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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留情。”
楼清尘付了拂了拂衣袖,胸有成竹道:“不劳师伯母费心,有我在,他定不会入魔。”
没有人敢作声,只有众人卷起冯涛尸体的声音,杂乱的脚步踩着水坑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和着风吹着雨落到枝桠上的沙沙声,夜一下黑得好像没有尽头。
一场春雨,原本卷曲着的嫩芽仿佛在一瞬间都舒展开了,清新的花草香混着泥土的潮湿味,紧张间让人心里放松不少。
楼清尘长舒了一口气,空气争抢着进入鼻腔。此时的天原本快亮了,可由于下雨连鱼肚白都朦朦胧胧的,初春和黎明前的希望一下子变得十分遥远。
他仰头看看天,远方的凶兽和怨灵盖过鱼肚白成片成片的涌来,沉默良久才道:“师伯母,带领长安城的百姓逃亡吧,灾难马上就来了。”
。
林静澜安顿好百姓,做好城中布防,再赶去义庄时,崔景言早早到了,坐在那里研究冯涛的尸体。
令人想不到的是,钱多多竟然没去缠着他的宝贝儿子,反倒坐在这里看着冯涛研究尸体。
“师叔,怎么样了?”晏子萧上前帮崔景言递过工具。
崔景言抬了下眼皮,顺手接过晏子萧洗好的布帕擦了擦手,一只胳膊搭在身后的椅背上,又支起一条细长的腿踩在凳子上,冲钱多多抬了抬下巴:“钱谷主,有事别藏着了。蛊毒范围是广,但毒性不深,就这点伎俩动不了郑家庄。北冥宫野心大的多,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钱多多哭丧着脸,一团肉挤在一起,摇头道:“夏慈恩心思多狠毒,他怎么会把自己最终的安排告诉我?互相利用而已。”
楼清尘抓住钱多多话里的漏洞,反问道:“那夏慈恩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前几日把幽幽一个人丢到郑家庄又去做了什么?”
钱多多脸上出现一丝窘迫,支支吾吾的想要搪塞过去。
“快说!”林静澜皱起眉喝道。钱多多被吓了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我、我修为之所以能飞进是因为我抢了一个人的修为,那个人现在还在北冥宫里,那是北冥宫捏住我的把柄。”
抢夺修为?
这种事在修真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抢夺修为需要一系列名贵稀有的法器丹药,并且对抢夺人的要求也很高,不然容易因为难以承受过强的灵力爆体而亡。若是很轻易的就能抢夺修为的话,修真界早就乱了套了。
钱多多能抢夺修为成功,北冥宫怕也不仅仅只是拿捏住钱多多的把柄而已,在抢夺中也多半助了力。
钱多多此去想来是要摆脱要挟,最有效的做法就是毁灭证据,所以钱多多应该……
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钱多多崩溃了,只好全说出来:“在试炼场我供出北冥宫,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破裂了。我不能再被他抓着把柄,我只好、只好杀了那个人。我也是解放他啊!没有修为的人在修真界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林静澜上前一脚踢在钱多多的下巴上,这一脚力道极重,钱多多下颚骨甚至出现了裂缝。
钱多多捂着下巴,含糊不清道:“我已经都说了!即便知道这是重罪我还是坦言了,我只是希望你们相信,我没有再藏着什么了!北冥宫的打算我真的不知道!”
众人冷眼相待,晏子萧率先打破沉默,笑着扶起钱多多:“钱谷主,莫要紧张,前辈们都信你,但是抢夺修为的事真叫人一时接受不了,还望见谅。我先扶谷主下去疗伤吧。”
钱多多心知晏子萧是要支开他,但他下巴疼的发懵,一片冷漠中晏子萧的温声细语又显得格外珍贵,只好点了点头任由晏子萧扶着他走了。
“妈的死胖子还配让阿晏扶他。”崔景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楼清尘向林静澜问道:“钱多多的话有几分可信?”
