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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租房不是很贵么?”我仰头望他:“会不会花许多钱?”张措再次俯身,这回轻轻碰了碰我的嘴巴,笑着说:“没事,我有个工友回老家了,他有个烧饼摊子,打算交给我做。”
“我清早和晚上去摆摊,做肉饼给你吃要不?”张措笑眯眯地问,我兴奋道:“好,我和你一起。”
☆、城管
我说:“我想染头发。”张措轻揉我的白头发,问:“为什么?”我眨眨眼:“我想和你一起出门,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我想跟着你。”张措笑起来:“好,我明天买染发剂。”
张措总是这样笑着面对我,我不知道他有多辛苦,但我猜得到,他的两只手总是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未愈,旧伤接踵而至。晚上张措睡着的时候,我就把张措的原本搂着我的手放进怀中。
我很想让他回北溪,我们一起回北溪。但我没办法阻止他他对这样崭新世界的想往,支撑张措这么努力的,大约不只有我的原因,还有他的愿望,他深藏心底我无法得知的隐秘愿望。
张措在追逐着,我不知晓的东西。
第二天张措严令禁止我和他出门,他让我呆在屋里好好休息,等今天染完头发,他明天恰好有假期,我们就收拾东西搬到刘胖子说的出租房中和他合租。
张措带回来的染发剂也有很重的气味,但他说这是特意问店员要的味道最小的。他按照使用说明,花了一两个小时,终于仔细地帮我把头发全染了。然后张措将我推到镜子前,我的白发,终于浑黑一片。
我没想到,这么简单,我就有一头墨黑的发,我求而不得的东西,只一瓶染发剂就做到了。我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又沾了水想试试能否蹭掉,想不到墨黑犹如天生,我兴奋地发现我没有洗掉它们。
我在镜前伫立良久,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这么。。。。。。简单。”
张措弯身亲吻我的侧颊,镜子里男人俊朗的脸贴住我墨黑的头发,隔了几根发丝贴上我的侧颊。我闭了闭眼睛,蓦然问:“我能光明正大和你一起出去了?”
张措笑起来:“能,时蒙,黑头发也好看。”
我扭头,恰好唇瓣相碰,张措轻啄一下,嗓音沙哑道:“我只想让你快点长大。”我认为他对我长大有很深的执念,但目的似乎不太单纯。
第二天搬家的时候,刘胖子亲自过来了,张措看上去和他互相熟识不少。刘胖子看到我的头发,又是一愣:“哎哟,小孩儿头发咋变黑了?”张措说:“他吵着闹着要黑头发,买了瓶染发剂给染了。”
刘胖子笑呵呵地说:“染了也好看,你这小孩儿生的真俊,可得看好了,仅防被人抓了去。”张措乐承其言:“刘哥说的是,以后还希望你多担待了。”刘胖子哈哈大笑:“兄弟你这客气了!”
翌日我们搬去了新城区的租房。一室两厅,两个卧室,张措把东西全放进去,刘胖子倒像闲不下来,忙里忙外帮着他一起拾掇。两人弄完后又聊了会儿天,下午他去收拾工友留下的摊子。
刘胖子去上班,我呆在屋里看电视。
晚上我和张措去出摊。他找了个拐角,然后把烙饼的装备的搭好,张措带了张旧报纸铺在地上,我盘腿坐到油墨上,撑着下巴看人来人往。
远处霓虹闪烁,天空也被映成一派橙黄,晦涩朦胧的色彩一路铺到天际远处。路灯眨巴几下张开眼睛,目光就投射在往来的车辆上。我站起身,望向四周,心中好奇尤甚,不禁往马路边走了几步想看看清楚。
冷不防听见张措的喊声:“回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张措招手:“别去路边,危险。”我想了想,还是走回他身边,抓住他的衣襟。张措摸了摸我抓紧他的手,随后忙碌起来,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荡。
他煎了个饼丢给我,我默默地啃着,中途城管来过一次,我那时还不知道这叫城管,张措着急拖着小车子和一众小贩一起往隐蔽的地方走。我小跑着跟上他,身后一群人从车上走下来,车轮驰过地面哗啦直响。
想不到那几个人拿着棍子,小贩没走几步也被追上了。张措拉住我,将我扯到他身后,他的手心急出了汗。
叫做城管的人开始破口大骂,他们中有人挥着棍子作势要打,然后就来夺小贩手里的物事。我震惊地看着他们,小贩不给,一棍子下去对方自然疼得松了手。张措反倒镇定下来,他和这些人说了些什么,我没听见。
但张措的神色很是挫败。我看见了纪离,他远远朝我挥手,我挣脱张措跑过去,他一把抓住我,看向张措他们的方向,问:“咋了?”我想了想,道:“城管来了。”
纪离抓紧我加快步伐走过去,他看见城管的全貌,顿住脚步。然后纪离将我交给张措,其中一个看上去像头头的人也看见了纪离,他的神情立刻就变了,两只手相互揉搓起来。纪离凑到他耳朵边笑着说了几句。
那人大手掌住他的肩膀然后往下滑几分,掠过他的后腰,手就伸进了裤腰带里。纪离却恍若不知,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两,张措却先发火了。他抓住纪离一把把他扯出来,我伸手握住纪离的手。
他在发抖,但脸上笑意未变。张措瞪着那个为首的城管,那人挥着棍子要打,我看得出张措也很想和他打一架,但他硬生生咬住了牙关,然后将拳头捏得死紧。
那铁棍子就砸在他身上,发出钝响。纪离惊慌起来,想去推开张措,我退后几步抱起大铁勺,往里面灌满油。然后钻到炉火处用铁钳捡了块红透了的炭火,扔进铁勺里,油很快就沸腾了。
那人还在打,张措抱住了脑袋,纪离被另外的城管拉开了。
我握着铁柄也极是滚烫的铁勺,走到张措面前,仰头看那人,平静地说:“放下棍子,或者我泼你身上。”那城管怒极了,面耳赤红,我晃荡了几下铁勺,油面还噼里啪啦的滚着泡。
几人想来抢,又怕被油泼上,有的还没碰上就被白烟烫得大叫一声。张措拉住我:“时蒙,够了。”我其实很想泼那人脸上,叫他不敢这么盛气凌人,但迫于张措阻止。
“别泼,伤了不好治。”张措断断续续道,还能听出几丝抽痛,看来刚才是这城管打得狠了。我没有回头,只是瞪着那批人。
“对这种流氓,讲什么道义。”我冷笑道,听张措的语气,我就知道他又想说什么宽宏大量是美德之类的笑话,道义要有用的话,这世上哪还有这些人。被威胁的城管头头怒骂:“你骂谁!杂种!”
