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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到抱枕会变成乔楚歌的样子开口说话，甘林的害怕又少了一分，甚至还有点捡到宝的窃喜：“那，我能留着它吗？”
“嗯。”方舟拍了两下抱枕，抱枕一动不动，看上去是法力太低。“你老实一点，否则对你不客气。”他知道抱枕精能听见，对付这种低等妖怪他还是有把握的，所以并不担心它，回头他再想办法妥善安排它。
说完，方舟抻了个懒腰：“我回去补觉了，你有事叫我。”
乔楚歌心好累，不想说话。大佬的脸都丢尽了，他不仅被困在封印里，还被小妖怪威胁！就让他永远囚在封印里，熬死这两个目击者吧！
唯一的朋友表现出没事，那就是没事。甘林喜不自禁，蹲在床边戳抱枕，边戳边开心地小声说：“抱枕精，我是甘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乔楚歌不出声。
可能抱枕精只有变成人的时候是活的吧？甘林这么想着，起身去开电脑。他想上网搜一搜，看看有没有别人遇到相似情况。
然而，并没有。
甘林浇了花，洗了把脸，瞟向抱枕。
他掐了自己一把，很疼，不是做梦。他真的有了一只抱枕精。
甘林彻底安下心，怕抱枕精变人时他看不见，还特意把抱枕摆在电脑桌旁边。之后，他开始工作，不清楚抱枕精要不要吃饭，他得抓紧时间赚钱才行，以后还得养抱枕呢。
按网上的说法，甘林怀疑自己有社交恐惧症。他不敢与人交际，更别提出门工作。所以他现在靠网络谋生，给大触画手做勾线助理。工作枯燥，收入也不多。但已经是他能找到，最能养活自己的事情了。
但实际上，甘林只是被环境造就了这种性格。他出生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中，他的父亲是个虐待狂，常年虐待着他母亲和他，一言不合就打他们。他在暴力的环境中长大，如履薄冰地度过每一天，甚至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久而久之，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内向胆小。从那个家里逃出来以后，他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人有这么多。
而他一无所有，连与人对话都害怕。家庭对个人的影响太重要了，没人教过他处世之道，他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来处，不知所措。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年，他已经渐渐融入了现代生活，也仍然抹不掉骨子里对人际交往的恐惧。
比如，他很怕与人发生冲突。
有一个画手，收了他的稿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还是不给他稿费。甘林尝试着要过两次，都被敷衍了回来。
对付甘林太容易，只要随便扯个借口，跟甘林说一句下个月给，甘林就只会说好的。
这次也是。
甘林：“太太，请问一下，稿费什么时候给我呀？”
甘林战战兢兢地打出一句话。他穷，得靠劳动讨生活，任何一分钱他都得珍惜。可他又实在不擅长讨债，明明理直气壮的话，偏偏说得毫无底气，倒向是他欠了对方。
对方慢吞吞地回：“还在审核，你别催啊，批下来马上给你。”
每次都是在审核，甘林尽管紧张，还是小心翼翼地回复：“可是，已经五个月了……”
其他画手那边，都是交了稿子就给钱的。
对方却怒了：“难道我会故意拖你那点钱啊？都说了还在审核，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合作？下个月吧，下个月肯定审核完。”
隔着屏幕甘林都被吓到，他几乎是无意识地逃避冲突，马上回复：“好的，我再等等。”
发送完，甘林苦恼地低头捂住脸，他怎么这么怂！这一刻，他无比嫌弃自己！
这时，一只五指纤长，洁白如玉的手握住他的鼠标。
“他的手机号码。”乔楚歌滑动鼠标，扫了一遍甘林和画手的聊天记录。他在抱枕里已经观察甘林大半天了。这个小东西生产力低下，吭哧吭哧地给人干活儿，居然还要不到钱。
这么笨的人类，是怎么活在世上的？
真是气死大佬了。
甘林被他突然的化形吓到，惶恐地抬头看向他。乔楚歌垂眸斜睨他，很不耐烦地又说道：“这个人的手机号码，你有吧？”如果连这都没有，活该被欺负。
“有有有！”甘林手忙脚乱地去找手机，太慌张，还点错了好几次。
终于找到了画手的号码，递给乔楚歌看，还没等他说话，乔楚歌一把拿过手机，大马金刀地占了甘林的工作位，长腿随意地舒展着。
“喂？”电话一接通，乔楚歌直入主题：“废话少说，钱什么时候给。”
对方刚发了一个音，乔楚歌冷冰冰地怼了回去：“怎么招？欺负小孩儿没家长是吧？”
他随意地点着鼠标，继续说道：“爱笑工作室的？我知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要么痛快把钱结了，要么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他不认识什么画手，但他天生就高高在上，随口忽悠一个小画手太简单了，杀鸡用牛刀。
对方态度马上转变，赶紧对他说好话，可乔楚歌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回给甘林。
不到一分钟，甘林就收到结款通知。他对乔楚歌立马肃然起敬，眼睛里都闪着崇拜的光。
“谢、谢谢！”激动加上兴奋，甘林说话都结巴。乔楚歌却连正眼都没看他，重新变回抱枕。
真是气成抱枕，乔楚歌讨厌弱小的存在，不管是人，还是妖。
他还是省点力气，想想如何脱身。
可甘林却对他五体投地，恨不得把抱枕供起来。这个世界好神奇！抱枕精居然连性格都像乔楚歌！