“多说三分。”林静澜回道:“此人太过狡猾,话几乎不可信。”
“师伯母慧眼如炬。”崔景言从冯涛的尸体里挑出一根细长鲜红的东西放到林静澜眼前,若不是粘了血怕是难以看见,是冰蚕丝。
崔景言道:“冯涛的身体被人动过手脚,这是活着的时候就嵌进去的。钱多多这么注重冯涛的尸体,估计钱幽幽的身体里也被动了什么手脚吧。钱多多去北冥宫很可能也是为了钱多多,但看样子是没有达到目的。”
林静澜看着冰蚕丝皱眉问道:“钱幽幽到底被动了什么手脚,值得钱多多哪怕是背上杀人抢夺修为的恶名也要隐瞒?况且他为什么要隐瞒?他如此宠爱钱幽幽不更应该说出来向他人求救吗。”
“或者是钱多多自己想要对钱幽幽下手呢?”楼清尘顿了顿道:“钱多多溺爱的是钱幽幽,可现在的幽幽,不是钱幽幽。”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
日头藏在乌云后面,空中的水汽如烟如缕,连绵不绝。这间房子里没有风,没有声音,连草尖都不会摇晃一下。姜别被楼清尘隔绝在屋内,外面是战火连天,还是尸横遍野他都不知道。
姜别心里憋着气,又无处可撒。楼清尘怎么就不懂他的心意,他有心把楼清尘搂怀里护着,楼清尘偏偏往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再仔细想想,他当初不就是喜欢楼清尘这身仁义吗?他没道理和楼清尘生气,也没机会把怨气撒在凶兽身上,瞪着俩眼睛望着窗口发呆。
刚刚被崔景言续上命的王二坐在他床边,看着对窗外发呆的姜别问道:“你和楼清尘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哥哥的。”
姜别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平时那些嬉皮笑脸随着窗外的水汽烟消云散,他木着一张脸,连头都不转,看都不看王麻子,淡淡道:“你下手太狠了,被下降头的那几个人让我看见的场景怨气太重,让我入魔够呛,倒是能把我逼疯。”
入魔也讲究循序渐进,不然北冥宫之前也不用想方设法的掳回姜别。王二下降头也好,放冰蚕丝也好,只不过是为了把楼清尘引过来罢了。冯涛见姜别来了定会沉不住气,姜别点燃冯涛房间的时候闻道的那股熟悉的香味就是冯涛准备动的手脚,不想姜别出乎他的意料潜入他的房间,导致姜别有提前入魔的征兆。
王二这人眼里只有他哥哥,只要姜别因为冯涛入魔,冯涛无论是在楼清尘手里还是在林静澜面前都永远翻不了身,就再也不能威胁到他哥哥。至于姜别和天下苍生的死活,王二全都不管。他不站在北冥宫那边,也不站在林静澜那边。
姜别皱起眉头,王二为了他哥哥不择手段,那冯涛是为了什么如此焦急?冯涛若是耐下心寻得一个好时机,姜别未必能逃他毒手。姜别仔细回忆着,是因为钱多多回来了吗?
钱多多到底知道什么,让冯涛如此慌不择路。
姜别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能这么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下去。
“蒋岩!”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到小鸡啄米的蒋岩被姜别一嗓子喊了个激灵,擦了擦口水道:“什么事?”
姜别转身看向蒋岩,道:“带我回神行岩。”
“啥?”蒋岩怀疑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道,“师尊不让你出门,你还想回去?”
姜别上下扫了一眼蒋岩,吊着眼神颇有几分楼清尘平时打量弟子的刻薄:“蒋大厨,外面什么状况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我当弟子的在屋里无所事事,让师尊冲锋陷阵,你也坐的住?”
楼清尘让蒋岩看着姜别蒋岩就看着了,这傻子也不知道多想。此时被姜别一说,心里不免有些动摇:“但是师尊说……”
“师尊多要面子一人啊。”姜别无奈的摇摇头,“让他一众修之首开口找徒弟帮忙,他宁可去死。”
一向自诩行得正坐得端的蒋岩回过神思忖一下觉得是不能坐以待毙,语气坚定地问姜别:“你有什么打算?”
