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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带你去就是了。”孟婆摆摆手,“我能把你带去那地狱深渊,之后的,可就靠你自己了。”
“知道了,谢谢姐姐!”
孟婆对身后的土墙信手一挥,墙上当即出现了一扇门,还自动打开,呈现出了里面的深邃无底的旋转阶梯。
“这楼梯能直达幽冥最深处,走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楼梯上,孟婆突然莞尔一笑:“是不是觉得这样走特别慢?”
“还有快一点的方法?”
“有哦,来,你站到楼梯边缘。”
牧离云依言照做,眼前的就是一个无底深渊。
“然后呀……”孟婆伸出手,在他背上忽然一推。
“姐姐——”甚至来不及反应,牧离云已经落入那深渊之中,“过分!”
孟婆站在阶梯边,看着已经被黑暗淹没的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持续的下坠已经让牧离云能渐渐在半空中稳住自己的身体,这黑暗深渊好像没有底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终于落在实地上时再看四周,依旧漆黑一片,空气之中弥漫着一层云雾,让人看不清晰。
透过窥天瞳可以发现这四周的雾气竟然是黑色的,也正是这些黑雾使得视线变得十分模糊,黑雾之中似乎还掺杂着其它细如沙砾的东西。
无暇细想,拨开黑雾艰难前行了一段路之后,牧离云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当即朝着光抬腿狂奔。
离开充斥着黑暗的环境,光所在的地方山峰迭起、水清鱼跃、草木葱郁、清风卷香,蓝天白云之间,一派安静祥和。
本来还想着无天地狱内会是一片处处是骨骸残肢,天空阴郁灰霾的恐怖景象,结果竟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牧离云躲在树后,看到了一扇仿佛顶天的门,与站在门口像在等人的霜鸠,手持长鞭,腰佩一把无鞘之刃,散发出的丝丝黑气透着暴戾。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的?”霜鸠突然开口,眼神余光扫过牧离云的方向。
“把人还我。”
牧离云坦然走近霜鸠。
以灵魂状态进入地府的李京墨与贺枫实需要像一般鬼魂那样走三途川,过奈何桥,却在忘川河迎面碰上了复始。
“哟,真巧,狗狗怎么没在主人身边啊?”李京墨笑着上前,抓了一大把符。
“哼,在我的秩序结界面前你们根本不算什么!”
李京墨与贺枫实都没有修炼瞳术的资质,对上秩序结界根本无法直击复始,这时候再按结界内规矩来未免太费时间,何况到如今这个份上,复始绝不会留二人灵魂存活。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复始无暇发动秩序结界,即使让他插了空子,也不能顾及规矩,怎么能直接弄死复始,就怎么来!
与此同时,牧离云艰难应对着霜鸠那长鞭的攻势,几乎是一路被抽打着进入无天地狱。
又一次被长鞭击中,甩飞出去之后后背重重地砸在墙壁上,牧离云终于意识到,那条鞭子的长度,可以无限延伸。
“云。”
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牧离云愣了半晌不敢转头。
“好,到了。”霜鸠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在这无天地狱度过的千百年啊,今天我要你们一并偿还!”
“云,剑给我。”
李京墨与复始缠斗良久,次次运炁冲撞秩序结界,贺枫实很想帮忙,却根本无处下手,双方都已经是黔驴技穷。
“枫实,什么都做不到的话你就什么都别做了。”李京墨不掩眼中轻蔑,紧紧箍着复始,却望着贺枫实,“脑子不好的话就不要怪别人,我们对你都没什么期望的。”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贺枫实怔住了,这话真的很伤人,“我就那么没用吗?”
“就算不断挣扎最后的结果也是没有意义的。”李京墨突然笑了,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复始听,还是说给贺枫实听,也许……是说给自己的。
“那就不要挣扎了。”
李京墨压着复始跃入忘川河——忘川河水会燃烧灵魂。
“李京墨!你干什么!?”贺枫实慌乱地喊出声,不停挣扎哀嚎的复始激起大片水花,却仍然被李京墨紧紧禁锢着。
“我……我要救你上来……”
“别说傻话了,你能做什么?”李京墨笑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晶莹,“回去吧,一定要好好活着。”
忘川流动的河水使李京墨的灵魂渐渐变得虚无,复始激起的水花越来越小。
“最好忘了我,性格差劲,傲慢自大,经常骂你、欺负你的那个李京墨,”两人消散于河面时,贺枫实听到了李京墨最后的一句话:“我也有,自己的荣耀……”
风浪归于平静,一切尘埃落定,贺枫实一人在河沿边痛哭出声。
无天地狱——
霜鸠的霜骨鞭垂在草地上,身前大开景门后的牧离云高度凝聚五行元素,五色气流在他身边萦绕流窜,勾着帝辛弓弓弦的手指已经开始渗血。
身后叶巽峰的双剑上透着着淡淡的青色光芒,又一次带着搏命的气势打出一套连续剑技。
应对着来势汹汹的双剑,提防着随时可能袭来的流矢与道法,霜鸠仍然显得得心应手。
看到剑技被打断,叶巽峰的身体被霜骨鞭击飞的瞬间,牧离云射完一箭后当即火、风、土三咒一起用掉了大把符纸,几乎将凝聚的五行元素全部耗尽。
霜鸠陷入一片炙天火雨、山崩地裂的一片烟尘之中,而烟尘还为散尽,甚至不过喘息之间,他惊骇无比地发现霜鸠居然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
“你……”
没有说话的间隙,霜鸠消失在牧离云的视线里,眨眼间人已闪至身前,不待他有所反应,一个拳头狠狠砸了过来,犹如万钧之力!
