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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四域对抗的第五大诸侯。
“这是我爹找的,他毕生所愿就是将这矿脉献给皇室,报君黄金台上意。若我昧下,岂不辜负了这个‘信’字?”林信笑着揉搓封重的脑袋,这坏东西总不肯好好叫“师兄”,如今得了便宜才肯说句好听的,“快多叫两声,等你当了皇帝,就叫不得了。”
“谁说叫不得!”封重单指蹭了一下鼻子,“你永远都是我师兄。”
林信歪头看他,眨眨眼,给沈楼比划了口型“哭了”。
沈楼拉住那只试图继续作弄的手,摇了摇头。天子终究是天子,从今以后,哪怕心中再亲近,也得保持君臣礼仪。莫名一阵高兴,即便知道封重不是什么情敌……
朝中百废待兴,不仅仅是修城墙的问题。因为酌鹿令推行得太迅猛,许多肱骨之臣都被逼走了,文官武将皆是近年新拔擢的。人才凋敝,登基大典都找不到操持之人。
封重换上一身便服,挨个上门,将那些老臣都请回来,包括当年他亲自送出城去的中书令杜晃。直接拜杜晃为丞相,让他主持登基大典。
新帝继位,大赦天下,犒赏有功之臣。
暂缓酌鹿令,林信的爵位改成了“寻鹿侯”,封地增加一倍,与北域接壤。封沈楼为玄王,世袭罔替。
“天下兴,不称王,”沈楼果断拒绝了这个奖赏,上辈子做玄王,是为了统领天下兵马共同抗敌,如今却是不必了,“皇上若是想要奖赏臣,就赏臣点鹿璃吧。北漠之战耗尽了家底,攒点钱好成亲。”
封重看着旁边跟沈楼眉来眼去的林信,嘴角抽搐。
鹿栖台修好了,沈楼提着厚礼来贺乔迁之喜。
“侯爷说,新房建成与老侯爷、老夫人迁葬是一天,不便热闹。诸位放下贺礼便可自行离开。”渊阿九刃守在门前,只收礼不放人。
“我等远道而来,侯爷连见一面都不肯,是不把列侯诸公放在眼里了!”望亭侯家次子不满地嚷嚷。
“罗二公子若是想见,可以单独放您进去。”刃一单指顶开渊阿剑,面色冰冷地说。
众人顿时噤声,不敢多言。单独见林不负?谁也没这个胆。那位可是个不讲理的主,一言不合就暴起杀人。以前元朔帝在时还收敛着,如今新帝是他师弟,这位已经把凶相摆到了明面上。
“孤要进去。”沈楼跃上台阶。
渊阿立时行礼:“见过玄国公,侯爷已经等您多时了。”
在众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沈楼笑着踏进了鹿栖台。眼前的宫室与前世别无二致,飞檐反宇,丹楹刻桷。
推开那扇刻在记忆里的殿门,一条红绸骤然扑了上来。沈楼立在原地,不闪不避,任由那艳色织锦将自己裹缠起来拽进屋内。大门轰然合上,只余满室烛光莹莹。
“进了这魔窟,你可就是我的了。”林信将沈楼压在门上,捏着他的下巴,语调森然。
“你待如何?”沈楼低头看他。
“呵呵,自然是把你绑在床上,日夜不休。”林信拍开绕着他转圈凑热闹的旸谷剑,用微凉的手指划过沈楼的脖颈,探进衣襟里去。
沈楼贴上那双诱人的唇:“求之不得。”
“啊!”林信冷不防被抱起来,才发现沈楼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红绸,“不要妄想了,就算你用身下那玩意儿狠狠地折磨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出去的方法的。”
林信攀住沈楼的脖子,义正言辞地说。
沈楼好险没忍住笑,抱着他往内室走,环顾四周:“这里还是以前的模样,你带我认过阵,我逃得出去。”
“是么,你竟还记得。”林信趴在他肩上,看着掩藏在地毯花纹中的大阵。那时候他怕自己吸了噬灵即刻就死,便提早教会沈楼破阵的方法。
