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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凌厉的黑风刹时从他方才的位置扫掠而过。
男孩用力按着官清玄的肩膀,痛苦的喘着气。
汩汩鲜血自男孩胸口渗出,染红了一片衣襟。
官清玄双眸骤缩,连忙起身按住男孩的伤口。
温热的液体大量溢出,将他的手心烫得炙热。
这时,男孩又拿起了一旁的竹枝,奋力一掷,射中了凶灵。
终於有了喘息的片刻,梁浅长吁了口气,喊道:「阿玄,我们趁现在把祂封了吧,祂的法力太强,魂魄打不散也收不掉」
官清玄再次往男孩体内注入灵力,急道:「梁浅,再等我一下」然而,维持没多久,他的动作就被生生的打断了。
男孩紧圈着官清玄的手腕,吃力道:「不要……浪费……会不够……」
仅仅是这麽一段话,已耗掉了他大半气力。
官清玄则是一脸愕然的愣在原地。「你……」
「走……快走……」
男孩有气无力的推了官清玄一把,摇摇晃晃站起身,靠到了石墙上。
一旁,梁浅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玄!快点!我一个人镇不住!」
「……」
官清玄看着男孩,最後,咬了咬牙,站起身,往洞中奔去。
「梁浅,把灵力输到镇符里,直接封印!」
甫到达梁浅身边,官清玄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气迎面而来。
他振臂挥扇将凶灵斥退,并拿出了一张镇符,输入灵力,朝前方一颗大石头拍去。
官清玄道:「梁浅,将镇符往另一边打,设结界,困住他」
梁浅答道:「好!」
他照着官清玄的指示将镇符往前打,接着抛一只瓷瓶,道:「阿玄,接着!」
雪白玉瓷瓶凌空飞起,稳稳落入官清玄手中。
梁浅道:「阿玄,那只凶灵收不掉,只能将祂封印,镇在此地。这事你比较在行,就交给你了」
「……」官清玄看着手中玉瓷瓶,迟疑道:「梁浅,这花瓶能行吗?给力吗?」
「……」
这下换梁浅无语了。他扶了扶额角,叹道:「阿玄,这不是花瓶。难道你忘了吗,这是上古法器,封灵玉瓷啊」
官清玄疑惑的眨眨眼,道:「原来玉瓷长这样啊……」
看起来怎麽有点脆弱?
见官清玄仍是很质疑,梁浅再次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就别纠结了,外头那孩子好像伤得挺重,赶紧收拾收拾,将他带下山吧」
官清玄闻言愣了下,男孩苍白无血色的脸自他脑海中闪过,血液在掌心留下的温度再次沸腾。
片刻,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瓷,道:「梁浅,把结界顾好,我自己进去」
「阿玄,千万要当心,祂不是一般的怨灵,功力起码有十年」
梁浅再次丢出几张镇符,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疲惫,看来灵力已快见底。
见状,官清玄快速展开羽扇,颔首微笑道:「放心,吾乃众仙派之首,怎会敌不过一只苟活於世的孤魂?」语毕,他直接旋身,踏入结界中。
一进到结界里,那只被困住的凶灵便发狂似的扑了上来,官清玄急急闪身,雪白的华袍飞舞,一身仙气浑然天成。
他取出一条冗长的布帛,输入灵力,甩向凶灵,束缚住祂的行动。
「何处妖孽,竟敢在人间胡作非为,取人性命」
凶灵不甘的怒吼,用力的挣扎。
官清玄大量的输出灵力到布帛和玉瓷上,想趁机将凶灵封印。但凶灵的力量远远超出他的想像,僵持了好一会仍是毫无进展。
结界外的梁浅焦急喊道:「阿玄!别和祂硬斗!很危险的!」
「……梁浅,别管我!出去!出去顾着那孩子!」
「阿玄,你在说什麽!我怎麽可能……」
此时,一道人影自梁浅身旁闪过,快速冲进结界中。
「……咳、咳咳……」
那道人影正是方才的男孩。他难受的咳了几声,接着取出一把老旧的短刀,替官清玄挡下了遗漏的攻击,道:「快……继续……封了他……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伤口又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男孩用力按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难看,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官清玄见状也顾不得再询问什麽,连忙沉下心,全神专注在封印一事上。
男孩道:「快收绳……趁现在……」
有了男孩的加入後,情势明显反转,凶灵落了下风,开始不敌二人的联手猛攻。
官清玄猛地拉扯布帛,玉瓷瓶口周围开始聚集缕缕黑丝,凶灵的形体正一点一滴的被吸收。
四周的怨气随着凶灵的挣扎愈发浓烈,眼看就快要失控,官清玄当即抛下手中玉瓷,朝男孩大喊:「小心!」
下一秒,凶灵被玉瓷瓶全数收尽,残余的邪气失去了控制,开始乱窜。
一旁的男孩抬手挡下了两次余流,最後,他身子一软,体力彻底耗尽。
落地前,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撑住了小小的身子,将人整个抱起,揽入怀中。
官清玄一手圈着男孩,另一手羽扇凌厉狂扫,化掉了周身浓密的黑气。
他急喊道:「梁浅,结界不要撤!进来把孩子抱出去!」
「我来了,等等」
梁浅再次抛出几张镇符,接着脚步一踩,跑了进去。
「梁浅,抱着。我要镇魂,你带着孩子先退出去」
官清玄一把将男孩塞到梁浅怀中,身子一旋,捡起了地上的玉瓷,迳自往石洞深处冲去。
「阿玄!等等!」
梁浅见状想跟上,但怀中的孩子阻碍了他的行动,周围的怨气不断侵入,他只好退到结果外。
一股强大的气场忽地袭来。
梁浅焦急的握了握拳,紧抱着孩子,挡住巨大的能量波动。
