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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天外之境，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石老笑了笑，给龙肃满上茶，道：“我一直不让你说话，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龙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要说。生死最为无情，我和轮回……所以我已经不适合这个位置了。”
石老叹气，目光突然放远，看着天外之境翻卷的白云，道：“适合不适合，不是能决定的。你既然身为天尊，那就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由天道决定的。要不要从天尊的位置上下来，也要看天道是不是同意。”
龙肃沉吟，半晌，才开口道：“石老，你早就知道这一切对吗？”
“别忘了我也是天尊，也是这一界的主人。”石老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道：“所以听我的没错。”
“那当初我将轮回赶出去，那时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龙肃眉头一皱，极有魄力的金色眼眸看着石老。
“若是我那时阻止了，你们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千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眨眼而已，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和你置气，两个人相见不相问，老死不相往来？若是轮回没有去人群当中历练千年，他的心智又岂会成熟，只会永远都是跟在你后面的小孩子而已。”石老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这都是你们的命，我不会阻止你们。”
龙肃又一次沉默，威风吹过，拂动树叶，发出了倏倏的声音。
“如果实在是放不下心，不如去问问天道？”石老呵呵一笑，道：“虽然天道无形无质，但是你毕竟是天尊，总能和它沟通吧？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个都走了，那这仙魔界岂不是真的要乱了？”
龙肃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打算回去了，却被石老叫住。
“等你想通了，就把轮回也带回来吧。轮回之道空置了太久，那两个人类我怎么看都不靠谱。”
龙肃的脚步一停，淡淡地应了一声，衣摆下面出现龙尾，一摆就回到了雷池。忘了一眼不远处的浮岛，就往这边偏了偏，马上就来到了浮岛之上。
慕颜夕站在湖边，看着蔚蓝的湖水发呆。
龙肃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一直到看见慕颜夕捡起石头，扔到湖里，将一条鱼砸晕。
倒是真的很像他小时候。
龙肃这么想着，忍不住唇角的笑意。他寻了一棵树，靠在上面，静静地看着慕颜夕。而后者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龙肃的存在一般，只是呆站在湖边。
许久，他蹲了下来，看起来好像有一丝痛苦。
龙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慕颜夕的肩膀，道：“怎么了？可是伤势……”
“不是。”慕颜夕叹气，看着地面，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我……帮不了凌轩。”
龙肃怔愣，许久才道：“你是说那个人类的命格吗？关于此事，倒也不是无解。”
慕颜夕瞪大双眼，猛地起身结果后脑勺撞到了龙肃的下巴。
“好痛。”慕颜夕捂着脑袋又蹲了下来，龙肃也不由得抬手揉了揉下巴。
“我与赤炎谈过一次，他和木青与此界同生，自然之道比我们要多得多的秘辛。”龙肃拉住慕颜夕的手臂，把他拉起来，道：“赤炎说此事有解，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而已。”
听到这话，慕颜夕也轻松了一点，道：“怪不得刚刚凌轩急匆匆的离开了天外之境。”
他抬起眼看了龙肃一眼，道：“你去找了石老？结果如何？”
“结果……”龙肃的话顿了顿，道：“石老说我可以留下来。”
“是吗？那就好。”慕颜夕心中的几块大石都被搬走了，顿时觉得轻松不少，笑了笑道：“你还是天尊，那我也算是有靠山了。”
“还不是一般的靠山。”龙肃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他可是天尊，毫无疑问是这一界最大最大的靠山。
一阵风吹来，吹皱了湖面带起了褶皱，龙肃看了看，便对慕颜夕说道：“走吧，回去吧。你的伤还没全好，别在外面待太久了。”
“嗯，好。”
……
南方大陆，兰绝心已经来了这里快要一年了，而狐天更是一回来就进了密地闭关，一路上都没有和兰绝心说过话。
就算中间出了齐师那件事，他仿佛还在和兰绝心置气一般，那副样子都让兰绝心有些怀疑他那时候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虽然，他觉得他也没有说错。
不过抛开狐天不说，兰绝心在狐族的族地住了许久，一开始竟然成了珍稀动物，时不时都会看到好奇的小狐狸窜过来，见一见所谓的人类。
每当想起那段日子，他就不由得苦笑。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后，他就觉自己身上的死气淡了许多，幸好后面凌英和凰白衣也来了，这才没让他彻底沦为观赏动物。
倒是凰白衣，刚一踏上南方大陆，就被凤凰一族带走了。鉴于凰白衣以前对凤凰一族做过的事情，凌英当然是死活不肯，后面还是榕尊发话，凤凰一族也答应绝不会伤到凰白衣，凌英才不情不愿地让他们把刚长齐了毛的小凤凰带走了。
