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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听到这些,都觉得心口剜着疼。
醒来后的第三天,他的耐心被耗尽,拒绝合作,像孩子一样赌气,大有不给他见到一个活生生的陈晋,他就不会再多说一个关于组织的事,甚至拔掉自己身上的输液器。
直到他成功的把忙的晕头转向的谢长官逼到他病房来,那人直接递给他一张纸。
死亡证明。
他接到手认真的从上到下看完了,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攒出来的力气,将纸撕成两片,四片,无数片,用力砸到谢长官身上。
“你他妈的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位长官还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几个字在就压得人喘不上气,微侧头,将话驳了回去,“你觉得呢?”
“他不会死,他不可能死。”
斩钉截铁。
“干我们这行,每天都有人死,他为什么不会死。”
陈霆觉得喉咙口梗住了,从胃口翻涌而上一股腥甜,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坏掉的唱片一样,低沉破碎的响着。
“我可以死,我可以替他去死。”
“这本来是活局,是你跳进去成了棋子活活弄成了死局。”这位长官向来一针见血,“我让你做卧底,可是你基本不听指挥,弄成今天这样你能怪得了谁。”
“我碍着你们了吗,就你们那弯弯绕绕的程序,真的能逮得住几个人?”
“啪”火辣辣的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他几乎被打懵了。
头顶上砸下冷冷的斥吓。
“没有规矩。”
他咬住后板牙,甩手想还回去,三两下被反压在床面上。
“行动之前陈晋给我递上一份你这三年内的行动报告,他帮你隐去了多少就不用我说了。陈霆我告诉你,你的父兄都是非常有骨血的人,我不希望你是个窝囊废。”
谢长官放开他,推开门又顿住了脚,扶着门框侧着身子说,“死亡证明是真的,但是没有找到尸体,也是真的。”一个平静的喘息后,他接着说,“两个答案,看你想相信的是什么了。”
北大西洋……
流域面积达四千七百四十二点三万平方千米……
世界第二大洋……
就是丢掉一艘船只,也如大海捞针。
何况是活生生一个,随着岛屿沉入海底的人。
他自己静坐了半天,没有哭泣没有闹,像是入定一样,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床头一角。
短短的时间他像是想通了很多事,从那之后他开始配合尹钧治疗,配合警方协作,全然没有前两天又哭又闹又骂人的混混样子。
其实很多年后他自己琢磨,走上这条路父兄为的是自己的使命和理想,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仇恨……
憎恶………
也许都不是……
他走过很多弯路,也吃过很多苦,但无奈一直有人在背后包容他。
保全他……
也许,他从始至终都是将父兄的努力当成了指路灯,下意识想着要和他们做一样的事,所以有可能……
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要伟大那么一点点,当然……
真的只是一点点。
“短期内他们可能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对于他们幕后老板还有S和D的追查,我们不能松懈。另外,叶霄你手里那条线不惜代价往下跟,争取早获得有利情报。”
“是。”
“行,今天就先到这儿,陈霆你留下。”
待室内的人都走空了,眼前这位冷冰冰的上司才问,“听说你拒绝了工作调令。”
“拒绝原因我已经写在报告里面了,长官如果有疑问,可以再去看一遍报告。”
“从上司的角度,我非常乐意看见这样的结果,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你应该答应。”
陈霆冷哼一声,“说完了吗,说完我要走了。”
他站起来要走,发现门居然被锁了。
什么意思?
把他当犯人审?
“我习惯和别人谈事的时候锁门。”谢长官斜睨他一眼,从手底下的文件夹里抽出两把钥匙放在桌面上,冲他抬了抬下巴,“私事聊完了,我们聊点正事。”
“……”
“温晚醒来之后精神状态非常差,带有严重的攻击性,催眠治疗也非常不配合。”
“他会疯?”他凉凉地哼了一声,“他是学医的,装疯卖傻还不容易,你们就信了?别和我说什么人道主义,就是怂。”
“这件事先不谈,另外一件事比较重要,和你们一起被救助上来的小女孩只有在实验室醒来的记忆,负责照顾他的医生还在观察,可是……芯片不见了。”
“……”刚坐下的陈霆被惊得从椅子上跳起,“你说什么?不是在温晚身上吗?”
“那张芯片是在小女孩身上发现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
陈霆怔了怔。
“什么都没有……”
“陈晋当初找到这个芯片的时候,他和我说会让你亲手交给我。”
“既然他早就找到了,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他有些懵。
谢长官没有说话。
他突然明白了。
如果到最后他身上那些东西实在洗不干净,芯片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上面都会因为他找到芯片这一大功,对他那些胡闹多少网开一面。
可要命的是……
陈晋没有和他提过任何关于芯片的事情……
“D和S的事先全权交给叶霄,根据陈晋谨慎的性子,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把芯片给我找出来。”
“我知道了。”
“还有……”谢长官敲敲桌面,“你最近住哪儿?”
他现在身份公开,以前住的地方当然回不去了,道上的事儿阿淮和阿蒙已经接手了,明面上和他势不两立,暗下也还是只是线人的关系,所以来往也不能太明显。
其实打那日他把阿淮扣在车上,这都三个多月了,私下也就阿蒙打发人来偷偷问候两句。论起来,阿淮是他身边知道最□□最多的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后被撂一边,换谁谁憋屈。阿蒙则是向来脑子少根筋,就是讲义气,不论是跟着黑帮老大还是条子,只要跟的是陈霆就没啥异议,得知消息的时候还高兴了一阵子,大约是觉得自己黑水里游了这么久,其实还是个白的,别提多兴奋了,好歹让阿淮那个有脑子的给按下了,这才让两方明面上看起来势不两立。
总结下来,现在他就是没钱,也没地方住。亏得他伤的算重,虽然现在尹钧好歹放他出来参加一些会议,早晚还得回去检查上药。
“……医院。”
“厉害的你,占用资源。”
“什么占用资源,我出生入死,被打得和筛子一样,还不许我多躺两天?”