半响,官清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手中执着羽扇,三两下便将怨气扫尽,步出结界。
「阿玄!」
梁浅连忙扑上前,仔细端详着官清玄,确认对方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将孩子递上前,道:「喏,还你,他再继续扯着我衣领,我都快闷死了」
官清玄接下男孩,俯首一看,男孩已经醒了,睁着一双漆黑的眼楮无辜的看着他,模样煞是可爱,他不禁笑道:「梁浅,那一定是你的问题,瞧,这不是挺听话的」
男孩紧抱着官清玄,对着梁浅眨眨眼,若是除去那身血污,乖巧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梁浅很是无奈,只得叹口气,道:「算了,那孩子你打算怎麽处理?」
官清玄道:「送回家去吧」他伸手抚了抚男孩的细发,问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家」
「……」男孩失落低下头,抓着衣领的手隐隐发颤。过了一会,他道:「我……没有家……没有爹娘……没有名字……」稚嫩的语调,说出了令人震惊的残忍事实。
官清玄呼吸不由得一滞,看着男孩,他想起了过去总得看他人脸色过日子的自己,刹时,所有的情感翻涌而上,堵住了他的喉头。
一旁的梁浅同样错愕不己,须臾,他拍了拍官清玄的肩膀:「阿玄,不如把这孩子带回去吧。他骨架极佳,身手也不错,就以徒弟的名义,将他带回吧」
「……」
官清玄沉默的看着男孩,片刻,道:「孩子,你愿意和我走吗?」
闻言,男孩仰起脸,精致小巧的五官衬着雪白的肌肤,如子夜般的眼眸中映着官清玄的倒影,圆睁明亮。
官清玄下意识抚了抚男孩的脸,柔声道:「若你愿意,我便收你为徒,帮你起个名字」
「……」男孩眨眨眼,半晌,点了点头。
官清玄温柔的替男孩拭去脸上的血痕,微笑道:「好,从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徒弟」
男孩盯着官清玄,一会儿,轻声道:「师父……」
「呵,乖孩子。我来替你起个名吧,嗯……凌……就叫寒凌吧」
官清玄轻搂着男孩。男孩双眸炯炯有神,似乎对名字很满意。
一旁梁浅呵呵道:「阿玄,你这名字取得真妙,寒,是源於寒雪冬夜,而凌则是取自凌玄山,对吧?」
「嗯,不错」官清玄微微颔首,道:「我官某的徒弟,就是要和凌玄山齐名」
「哈哈,这狂妄的。好吧,咱们赶紧下山吧,愈晚天气愈冷,孩子衣服挺单薄的,小心着凉了,而且,这山还挺渗人的」梁浅搓搓手臂,打了个冷颤。
官清玄也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
怀中的男孩同时又咳了几声,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官清玄试图将灵力运入男孩体内,但却未果。方才的争斗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灵力,现在无力再运转,最後,他只得解下外袍,罩着男孩,道:「抱歉,我的灵力不足,没法输给你,再等等,我们加快速度下山」
男孩乖巧的点点头,伏在官清玄胸腔虚弱的喘息。他的体温骤降、冷汗直冒,但仍是装作没事的样子。
官清玄浑然未觉男孩的异样,一心只想赶紧下山的他遗忘了一个致命的细节。
――男孩身上被凶灵所伤的口子!
待他将男孩带回凌玄山後,伤口虽已止血,但撕裂的长痕却是怎麽也无法癒合,无论输入多少灵力、试过多少种药材都一样。
此後,这道伤便成了官清玄心头上的痛,束缚着寒凌的恶诅。
一旦触及,便如一场梦魇,挥之不去……
「恩师……恩师?」
恍惚间,寒凌温润的叫唤声传入耳畔,官清玄猛地回神,一抬眼,便看见了仍是衣衫不整坐在床边的少年。
「恩师,在想什麽?」寒凌微微侧着头,目光含笑的看着官清玄,俊美的容貌柔和了几分。
官清玄不自觉又走神了。看着寒凌,他竟和十年前那个小男孩的身影重叠了。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捏住了寒凌的脸颊。
脸部肌肉忽地被拉扯,寒凌愣了愣,愕道:「恩师?」
「寒凌,你恨我吗?」
没来由的,官清玄问了一句。
他放肆的搓揉掐捏寒凌的脸,又道:「你会不会恨我当时没有立即处理你的伤口,还你多受了这些苦……」
「恩师,您在说什麽?」不等官清玄再说下去,寒凌打断他,道:「徒儿怎麽可能恨您,当年若是没有恩师,我早就死在那阴山上了。就算没死,也只是落得流浪街头向人乞讨、备受欺凌」
「但是……」
官清玄还想说些什麽,这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寒凌轻拉下官清玄捏着自己脸颊的手,微微一笑,道:「恩师,别再说什麽您亏欠我,没这回事,您不欠我」
他的笑容中隐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三分哀伤,三分黯然,剩下的叫人摸不清道不明。
官清玄反手握住了,温和道:「傻孩子,若你我不相欠,又怎会相见?」
若不相欠,又怎会扰得心神纷乱?
寒凌脸上的表情滞了一瞬,随後,他抿了抿嘴,直接躺到了官清玄身上,轻声道:「恩师……」
官清玄拨开落在少年脸上的几缕青丝,温文淡笑。正当他欲开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陡然接近,下一秒,门扉便被人用力推了开来。
「阿玄,我告诉你!那……」
语音未尽,来者哑然。
官清玄错愕的看着闯入自己师舍的梁浅,手中动作停顿。
寒凌则是淡然瞄了梁浅一眼,坐起身,礼貌道:「梁师叔好」
「……」
梁浅脸上瞬息万变,须臾,他道:「阿玄,寒凌,你们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