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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处漩涡打开,先从里边冒出来的是一片汹涌烈焰!
一看这烈焰,众修士忽然都笑了起来,堂堂一群元婴老仙,看戏一样,揣着手朝漩涡的那边看。那边炎火之气极旺,开启这条通道的修士正在和一头巨大的妖兽斗法,透过漩涡众人只能依稀瞧见那妖兽的一鳞半爪。
“大师兄这是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真不知道该说大师兄的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这是焰炎鸿兽啊,炼器的好东西。大师兄!别急着过来!你宰了它再说!”
“还真是!这东西周围必然有火系的异宝,大师兄,宰了它也不用急着过来!记得多找些好东西!”
“对!对!”
卢玳记得,他上次和这些修士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没这么……活泼啊。
一声如牛一般哞哄的吼叫声后,妖兽倒在了地上。
“不好!快躲!”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实他喊的时候,众人已经各使手段了,不止自己远远跑开,每个人还带了不少广岚山门的门徒弟子。
这声喊还余音在耳的时候,那焰炎鸿兽就被从漩涡里扔出来了,焰炎鸿兽果然巨大,怕不是有十几丈的身形!如此巨兽,这一下子把广岚山门压得房倒屋塌!
荆岑他们几个金丹硬撑下来的宗门,连个护山的阵法都没立起来。
“大师兄,你刚刚把我们的宗门给毁了!”顾帆看着这头妖兽,语气明显是幸灾乐祸居多。
这边卢玳也在安慰他家大师兄:“大师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不过,有些女弟子已经开始哭了。连续发生的事情太多,众人都被震得有些木呆呆的,根本来不及品味死里逃生的感觉,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对卢玳与顾帆表示感谢。直到现在看着广岚山门成了这妖兽的陈尸之地,他们才渐渐回过味。这些女弟子哭泣也并不都是因为看见自己的家毁了,应该说是百味杂陈。
她们这一哭,嘻嘻哈哈的老仙们终于不闹了。
“广岚山门现任掌门何在?”
“在下荆岑,广岚山门第八代掌门。”荆岑是四代弟子,寿命原因,按理说正常的修真门派,应该是掌门的代数比弟子的代数低,甚至低上一二十,一二百都有可能。除非死得掌门太多,更替太快,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帆其实早就注意到荆岑了,知道他就是卢玳说的那个剑修的师兄:“不错不错,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徒孙了。”顾帆看看卢玳,想起来了卢玳当初就是死活不愿意再拜师父。
“这位前辈,在下已有师门,不愿改投他人。”
“你和你师兄闲话了半天,正经事却不说。”顾帆瞪了一眼卢玳。卢玳耸耸肩,当没看见也没听见,“荆岑,我等的大师兄,就是广岚山门的立宗之人,广岚老仙徒黎。如今,我们正是重归宗门。”
卢玳这时候注意力在焰炎鸿兽和师父那,看一眼焰炎鸿兽,再看一眼师父。师父现在也是心情复杂,虽然注意到了卢玳的眼神,但暂时不想和卢玳交流——心累,不想更累。结果荆岑满脸是泪的脸,忽然近距离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把卢玳都惊了一下。
“师弟,是……那是……祖师爷?”
“是祖师爷。”
“祖师爷……祖师爷……”从卢玳那里得到了确认,他这金丹期的掌门立刻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念叨着,一边反手抓住了语鸠和赵承麻,这两位比荆岑哭得还凶。尤其是赵承麻,一副老叶子的面孔,胡子都哭的黏在脸上了。
除了早先就开哭的姑娘们,又有许多门人弟子跟着哭了起来。而且这次哭的,全都是修为高的(在广岚山门高的)。因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跟着荆岑他们从广岚山门过来的,基本上都是四、五代的弟子。
他们是高兴,是难过,是委屈,也是放心。
他们是对这个宗门最忠诚的一群人,是跟着荆岑从广岚山走出来,一路到现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们的长辈都死光了吗?
