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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点把他晾着的裤衩给撞下来。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唐小宇特别心安,奔波一天的疲惫也在这时尽数找上门来,他甚至都忘了饥饿,朝乖乖蹲在旁边的獬豸道了声晚安,回到屋内,扑床上倒头就睡。
一夜辗转的噩梦。
醒来时,他已记不清内容,只留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似乎是悔恨,是怨艾,是错过了整个世界抱憾而终的难过。细细品去,却又有凛然,有割肉剔骨般的舍却。
唐小宇仰面躺着,试图平复情绪。
紧接着,他发现眼前有半透明的东西飘来飘去,就像那种影视作品里的鬼魂。
“小宇乖孙起来咯,要上班咯……”
那东西居然还发出了声音!唐小宇浑身一僵,悚栗地细看去,那居然是——
他奶奶!
他已经死去有五年之久的奶奶!
他已经死去有五年之久的奶奶的鬼魂!
“啊!!!”唐小宇连滚带爬从床上翻下,惊骇的惨叫声震得墙壁微颤!
趴在阳台打呼噜的獬豸兀然惊醒,嗖地人立而起,撞开房门就欲往内冲!
客厅那头唐妈踢踏的脚步声接近,轻敲两下房门:“怎么了小宇?”
唐小宇嘴巴大张,如痴呆儿般瞪着他的奶奶,不,奶奶模样的鬼魂,半晌才结结巴巴应道:“啊我、我没事,从床上滚下来了而已。”
说话间,他的眼睛不敢离开奶奶分毫,生怕一转头那鬼魂就会变身成恶鬼,扑过来掐断他的脖子。
踢踏声远去,獬豸的羊嘴打了个哈欠,困顿地趴下想继续睡。唐小宇忙扑过去勒住他粗黑的脖颈,指着鬼魂抖声问:“那那那个是怎么回事?”
“自缚灵。”獬豸显然是没把那种小玩意放在眼里:“估计死的时候有什么执念没放下,所以被束缚住了,没有危险性的。”
有没有危险性是另一回事,光这么放着也很吓人啊亲!
等等。
唐小宇想到个让他呕血的可能性,僵硬地转头问道:“奶奶,你这五年都在这里?”
他的小黄书!他的小电影!他的DIY!
表情和蔼的鬼魂飞升起几分,笑眯眯地朝他点了点头。
“……”唐小宇,卒。
直到跑去(獬豸强烈要求当坐骑)博物院的路上,唐小宇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说奶奶的鬼魂五年前就在屋里飘了,他怎么会到现在才突然看见?
而且莫非从此以后他都能看见?那还怎么好好生活?
阴阳眼什么的听起来很好玩,真每时每刻见鬼的话简直要命啊!
唐小宇决定去找陵光问问,他感觉,这事跟昨天发生的事有些瓜葛。
獬豸的速度倒比小海豚电瓶车快好些,唐小宇匆匆打完卡,直奔南院阁楼。阁楼的大门同往常一样关着,他握住把手一拧一推,奇怪的是,居然没能打开。
神君锁门?
这个诡异的念头在他脑中盘旋一周,紧接着被抛到脑后。他拍了两下门,喊道:“神君,神君!在吗?”
门那头没有任何回应。
莫非出去了?不对,神君出去时一般不锁门啊。
唐小宇皱眉苦思。
獬豸见唐小宇表情困惑,便想帮忙。他用了点神力去旋那门把手,未曾想神力触碰的那瞬突感指尖生疼,他嗷地缩回手来,上面赫然多了块灼伤的红痕。
“哇,神君的封印!”獬豸心有余悸,呼着手指疾步后退。
这小气鬼!唐小宇顿时气得肚皮浑圆。不就摸了一把么,不对,压根就没摸着,顶多算隔空调戏了一把,这就把门给封了?
