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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焉漠然:“五十五万两,入得知南楼。”
白长醉既然知道白独归花了五十五万,自然也知道入了谁的口袋,但他生平行事乖僻,全凭心情,一生放荡不羁,直到将白独归收入门下,方才收敛。
此前知晓白独归在破军城吃了亏,让他吃亏的赫然是傅不放的后人,戳中白长醉心中的逆鳞,他这一生最耻辱之事,全是出自傅不放之手,哪怕傅不放已仙去,他依然久久不能忘怀。
如今,傅庭秋在他面前,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杀了傅庭秋,傅不放再无后继之人。
白长醉挑唇微笑,这一笑让傅庭秋心生不祥。
白长醉:“五十五万权当扶桑门给贵楼赔个不是,还请谢楼主不要插手我与他之间的恩怨。”
谢焉一动不动:“白门主,冤有头债有主,你与傅不放的恩怨,该随着他仙去尘归尘,土归土。”
白长醉哂笑:“谢楼主说笑了,他承蒙傅不放传下的荫封,便要受下傅不放种下的恶果,怪只怪他投身傅家。”
谢焉不再多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分明是要插手。
白长醉:“你如今的修为放眼中原,确实令许多人望尘却步,但我并非那些人,谢楼主,你不是我对手,何必自找苦吃?”
谢焉保持缄默。
白长醉嗤笑,找死。
他身形极快,于周遭景象内留下许多残影,让人看不真切。
傅庭秋却知道白长醉已到身边,死亡之刀已向他挥斩而下。
傅庭秋想也不想的顺势翻滚,堪堪停在长巷另一边,回头看去,谢焉已同白长醉交上了手。
二人修为都比傅庭秋高,交起手来光影交错,快如轻风,傅庭秋根本看不清楚。
傅庭秋想帮忙,也无从下手,方才的翻滚让他先前压下去的气血上涌,喉咙一甜,傅庭秋捂着唇,低咳一声,满手鲜血淋漓,他闭闭眼,只觉得五脏六腑疼的发麻。
白长醉未尽全力的一掌,便让他重伤,若不是谢焉出手,他此时应是尸体都凉了。
傅庭秋抬眼看去,半空中的二人周身形成一个乳白色的包围圈,朦胧不清,置身于圈中的二人恍如不知,沉浸在高手对决中。
谢焉对上白长醉,不再有藏拙一说,他缓缓放出灵力,于掌间凝出一把弯弓,那弓通身雪白,只有一根弓弦隐隐泛着金,透着些傲立苍穹的睥睨之态。
白长醉微微眯起眼,沉声道:“落渊弓。”
谢焉并不意外白长醉会认识落渊弓,毕竟落渊弓出自塞外,因机缘巧合落入他手,他也无意与白长醉过多废话。
谢焉一转身,手中便多了一支箭,此箭箭身时时有金光流走于其中,与寻常箭显然不同。
白长醉收起轻视,缓缓抬起虚无刀。
谢焉眉眼冷清,唇角紧绷,手中箭搭在落渊弓上,拉弓放箭。
离弦之箭携着破钧之势,飞向白长醉,在半道一箭分为三箭,朝着白长醉上中下三盘狠狠射了过去。
白长醉不慌不忙,将虚无刀立于面前,待三支箭飞至眼前,方才挥刀一砍,看似随意一刀,却将谢焉的攻势尽数化去。
谢焉不喜不悲,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拉弓再出箭,一支接着一支,不断转换方位,攻向白长醉。
白长醉一一接下,待时机合适,他欺身上前,与谢焉面贴面的打了个照面,二人丢开武器,赤脚空拳的打了起来。
谢焉的修为远比白长醉以为的深厚,白长醉越是打下去,心中越是吃惊,端看谢焉年纪轻轻,修为不过元婴期,但在他大乘期手下,竟撑到如今,仍不见疲态。
白长醉不想再跟谢焉耗下去,他加快出手速度,将谢焉逼得节节败退,趁谢焉一转身,他扬起手中准备好的药粉,对着谢焉撒了过去。
谢焉眼一闭,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白长醉的肩头,同时腹部吃下白长醉的一掌。
二人各自吃了亏,自半空中分开,分落在墙头之上。
白长醉唇角带笑,目光森然:“这一掌本座记下了,还请谢楼主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待本座亲自来收。”