被这一拳击飞后身体翻滚在地,正当牧离云忍着剧痛起身时,霜鸠却抽出了腰间那把泛着黑气的匕首,直刺而来!
根本避无可避。
那泛着黑气的匕首极度危险,一同被它伤到,估计首先受创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肉身被伤可以痊愈,但是灵魂被伤,很有可能就会灰飞烟灭!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牧离云听到了双剑落地的声音,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阻挡在自己身前,承着那把急刺而来的匕首!
刃退,洒在地上的血像开着鲜红的花,艳丽凄美。
牧离云伸手接住倒下的身体,紧闭着双眼,死死地怀抱着他,两人额头相抵在一起。
“云,我在的,我一直在……”
霜鸠笑着拍了拍手,甩了甩匕首上的鲜血:“魂飞魄散,真令人高兴,你也要……”
“死门,开。”
☆、轮回
无天地狱既处于幽冥最深处,也是地藏王菩萨的修炼空间,这里自然是本源真炁充裕,而死门一开,所创造出来的新的世界,已经不属于无天地狱,在死门的世界里,创造者即是主宰者。
一时间风起云涌,一种极为诡异的威压朝着四方迅速扩散,霜鸠刚在这个只有黑白两色的空间里站稳,骇然发现那双在他眼里已经不算陌生的窥天咒印,开始渐渐调转旋转方向,左眼的窥天咒印更是开始扭曲,最终形成了一个令他几乎丧失理智的神秘咒印,霜鸠那阴鸷的双眸之中投射出来的,是凌厉的杀机。
“临云,我不能毁了九天临门,那拼尽全力也要杀了你!”
这是牧离云第一次开启死门,根本不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到底可不可以对其进行操控,霜鸠的怒吼把他从一瞬间的混沌中拉了回来,但牧离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现在——他必须死。
霜鸠身上的鬼气尽数迸发而出,却显得有些无力,在死门中他已不过是区区蝼蚁。而这只弱小的蝼蚁拼尽身为冥君的最后尊严手持匕首猛冲而来的时候,牧离云笑了,在霜鸠眼中笑得如魑魅、似魍魉,非人非鬼,非神非魔,让他想起了千百年前面对临云时来自灵魂伸出的恐惧。
他看到大开死门的人只是微微抬起一指,凭空划了一下,自己握着匕首的右手已经自手肘处断裂,落下的半截手臂在瞬间被一中黑白相间的火焰缠绕,烧成灰烬消散。
而霜鸠来不及惊骇,四肢均传来剧痛——从脚踝、手腕,到膝盖、手肘,最后是腿根、双肩,被牧离云挥手间一点点斩下,凌迟般削成了一具完美的人棍,切口断处平整,只是冒着丝丝黑气,而他现在就算想死,也求而不得!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自天外传来,瞬间打消了牧离云一点一点将霜鸠凌迟至死的念头,来不及顾忌来人,反手间一团黑白相间的火焰打向那具只剩躯干和头部的身体,霜鸠的灵魂在顷刻之间燃烧殆尽。
连续使用死门之力后牧离云的身体已经超负荷,甚至来不及转头看一眼地藏王菩萨,就跪在地上咳出了大量污血,黑白的空间恢复了原本的多姿多彩。
“阿弥陀佛,贫僧来晚了。”手持法杖、面容祥和、一身金光的地藏王菩萨乘坐谛听从天边飞来。
牧离云抬眼看到了地藏王菩萨的金身,这些天来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朝爆发,满是血丝的眼中溢出透明的液体,反射着日光,滴在身下的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若再不及时修复,恐怕几十年后,这地狱之中又要添一位冥君咯。”
地藏王菩萨微微一笑,他那覆着金光的手轻轻一晃,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触顿时覆盖牧离云全身,犹如枯木逢春一般。
“菩萨,帮帮我……”
“你可知道贫僧为何要将监狱设在这天无地狱?”
牧离云很高兴地藏王菩萨不会说废话,他这么说其中肯定别有玄机,猛然抬头,牧离云仰望着地藏王菩萨,问道:“天无地狱里其实是死不了人的?也不会有灵魂魂飞魄散……”
地藏王菩萨轻轻一叹:“天无地狱,不在三界之内,三魂七魄散乱之后,无处可归,便游荡于天地之间,化为精灵自由驰骋。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方才那位冥君可是的的确确地湮灭在这天地之间了。”
“谁在乎他了……我知道了!”
按地藏王菩萨所说,既然叶巽峰的三魂七魄离散之后会在这天地之间游荡,只要通过本源真炁去感知,寻找他的灵魂碎片,能回来的……
“前世因,今世果;因果循环,六道轮回,这是天道。”地藏王菩萨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菩萨。”
牧离云踉跄着跑到叶巽峰的身体身边,深呼吸了两下:“生门,开。”
本源真炁开始汇聚。
“轮回。”
以牧离云为中心点,一种神秘的波纹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
“叶子……”
“……叶巽峰。”
“你回来。”
声声呼唤,带着浓浓的不舍、期盼和希望在整个天无地狱里回荡。
“我在的,一直都在……”
同样是声音,通过回荡而来的声音传出。
二人周身萦绕着源于天地初始的真炁。
这一切,地藏王菩萨都看在眼里,他最后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金身化成无数流离彩光,飘散于天地之间。
本源真炁与二人灵魂相互交融,找寻着叶巽峰的灵魂碎片,牧离云阖眸,不再敢看眼前的一切流光,直接用自己的灵魂修补他的魂魄,再进行引导。整个过程不知经历了多久,两人的灵魂已经渐渐趋于契合,魂归肉身——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