“你锁你锁,你锁我还懒得理你嘞。”唐小宇朝门逼叨两句,叉腰生了会儿闷气,决定等会儿再来。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
别问唐小宇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他晚上回家发现奶奶的鬼魂还在家里到处飘,甚至飘去卫生间偷窥他上厕所之后,毅然回到博物院,在办公室同獬豸凑合了三天。
三天后,阁楼大门上的封印终于解除。唐小宇早起看到有海鸟在阁楼阳台上停驻,猜到已可同神君见面,哪还惦记着先前赌气不搭理对方的决定,拔腿就往楼上跑。
门果然开着。
陵光坐在躺椅上,眼望阳台。有胆大的鸟儿蹦蹦跳跳越过窗框,在柚木地板上遛跶。
画面很美。
“神君……”唐小宇小声呼唤,不愿破坏那如画的美景。
陵光循声转头,表情有些微妙。但他没说什么,只朝唐小宇轻轻眨了下眼睛。
唐小宇霎时忘记自己姓甚名谁想来干点啥,傻愣愣往前走到陵光身边,徒劳地张合着嘴。然后,他发现对方怀里窝着只满身灰红色绒毛的雏鸟。
“咦?”他发出个音节表示疑惑。
陵光抿嘴,略微松开胳膊,把雏鸟露出来给他看:“凤十三。”
凤……十三?
唐小宇脑筋疯狂转动,无数信息汇聚衔接,又断裂翻转,最终,清晰的推理线浮现,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凤老是只凤凰?!”
陵光抽抽嘴角:“你也真是够迟钝的。”
唐小宇感觉心有点累,决定让世界观来得更崩坏些,干脆直接发问了:“那谢智兄弟又是——?”
陵光不解道:“就是獬豸啊。”
唐小宇好歹是个学历史的,志怪小说也看过许多,循着读音和相处中的种种线索想了好久,终于找出谢智兄弟的真身:“獬豸?!”
还未等陵光出声,他立马接着叫道:“獬豸叫我主人,我特码,我特码前世莫非是皋陶?!”
陵光恼火道:“皋陶就是个喂食的!算什么……”说及此处,他猛然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闭紧双唇不再作声。
唐小宇沉浸在自己前世貌似是个顶顶牛逼的人物的美梦中,没听清陵光的话,顾自美滋滋地手舞足蹈。载歌载舞半晌,他才忆起过来找神君的目的,顷刻缩回手脚,委屈地趴到对方膝上。
“神君,我突然能看见鬼了是为什么?”
陵光稍作思索就已想明白原因,然而他无法直言,只得心思百转千回想办法撒谎。
“……可能是同我接近的缘故。”
唐小宇紧张道:“啊,那怎么办?要分开很远吗?”
陵光话语一滞:“……你不愿分开?”
唐小宇便陷入极其矛盾的自我纠结中。他好像是不太愿意同神君分开的,特别自凤老重生那天以来,这念头越来越甚,搞得这见不到神君的三天格外难熬。
然而,不分开就得一直见鬼。先不说家里的奶奶鬼魂有多么让人致郁,就说上班,前天他去博物院前区走了一圈,看见那些字画上附着密密麻麻的灰白色鬼影,器皿上更是齐刷刷探出死人头,那种心理压力,正常人能承受?
真是让人头大啊……从未有过选择障碍的唐小宇首次体会到了那种尤同便秘般的感觉,他表情扭曲地抓挠了会儿陵光的膝盖,最终下定决心。
“神君,你有办法让我奶奶她老人家的鬼魂安逸地升天投胎吗?”
