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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身上带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势; 玉栖弦深知对方的修为要远胜过自己,然而他现在似乎心神激荡,玉栖弦不知为何看不清他的脸,再怎么去瞅也只能看到一层迷雾; 而那青年似乎在死死盯着墓碑,半晌,他半跪下来,一拳狠狠砸在了墓碑上。
墓碑瞬间被砸得粉碎,一时间石粉四溅,上面刻的字顿时分崩离析,而那青年还不解气一般,继续一圈一圈的砸在破碎的石块上,仿佛誓要将真快墓碑都给粉碎成齑粉。
砸完了石碑他还觉得不过瘾,又开始伸手去刨那墓碑下的泥土,一边刨一边喃喃道:“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逃了?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看着这个人疯狂的破坏着自己的坟墓,玉栖弦却没有什么愤怒的感觉,正相反,他看着青年,淡淡的叹息了一声:
“何苦来哉……”
是啊,何苦来哉呢……
然而这一声却仿佛被那青年听到了似的,那青年猛地抬头,这时一双猩红的眼白泛着血丝的眼睛穿过了那遮挡在他脸上的迷雾,直直的落进了玉栖弦心里:
“是谁?!滚出来!!!”
青年怒喝,身上顿时爆发出的威压令玉栖弦闷哼一声,胸口一阵尖锐的疼痛——
大大的喘息了一下,玉栖弦猛地从入定状态中退了出来。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玉栖弦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然后他便看到祁寒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漆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无端觉得心头一紧,被祁寒这么盯着,他不禁想起了梦中那双带着戾气的猩红眼眸,又像是被什么野兽给当做猎物盯上的错觉。
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玉栖弦道:“有事么,师弟?”
祁寒慢慢退开,道:“睡不着。”
说完,祁寒顿了一下,继续看着玉栖弦道:“你刚才……是做梦了?梦到了什么?”
玉栖弦表情略微狭促,入定的时候睡着,对于金丹真人来说着实有些……咳,不过他倒觉得这梦很可能预示了什么。
回忆了一下,玉栖弦却整个人愣住了——他刚才梦到了什么?
祁寒见他的表情有异,又问了一遍。
玉栖弦迟疑了一会,苦笑道:“我忘了,就记得看到了一双眼睛。”
“眼睛?”祁寒皱眉。
是的,一双猩红、有些可怖的眼睛。
玉栖弦不愿跟他多说,只催促祁寒快点睡觉,明日苏净水便要接他回去了。
微微眯了眯眼眸,祁寒重新躺回床上,目光冷锐。
玉栖弦的身上有什么。
闭上眼睛,祁寒开始一点点梳理自己的记忆。
他对玉栖弦的感情很复杂,就像他一直在是否要报复玉栖弦的决定中摇摆一样,但他又在纠结于是否要去调查那所谓的“真相”。
上一世最后与玉栖弦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气急攻心,自然没有听出玉栖弦话中的诸多漏洞。
玉栖弦说他嫉恨祁寒是因为他得了苏净水的宠爱,而苏净水对祁寒真正如何,玉栖弦不可能没有察觉。
疑点、漏洞太多了,多到几乎成了个筛子。
更重要的是,他自重生回来后,便察觉到玉栖弦身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玉栖弦本身并无知觉,但是祁寒却是看出来了。
他得想个办法,揪出玉栖弦身上的那个存在。
“准备一下。”他对黑茗道。
“恩?”黑茗扫了扫尾巴尖,看了他一眼。
祁寒盘腿坐起,身体周围的灵气开始隐隐波动起来。
玉栖弦发觉了他的异样,睁眼一看却发现祁寒这是……在引气入体!
有上一世的经验叠加,引气入体对于祁寒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但他有意掩饰,所以表现出花了很长的时间,睁开眼,便看到玉栖弦在他面前,笑道:“恭喜你,师弟,你现在算是入门了。”
祁寒看着他毫无保留的欣喜神色,眼神不由暗了暗。
苏净水为了监控祁寒在他体内植入了青蝎王,而青蝎王刚一进祁寒的体内便被黑茗给吞噬掉了,吞噬完后黑茗还模拟出青蝎王的气息,让苏净水以为监视还在。
黑茗模拟青蝎王将祁寒成功引气入体的状态传输到苏净水那里去。
然后便得到了苏净水的回复:继续监视。
内心嘲笑了一番苏净水的迟钝,竟发现不了自己用精血饲养的青蝎王已经被鸠占鹊巢的事实,黑茗问祁寒道:“您这是不打算继续走妖修的路了么?”
“不。”祁寒道,“只是暂时用来迷惑一下苏净水。”
重修一次所带来的好处是数不清的,首先第一次的修炼全都化为经验,能够避免再走上弯路,同时上一世所留下的情报的价值统统是无法衡量的。
臂如某地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秘宝,什么秘境的某处有什么灵材……等等等等。
要准备什么,黑茗自然是知道的,他当即松开了祁寒的手腕,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上。
黑茗的本色虽是黑色的,却可以根据周围的环境变幻自己的色彩,隐匿自己的气息,这也是他的族群很难被人发现捕捉的原因之一。
玉栖弦注意到祁寒又盯着窗户看着外面,他顿了顿,有些疑心难道是自己教的太无聊了么?
但很快祁寒便重新转过头来,道:“继续。”
玉栖弦也不生气他的态度。
祁寒的目光在他的眉心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很快离开了。
那里原本有的东西不见了。
也是和那个徘徊在他身边的那个存在有关么?
