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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忠诚。
江彻张开口,舌尖探出,从他上唇轻轻舔过,掠过奥维德鼻尖。
奥维德闭了闭眼。这是亲吻结束了的意思。他有些尴尬,不由得夹紧了腿,把脱下的上衣放在腿上,遮盖住已经勃起的部位。
江彻坏心眼的按了按,奥维德被激得一抖:“喂!”
那地方被江彻这样碰过了,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更硬了。
“休息吧。”江彻揉揉他的脑袋,金色头发打着不太利落的卷,缠在手指上,触感很柔软也很舒服,“林尼在制作星图,等你醒了,我们就得开始讨论如何经过第一阶段没有任何记录的航线了。”
奥维德瞪着他:“我们为什么不一起使用同一个房间?”
“留点儿私人空间。”江彻说。
他发现奥维德的眉毛颜色也带着金色,抬头时光线落在上面,看上去像是古老的画报里神情暧昧的青年。
江彻心想,不管这里或那里,他全身的毛发果然都是这种颜色的,真是有趣。
奥维德完全不知道他心里转的是什么想法,还在不停地问:“我现在不想休息,我们再讨论讨论飞廉啊?”
“休息吧休息吧。”江彻把他按到了床上,“这种药会让你的伤口发痒,刺痛,进入睡眠的话会比较轻松。”
最后给了他一个不太过分的吻,江彻离开了奥维德的房间。
飞廉袖手站在走廊上,表情虽然淡然,但暗红色的眼睛里还是窜出了一点儿八卦的探究意味:“经过这里的时候,我无意发现奥维德先生的心跳急促,体温升高,汗液分泌增多。发生了什么事吗?”
“希望你能做一个懂事的,尊重船员隐私的AI。”江彻说。
飞廉咧嘴一笑,与江彻并肩往前走去。
他一旦笑起来,就完全没了研究员的冷淡气质,完全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为什么要把你设定为这个年纪呢?”江彻忍不住问,“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飞廉:“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因为我就是这个年纪。”
说了等于没说。江彻正想换个方式再问一遍,头顶咔的一声轻响,随即系统的提示声传出:【新的星图已经载入,凤凰号将在两分钟后完成航线调整,请各单位注意。】
这说明林尼已经完成了星图。江彻很佩服:这人完全是将星图装进了自己的脑子,徒手画出,再通过计算之后逐个输入。
女性的声音柔和平静,这句话重复三遍之后,舰艇上再次陷入寂静。
走廊上只有江彻自己的脚步声。
“你的制造者是个厉害的人。”江彻感慨道,“能制造出你这样的AI,太了不起了。”
“母亲是中国人工智能团队的负责人之一。”飞廉露出微笑,“我也认为她非常厉害。”
“你们感情一定很深。”江彻说,“所有人工智能都会称呼自己的制造者为‘母亲’吗?”
飞廉愣了片刻,停下脚步,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
江彻觉得他的神态很有趣。当他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对方给飞廉抛出的问题超出了他的边界,他在重新整理和思考答案。
“因为她确实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这样称呼她。”飞廉慎重地回答,“任意,是我的生物学母亲。”
第68章 飞廉(2)
“你们觉不觉得; 飞廉这个AI很特别?”宋君行坐在驾驶舱的一角; 吃着江彻做的陈皮牛肉,出声询问。
林尼和皮耶尔都盯着屏幕; 两人默默点了点头。
黑海中转站作为马赛第一个中转站; 原本也是有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去调度所有队伍的。宋君行来到黑海的时候; 虽然大部分设备都被拆得差不多了,但跟他交接的除了管理员之外; 就是黑海的AI。
黑海的AI完全是一个军事基地的管理系统; 冷淡,平板;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宋君行认为它确实智能; 但无论怎么看; 都跟人工扯不上任何关系。
“黑海的AI可一点儿都不像人啊。”他舔舐着指尖的芝麻粒,“首先,黑海AI没有人类形象。其次,黑海AI不会跟我闲聊天; 可飞廉昨天还问我睡得好不好。最后; 黑海AI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数据; 完全不像飞廉,什么都知道。”
“傻子,AI可没有脑子。”林尼嘲讽他,“不过你说得很对,黑海AI确实与飞廉完全不一样。或者应该说,飞廉和所有我们接触过的AI都不一样。”
林尼和皮耶尔在马赛航天航空学院里接受了完整的教育; 并且都接触过舰艇上的AI。皮耶尔本身就是舰艇的领航员,虽然浮士德这样的民用舰一般不会配置AI,但他在浮士德之前实习的舰艇上,曾经与人工智能有过密切的往来。林尼虽然没有毕业,可他毕竟是李斯赖特将军的儿子。李斯赖特将军的所有座驾,甚至是家中,全都配置着高智能度的AI。
而无论是林尼还是皮耶尔,也全都没见过像飞廉这样奇特的人工智能。
林尼家中的AI名为塞纳,它的模拟形象是一位红发的中年男人。那已经是林尼见过的AI之中,最像人的一个了:他会在门口注视西塞罗和林尼牵手去上学,并且询问刚上小学的林尼“交到新朋友”了吗,他还会在林尼参加学院舞会的时候提出建议,毕竟在他的脑子里,储存着数以亿计的繁杂数据,帮林尼挑选符合身形与气质的礼服自然不在话下。
宋君行忍不住提醒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林尼:“AI没有脑子。”
林尼轻咳一声,听若不闻,继续往下说:“但是塞纳不会做出无意义的动作。他的所有话语、举动,全都经过计算,是程式化的结果。”
他揉了揉鼻子。
皮耶尔还抬手挠挠自己的下巴。
这两个动作他们都在飞廉身上看到过。
这是无意义动作——至少对一个人工智能来说,这些动作完全不具有任何可以解读的程序意义。
但对人类来说就不一样了。紧张,羞赧,尴尬,局促……这两个动作能阐释的意义太多了。
因而飞廉看上去实在太像人,像某位确实存在过的人类。他的制造者巧妙地,在“飞廉”这个AI的身上复刻了某个原型人物的特征。
“他还会笑,而且莫名其妙地笑。”宋君行说,“我从没见过AI会在看到我和林尼吵架的时候笑。飞廉笑起来可真了不得,唐墨都看呆了。”
林尼也想起了不久前发生在驾驶舱里的事情。
当时宋君行趴在桌上看他画星图,趴着趴着,直接趴到了他的手臂上。林尼觉得很顺手,抬手给了宋君行一拳,宋君行躲得快,闪到了一边,结果没注意身后正跟皮耶尔聊天的唐墨,直接把人撞到了地上。林尼认为宋君行后脑勺没长眼睛,该骂;宋君行认为老子后脑勺确实没长眼睛,骂我作甚。
两人吵吵嚷嚷,其余人见惯不怪,照例有说有笑。飞廉立在一旁,看着他俩,突然就笑了。
笑什么呢?