结果他们的长辈回来了,一回来还回了这么多,他们不哭才是怪事。
在场的老仙们都是散修,没觉得这些后辈哭哭啼啼是心境不好,反而很能理解小宗门的艰难。事实上小宗门比散修还要艰难得多,毕竟散修最多带着一两个徒弟,来去自由。小宗门一大帮子人,本来就难得到资源,还要诸多顾忌,不但要给大宗门上贡,强势的散修有时候也会找小宗门割肉,属于谁都能欺负的受气包。
这一转移注意,谁都没发现漩涡里的人已经出来了。徒黎如今已经不是在大天魔修罗洞天时,那天人五衰,寿元将尽的样子,而是恢复了年轻的样貌。
卢玳曾经为了劝他离开大天魔修罗洞天,而诉说广岚山门的苦楚,如今看来,卢玳说的还是轻了。他叹了一声,走向荆岑。
荆岑正哭呢,脸上的眼泪被人抹掉了:“你们祖师爷回来了,别哭了。”
“祖师爷?”
“嗯。”
“祖师爷!”其实现在荆岑已经哭得有点脑袋发木了,完全是为了哭而哭,是几十年来压抑感情的一次宣泄。该说这场大哭对他,和其他哭出来的修士都很有好处。于是完全被冲动的感情所左右的荆岑,一脑袋就扎徒黎胸口了。
徒黎几百,不,几千年都没人对他这样过。僵了一下后,也没把荆岑甩开,反而就这么站在那,外加不时的摸摸荆岑的后脑勺,拍拍他的背。
***
看这边没自己的事了,卢玳第一时间就凑到师父身边去了。大徒弟他们苦成这样,师父正感伤呢,耳朵边忽然就响起卢玳的声音:“师父,我比他俊美吧?”
“啊?”
“我比他俊吧?”卢玳又说一次,师父顺着卢玳指的方向看去,那貌似是……焰炎鸿兽的脑袋?
第99章 九十九天降馅饼,嘎嘣脆,鸡肉味
炎焰鸿兽长了一颗鳄鱼脑袋,颌下有鬃毛,躯干如同蜥蜴,狮爪,还有一条如同蜈蚣的尾巴。
师父额头上青筋突起,每一次当他以为已经认识到卢玳有多歪的时候,卢玳都会用行动来打破他的幻想。为什么卢玳在其他事情上都极为机灵,却唯独在审美上如此的特立独行呢?
但再怎么无奈,师父也知道,卢玳这情况是掰不回来了:“你更俊。”师父这么写的时候,真的是浑身无力啊。
卢玳高兴了,放心了:“师父,和我一块过去吗?”
师父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想去安慰安慰徒弟们,但以他现在的情况,还是别再给徒弟们多增惊吓了,反正这事也不急,总有时间能够说的。师父忽然想,卢玳刚才那做法,是不是故意卖蠢好让他放心?但又一想,不会,刚才那就是卢玳真实的心情。
卢玳见师父无心过去,也不多劝:“师父,那我先过去了。”这门派都这样,显然是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要搬家搬走的。至于搬家选哪里……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哲勒山大福地了。
卢玳说完了,却还站在那原地不动,师父奇怪的瞥他一眼。
“师父,你能到那边站着吗?”卢玳指了个方向。
师父一头雾水,想了想才明白卢玳这是什么意思——卢玳担心他在这站着看那个炎焰鸿兽!
师父的爪子抬了一下,真想把他脑袋拍开,也好看看他到底是怎么长的!不过最后,师父还是闷不吭声的到卢玳指的那方向去站着了。当然不是为了让卢玳安心,只是不想多惹出事来。
师父一走,卢玳心满意足的去祖师爷那里了。
***
“玳儿,你也来了。”祖师爷看着卢玳点了点头,表情很是欣慰。
荆岑这时候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祖师爷这一说话,他反应过来了。抬头一看四师弟就在他眼前站着,顿时窘迫不已。一边抹着泪,一边低着头朝后退。
徒黎跟卢玳打过招呼,转头看荆岑刚要说话,顾帆就凑过来了:“小家伙,现在你信了,我是你师叔祖吧,与我学艺如何?”