话音方落,人已凭空消失,随着白长醉离去,周遭吵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推涌而来,纷纷沓沓,拥挤异常。
谢焉屹立墙头,迎风而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傅庭秋靠墙站着,方才走了两步,便忍不住咳了几声,他压住咳意,扶着墙走到谢焉下方。
傅庭秋声轻气弱:“楼主,墙头怕是有些冷,你下来吧。”
谢焉依旧不动如山,傅庭秋长舒了口气,勉强抬头看去。
头还未抬起,便有人自墙头坠落下来,傅庭秋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落入怀抱的是一具带着微凉的身躯,这沉重的身躯对他而言,颇有些不能承受,况且他本身早已受伤。
本就无力的全身因接到谢焉,更是雪上加霜,为了不让谢焉脑袋着地,傅庭秋咬咬牙,双膝重重的朝下跪去,如此也不算得保全,他搂着谢焉身躯的双臂狠狠的压在了腿上。
双重撞击让傅庭秋忍不住痛呼一声。
自幼娇生惯养长大得傅少庄主,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势,他喘了两口气,将四肢的疼痛舒缓开来,才抬起谢焉的脑袋。
傅庭秋卷起衣袖将谢焉脸上的药粉擦去,轻轻的拍着谢焉的脸颊:“谢楼主?楼主?你醒醒,你若是不醒,我可要将你丢弃于此了。”
谢焉并未如他所说的醒过来,依旧昏迷在他臂弯处。
傅庭秋长叹了口气,浑身无力加之疼痛无比,让他本就清明的脑海更加清醒。
全是他连累了谢焉,这个事实让傅庭秋难受,若是他武功修为高深,便不会轻易连累他人。
傅庭秋再次叹了口气,目光停留在谢焉脸上。
剑眉微拧,双目紧闭,鸦睫无力的翘着,显出几分脆弱,傅庭秋伸手拨了几下,低声道:“今日受我因,他日得我果,我不会让你白白替我受伤。”
傅庭秋抬头环顾四周,此处是条偏僻的巷子,他与谢焉一重伤一昏迷,若想离开此处,只能等有人路过,再行求救,傅庭秋将谢焉的脑袋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他浑身都疼,养神也镇不住浑身泛起的疼痛,傅庭秋伸手摸了摸膝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怕是青紫了。他苦笑,这一趟门出的,损失惨重。
“叮铃铃,叮当当。”巷口传来一阵铃铛声,傅庭秋抬眼看去。
只见一位身形有些佝偻,发色雪白的老人家,赶着驴驾着车缓缓而来,老者目光清亮,面容红润,瞧见他时,竟露了个笑容。
傅庭秋微微一怔,只觉得老者和蔼可亲似长辈,待他张口要说话,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没了知觉。
☆、第三一章
傅庭秋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他摸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身上是晒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软被,入目一片白色帷帐,他被人捡回了家。
想起昏迷前见到的老者,傅庭秋皱眉,是老者捡了他?那谢焉呢?
他撑着床铺,想坐起来,却因此牵动身体里的伤痛,傅庭秋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一声,惊动房内的另一人。
对方几步上前,人未至,馥雅的香味先扑入鼻息间,傅庭秋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容貌昳丽,气质清雅的姑娘,正目含担忧的望着他。
傅庭秋:“是姑娘救了我?”
姑娘摇头,温柔道:“是我爷爷将你带回来的,你感觉如何?”
傅庭秋错开姑娘伸过来的手,自己坐了起来,他的外衫不知所踪,徒留内衫摇摇欲坠,男女之间授受不清,他将被子微微拉起,挡住身形。
傅庭秋:“姑娘的爷爷可带回另一人?”