宋君行当时问他。
“你们不是真的吵架。”飞廉在宋君行和林尼的脸上来回观察,“你们彼此并没有生气,反而心跳平静,情绪高涨,眼角皮肤皱起的角度和面部肌肉的活动,都说明你们虽然互相责骂,但是笑容是真心的。”
宋君行听他说了一通天书,奇道:“那又怎么样?你怎么就笑了?”
飞廉拍拍自己的脸。“不知道。”他说,“但我的程序告诉我,此时此刻,我应该笑,我应该融入你们之中。”
“谁会弄出这样的设置啊?”宋君行嘴里将一把牛肉条塞到嘴巴里,剩下的递给皮耶尔,口齿不清地说,“飞廉的制造者设置的程序也太奇怪了。他们好像在让飞廉……学习跟人社交。”
皮耶尔开始慢吞吞地吃牛肉条:“唐墨昨天跟我说,咱们种的那些菜有两棵长出来不久就死了。飞廉陪着她在培育室里蹲了很久,一直在结结巴巴地安慰她。”
林尼和宋君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这确实太奇怪了。他们想起了飞廉身上许多与别的AI完全不同的地方。
“可能是飞廉特别出色,也可能是五百年前的人工智能技术跟现在的马赛不一样。”林尼低声说,“或者,更可能,是飞廉的制造者,有意识地制造了一个可以跟人社交、并且在竭力模仿人类情绪表达的AI。”
宋君行咽下口中牛肉,在衣服上擦干净手指,坐在椅上滑向林尼。
“你记得飞廉说过么?他的父母——就是他的制造者,没有机会登上‘大撤退’的舰艇。”宋君行凑到林尼身边说,“这怎么可能呢?我当时听江彻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当时全球所有能自主研发和制造人工智能的专家,可是全都被网罗到‘大撤退’里去了。人类要保存这一部分力量,不能把这些珍贵的科研人员丢在地球。”
林尼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要不是飞廉的制造者拒绝登舰,要不就是,他们犯了极大的错误,根本无法登舰。说不定两个原因都有,不想离开地球,以及犯了严重的错误。”
“什么错误?”皮耶尔也凑过来问。
林尼想了想:“从飞廉的行为举止来看,我怀疑他的制造者违反了人工智能伦理守则,把人类的思维方式和情感,嵌入了AI的系统里。”
“……这可能吗?”宋君行和皮耶尔都不大理解,“思维方式还好说,感情……感情能转化到机器身上?”
“无论思维方式还是感情,都是大脑的反应结果,其实感情也是一种逻辑,遇到什么事,会引发快乐、愤怒、悲伤或者内疚,都是有迹可循的,没有这么玄。人工智能呃制造从一开始就受到各种约束,其中有一条就是,它们应该像人,却绝对不能太过于像人。这个守则是有判断标准的,虽然我不清楚标准是什么……但像飞廉这样的,显然已经过了。他太像人了。”
宋君行犹豫片刻,问皮耶尔:“那飞廉说过什么和这有关的话题吗?他的制造者到底犯了什么错?”
林尼立刻想起了江彻转述的话。
——“因为他们制造了我。”
——“我太优秀了。”
“说制造其实并不十分准确。”飞廉用汉语跟江彻沟通,“更准确地说,是他们生育了我,随后又制造了我。”
江彻的脑子一时还没转过弯:“生育你?”
“任意是我的生物学母亲。”飞廉低声回答。少年人站在了江彻的面前,布满舰艇每一个角落的全息投影设备将他的身影完整地呈现在眼前。十六七岁的飞廉非常年轻,虽然面上从来没有什么表情,但无论怎么严肃都压不下那份稚嫩。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这个动作令他的头发轻轻拂起,露出了暗红色的眼睛。
江彻早就想问他了,为什么他的眼睛是暗红色的。眼珠子的颜色过分突兀,是飞廉身上最不像人的一个地方。
可除了双眼,他其余的每一个细节都近乎完美。身姿挺拔,容貌英俊,虽然性格不够圆滑,但却永远彬彬有礼,并不让人反感。
制造他的人必定很爱他。江彻心想,他们制造了如此完美的形象,赋予了凤凰号一个忠诚的灵魂。
“在凤凰号上,我是一个AI,我叫飞廉。”他轻声回答江彻的问题,“而飞廉的原型,是一个名为张晓晨的孩子。我和他的外形是一模一样的。”
江彻终于明白了。
“张晓晨是任意的孩子。任意制造了你,然后把自己孩子的外形给了你。”
他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