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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二皇子说:〃没什么条件,我只想要霍舟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你……〃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从防守严密的孟家绑走顾丁慈的吧?”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哦。”二皇子心情舒畅地颠倒黑白:“你的小情人对你可是情深义重得很,不惜一切代价,就算跟我这种异类合作,也要把顾丁慈弄死,取代他在你心里面的位置……”
“不可能。”二皇子话音未落,就被孟望川干脆利落地打断了。
想来和霍舟潼有深仇大恨的虫族根本不可能因为利益而选择放人,既不相信裴青雀会做出那种事,更是担心两个人的安危,孟望川根本没有再尝试谈判,将通讯转接到了便携式联络器上,眼神示意一旁的心腹,带着安保护卫队,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公司,往孟宅的方向赶过去。
二皇子悠哉惬意地窝回了软椅上,嗤笑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
随即将之前通过共感保存下来的影像接通了通讯器,开始给孟望川播放起了一段录音和影像。
声音是裴青雀在行动前给二皇子拨打的通讯,要求对方撤走监控:“我做的这些事情,你一定不能让孟先生知道。否则我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得逞。”
伴随着录音,影像里的画面则是裴青雀往仓库里搬运那个半人高的木箱时的动作,生怕孟望川看得不够清楚似的,二皇子特意放大了画面一角,以求裴青雀的那张脸能够最直接最清晰地出现在镜头中央。
“天真,他说撤走就撤走?”二皇子哼哼了两声:“这下看清楚了吧,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星域信号的覆盖面已经到了极限,再远离,两台通讯器之间联系的薄弱纽带就要完全消失。
屏幕从原本的乱码变成一片花白,在通话完全截断之前,二皇子尖细的嗓音趁着最后的那点儿信号响起:“要找麻烦,就去找找你家里面那个小情人吧,一切,他知道的最清楚!”
说完这句话,通讯器彻底黑屏,像是一切尘埃落定一般,徒留一片寂静。
裴青雀在影像之中的一言一行像是倒放的电影,在孟望川的眼前一帧一帧地回放。
孟望川阖上眼眸,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小崽子眼角眉梢上的阴郁分毫不差地被影像复刻下来,野蛮冲撞进他的心里,留下一片狼藉之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半分钟之内,孟望川催促了三次司机,悬浮车在轨道上横冲直撞,动力阀门开到了最大,司机满头大汗,顶着老板黑如锅底的面色,不敢耽误哪怕三秒钟。
孟望川带着一众人回到了大宅。
心腹手下们被紧闭地大门直接拦在了宅子外,只能面面相觑地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原本还只是普通状态的防护系统立刻升级到最高等级,淡蓝色的防护罩在一瞬间变成了浓郁的深蓝,夜色之中流动着淡淡的光滑。
进了房子,孟望川根本来不及再和佣人们废话,一边往楼上赶,一边询问身旁小跑着跟上来的女佣:“小雀在哪?”
明显被老爷的问话弄得一愣,在女佣的意识里,裴青雀今天根本没有出门,这几天都窝在房间里,今天甚至饭都懒得吃,她们已经被裴青雀拒之门外一整天了:
“小少爷,小少爷他就在房间里睡觉啊……”
听到这个回答,孟望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里面那个比“裴青雀把顾丁慈送到了虫族手里”还要不详的预感如同从山顶上滚下来的雪球,越积越大,临近眼前。
“砰”的一声巨响,裴青雀那个小房间的房门被轰开,孟望川径直冲了进去,女佣跟在他的身后打开了房间的灯光。
橘黄的光源之下,床铺上果然隆起了一个鼓包,上面那人似乎正在熟睡,从被子里露出来半个后脑勺,呼吸均匀,身体随微微起伏着。
孟望川来到床边,拉过了对方的肩膀。在看清了那人睡颜的一瞬间,眉头狠狠一跳。
被人从深沉的好梦之中吵醒,那人皱了皱眉,随即茫然地睁开眼,反应了两三秒钟,这才坐起身:
“……?”