谢长官顺势拍了拍他肩膀,没好利索的伤一扎一扎的疼,他不太舒服地躲开了。
“桌面上的两把钥匙,一把开锁,一把是陈晋家的。”
“……”
他突然很想爆粗口,眼睛又开始发酸。
人没回来,给他钥匙,干什么?
让他去打扫卫生和看家?
还不发工资……
他一甩手,“不去!”
“我让你去找芯片。”
“……”
第72章 后记2
安全屋爆炸之后,陈晋就住进了之前一直闲置的房子里,三十二楼一百五十平方米,一个人住也忒嫌大了吧。
陈霆开了门后有点嫌弃空气中漂浮的尘土,室内采光很好,客厅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中午大片阳光洒进来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这股暖意却让他原地打了个冷颤,满脑子都是陈晋站在海水中,血顺着他的袖管融到海水里的样子。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开始撸袖子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其实他也就带了点从谢长官那儿拿的资料,最近尹钧逼着他做的全身检查的医检报告,一堆外服内用的中药西药,还有小慧护士看他穿来穿去就那两件病服,特地给他去批发市场买的几件衣服,随便收拾两下就得了。
主卧一看就是陈晋的风格,黑白灰主打,死气沉沉的,窗帘到是难得少女心用了鹅黄色,他猜肯定是买家具的时候人家售货员小姐姐免费赠的,不然按陈晋那性子哪儿能用这么嫩的颜色。
其它两个屋子都放了床框,连床垫都没有,就别说什么被褥了。
看来今晚他要么睡沙发,要么睡陈晋那屋,要么打地铺。
他站在主卧房门口双手叉了会儿腰,颇有气势的说了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家弄成狗窝,气死你个处女座。”
找芯片和收拾屋子,他选择先找东西。
近三个小时,他就差把天花板卸掉了,别说芯片,就是一根鸡毛都没找到。
正烦着呢,门铃就响了。
他郁闷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从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客厅里站起来,跳到大门口,隔着显示器看见尹钧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诶呦,我就……我的天啊!”尹钧被客厅一片狼藉惊得往后跳了三步,“这还是我认识的屋子吗,这是遭抢匪了?不行,我得赶紧报警,赶紧的!”
“报什么警,我不在呢么。”
尹钧看了他的鸡窝头,不可置信抖了抖胳膊,指着他,“你……你翻的?”
“我找东西呢。”
“作,你就作吧!”尹钧抱着一锅鸡汤进了厨房,看着满目狼藉的料理台,还是没地儿放只得先把锅子放地上,收拾台子和餐桌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陈晋要是知道非得给你气活过来。”
“那敢情好,还省得拖医院去,给你省一番功夫了。”
“你贫,再贫。”
“得了吧,我哥就是在他也贫不过我,你这点修为,啧啧啧!是大大的不够的。”
尹钧终于把鸡汤盛了出来,“啪”一巴掌拍在他后腰没好利索的伤上,疼得人原地按着腰“嗷呜”了一声。
“先吃点汤泡饭,别以为出院不用吃病号饭就开心了,我和你说我医嘱里那些,一样都不准吃。”
“你……”他刚要反驳,大腿上又被拍了一巴掌。
要死……
怪就怪当时躲红外线射击,速度还不够快,不然也不用被射成马蜂窝了,落得现在被人拍哪儿哪儿都疼。
“吃了饭吃药啊,我今天不值班,就住楼下,有事儿叫我。”
“噗——”他一口鸡汤泡饭差点没忍住,“森么?你住楼下?”
“怎么了,这房子当年我可是和你哥一起商量着买的,离医院和警局可都很近。”尹钧袖子上蹭到的灰尘,“吃完了你可赶紧收拾一下,不然我看你今晚怎么睡。”
“知道了。”他边吃边说,“我一会儿弄。”
尹钧走时给他拎走了垃圾,顺便带上门,陈霆突然觉得尹钧比陈晋要贤惠多了。
唔,鸡汤不错。
就是拿小星煲的差点。
唔……
小星……
该死,耳边又是一阵高于一阵的海水和沙啦啦的电波声。
‘咔——沙沙——答应带你——咔——去长白山滑雪的,可能要食言了……’
‘沙沙——我听说那里除了——雪景星星也很好看,咔——你以后……’
‘记得要去看看……’
除了雪景,星星也很好看……
星星也很好看……
他丢下碗筷,随便拿了件衣服套在外面,戴了一顶棒球帽压住脸,叫了出租车报了墓园的地址,赶到那儿已经很晚了,他抄小路翻着栏杆避开摄像头进了墓地,轻而易举找到了小星的碑。
他没带工具,朝两手掌心哈看口气搓了搓,“小星,打扰了。”
挪走了墓上的大块花岗岩,又默念了遍,“打扰了”他才伸手在墓里面摸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类似芯片或者是暗格一样的东西,他心底发凉……
难道又是他想错了。
只有小星那一小盒骨灰没有动过,他抿了抿嘴,将那一方小盒子拿出来,深吸了口气。
“啪!”金属扣在他指尖崩开,伸手在骨灰盒里摸索,果然在厚厚一盒灰中摸到一块硬物,是芯片……
真是兜兜转转一大圈。
总算找到了。
抑制住胸口澎湃的血气,轻手轻脚地又把花岗岩挪了回去,走了几步有折回来拿袖口将碑石擦了擦,轻轻道了句,“谢谢。”
他回去赶紧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