我偏偏脑袋,握着勺子耸肩:“骂你呀。”
先前那两被泼到的人早开着来时的车去医院包扎了。现下就留了他和另外两人,小贩们不逃了,和路人一起纷纷围上来,看起来城管们人少势寡。不知谁说了句:“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城管头头左右环视一圈。
小贩们纷纷指责起来,他啐一口道:“你给我等着!”随即粗暴地挤开人群,我转身放下大铁勺,手背蹭了蹭他的额头:“去看大夫。”纪离看起来惊惶未定,旁边的人笑着说:“你这孩子胆子可真大,当心他们专找你茬!”
张措嘶了声,勉强道:“明儿换个地方,他总不能专来找我。”
人群作鸟兽散。
张措想拉我的手,我躲开了,低声说:“走吧,看大夫。”纪离把张措扶起来,我仰头问:“就没人管管这些人么?”
“你说谁?”纪离问:“城管?”
“恩。”我点头。
“也不是所有的都这样,刚刚那头子就是新近去的,好像托了关系。先前的老城管还和小贩聊天,除非特殊情况才赶人走。不过现在搞城市建设,美化市容,说他们态度温和的管不过来,没魄力。”纪离吸了口气:“所以弄了一批流氓进去,管另一批流氓。”
纪离带着张措进了一家诊所,我背着两手站在诊所外看他们。纪离对处理伤口似乎驾轻就熟,上了药包了圈白布,两人走出来。张措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纪离转而问:“你住刘胖子那儿?”
张措怔道:“对,你认识刘哥?”
“认识,”纪离笑道,“他在我那地方当保安,帮了我不少忙。”张措笑起来:“刘哥人热情。”“一股蛮子劲,虎头虎脑的。”纪离说:“容易惹到人。”张措没说话。
纪离见冷了场便转换话题:“我住他家对门,我那地儿也是他找的,以后就是邻居了。”张措连声说:“好好,多个熟人多分照应。”
纪离点点头,张措拖着车子,我们回到新城区的租房。两人一齐把车辆安置好,我就着糊了黑的灯光凝视手心的红包,瘪嘴甩了两下,灼烫好了许多。我发现我的伤一般好的挺快,这样看来,明早起来大概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再看,果然完好如初。
张措去上班,我醒来那会儿他已经走了,被窝也是冰冷的。十月初,天气转凉,城市的喧嚣反倒与日俱增。纪离靠在门框边,刘胖子出门找人打牌去,屋中只有我们两。他抱着胳膊,熹微的晨光三三两两落在他身上、肩头。
纪离看我醒了,露出一个笑:“起来吃饭,张措早走了,太阳都晒屁股,你真能睡。”我从床上爬起来,纪离把粥热好端上桌。我们一边吃一边看早间新闻。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
“张措叫我帮忙照顾你。”
“我不需要。”
“得了,小鬼头,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咯。”纪离抬手戳我的脑袋:“吃完带你出门转转放风。”
我飞快吃完收拾好碗筷。
纪离伸出手道:“我拉着,别跑丢了。”我想了想,伸手握住他,甫一触上,纪离愣道:“你的手怎么了?”我抽回来,掌面光洁如初,不禁纳闷:“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个多月再写。。。。。。已经忘了剧情了TAT
☆、打架
纪离说:“烫红了,肯定是昨天拿勺子弄得!叫你别乱来。”纪离带着我去了楼下的诊所,给手上完药,用绷带缠了几大圈。我无语:“明明没事。”纪离恼了:“你眼瞎,那么大的脓包看不见?”
我还想反驳他,良久,默默把疑惑咽进肚子里。
我很想问问狐狸,不过将他找来铁定少不了许多麻烦。一来二去思忖一番,索性算了,只是默默把这事记在了心底。我想起上次张措带我去看的桃林,当年那场几乎焚烧整座山的大火将桃林悉数烧毁了。
三百年后,一切却又如初,莫不是桃树的根还扎在地底下,三百年后再长得郁郁葱葱?
但那桃林的模样和记忆里一丝差别也没有,地界大小长势,像是同一模子里刻出来的。还有握住三婶的手时,我看见了她的大儿子,但我应该从未见过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时蒙!”纪离喊道。
我撩起眼皮看他:“何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无事,你说带我逛逛。”
“好,早上玩一圈,下午我去上班。”纪离没有食言,我们去了G市有名的几个地方。纪离总能碰见熟人,但出乎我所料的是,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躲开他们,却告诉我这是他的朋友。
我很好奇,不过纪离没再多说,我就懒得问。
直到纪离被人堵在巷子里,我无语:“你说这是你的朋友?”我完全不怀疑他根本在打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