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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地哼唧。
叶巽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离云:“……”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困的,他眼睛里泛着一层水雾,达不到流下来的程度,像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水潭,清澈但不见底,深邃而无杂质。
牧离云蒙了半晌反应过来问:“你写完了?我吵到你了?”
“差不多了,随便学学完事,”叶巽峰走过去躺下把他拉到自己身上,“也不用销假了,明天就去归墟怎么样?”
牧离云顿了顿,回他一个字:“……好。”
叶巽峰看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牧离云扯出一丝笑,“对临云和映风的那点好奇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嗯?”
“最近过得好安逸。”牧离云阖眸,耳语般轻声说,“每天写写曲儿,打会游戏,看看书,全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事。”
“挺无聊?”
“不会,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节奏。”牧离云换了个姿势跟他并排躺着,但不看他,“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一起瞎几把过挺舒坦,干脆就一直这样得了?”
“是,就跟你一起瞎几把过后半生。”
“认真问你呢,”牧离云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因为长发看着还能像个女生,会做做饭然后挺耐操,虽然特能添麻烦但也凑合——我是这样的吗。”
叶巽峰没说话,听牧离云顿了顿又轻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他说:“我是什么样子的。”
“牧离云和临云是同一个人吗。我不是他。”他说完又强调一样重复了一遍,“我想我不是他。转世轮回后那个人会这样反抗我吗。他跟我是同一个人吗。”
“哥,我想不通。”
“别想了。”叶巽峰说,“你是我喜欢的样子。起码这一世,你一直是我喜欢的样子。”
牧离云看着他,突然说:“我现在有点吃醋了。”
“嗯?谁的?”
“你的前女友。”
叶巽峰:“……”
“高一秋季运动会的时候,你就哄她没哄我。”
叶巽峰:“……”您那时候需要吗。
高中俩人同班同宿舍,高中第一次运动会一起稀里糊涂地被报上了个一千五,是长跑的两根独苗苗。
但运动会前一晚,大半夜的,牧离云翻墙出校,叶巽峰没拦着,忙着和感冒的女朋友玩,视频电话打了半宿。
回来的时候他全身湿了个透,在秋夜里冷得发抖。
叶巽峰当时没太在意:“你掉河里了?”
牧离云也没在意,点头应了一声:“被水鬼拉河底爆锤。”
说得风轻云淡跟自己无关一样,其实差点淹死。
第二天运动会的时候他们宿舍里一个报了四百米和八百米的男生,在跑四百的时候吭哧一下摔了个结实。
被抬下去之前拉着牧离云的手,泪眼婆娑,语气悔恨遗憾且愧疚,把自己剩下的一个八百米托付给了他。
然后走的很安详。
牧离云答应得还挺痛快,叶巽峰当时提醒了一句:“你还有个两百米短跑。”
“那个很快。”
“两百米预赛决赛、八百米预赛决赛都在上午。”
“问题不大。”
“短跑还带着个四乘一百接力。”
“那个在下午。”
“下午还有一千五。”
牧离云最后只说了三个字:“跑不死。”
本来可能是跑不死的,但他不知道昨晚全身湿透冷风一吹,送来了一场高烧。
差点跑死了。
两百和八百他不仅都跑进了决赛,最后成绩也都不错。身体的不适被归咎于累的,午饭没什么胃口吃,回宿舍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的一千五。
跑个一千五还偏跟叶巽峰杠上了,俩人一直甩其他选手半圈。
还剩两圈的时候牧离云开始感觉眼前发黑,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叶巽峰顺手扶了一把。
入手温度灼热,不正常的发烫。
他顺势伸手去探牧离云额头,被一下打开了。
“你干什么?”
“你挺能耐,别跑了。”
牧离云没理他,步子一大很快超他几步。
叶巽峰很快跟上,边跑边说:“有点烧,你不难受吗?”
“还行。”一开口就是一阵风灌进来,牧离云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叶巽峰也没再多说,最后半圈超他不少,率先冲到终点后拿着同学递来的水杯等他。
牧离云到终点时心里一松,脚下一软便一头栽了下去。
叶巽峰早有准备一样接住他往肩上一扛,在众多志愿者和老师同学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阔步走出操场回了趟宿舍。
路上牧离云虽然不至于晕过去,被他扛着也懒得挣扎。
被摔到床上之后还顺手拿过自己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接力别跑了。”叶巽峰说。
“为什么?”
“你,高烧。”
“就一百米。”
“找个代跑的。”叶巽峰低头打字,联系舍友。
“不用。”牧离云撑着胳膊从床上起来。
“你挺顽强一傻逼。”
“你蛮多事一智障。”
然后俩人你来我往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互骂。比较叛逆俩男的。
……
“哥。”牧离云躺床上看着他笑了一会儿,突然轻轻换了一声。
“嗯?”
“我五行属水。”
叶巽峰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诧异之后却笑了:“你挺叛逆啊。”
五行术中牧离云练的最不精湛的,当属水咒。
最喜欢用的,偏是离火。
反其道而行之,方可颠倒乾坤。
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叶巽峰起身去拿手机,找了几张图片拿给他:“你看看这个,什么感觉?”