室内的温度十分温暖,玉栖弦一点点教了祁寒关于修炼的一些注意事项,忽然面前的祁寒身形摇晃了一下,他一惊,伸手去扶祁寒,忽然感觉到脚腕一阵细小的刺痛。
玉栖弦颤抖了一下,他踉跄了一下,这一回反而换作是祁寒接住了他瘫软下来的身体。
祁寒吃力的将玉栖弦放到床上,他看到玉栖弦的脚腕处有一排细小的咬痕,正是黑茗留下的,非化神期修士根本无法抵抗黑茗的毒液。
将神识放出去笼罩了这个房间,祁寒挑衅的看了眼上空,他知晓那个存在正看着他们,他倒要看看对方能忍多久不暴露出来。
玉栖弦仰面躺在床上,面颊微红,气息微喘,眼眸有些无神,这样的场景任谁一眼看上去都会想歪到别处,祁寒眯了眯眼,慢慢的靠近,唤了一声:
“……玉栖弦?”
听到自己的声音,玉栖弦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皮抬起,露出微有些湿意的眼瞳,像是刚刚哭出一场似的,看得祁寒心尖微微一动。
好看的人总是具有杀伤力的。
黑茗从玉栖弦的衣领中钻出,邀功似的吐了吐信子:“如何?”
祁寒一把将他从玉栖弦的身上拽出来:“咬就咬,钻衣服里做甚。”
黑茗被他丢了出来,稳稳的落在地上,也不生气:“口是心非的家伙。”
“趁他现在意识不清,你可以趁机问他点问题。”
祁寒盯了黑茗一会,才慢慢将目光落在玉栖弦身上。
他忽然换了一种语气,原本淡漠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带着一点点的引诱,他道:“玉栖弦,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玉栖弦眨了眨眼,慢慢道:“……祁寒。”
“很好,那么,我是你的谁?”祁寒继续诱导道。
“你是……我的师弟。”
“你讨厌我么,嫉妒我么……”祁寒道。
“……我不……”
祁寒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沉默一会又问道:“你觉得,你的师弟,祁寒,是个怎样的人?”
玉栖弦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话。
祁寒不死心,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他有点可怜。”玉栖弦道。
上一个对祁寒表现出怜悯说他可怜的妖修被他打的三个月生活不能自理。
祁寒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了玉栖弦的眼睛上,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转头对黑茗道:“他没有说谎吧?”
黑茗也不戳破他的自欺欺人:“尊上,以前我也不是没有用这个毒液帮您办过时,效果如何,您自然是最清楚的。”
祁寒似笑非笑道:“若是他没有说谎,那么他为什么在将来会那么的想置我于死地?”
他查过,玉栖弦在进浩渺宗之前,生于官宦世家,然而后来出了变故,意外被收入浩渺宗。
而那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他那个便宜父亲是十多年前才登基的,也就是说他是绝不可能因为家室与玉栖弦产生什么过节的。
这世上没有莫名其妙的仇恨。
黑茗道:“这我怎么知道?”
祁寒皱眉,不死心继续问道:
“玉栖弦……你想杀我么?”
玉栖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迷茫:“我为什么要杀你?”
祁寒面无表情,倔强的重复道:“不,你明明就是想杀我。”
“我没有……”
“那……你有没有认识谁,想要杀我的……”祁寒继续问道。
“没有……我不知道……”玉栖弦喃喃道。
祁寒接下来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然而玉栖弦一概是不知,他不禁有些焦躁,那个气息迟迟不肯露面。
祁寒冷下了脸,他伸出手,放在了玉栖弦的脖颈上。
那道气息忽然有些焦躁起来,外面的天色变了,有乌云聚集起来,雷声闷响。
若是有人注意,便会发现这乌云唯独笼罩了这间小屋。
祁寒顿了顿,慢慢移开了手,那片乌云才慢慢散掉了。
黑茗呆了一会,道:“……这玉栖弦来头不小啊,居然能让那等存在罩着。”
祁寒胸膛起伏了一阵,冷笑道:“别告诉我是这人的‘美色’连那等存在都能给迷惑了吧。”
黑茗知道祁寒这是在说气话。
因为它和祁寒一样,有了一个很可怕,也很荒谬的猜想。
若是玉栖弦真的是被上天罩着的,那么…………
甩甩头,将这个想法甩了出去,黑茗心道怎么可能,若当真是“它”想让祁寒死,祁寒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结束了问话,祁寒的脸色还有些不好,直到被黑茗用尾巴敲了敲他才回过神来,扶起玉栖弦将他的动作摆成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似是来扶祁寒的样子,然后没过多久,玉栖弦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迷茫了一下,在看到自己手放在祁寒肩上,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似是看到祁寒要倒下,然后过去扶他。
玉栖弦松开手,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祁寒抿了下唇,方才他心情有些乱,忘了编借口了,于是便临场道:“我……我饿了。”
玉栖弦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
祁寒觉得有些尴尬,这般的理由,着实有些敷衍……
忽然听玉栖弦道:“算算时间也到饭点了,总是吃辟谷丹也未免太平淡了一些,要不师兄带你去打些野食吧。”
“野食?”
玉栖弦冲祁寒眨了眨眼,祁寒发觉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玉栖弦露出这般轻松且带着几分俏皮的神色来,有点俏皮……也有点可爱。
记忆中的对方总是温温柔柔的,一脸云淡风轻到……有几分不真实。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玉栖弦,多了几分人味儿。
祁寒再一次感到了一阵迷茫,这是他在与玉栖弦撕破脸后便再未感受过的情绪了,在那件事之后他便一心修炼,似乎人生里只剩下了变强这一个目标。
没待他再多想什么,人已经被玉栖弦拉起,玉栖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