姑娘因被傅庭秋错开的手,略有些失落,听他问起话,立刻眉开眼笑,似有娇媚化在眉眼间:“那位早已醒来,不过方才见公子仍在沉睡,便出门去了。”
傅庭秋道谢,垂眸想:谢焉醒了便好。
那姑娘轻轻咬了咬唇瓣,温声道:“公子可曾饿了?我去取些吃食来。”
傅庭秋抬头微笑:“多谢姑娘。”
姑娘脸颊微红,被他这一笑看的心动不已,想来世间少有这等绝色男子,不知她能否入得对方眼。
姑娘去的快来的也快,手中捧着一碗清淡白粥,脚步轻盈,面上带笑的进了屋。
一进屋,便发现傅庭秋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她脚步微微一顿,依旧将白粥端了过去。
“公子不必姑娘长姑娘短,唤我心柔便是。”庄心柔柔情似水道,“公子大病未愈,吃些清淡的为好。”
傅庭秋没有异议,接过庄心柔递过来的碗,轻声道谢,避开庄心柔要蹭上他的手,低头喝粥,不再多说。
庄心柔先前的失落去而复返,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吗?为何这公子避她如蛇蝎?
傅庭秋吃了几口,便有些吃不下,他端着碗目光遥遥看向房门,似在等人。
庄心柔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并未看见什么,她道:“公子在看什么?”
傅庭秋低头又吃了口粥:“在等一个人。”
庄心柔:“谁?”
傅庭秋抬头冲她一笑,没回答。
庄心柔愣了下,在等谁?让他笑的浓情蜜意,庄心柔忽然嫉妒了,嫉妒那个让傅庭秋等的人,嫉妒那个能让傅庭秋笑的甜蜜之人。
二人无话,傅庭秋慢吞吞的吃着粥,心想:这姑娘为何还不走?目光炙热的几乎要将他烤熟了,谢焉为何还不回来?莫不是丢下他单独跑路了?
谢焉进来时,发觉房内二人对他反应截然不同。
傅庭秋裹着被子捧着碗,面色惊喜,一双似能说会道的桃花眼,瞧见他时骤然灵动,比那最能拨动人心的女子还要惹人喜爱。
庄心柔目光似有怨怒,看着他带了几分不岔。
谢焉在二人注视下,进了房,行至傅庭秋面前,将他捧在手中良久的碗接过,转手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他怀中。
谢焉:“劳烦姑娘退避,我与他有些话说。”
庄心柔憋着气,傅庭秋方才的神态,一点不落的被她收进眼底,让她明白此人便是让傅庭秋一展笑颜之人,她心有怨气,却不得不走开。
待庄心柔将房门关上,谢焉才收回目光。
谢焉:“少庄主果真处处留情。”
傅庭秋:“……”
百口莫辩!
谢焉将碗放在桌上,坐下,单手支着下颚:“你有伤在身,便在此等我吧。”
傅庭秋将纸包拆开,里面是一身新衣裳,他放置一旁,蹙眉道:“不行,尚不知蔼雪山是何景象,你一人前去,岂不更危险?”
谢焉毫不留情:“我带你去只会更危险。”
傅庭秋哽了哽,轻声道:“楼主,我知白长醉一事,是我拖累了你,可蔼雪山……”
谢焉:“蔼雪山只会比白长醉更为危险,少庄主,你挨了白长醉一掌,还是好生调息吧。”
傅庭秋叹了口气:“也罢,我便在此等候楼主归来吧。”
谢焉默然,想起清晨给傅庭秋检查时,膝盖上触目惊心的大片青紫,他的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他醒来时除了腹部有些疼痛,浑身并无不适感,再看傅庭秋的膝盖与双臂损伤,谢焉心里便跟个明镜似的,傅庭秋怕是为了接住他,做了些许牺牲。
正因为如此,傅庭秋重伤的身躯更加惨重。
谢焉虽想与傅庭秋一道前往蔼雪山,但如今傅庭秋的身躯已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