牧离云起身,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图上一片深蓝黑色,没什么别的东西。
“没什么感觉。”
“那你看这个。”叶巽峰划了一下手机屏幕,再拿给他。
图片中央的巨大漩涡边缘呈着蓝色,周边深蓝,漩涡中央却是漆黑一片。
下一张,海域里身形庞大的鱼衬得海上的一叶扁舟渺小而脆弱。
一张张深海图片呈现,大部分是庞大可怖的海洋生物,在主色调为深蓝和漆黑的环境中张着血盆大口。
牧离云愣愣地看过去,怔了半晌,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它跳动极快想要挣脱束缚却毫无用处,也许是想要放弃,渐渐使得他胸口发闷。盯着手机屏幕的视线无力挪开,瞳孔在恐惧之下骤缩。
窒息感如洪水猛兽狂啸而来吞没理智,耳边甚至响起了气泡炸开的声音,阴冷的感觉包围全身,像坠海的人不断下沉拼命挣扎,生机却毫不惋惜地离开身体。
五感逐渐被恐惧感驱逐吞噬。
手机黑屏时牧离云有一瞬间的惊醒感,本来无力抬起的胳膊猛地捂上嘴巴,低身干咳了好一阵。
叶巽峰脑子里那个想法得到证实,现在却有点被吓到的无措了。
相对无言,他轻轻揽过受惊到发抖的人,等他缓过来。
大脑恢复思考能力后牧离云狠狠抽了一口凉气,他自知不是什么特别胆大的人,但从小面对那些东西他都没怎么怕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恐惧什么滋味。
在自家男朋友面前没什么好掩饰然后自己憋屈的,干脆就蹭在那个温热的怀里,开始哭。
叶巽峰:“……?”
等哭累了也没听到安慰,牧离云抬头看着他,声音还是抖的:“……你他妈有病。”
叶巽峰:“我没想到你还真……会怕……”
“没有。”否认。
“深海恐惧症,你要不信的话明天去医院测心电图。”
“不可能。”意味着要再把那些东西看一遍,怎么可能。
“平常还真看不出来……”叶巽峰想了想,“你很怕水吗?”
“不啊。”这是真的不。
叶巽峰犹豫了一会儿:“那你这个……怎么回事……巫神峰那次吓的?”
牧离云:“不至于吧……”
“小时候从瀑布上掉下去那次?”
“什么?”牧离云一愣,“我还从瀑布上掉下去过?”
“对……”
“只记得掉过水潭了……给山魈吓的。”
“哦那次……我捞的,在水里就待了没两秒。”叶巽峰乐了。
“我好像想起来了……”牧离云怔了怔,“八岁那年掉海里一次。”
这么一说叶巽峰也想起来了:“……你活这么大挺奇迹的。”
“不说这个了……吓死老子了。”
“好……睡觉吧。”叶巽峰笑笑,“晚安。”
“晚安。”
☆、归墟
三日后,滨城。
不务正业的灵异侦探社诸人偏要跟来玩。
奔波一天后在海景别墅里抢占好房间就跑到船上迎着海风,完全是出来旅行的模样。
牧离云借由帝辛弓轮回后展开的双翼在空中盘旋飞翔,偶尔回船上也呆不了多久。
第一次被撕裂衣服是因为它的涅槃媒介是他的身体,再次展开已经是浮在衣服上的样子。衬衫衣摆连同两条带子被风吹起,常露出小半截腰肢。叶巽峰给他新买的衣服还是跟原本一样有几条飘带。
“太嚣张了……”何欢叹道,羡慕的不行,“会飞了不起啊!”
叶巽峰解释道:“不是,他晕船。”
白术:“会飞的确了不起。”
牧离云飞一会儿就下来歇几秒,笑着看着叶巽峰:“哥,我带你飞好不好。”
“我挺怕你把我扔海里的。”叶巽峰这么说着,还是伸手给他。
牧离云现在知道怎么控制这对翅膀了,拉着叶巽峰飞还挺稳。
叶巽峰附在他肩上,轻声问:“归墟入口呢,找到没?”
“嗯,有个零界通道,就是每晚十二点一闪而过的那一小束金光。”
“今晚去?”
“好。”
“你不累吗?把我放下吧。”
牧离云在他脸颊上浅浅啄了一下:“不累,负重的是翅膀又不是我。”
环着杜梨的何欢:“伤风败俗!”
搂着夏紫苏的江半夏:“世风日下!”
抱着木槿的宋远志:“给里给气!”
白术:“说这话之前有本事松开自己女朋友。”
三人异口同声:“不松。”
“……”
当日晚上,众人在酒吧喝大了。
有女朋友的自然是女朋友照顾,没女朋友的贺枫实乖乖睡着了。加上冯南星一共五个女生喝的都是饮料,还清醒着的七个人,特乐呵地看平时斯斯文文板板整整的白术干点什么沙雕事。
把四个不清醒的人弄上车之后,白术指了指路边的共享单车:“我……自行车!”
顺着他,必须顺着。
想着也不是很远,夏紫苏开着车先带他们回去了,叶巽峰和牧离云跟着白术。
然后看他扛起车来就走,嘴里还嘟囔着:“兄弟,对不住……这么多年骑着你没考虑你的感受……”
扛起来健步如飞,拦都拦不住,大有跟共享单车缠缠绵绵到天涯的气势。
牧离云一边录一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巽峰都惊了,两人跟着他绕远路,走了得二里地。
终于晃晃悠悠绕回住处,白术把扛在左肩的自行车往右肩一换:“……我这就……这就带你回家。”
叶巽峰问:“你带它回家干嘛?”
“过日子。”
“这个要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