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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黑暗领主帮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杨雨晴咬咬牙说，但她慌乱的双手已经表明了她内心开始动摇了。
“我可不想死，看看这群狼，只要贺凛动动指头，它们就能咬死我。”徐超胆怯地说：“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待会儿贺凛会不会干脆就动动指头了，毕竟我对他也没什么用……”
看得出来，即便是黑暗领主的手下，也有了片刻的动摇。
贺凛不愿意给王燚继续蛊惑人心的机会，目光一寒，伸出手指向了王燚。
狼群发出一声嗜血的狂嚎，一只狼率先冲了上去，咬住了王燚的腿。
“啊！”王燚发出一声痛吼，拼命想把它甩下去，却根本甩不动。
王云之闭了闭眼睛，满脑子都是王燚说过的话转来转去。
——“你看看余丽，余丽死得多惨哪，多冤枉哪，明明光明天使是陆波，只要杀了陆波一个就行了，可小少爷偏偏还要连余丽一起陪葬，太狠了，老子真怕待会儿出点啥事，连老子都要被他拿来祭天。”
——“假如咱俩一会儿性命真的受到威胁了，咱俩合作一下，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
……
王云之和余丽算不上朋友，但相处了这几天，也算得上是同伴了，余丽是个开朗热心的人，对同伴很好，而且真的无辜，她不该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当没有法律的时候，必须有人替天行道。
以为自己是局外人，没想到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需要为同伴复仇。
王云之拿出了衣袋里的狼牙，举在了手里。
“这是什么？”杨雨晴他们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只觉得很奇怪，就连贺凛也不由得分了心，往这边看去。
“狼牙，我命令你。”王云之深吸一口气，启动了这个道具。
第18章
“狼牙，我命令你，攻击……”
王云之说出了半句话，那个最重要的名字却迟迟说不出口。
他能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促使他说出贺凛的名字。
说啊，说啊，攻击贺凛，攻击贺凛，攻击贺凛……
然而他的理智还是阻止了那个力量，最终说出来的命令，却是——
“狼牙，我命令你，攻击王燚。”
狼牙接收到了王云之的命令，立刻把这个命令转达给了狼群。
一瞬间，狼群陷入了一片死寂，紧接着，又再度躁动起来。
它们更加凶猛地向王燚扑了过去，用牙齿分别咬住他的四肢，压得他动弹不得，然后，尖利的牙齿即将狠狠地刺入他的脖颈。
王云之踏着满地乱雪走上前去，毫不畏惧地走进狼群中，低下头，看着狼狈不堪的王燚，说：“现在控制狼群的不是贺凛，而是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你疯了！混蛋……你居然不顾道义，倒向了黑暗领主这一方。”王燚面部表情都已经扭曲了，怒骂道。
“不是的。”王云之摇摇头：“你需要为你杀死的无辜者偿命。”
“谁？我杀了谁？”
“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王云之叹了口气：“余丽和陆波，全都是你杀死的。”
“别开玩笑了，我不是都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了吗？傻子也能看出来，是贺凛杀了他们！那是他布的局！”王燚龇牙咧嘴道。
“不是贺凛布的局，是你布的局。”王云之摇摇头：“对不对，光明天使？”
光明天使？
杨雨晴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听错了。
“光明天使的能力，是促使人们互相合作。”王云之说：“你用这个能力控制了余丽和陆波，给了他们一个合作对抗狼群的指令，让他们一起来到了森林中，主动面对狼群，与此同时你却故意不分配给他们足以对抗狼群的力量，在他们被狼群杀死之后，你悄悄去看过，还趁机和陆波换了身份卡，让所有人误以为陆波是光明天使，这样你的身份就得到了掩盖。”
“胡说八道，你弄错了，你一定是弄错了！我没有做这些破事！”王燚知道自己的性命掌控在王云之的手中，立刻不顾一切地争取起来，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
“你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伪装下去？”王云之说：“就在刚刚，你亲口说——余丽死得太冤枉了，明明光明天使是陆波……”
“我说错了吗？大家都知道啊！”王燚怒道。
“不，大家不知道。”
杨雨晴和徐超茫然地望了过来：“什么？光明天使是谁？”
“只有我和双胞胎知道，光明天使的卡是从陆波身上搜出来的。”王云之说：“你们来了之后，双胞胎并没有说出谁是光明天使，只说两个人都死了，在那之后她们被装进了笼子，也没有再说话。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两个人里，陆波是光明天使的？”
“我操……”王燚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得恨恨地骂了几句粗话，他眼看自己无法骗过王云之了，立即闭上眼睛，进一步发动了能力。
灿烂的金光从半空中亮了起来，照亮了陷入昏暗的这一片茫茫雪原。
王云之后退了几步，暗叫不好——光明天使的能力太过强悍，像暖阳融化冰雪一样，原本满心的杀机，顿时被这样的温暖消解了，他现在望着被狼群按在地上的王燚，只觉得也是自己的同伴，很可怜，需要救助……
王燚之前已经用了能力，在无人察觉的状况下，潜移默化地动摇自己，催促着自己攻击贺凛，还动摇了黑暗领主手下的“军心”，让杨雨晴徐超和双胞胎都对贺凛产生了恶意，由于王燚一直隐瞒着光明天使的身份，所以这些招数更偏向于润物细无声。
但是现在，他放的是更明显的大招。