姜别笑了笑,眼神光芒闪烁:“回神行岩,取无心。”
。
这一夜的长安城,是人间地狱。
万千凶兽恶灵像蚂蚁一样从四海八方密密麻麻地涌进长安,寂静的夜一下躁动起来,压抑感却不曾减轻分毫。地下连绵不断的凶尸缓缓移动,像睡眼惺忪的怪物,这是从黄泉逃出来的阴兵。
划破夜色的,是罪恶的火把。
凶兽无差别的破坏,坚硬如铁的城郭在凶兽的利爪下如同烂泥,稍有灵智的凶兽蹦跳着举起火把,把这片繁荣烧成了荒原。即使早已疏散百姓,也避免不了流离失所。
不知从哪钻出来一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小姑娘,被一群凶兽嬉笑着像猫捉老鼠那样追赶,眼看就要变成凶兽爪下的肉泥,突然有一个灰色的身影掠过带走了小姑娘。
崔景言抱着怀里受惊过度,哭不出声音的小姑娘抹了一脸鼻涕眼泪。崔景言安慰性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不想小姑娘回过神一声啼哭划破了长空。崔景言一瞬间觉得左耳聋了,小鬼怎么就不能都像晏子萧小时候那么乖。
崔景言满脸嫌弃地把小姑娘扔到晏子萧怀里,嘱咐道:“我去帮掌门师兄,你好好照顾她,别乱跑。”
在场的人大多是经历过四十年前除魔修的战乱活下来的,然而有些事情经历过,所以更为恐惧。林静澜的双手微微发颤,似是担忧,又是兴奋。井华捧着郑成山骨灰归来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那一夜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在林静澜眼里都变成满目凄凉。
当年的林静澜也是个会因郑成山多喝了酒而娇嗔的姑娘。林静澜不温柔,郑成山也不算个细腻的人,偏偏林静澜在郑成山身边有几分少女感,也只有郑成山看林静澜是个女人。
一场动乱,昔日种种都化为梦幻泡影。
林静澜想冲上去,活剐了这些凶兽给郑成山报仇。但她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目光注视着她,千头万绪,难以严明,是郑三娘。
“娘,你也要走了是吗?”郑三娘声音颤抖着问道。
林静澜慢慢转过身,不敢直视郑三娘询问的眼神,淡淡“嗯”了一声。她至今未身陷战场,无非是放不下郑三娘。
可总要走到这一步的,既已是预料之中,又何须伤感离别。
郑三娘冷笑着问:“和那老头子一样吗?抛妻弃子换来个好名头,结果无福享受死得早。”
“啪!”林静澜一巴掌打到郑三娘脸上,骂道:“不许这么说你爹!你爹是英雄!是天下人的英雄!”
这一巴掌林静澜下了力气,一下子把郑三娘的头扇到了一侧,脸以肉眼可见得速度肿起了五个拇指印。
郑三娘头没有转回去,冷言冷语反问道:“天下人的英雄?那你算什么?那我算什么?”
任谁不想要偏袒,想要被爱的有恃无恐,想要郑成山为她们停住步伐。可郑三娘和林静澜都只是:“天下人,我们也是天下人,是被你爹爹拼命保护下来的希望。”林静澜回答道,难得露出一丝苦笑:“天下为先,后留你我。若天地倾覆,你我也不配苟活于世,这是郑家庄的家训。”
语毕,林静澜不再多加嘱咐,转身冲向火场。
不多嘱咐,期望着有可能再回来。
天下,郑三娘格外憎恨这个字眼。那些自私的凡人凭什么值得他们舍了性命?
郑三娘看着林静澜一身白衣在明艳艳的火焰中翻飞,鳞次栉比的金甲映着点点火光,那排列成蟒蛇模样的甲好像活了一般,光影在它身上窜梭。
眼泪在郑三娘的眼眶里打转,没来得及留下就被高温在眼前蒸腾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