方舟睡醒了要出门工作，听甘林手舞足蹈地叙述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看来抱枕精很会模仿人类。竟然能把人类模仿得惟妙惟肖，比他当年化形时强多了。但是这个抱枕精总是变成乔楚歌，吸引甘林的注意，就不太美好了。等他工作回来，得跟抱枕精谈一谈。
唐以泽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他气派的办公室里，笑容可掬地对眼前几个人说：“太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乔楚歌在哪里。”精英就是精英，任何时候都不卑不亢。
身为乔楚歌的经纪人，他为乔楚歌操碎了心。三天两头给他惹祸拉仇恨，还动不动就搞失踪。这不，同族长老都找来了。
乔楚歌是妖界四大家族之一的长孙，身份金贵得很。唐以泽能接下这块烫手山芋，还敢于出面当挡箭牌，也不是平常人。
“如此，叨扰了。”长老们相互传递眼神，算是给了唐以泽面子。
“等他回来，我一定转达各位长老的来意。”唐以泽客客气气地送走了长老，被乔楚歌烦得脑仁疼。
他驱车去了片场，他投资的片子，总得关注一下。刚下车，一个人影撞到他肩膀。
方舟刚在片场听到八卦，说乔楚歌失踪了，大家都当个笑话听，只有他上了心。
妖精物怪的确会下意识的模仿人，可家里的那只能在甘林形容中那么像本人，也许并不只是模仿呢？甘林也许正在跟乔楚歌本尊在一起！
他越想越心惊，于是收工后急着回家，撞了唐以泽。
“对不起。”方舟丢下一句道歉，匆匆忙忙地跑了。唐以泽也没在意，抬腿迈向片场。
第3章 第三章
抱枕精这么好，甘林给了卖家五分好评。
乔楚歌不能真的困在这里，可封印压制了他大部分妖力，让他时不时地控制不住变成抱枕，这就很困扰了。
甘林可是把抱枕当成大宝贝，喜欢得不得了，哪怕乔楚歌并不搭理他。
不仅仅是抱枕能变成乔楚歌的样子，而是这感觉，就好像交了新朋友。
朋友，对甘林来说，是相当奢侈的存在。
当初甘林逃到这，在一个暴雨夜躲进这个大楼的消防通道。方舟收工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在通道里偶遇甘林。
把彼此都吓了一跳。
那时甘林还没成年，本来就长的小，因为全身湿透，冷得缩成一团。方舟还以为楼里进了流浪狗，仔细一看，是个人类男孩子。
“喂，你哪来的？”方舟见甘林不说话，只是抖，怀疑甘林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快回家吧，别在外面瞎逛。”
甘林没跟陌生人打过交道，吓得更往暗处缩。方舟本不想管闲事，可这样一个夜晚，他鬼使神差地起了怜悯心，蹲下对甘林伸出手：“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也是一个人，不如，你跟我回家吧？”
人类那么弱，别再冻死了。
方舟心地虽好，奈何他也同样落魄。话音刚落，空荡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虽然是妖，但等级太低，还是会饿。
“……”方舟很尴尬，伸着的手悬在半空，自暴自弃道：“哎，我也没比你强多少，除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是无家可归。”
沉默不语的甘林，此时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一袋还带着雨水的面包。听方舟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方舟饿了。难道是想找吃的？
甘林身上总共就一个面包，这么想着，把面包递了过去。
方舟被这个操作惊呆了，想不到会有人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去同情别人。
革命友谊就此缔结，后来甘林和方舟成了室友，方舟帮助甘林一步步融入社会，共同走到今天。
甘林感激方舟，也逐渐明白了朋友的意义。只是他再没遇到过其他人，能像方舟一样跟他做朋友。
而他想要有朋友，很想很想。
于是，他把抱枕精当成了新朋友，给抱枕精泡了咖啡，端了果汁，切了水果，还拿了零食。
这些，都是他在网上查的——如何招待朋友。
尽管抱枕精不说话，他也不善言辞，他们根本是零交流。但甘林就是觉得很放松，并且发自内心的欢喜。
乔楚歌旁观着甘林忙前忙后，看出甘林是在招待自己。这孩子虽然笨，但眼神清澈单纯，他都很久没见过这样纯粹的目光了。想到这里，之前被甘林拱起来的火渐渐消了，他又变回了人形。
他就“勉为其难”地给人类点面子。
“你，你好！我是甘林！”
甘林积攒了一堆勇气，见抱枕变成人，大着胆子自我介绍。
“嗯。”乔楚歌手一伸：“手机。”
甘林立马把手机递过去，怯生生地问：“抱枕精……你有名字吗？”
乔楚歌眼皮一抬，扫了甘林一眼。这小东西是个聋子吧？他不是一开始就自报家门了吗？
甘林被这饱含鄙视的一眼吓得噤声，局促地站在一边。乔楚歌没管他，自顾自地拨了个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看来，人类的手机不能拨打妖管局的电话啊。而他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这时，方舟破门而入。
“小林子！”
方舟一看客厅里坐得像个大爷似的乔楚歌，立马拽走甘林，把甘林护在身后，满脸戒备地看向乔楚歌。
乔楚歌挑眉，他对这个小妖怪可没有好印象。但既然是妖，总派得上用场。
“手机。”他说。
方舟没给他，试探地问道：“你是，乔楚歌？”
乔楚歌揉了揉太阳穴，他没有跟智障沟通的经验。但他还是压下不满，扬起笑脸道：“对，是我，我是乔楚歌。”到底让老子说几遍！
方舟深吸口气。传闻娱乐圈里妖怪最多，他还没想过，连大名鼎鼎的乔楚歌也是。
“方舟……”甘林有点懵，如此紧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