☆、第 9 章
傍晚下班回家时,唐小宇便把獬豸、陵光,连同陵光怀里的小雏鸟凤十三一并给带回了家。
他的想法是这样的,上班那是工作嘛,见鬼尚可忍忍,况且他平日里也不常去前区,又况且那些可怖的人头已给他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就算看不见了他也难以忘怀。
在家里则不同,他希望好歹能拥有个悠闲放松的空间,虽然奶奶生前很疼爱他,但偷看洗澡上厕所DIY这种事,还是不要了谢谢。
陵光听完唐小宇的想法后,当即表示……不,他没来得及表示,獬豸抢了他的话。
獬豸表示:这小事一桩啊神君大大他的职责之一就是引导鬼魂升天。
于是,唐小宇就干脆把这群神仙神兽都给带上,准备回家跟奶奶的鬼魂好好聊聊。
唐妈接到儿子电话说晚上要带几个朋友回来时还吃了一惊。她了解自家傻儿子,比较没有“交朋友找对象”那根筋,上次带人回家的经历或许得追溯到小学时期,所以她把这次想得非常隆重。
结果自然是出乎她意料。来的两个朋友,一个浑身正气,细看又憨头憨脑,进门就想给她跪下磕头;另一个美得不像凡人,长发及腰,怀里还抱着只鸟。
而到吃晚饭时,情况就变得更加离奇了。憨的那个呼噜几口就扒下去半锅饭,还眼巴巴想继续;仙的那个则一口不入,只拈几粒米喂鸟。
“这么漂亮了还减肥啊?”唐妈自然以为是年轻人爱美:“要去当明星哇?”
唐小宇额头抽痛,不知该怎么替神君回答。他可没有凤老那种娴熟的圆场控场能力。
獬豸见氛围开始变得古怪,赶紧接茬道:“我吃我吃!我都能吃!”
这狗屎般的圆场能力自然不会起作用,唐妈同唐爸凌乱地对视两眼,决定等送走这波“朋友”后也跟儿子好好聊聊。
在尴尬的气氛中吃完饭,唐小宇二话没说就把几位大爷都推进自己房间,让他们去里面疯,顺便诚挚地劝爸妈出门散个步。
好说歹说把爸妈给送出门,唐小宇如窜天猴般冲回屋,急声问:“怎样怎样?”
“正问呢。”獬豸朝飘在半空中的鬼魂努努嘴。
奶奶鬼魂慈祥地笑着,亲切和蔼的小老太太同生前一模一样,就是颜色浅了几个度。
唐小宇挪到她面前,小心问道:“奶奶,你有什么未尽的心愿?我们帮你完成好不好?”
小老太太抬手朝客厅指去,众人皆追随她的指引,一路从卧室走出,穿过餐厅和客厅,走进客房。
这间客房曾经是唐小宇爷爷奶奶的卧室,在两位老人过世后,就一直空着。除去唐妈偶尔做扫除进来之外,基本没什么人气。唐小宇循着奶奶的指点,走到房间西南角。那里放着上下交叠的两口大樟木箱,据说是生于江南水乡的奶奶当年的嫁妆。
樟木箱经过那么许多年,依旧香气浓郁,沁人心脾,更重要的是,分量不轻。而奶奶偏偏指的是下面那口,唐小宇使了吃奶的劲儿只把上面那口挪动数厘之后,默默把恳求的目光投向陵光。
神君大大,快用你的神力嗖一下!他的眼神中充满渴望。
陵光果断把獬豸给推上前:“搬。”
獬豸的神力虽不在强化力量或者控制物体方面,也不似神君那么随心所欲心想即动,但他怎样也比凡人的力量强上许多。得到指令后,他当即嗷一声,沉身扎马,双手抱箱,嗵的举起放到旁边。
唐小宇过去把底下那口樟木箱打开,里面除去芬芳又奇异的味道外,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奶奶,你要的是啥?”他疑惑地伸手在箱底和四周摸索。
小老太太依旧笑眯眯地指着箱子,唐小宇困惑地同她对视几秒,恍然大悟:“是在箱底?”
獬豸这回不用听指令,自觉上前把第二口樟木箱也给搬起,藏在底下的东西赫然映入几人眼帘。
那是个扁平的长方形小盒,看着像女子装小饰品用的东西,被小老太太藏在箱底角架起同地面之间的那点空隙间。唐小宇拾起小盒望向奶奶,见她缓缓点头,便伸手打开了盒盖。
小盒里,是块扁长釉红的玉圭,约有三指宽,手掌长。那玉圭上有娟细的纹路,细看,是只羽翅华丽的大鸟,身姿舒展,似正朝天翱翔。
“这是唐家的传家宝,你爷爷当年给我的聘礼。”奶奶飘忽着解释:“我本想留着等你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