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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是逆言灵-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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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要吩咐一声要道童在他们不在时守好国师府,道童就会乖乖听话不说什么。偏偏这人非要在道童面前大说特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等人动心之后又说绝对不会带他一起,把人气哭才罢休。
  谁又能想到,道童那副神情不是因为国师伤重,而是被季臻然气得呢。
  紫衫男子轻笑,眼底露出几许得意,嘴上却说:“但他也真是被国师大人吓到了啊。
  说实话,我也被您吓了一跳,上一刻还信誓旦旦的向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人刺杀,让我们放宽心,结果转头就差点撞上那一剑,现在想来也真是惊险无比。”
  这二人正是孟奕煊和季臻然,只是看孟奕煊的样子,半点可没有传说中重伤的迹象,虽面色有些苍白,但那是晕马车晕的。
  早已习惯现代运输工具的孟奕煊猛地又回到古代,对马车适应不能,哪怕身下垫了不少柔软的垫子,还是觉得晃到不行。
  季臻然微微蹙眉,又放缓了些速度。
  “不用照顾我,只是长时间不坐马车有些不适应罢了,缓一阵就好。”孟奕煊说,不对季臻然上番话作评价,他肯定不会告诉他,那是他故意那么说的。
  “无碍,依现在的速度,我们应恰巧能在入夜前到达村子投宿。”季臻然估摸了一下路程和时间。
  见他心中有数,孟奕煊颔首,闭上眼睛休息。
  国师府的藏书与季臻然找来的书籍他都阅览完毕,继续待在那里获取的信息已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他“重伤”后隐藏在背后的那些人才能够暴露更多,最重要的是,在确认这里是大虞朝之后的几百年时代后,他就蠢蠢欲动了。
  小凤凰既已下山,多半丹穴山已经回归天上,但露草派也许还在。
  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看一眼。
  他这个国师师承何派无人知晓,殿中的道童也只是服饰他而没有拜入门下,所以也不知晓他的来历,他就像是凭空冒出的,却又奇异的存在于众人的记忆之中。
  但露草派却是真实存在的。
  前往记忆中露草派所在的地方,孟奕煊也曾考虑过为了避免给师门填些不必要的麻烦,是不是要撇下所有人,诈死后一个人独自前行。
  但季臻然不知怎的看出他的打算,那几天跟他跟的很紧,几乎是寸步不离,还强调他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孟奕煊最后还是拗不过这个人,略去他和露草派的关系不谈,坦白自己想去几个地方转转,不用想也知道黑衣侍卫肯定是要和他一起了。
  不过其实要真心想甩掉这个男人,孟奕煊有无数方法保证季臻然找不到他,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这是因为一些原因,他对季臻然始终抱有疑心。
  将这个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他才能安心一些。
  ——
  露草派所在的山头名字就叫露草山,原属于大虞朝的北部区域,后来大虞朝分崩离析,露草山也就被划分为了另外一个国家的领地范畴。幸运的是,露草山距离代国京都虽不算近,但也没有太过遥远。
  半月后,两人终于到了露草山下。
  站在山脚下,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山峰,一直渴望来到这里的孟奕煊竟然生出些许迟疑,那一步半晌都没有踏出。
  季臻然站在他身侧,没有催促,只静静地陪着他。
  原来自己也会近乡情怯,孟奕煊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踏步,循着记忆中的道路往山上走去。
  也许是还有人踏足这里,山路上虽然长有野草,却没有完全遮住,两人一边拿木棍拍打草丛,一边上山,小半日后就到了露草派的“道观”。
  露草派一个就六个人,连个杂役弟子都没有,所谓的道观也就是几座茅草屋。最大的那座茅草屋就是供奉露草派祖师爷的“大殿”。
  几百年过去,茅草屋自然已经变样,只是看着几座明显被修葺过,还有生活痕迹存在的屋子,孟奕煊掩在袖中的手微微发颤。
  有人居住,也许……
  很快,两人就探查了所有的茅草屋。季臻然根据里面的设施合理猜测:“应是有猎人在这里居住。”
  “嗯。”孟奕煊微微敛眸,祖师爷的塑像已经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被砸了还是搬到了其他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在几处地方发现了他和师兄师姐们留下的一些痕迹,他会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他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缓了一下,孟奕煊说出之前早就做好的决定:“我们在这里住下一阵子。”
  他们所处的这间屋子虽然有不少东西,但桌面与炕上都有着厚厚一层灰,应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季臻然自然是应好,出屋去寻打扫的工具时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加深。
  显然,对于孟奕煊这个决定,他很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第57章 我想走了
  “咕咕。”伴随着鸟鸣声; 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落在窗杦旁。
  坐在窗边,手捧书卷的孟奕煊抬起头,从桌旁的小碗中取出一些鸟粮喂与亲昵轻啄他指尖的信鸽; 而后放轻动作,从它的腿上取下卷好的纸条。
  原本噙着笑意的唇角在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渐渐抿平。
  去山下采办物品的季臻然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某位国师倚在桌边捏着纸条,撑脸沉思的样子。
  他瞥了一眼窝在孟奕煊手下躺平; 暗戳戳拿腹部上的容貌蹭这人指腹的信鸽,提起唇角; 问道:“阿煊; 京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虽说他们是出了国师府,但不可能就此完全不过问京都的事情; 国师府的道童每隔半个月都会传递消息给他们; 期间孟奕煊也曾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但都不是什么大事,多半是道童在假哭诉。
  所以这次季臻然也没多想,一边问着孟奕煊; 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归类放好。
  这大半年; 山上始终只有他们二人,潜移默化间; 他对孟奕煊的称呼终于从“国师大人”到亲昵之意明显的“阿煊”,他的国师大人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的存在。
  手指划过细腻平滑的瓷瓶; 想到这几天为今晚做的准备,他眸中笑意深了深。
  “国主病重; 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指尖微颤,季臻然掩饰不住惊讶的抬头看向平静说出这个消息的孟奕煊,重复道:“国主病重?”