“只要师叔祖不嫌弃。”荆岑自然一百二十个愿意,不过他称呼的是师叔祖,都是长辈,却不是师父。顾帆这么一说,也让其他老仙们回过了神来,纷纷钻进众多广岚山门弟子中间,找起自己的徒弟来了。
其实广岚山门的众多弟子,资质最好的拿到外边也就是中上,更多的是资质中等,甚至算差的。资质优异的好白菜,哪里轮得到广岚山门这小宗门来拱?卢玳的情况是特里中的特例。
散修们却恰恰是对这些最不在意的人,他们中除了极个别的一两个人因为家学传承成为了散修,其余大多数都是资质一般的。他们走到如今的这一步,靠的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积累。
有资质高的徒弟,他们自然高兴。但是有德行高的徒弟,他们更高兴。这些广岚山门的弟子,都是一路吃苦到今天的,别的不说,共患难与能吃苦这两点是足够了。
老仙们各自去“抓”徒弟,顾帆让荆岑帮他指点谁更适合修剑道。其余老仙大呼顾帆作弊,可是还没等顾帆得意你,徒黎一摆手,把荆岑拉过来了:“要徒弟自己找去,我与荆岑还有正事要说。”
刚才虽然打打闹闹,起哄逗乐,但顾帆一见徒黎板起脸严肃起来,立刻不多言,径自离开了。徒黎落在了炎焰鸿兽的身上,手一摸,巨大的妖兽就没了踪影,剩下的是一片的残垣断壁。徒黎刚张口,荆岑忽然脸色一变,叫了一声:“师弟!”化作剑光就遁走了。
卢玳和赵承麻都在这里站着,荆岑的师弟当然只有黑聚流了。徒黎和卢玳自然跟在荆岑后边,没飞多远,就看见一个人正在搬着瓦砾,正是墨随。墨随该是凡人,但是他的容貌丝毫不见衰老,还是卢玳上一次看见时,不,应该说是卢玳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他的模样。
原本的卢玳没从墨随身上还看到异样,可是现在元婴期的他,发现墨随的身体外围,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紫气,他的脸上,皮肤下面也有道道紫光流转,卢玳也必须承认,这光极为漂亮。
“哎?”徒黎也一声惊呼,“这是……浑天道体?”
会冒紫气的人有很多种情况,徒黎叫出来,卢玳才意识到墨随的情况是哪种。
关问己的九环离元体已经是千年都难能一遇的双修之体了,但是和浑天道体相比,就差了数筹了。浑天道体是双修最高体质,没有可与其相比者。尤其特别的是,拥有浑天道体之人,本身并不具备灵根。若再俗世中生存,浑天道体也就是与凡人一般生老病死。可若是有人先一步发现,让浑天道体入了仙门,远离人间烟火,就算修炼的是最差的吐纳心法,浑天道体也可有万年整寿。
也就是说浑天道体确实没法修真,但只要他修炼,就能长生不老。而与浑天道体双修之人,可祛除体内一切恶秽,精炼体魄,温养真元,毫不夸张的说,与他双修一日,抵得上旁人修炼千日。这完全是逆天的体质。
卢玳恍然大悟,要不然黑聚流那么早就能化去横骨口吐人言,必定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和墨随双修了。卢玳略微有点小小的嫉妒,因为师弟已经和他的伴侣双修了……这是得有一百多年了吧?他和师父至今还只有一次。
嫉妒归嫉妒,那也是自家师弟,不止不能拿砖头给他一下子,还得把埋了他的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