呼吸之间满是陌生的味道,顾丁慈疑惑地嗅了嗅,这才从身上盖得严实的被子上闻出来了一点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那是裴青雀常用的牌子。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下意识地认为旁边坐着的那人是在之前同自己聊天的裴青雀,开口说道:
“小雀?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听到了那道和鸟崽子完全不同的独特的声线在空荡房间里响起,孟望川坐在床边,浑身冰凉,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只见面前的顾丁慈半坐在柔软的床垫上,身上穿的整齐,还是入睡前的模样。他偏过头,冲着面前的“裴青雀”露出来一个羞赧的微笑,温柔道:
“真不好意思……”
第60章 掀翻了他们
孟望川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前投影出来一个巨大的光幕,里面反反复复地播放着之前记录下来的画面。
一开始的镜头摇晃得很厉害,对方的通讯器质量太差,星域边缘的信号也不行。因此影像的画质很模糊,只能看出来一个大概。
飞船里的灯光打得惨白,明晃晃地照在反光的银白色地面上,映出来一片扭曲的黑色人影。虫族手里握着的通讯器朝前走。
下一秒,裴青雀躺倒在地的模样就在镜头里出现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心思太重,寝食难安,那副被厚实的衣料包裹着的身体还是肉眼可见的孱弱,瘦削,单薄。侧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让人很容易就和一些不太好的猜想联系到一起。
孟望川呼吸一滞,身体一下子就僵硬成了一块石雕。
他伸出手按下了暂停键,眼底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光,似乎想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崽子从屏幕里抓出来,为了惩罚他的自作主张,孟望川要用世界上最安全的保护系统把人锁起来,再也不能离开孟家半步。
可惜,这一切终究是妄想。
停滞的画面在下一瞬间继续播放起来,孟望川用了最慢的速度去看这段只有三分钟的视频,几乎是一帧一帧地看过去,似乎是想要把一切细节都刻进脑子里,再也不能忘记。
分析定位报告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心腹刚刚才向他报告过一次进度,实验室里的计算机还需要十五分钟才能精准定位,研究员建议在没有确定具体航线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出发,浪费时间。
大概只有那个顶着无比巨大的压力过来汇报工作的手下才会知道,在听到“十五分钟”几个字之后,孟望川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多可怕。
孟望川面无表情地坐在黑暗的书房之中,心里那些压抑着的情感几欲喷薄,却唯独无法凭借一时冲动轻举妄动。只能暂时凭借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通过这个只有三分钟的模糊视频来搜集基础情报。
——相比较于一开始的摇晃,像素在镜头稳定后明显得到了质的提升,从飞船船舱内置的硬件细节来看,虫族驾驶的这一艘飞船很大概率是它们自己改装后的小型宇宙战舰。
接下来是孟望川最不想看到的。
他的宝贝倒在地上,被人用冷水泼醒,之后粗暴地拽起来,拉到镜头面前,被虫族指着脸,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孟望川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象在这之前裴青雀会不会吃苦,会不会受伤,心会不会疼,会不会……很委屈。
孟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裴青雀只是一个被孟望川带回来的小宠物,是个替身,是个复制品。那些应该属于另一个人的疼爱娇宠被孟望川转移到他的身上,以此发泄无处安放的深重情感。
同样的,这也是伤裴青雀伤得最深的利剑。
你以为的深爱的确是深爱,只不过对象是另一个人,那些相处时候的甜蜜和情欲像是掺了水的糖浆,假得令人唇齿发涩,心底泛苦。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被赶走,只能带着满身狼狈,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心上人对着另一个人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酸胀苦涩的情感在胸腔里发酵着,孟望川的心第一次有了动摇。
裴青雀选择顶着顾丁慈的身份被虫族抓走,无异于自己亲手把那柄原本就插在心口上的利刃埋得更深,自然也就更痛。
既然是替身,那就让他替代得更加彻底一点吗?
画面当中,裴青雀目光茫然,没有焦点,眼前好似真的只有一片黑暗,那样茫然无助,惶惑忧愁。两个人的脸长得的确是相似的,或许他还上了一点妆,为了顶替的效果更加逼真。
孟望川知道裴青雀的专业课程里有表演,却从没有想过小家伙的演技如此真实…真实到令他心痛。这无异于逼着裴青雀挖开血淋淋的一颗心,心甘情愿地向所有人承认他最不想接受的真相,承认自己只是一个仿冒品。
虫族心狠手辣,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裴青雀作为突破口,抓了他那个住在贫民窟里的朋友,威胁裴青雀把顾丁慈带出来,作为交换才能把温景逸放回去。
其实这样简单的事情发展孟望川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推理得清清楚楚。他却迟疑着,久久不敢去想象自己那个娇气又喜欢撒娇的鸟崽儿,这一次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忍下多少委屈,吃多少苦,才最终瞒着所有人,凭着一腔孤勇,从容地投身于一个似乎已经注定了的结局。
巨大的悔意如同风暴席卷而来,在Alpha的精神域里招摇过境,留下满地狼藉。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小崽子的胆子大得很,也很有自己的主意。从裴青雀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剖白自己的时候开始,从他笑着闹着说“先生,我喜欢你”的时候开始,从他满脸泪痕,趴在自己怀里问质问能不能把喜欢分给他一点点的时候开始……孟望川就应该想得到的。
孟望川如坠深渊,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近乎凝固,坐在轮椅上的身体僵直着,心心念念,全是裴青雀。
黄粱大梦一场,他挣扎着想要醒来。
孟望川直到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让管家有机会把裴青雀送到别苑,不应该在裴青雀最需要回应的时候闭口不言。不应该凭借着那些自以为是的自信心,不应该放在心尖儿上疼的人留在原地,独自面对那些可怖的、巨大的怪物。
……孟望川终于还是为自己的愚蠢和自负付出了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孟望川整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自虐一般的将这个片段翻来覆去地看,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心脏像是被粗砺的麻绳捆缚着,一点一点地慢慢磨,酸楚和疼痛一阵一阵地涌上来。男人独自坐在黑暗中,眼底一片深重的墨色浮沉着,目光死死盯着荧幕上那只扭曲的、已经超出了常理的人类手臂。
沉默和死寂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蔓延着,Alpha磅礴如潮水的精神力不停翻滚,浓厚得近乎化为实质,将空气席卷,仿佛掀起巨浪,发出刺耳低哑的摩擦声音。
……
“砰!!!”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着的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走廊的灯光透进来,闪烁着一丝光亮。
绵绵没有顾忌身旁好几个雇佣军的阻止,执拗地掀翻了他们,径直冲进来,站在了孟望川的面前。
机器人虽然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