  孟奕煊颔首,将纸条递给他。
  匆匆看过纸条,季臻然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起。按着信鸽来时的路程来算,这消息已经是四天前的了,如果国主病重程度真如这上所说,恐怕等他们赶到时勉强能见国主最后一面。
  “急病……怎会突然病的如此厉害?”他蹙眉,顿了一下,掩住内心的不情愿,声音微低,“那我们什么出发?”
  “越快越好,今晚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即刻出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孟奕煊说,“我也有大半年未出现在人前了。”估计小道童也撑到极限了。
  这大半年时间,他都和季臻然两个人在这里躲清闲,将国师府的一干事务全数抛给小道童,也难怪小道童后来次次信中委婉询问他什么时候归来。
  国主病重,他这个大半年都在“苟延残喘”的伤患国师也该露露面,会一会牛鬼蛇神了。
  想到回去后可能要遇到的麻烦事,孟奕煊就忍不住头痛,要不是还记得这是个幻境,隐藏在背后的人目的还没有暴露出来,他真的想直接躺平,这国师爱谁当谁当。
  不过他其实和躺平也没什么两样了,除了一开始来的那两天他还和人虚与委蛇了一下,后来自从跑出国师府,回到露草山之后,除了身边的人从师兄他们换成了季臻然,其他就和他以前在露草山上的日子没什么两样了。
  明明是个幻境,他却像是度假一样,硬生生在这里过了大半年的闲云野鹤生活。
  在这里的生活多舒服啊,谁想回去勾心头角啊!在这里,有全能的季臻然为他打点一切,他种种花,锄锄草,练练符术,美滋滋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等等……仔细想想,在今天之前,他似乎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这是个幻境了,他……是真的把这里当做真实世界了?
  如果没有国主病重这件事,他也许会真的这样在山上呆一辈子。
  孟奕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他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没错,但不代表喜欢在幻境里也这样,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一点警备心也没有了?
  “阿煊?阿煊?”
  孟奕煊猛地回神:“嗯?”
  “你没事吧?”季臻然担忧的看着他,“刚刚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没事,刚刚只是在想事情。快到中午了,我去做饭。”话落,也不看季臻然的反应,越过男人,孟奕煊往厨房走去。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思考自己这半年来心境的变化。
  屋内,季臻然望着他急匆匆避开自己而跑离的背影,回首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瓷瓶,眸色深深。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
  ——
  五天后,京都,王宫。
  重新披上大国师锦绣衣袍的孟奕煊站在病重国主的床前,双手拢在袖内,眼观鼻鼻观心,不去辨认国主此时的神色,不去注意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安静的当个木桩。
  哪怕没了观相与掐算的本事,国主那被毒。药亏空的身体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急病?
  孟奕煊嗤之以鼻,古往今来,得了急病匆匆死去的人是有,但这里面可不包括国主。
  国主正当壮年,哪怕此时确定王储,若是不出意外,王储也该要等上一二十年才能继位,试问有野心的人等得起吗?
  眼尾扫过跪在床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几位娘娘和满面悲切的王子与公主们,孟奕煊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哪怕知道这是假的,是已经发生过的,他还是不愿意来蹚这趟浑水,只看这一张张“情真意切”的脸,谁又能想到就是这其中的人将锋利的刀尖对准了亲生父亲/丈夫呢。
  “逝者已去,生者如斯。”孟奕煊低声念道,不知道是在宽慰这些人,还是在宽慰他自己。
  在国主咽下最后一口气后,面白无须的太监们素着脸,抬高音量,拉长语调,一声声向外宣布国主薨了的消息。
  浑厚的丧钟响起,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此时不论大家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面上倒是如出一辙的悲戚。
  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再伤心,该办的章程还是要走。病重的国主在清醒之时早已暗中立好了传位诏书,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丞相。
  “奉天承运国主,诏曰……朕即为二十有一年矣,海内合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二王子元封毅,人品贵重,甚肖朕躬,挫折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其……”
  诏书写的很晦涩,意思却很明白,国主把王位传给了二王子。
  孟奕煊微微弯唇,不论国主对他态度如何,但择人的眼光却很不错,这几位王子中也唯有二王子目光最为清明,堪有大用。
  二王子还没谢恩接旨,脸上泪痕都还没干的大王子就噌的一下先从地上站起来,意有所指的盯着丞相,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丞相可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他将“错”字咬的极重。
  丞相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将这道诏书先发给了二王子后,才慢吞吞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份诏书。
  大王子双眼通红的盯着这份诏书,心中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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