“嗯,”沈楼抱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当年被林信拉着认的地方,“这是生门,这是死门……”
林信跳下来,拉住沈楼一只手:“其实,还有一个门,我没告诉你。”
“什么?”沈楼眼带笑意地看他。
林信将那只温热的大手按到胸口上,一本正经道:“心门。”
秋风乍起,吹过陌上新起的坟冢,吹过红绸软纱雕梁画栋,吹过鹿栖台外山河重重。
沈楼愣怔片刻,缓缓露出个极浅的笑来:“无妨,我无师自通,已然寻到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
很久没有写古风正剧了,写得非常慢,感谢大家这三个月的不离不弃。
番外会有的,但不是日更,大家看着收藏里的更新提醒吧~
第93章 番外一
从沁凉的梦中惊醒; 沈楼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林信温热柔韧的身体扒进怀里,这才缓缓睁开眼。
凉风吹进暖室,夹杂着噼啪作响的雪粒子。浣星海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
两人盖一床被子就这点麻烦; 一人蹬被子,另一个也要跟着受冻。此刻沈楼的肩膀就露在外面,而暖呼呼的林信缩在他怀里睡得今夕不知何年。好在他有灵力护体,不会冻出风湿骨痛。
沈楼把怀里的人往上提了提; 掖好被角。
林信迷迷糊糊地在他胳膊上蹭脸,感觉到脸颊蹭着的皮肉有些凉,闭着眼睛将那只凉胳膊捞进被窝里,抱着给暖暖。
胳膊像是被熟睡的猫儿卷进肚皮下,暖得人心尖痒痒; 沈楼亲亲那微凉的耳朵,小声说:“外面下雪了。”
“唔……”林信哼唧一声; 攀住沈楼的身子往上窜了窜; 把脸埋到他颈窝里; 顺势将那微凉的肩头暖热; “昨日不是还晴着吗?”
“大雪说来就来; 没个准,”沈楼顺着那光滑的脊背摸过去,揉揉昨晚被欺负了的软肉,“还睡不睡?不睡了咱们去浣星海上看看。”
“再睡一会儿。”林信把上面那条腿搭到沈楼身上,哼哼唧唧地乱蹭。
沈楼闷哼一声; 在那软肉上拍了一巴掌:“我看你是不想睡了。”
“清阙哥哥坏,大早上就打我屁股,我要告诉爹去。”林信撑起身子,一脸天真委屈地说。
沈楼翻身把人压到床上,凶巴巴道:“清阙哥哥不仅要打屁股,还要……”
“还要拿棍棍捅我!这必须要告诉爹……啊!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这状注定是告不成的,沈家爹根本就不在浣星海。
北域寒冷,冬日对于失去了灵力的沈歧睿来说有些难熬。先前本打算去东域小住,哪知东域没有地龙、火炕,水多又湿气重,感觉上竟比北域还要冷。最后只得去南域忍受朱颜改的坏脾气。
“听说凿冰钓出来的小寒鱼十分鲜美。”林信裹着狐裘,站在水榭上看冰封的浣星海。
因在雪山上失了许多血,林信的身体着实虚弱了一段时间。灌了这许久的补药早没事了,但沈楼还是不放心,依旧把他裹成个粽子。而沈家的孩子,包括沈楹楹,已经穿着薄衫在冰面上玩了许久。
“属下去拿凿子和钓竿来。”紫枢见沈楼看过来,立时会意去准备用具。
“阿信!下来玩!”一只雪球冲着林信飞过来,被他稳稳地接住,就见沈楹楹正站在冰面上冲他呲牙。
林信握着那雪球在手中抛了抛:“我不会玩这个,你得让着我。”
“行,让你三招。”沈楹楹叉腰摆手,颇为豪迈地说。
林信翻身跳下水榭,装模作样地团了三个雪球,如杂耍艺人般一个一个扔到空中,再挨个接住,看得一群小孩拍手叫好。转了几圈之后,忽然手腕一抖,“嘭嘭嘭”尽数砸到沈楹楹脑袋上。
被砸蒙了的沈楹楹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哪里是不会玩,简直会玩透了:“林不负,你等着!”说罢,举起一块锅盖大的雪,追着林信跑起来。