“绝心，凌英，榕尊要见你们。”狐幻两根爪子推开门，雍容华贵的白色尾巴扫了扫，对房中的两人说道。
“现在？”兰绝心从修炼当中醒转，有些意外的问。
“现在，还有凤凰一族的人也去了，想来是找你们有急事。”狐幻的尾巴一晃一晃，道：“准备一下就跟我走吧。”
兰绝心和凌英对视一眼，准备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跟着狐幻来到族地中央，看到了露出地面的巨大根系。
他们驾轻就熟地踩上去，巨大的根基便开始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他们带到了南方大陆中央的巨大榕树上。
面前的树干缓缓变形，一个女性的上肢出现，朴素却柔和的面容正是南方大陆的三大尊者之一榕尊。
她本体是一颗榕树，资质并不算好，但是却是除了几位天尊以外资格最老的尊者。
“你们来了？”她开中，微笑着看着兰绝心和凌英。而正在这时，两声悦耳的啼鸣想起，两道火红的身影飞了上来，落在一根树枝上化作两个人影，火红的眼睛，证明了他们的身份。
“凰儿！”看到一个人抱着受伤的小凤凰，凌英上前一步，狠狠地瞪着两人，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凰白衣本来破坏我族戒律，吞食同族凤珠。这本事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是既然他已经落到这副样子，那惩戒就算了。”凤凰一族的族长凰羽天瞥了凌英一眼，道：“可是他毕竟背负同族血孽，我们可是花了一番大工夫才将血孽从他体内抽出来。若非如此，他以后不知道会长成什么呢。”
说完，凰羽天身边的女子便捧着有些恹恹的凰白衣走到凌英身边，道：“他年纪太小，若是在外界，容易被红尘孽障沾染，只是见不到你，他总是不停地哭闹，只能请你一起去我们的梧桐祖树。”
凌英担心的看了一眼凰白衣，又看了兰绝心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南方大陆，他们都还是安全的。
凰羽天走到兰绝心面前，左右看了看，道：“你身上有一对凤凰骨翼，还有一只凤凰眼。那是我族人遗骨，能否归还？”
兰绝心一怔，飞升仙魔界之后他的凤凰翼也很少用了，而且还一直在努力把凤凰翼和自己的琵琶骨分离出来，若是要还回去也没什么。
但是就在他快要张嘴答应的时候，榕尊却开口了。
“凰族长稍安勿躁，他体内的凤凰翼和凤凰眼有其他用处，等我和他谈过，我再向你解释。”榕尊柔和一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凰羽天踌躇一会儿，还是冲着榕尊点头，带着女子和凌英先离去了。只留下兰绝心错愕地看着榕尊。
榕尊居然有话要对他说？
榕尊的身体缓缓降下，木雕一样的眼睛看着兰绝心，许久，她突然开口道：“看到你，就证明那个传闻不假啊。”
“传闻？”兰绝心惊讶。
“传闻，一个……相当久远的传闻。”
第九十九章 凌轩偷偷回来了
榕尊的本体非常大，身为年纪最大的尊者，她根系布满整个南方大陆，也让她根本无法移动，无法离开南方大陆。
但是在南方大陆，她就是最强的存在，在其他两个兽尊口中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南方大陆，榕尊就是无敌的。
但是和人尊不一样，榕尊却相当平易近人，亲和地仿若所有生物的母亲一般，而不像是两个人尊那样高高在上。
而如今，那个榕尊对兰绝心说，他和一个传闻有关系，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传闻。
周围的树枝伸了过来将兰绝心和榕尊化作的女性上肢遮挡了起来，想来是不愿意任何人听到这些话。
“我知道你和罗刹一族关系很好，既然见过那嗜战如命的罗刹一族，你可曾想过还会有其他的特别的种族？”榕尊微微一笑，声音轻柔。
兰绝心点了点头，怎么可能没有想过？罗刹一族的存在何其特别？过人的天赋，嗜战的本性，绝不可能成为尊者的宿命，怎么想罗刹一族都很奇怪。
但是这种奇怪的种族就只有一个吗？
大概谁都会想过，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奇怪的种族就现存的人类种族好像就只有罗刹一族了。
现存……
“看起来你一定怀疑过吧？”榕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道：“那么解释起来应该就容易的多了。在一万多年前，的确有过这么一个时期，像是罗刹一族这样片面强大的种族相当多。拥有某一方面特别强的天赋，但是却又有无法忽视的缺陷，就像是罗刹一族一样。”
“既然曾经相当盛行，但是为什么现在就只剩下罗刹一族了？”兰绝心问道。
“因为他们的缺陷都太大了，无法弥补的缺陷，最终都导致了他们渐渐消失，现在的罗刹一族为了避免这一点，也在收敛他们嗜战的天性，如果能坚持下去，说不定罗刹一族能存活下来吧？和凤凰一族一样。”榕尊轻轻叹气，轻轻抬手，兰绝心所站的树枝突然变化，化作一套桌椅。而榕尊的躯体也渐渐从树枝上分离出来，变成了一个木雕一样的女子。
“倒是许久不曾变化成这幅模样，可是和人类有什么不像的地方吗？”她转了个圈，大量的树叶飞到她身上，化作一件深绿色的长裙，拖曳在树干之上。
“不，只是这服饰倒是颇具古意。”兰绝心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道：“榕尊，你刚刚那番话可和我有关系？”
“别急，这件事还要从那个时期开始讲起。”榕尊在兰绝心面前坐下，脸上一直带着淡淡地笑容，道：“那个时期的确是相当有趣的时期，会有非常有趣而且特别的种族。都能算是独树一帜，但是其中算是一枝独秀的，是幽冥一族。”
“幽冥一族？”兰绝心眉头紧皱，突然想起的就是花绝爱曾经巨款买下的一枚幽冥妖眼。据说是幽冥界之物，罕见的不得了。
若这个幽冥界和幽冥一族有关，那么……幽冥一族可真的不得了啊，罗刹一族也比不了啊。
“幽冥一族之所以厉害，不光是因为他们天赋秉异，更是因为他们当中大能者甚至弄出了一个界来，那应该算是界珠，但是却尚未成型，只能算是一个不完全的界，一个……只有死的一界。”榕尊淡淡一笑，道：“不过相对于幽冥一族而言，却是最好不过的一界了。幽冥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