身份已经暴露，王燚没必要再掩盖什么，便再也不吝惜自己的能力，也不怕过分夸张招摇，直接使用了这样普照的圣光。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王燚疯狂地大笑起来：“是，老子是杀了那对狗男女，原因很简单，老子和陆波那个小人有旧怨！多年前，他抢走了我的一个主持机会……至于余丽，还不是因为她和陆波之间有些奸情，利用他俩之间的感情，更容易达到目的，是，老子是杀了陆波，还让余丽陪葬了，王云之，你现在知道了，但你还能下手杀我吗？只要你在，老子就有赢的把握！”
恐怕……不能。
王云之跌跌撞撞地一步步后退，几乎站立不稳，最后不得不跪坐在了满地乱雪中。
“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最容易被我利用。”王燚从狼群中挣扎着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比划着：“你心中的善念太多了，对我来说简直是无比丰富的资源……只要无限放大你心中的善念和合作的念头……你就会被负罪感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样不行……
王云之闭上了眼睛，然而眼前却没有让人放心的黑暗，全是一片光明。
爱他，宽恕他，帮助他，不要杀他……
黑暗领主才是邪恶的，才是一切问题的源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直到他感觉脖子上一凉——有人把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还得寸进尺地挪了挪，触碰到了脖子，冰冷坚硬的宝石硌得那里的皮肤生疼，让他清醒了一点。
“老师，醒一醒。”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真的要听从于这样的光明天使吗？”
不，当然不。
善念和原则，从来都不矛盾。
自己心中的善念再多，面对确实有罪的人，也不会真的被利用，光明天使的圣光最多只会让自己痛苦，却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做法。
王云之抬起颤抖的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
他想继续命令狼牙做完该做的事情，但他已经耗费了全部体力来摒除光明天使对自己的影响，这让他的思路和动作都变得缓慢无比。
即便缓慢，也不会停止。
“我来吧。”贺凛在他肩膀上最后捏了一下，说。
背后，一阵辽远的哨声响起，打破了光明天使的圣光沐浴。
王云之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到贺凛正抬起手，把戒指放在嘴边，吹出那种熟悉的哨声。
随着哨声，一只狼干脆利落地扑了上去，咬断了王燚的脖子。
鲜血像自来水一样喷溅而出，在茫茫雪原上形成了一道血柱，王燚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群狼闻到新鲜的血液味道，被激发出了最原始的野性，纷纷扑了上去，将他的尸体撕咬成了碎片。
“真不巧，我心里没有半点善念，你的光芒，对我没有用处。”贺凛冷冷地说。
……
待到眼睁睁地看着群狼把撕碎的血肉连同骨头一起吞下肚，王云之才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脚，从雪地里站起来。
他看到其他人也是如梦方醒——
杨雨晴正在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嘴里喃喃地说：“我刚刚竟然有点想要听王燚的话？为什么？这些年来我只想着复仇，可是王燚让我想起了很多别的东西……”，双胞胎缩在笼子里发着呆。
而徐超还沉浸在刚刚的圣光沐浴中，絮絮叨叨地开始念起诗来：“啊，春水初生，春林茂盛，春风十里，不如你，不如你……”
从他们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光明天使的能力很强，死亡魔方很公平，给了黑暗领主和光明天使同样强大的能力，同样高的权限。
只可惜，王燚这个人，完全配不上这张卡。
贺凛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拉起王云之，就往钥匙孔的方向走去。
“哎？等等……”王云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手忙脚乱跟上来的杨雨晴她们，无奈道：“为什么拉着我啊？”
“希望老师能乖一点，作为现在唯一的危险分子，不要试图与我作对。”贺凛假装威胁地掐了掐王云之的手指。
王云之本来还在回想自己差点误会了贺凛这件事，还在后怕——假如光明天使的力量再强大一些，假如自己的原则不够坚定，头脑不够清楚……会不会就真的冤枉了贺凛？
这样的后怕让他产生了歉意，对贺凛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不料该小阎王又在闹事，让他不得不生生把这些歉意憋了回去。
“刚刚对付了共同的敌人，这样还要认为我危险吗？”王云之望着越来越近的钥匙孔，说。
“可是老师终究没有杀了光明天使。”贺凛回过头来，带着戏谑的笑容看向王云之：“当然，也是因为我抢在了老师前面……我很好奇老师为什么也能号令狼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注意到你拿了这个。”
他在王云之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夺过了那一枚小小的狼牙。
“也许这是某种道具？在你使用它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你也拥有了对狼群的指挥权。”贺凛说：“那一瞬间，你完全可以直接下令，让狼王咬断他的脖子。”
“杀人是一件需要慎之又慎的事情，即便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认为他该死，也不敢忽略那零点一成的可能性。”
“所以一定要问到他亲口承认？”
“是的。”
在他们背后，杨雨晴和徐超的窃窃私语传了过来。
“王燚居然是光明天使？我真的没想到。”杨雨晴感叹：“不瞒你说，直到刚才，我还总觉得光明天使一定是王云之。”
“同意。”徐超说。
“同意。”双胞胎说。
……
“啧啧，老师，你从一开始就对光明天使寄予了许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