“哎,你自己说要让我三招的。”林信笑着在冰面上滑着跑,然而他不擅长这个,跑两步就摔倒了,被沈楹楹的大雪块砸个正着。
“哇!”一群小孩子见有人倒下,立时叫嚷着捧雪要把林信埋起来。
林信一看大事不妙,扑腾着试图起身,奈何冰面太光滑,干蹬腿不使不上劲。眼瞧着大堆的雪就要砸过来,千钧一发之际,被沈楼一把提起来护在怀里。
松散的雪块砸到沈楼宽阔的脊背上,散成片片碎雪。孩子们见砸到了沈楼,惊叫着一哄而散。
“瞧你,长得这般丑,把孩子都吓跑了。”林信趴在沈楼肩膀上看那些跑远的小孩子。
“嗯。”沈楼随口应着,给他拍身上的冰碴子。
“莫伤心,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九天上的月光、银河里的星辰,天下第一的好看。”林信捧着沈楼的脸,很是认真地说。
沈楼被他逗笑了:“承蒙不弃,清阙感激不尽。”说罢,接过紫枢递过来的工具,拉着林信往湖心走。
站在一边的沈楹楹:“……”是她有眼疾吗?自家兄长分明是大庸数一数二的俊美,怎么还要感激林信不嫌他丑?
然而没人在意桑弧郡主心中的真理,跑远的两人已经在湖心凿了洞,开始钓鱼了。
沈楼垂钓丝静坐于冰湖上,半晌都可以不动。
林信却是个坐不住的,鱼钩放下去不到一炷香就掂起来查看,空空如也。如此反复再三,没了耐性,扔下钓竿举目四望。湖心只有他们两人,寒风萧瑟,冰雪茫茫。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这般心平气和地在浣星海上钓鱼。
一时有些愣怔。
“信信,”沈楼突然拉住他的手,“莫怕。”
林信眨眨眼,想起沈楼方才紧张兮兮不许孩子们用雪埋他,才明白过来,这人还在介怀九岁那年的事。其实,他已经不怎么怕冰天雪地了,但看到沈楼的眼神,觉得自己应该宠宠他。
“拉手没用,你得抱着我才行。”林信凑到沈楼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双带了些许痛色的眼睛,顿时亮起了光彩。沈楼解开林信的狐毛大氅,抱着他坐下,用大氅将两人裹在一起。
林信美滋滋地窝在沈楼怀里,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看他一条一条地钓鱼:“把这鱼送去南域,就说你爹让人给菁夫人带的。
“父亲自有成算,不必多虑,”沈楼将上岸就冻硬的鱼串在一起,“这个给你吃。”
小寒鱼是浣星海独有的美味,着实好吃。林信吃了一条炭火烤鱼,就把可能正被师伯揍的沈家老爹忘到了九霄云外。
雪越下越大,夜风太凉,晚间就把窗户给关严了。次日清晨,沈楼倒是没再被冻醒,睡到寻常起身练剑的时辰,闭着眼摸一把怀里的人。
空的。
沈楼瞬间惊醒,坐起身来左右看,没发现林信的踪影,立时披衣下床。推开门,如烟似雾的雪花扑面而来。那不让人安心的家伙,正穿着薄衫在枫树下堆雪人,听到沈楼出来,下意识地伸手挡住。
“你怎么比平日早醒了一刻钟?”雪人还没做好,林信有些气急败坏地把人往回赶。
“你不见了。”沈楼握住他冰凉的手。
林信听到这话,有些心虚地停下了赶人的动作。也不知是不是他独自跑去杀大巫吓到了沈楼,这之后,那个夜里会惊醒的毛病又犯了。好在并不严重,醒来看到林信在身边就能继续睡。
“我以后都不跑了。”林信解下头上的玄色发带给雪人系在腰间,用树杈将眉眼雕出来,短胳膊短腿,俨然就是小时候的沈清阙。
这是存在于两世记忆中的,雪山上的小沈楼。小沈楼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