衣房就往回走,十分勤劳刻苦地帮谢朗套上了新的床单后,才开始做出门准备。
谢朗是先准备好的,他靠在门边等凯因。
凯因蹲下系厚重军靴的黑色带,仰头的时候,恰巧看见一个微妙的地方。
他当即低下头,不敢再多想。
昨夜已经想得更多。
因为那奔流的浴室中流淌的不只是水,掩盖住的还有他沉重的喘息。
流淌的,还有那不可言说的,羞耻的,原始的,欲望。
两个人各怀鬼胎,出了宿舍。
…
教室外阴暗的拐角,凯因正把加勒逼在墙角讲话。他手里点着烟。不知为何最近他抽烟的频率高了起来,只要把烟夹在手中,看灰雾袅袅升起,他觉得心绪和雾在一根烟的时间里都被吹散。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加勒胡言乱语。他也很头痛,一大早路上遇到凯因就专门找他聊天。他一开始还高兴,跟伊莉莎炫耀说,凯因大人终于意识到他的追随和仰慕,要和他对话。哪知道接下来遭受的一切都是言论酷刑,他再也不敢说错一个字,“我们之间的精神力对抗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他一再这样说,加上以前也没有听过和他昨天反应相似的案例。凯因一下判断,那大概就是因为原石和歌者的原因了。
看着他夹着烟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贯鲁莽粗枝大叶的加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