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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也不顾车衣反对,就把白凤棠的两条胳膊搭在了车衣的肩上。白凤棠身上挂着背包,于塘来不及掏太多的法器,就抽一根桃木剑,插在地上。随后大喝一声,“真武荡魔,无所不避!”
金光四射,周围的小鬼都被打散,四处逃窜。于塘又甩手掏出三清驱魔符,念了声咒,驱魔符飞出,打到小鬼身上,烧个干净。没了小鬼抬棺和花轿,噗通两声,全都落地。于塘心说,果然都是幻觉,真正的鬼只有两个而已。
此时骑在棺材上的无伤鬼抬起头看了一眼于塘,手指一抬,指向白凤棠的尸体。另一边花轿里的羽衣鬼也掀开了轿帘,手指一弯,勾引着车衣。意图明了,两只鬼各有所需啊,无伤鬼要的是白凤棠的尸体,羽衣鬼要的是车衣,要是两鬼一起出手,于塘肯定难以兼顾。
这时候就是取舍的时候了。
于塘瞥了一眼车衣,心说自己和他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他犯难。凤棠已经死了,如果自己连她的尸身都保护不了,还哪有脸去师哥白常止啊!再说,现在凤棠的魂魄恐怕还残留在体内,如果被无伤鬼抓去,吃了尸身和魂魄,可就真没法子再救她回来了。
于塘想到这,主意已定,专心对付无伤鬼!
他把插在地上的桃木剑拔出,右手握剑柄,左手剑指卡在剑格。剑格上有一个刀片,刀锋朝外,是于塘特意制作的。三清法术大多要以血做引,无论是咬舌头还是咬手指,于塘都觉得疼,哪有自己咬自己的道理。所以他在桃木剑上钳住个刀片,需要用血的时候划一下,刀割总比咬的要好受些。另一个,虽说用童子血施法是最好的,但于塘眼下也没处找,旁边的车衣可能是,不过没时间去放他的血,自己的凑合用吧。
于塘剑指压在刀口上,狠心一划,血就滴了下来,也不停顿,抚过剑身,直至剑尖,闭目念道: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桃木剑四散光华,于塘手执金剑,双眼耸瞪,砍向无伤鬼。无伤鬼抬手一拍棺材板,棺材就飞了过来。另一头,花轿门帘一掀,里面披红挂彩的羽衣鬼也飞了出来。于塘不顾身后,躲过棺材,执金剑砍杀无伤鬼。那棺材哐当一声,落在了车衣的身旁,棺材盖受到震动滑了下来。而无伤鬼毕竟不是寻常的妖魔,只见金剑落下,也不闪躲,举火朝天,两只鬼手一伸,一把握住金剑。
于塘大吃一惊,心说知道你小子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于塘抽不回金剑,就用尽力气把金剑压下去。无伤鬼仍旧紧握金剑不放,被压的双腿插进了土里。于塘握住金剑,压着无伤鬼,口中急念咒语: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
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
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一出,无伤鬼便成了受伤鬼,再也握不住金剑。金剑劈下,连手带肩头,都给劈开两半。于塘刚要开心,还没等他笑出声呢,身后就听车衣惊叫一声,回头一看,这小子被羽衣鬼拖进了花轿里。紧接着轿门帘再次放下,花轿腾空而起,向夜色深处飞去。
原来,于塘只想保住白凤棠的尸身,没心思管车衣。他催动桃木剑去砍无伤鬼,车衣就自己背着尸体闭眼睛念阿弥陀佛。羽衣鬼到了跟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车衣的脸蛋,车衣一哆嗦,心想鱼塘告诉自己了都是幻觉,他也没敢睁眼睛,就忍了过去。羽衣鬼咯咯一乐,在他耳旁悄悄低语:“小哥哥,快睁眼看,我美不美呀?”
车衣就当是幻听,不为所动。
羽衣鬼咋可能罢休,伸出柔软的鬼手摸向车衣的裤裆,大红的指甲如果蘸过血一般,轻轻一挑,就勾破了车衣的补丁裤子。紧接着手就伸进去了,轻轻一握,车衣下…体一紧,再想告诉自己是幻觉也不行了,那鬼手不住揉搓,哪是他一个不谙□□的穷孩子能忍受得了的。
车衣脸色涨红,心跳加速,羽衣鬼跟自己脸贴脸地不住呻…吟,他实在受不了,就想要逃跑。可不能闭着眼睛跑啊,他一睁眼,看清了身边羽衣鬼的样貌,好看极了!整张脸就像那冰刻出来似的,但是不凉,给人的感觉暖和和的。两条眉毛黑的像锅底灰,粗细正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再粗一点像碳棒,再细一点像柳叶,它偏偏不粗不细,就像那汪洋大海中的两叶扁舟,进则搏击风浪,退则隐泊渡口,看着就是那么地舒服。再说那一双眼,好像眼底沉着一汪清水,映着的都是自己的模样。
这一双眉眼看的车衣都快忘了那鬼爪还伸在自己的裤裆里呢,等到羽衣鬼轻轻一捏,车衣才清醒过来,心说自己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美男子,可他是鬼啊!
这个“鬼”字一冒出来,车衣的恐惧就战胜了情…欲,撒腿就要跑,可自己的“把柄”还捏在人家鬼爪里呢。羽衣鬼稍有动作,车衣就跑不动了。羽衣鬼又手把车衣背上的尸体推了下去,不当不正,正落尽无伤鬼的棺材里。羽衣鬼没受阻碍,顺顺利利地拖着车衣飞回了花轿,车衣心里害怕,惊叫一声,这才引起于塘的注意。
其实于塘也没注意他,于塘注意的是白凤棠的尸体,眼见尸体掉进无伤鬼的棺材里,于塘心说坏了,得赶紧把白凤棠抬出来!他跑向棺材,却没注意身后被劈成两半的无伤鬼又合成了一体,从土里拔出自己的双腿,又恢复了原样。随后,无伤鬼一指棺材,棺材盖从地上飞起,翻了两圈,落下盖住棺材。于塘赶到跟前,手中金剑一横,斜插进棺材盖和棺材的缝隙当中。紧接着于塘用金剑一别,把棺材盖撬开个口子,再用肩膀抗住棺材盖,用力一抬,竟推开了一大半。
于塘把半个身子探进棺材,用嘴叼着金剑,双手拉起白凤棠的肩膀,想要把白凤棠从棺材里拖出来。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无伤鬼的棺材和寻常的装殓死人的棺材不同,它不是木匠做的凡品,是无伤鬼从地底下拖出来的,是阴曹地府的东西。这口棺材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死尸复活,倒不是起死回生,而是。。。诈尸!
无伤鬼食尸,食活尸!
于塘哪知道啊,他能认出无伤鬼就很不错了,这些零碎的知识书上也没写,写了于塘也记不住。就好比你每天都吃大碴粥,你还需要去了解燕窝鲍鱼的做法吗?
再说于塘此时一心想要抢回白凤棠的尸身,正往出拽呢,冷不防躺在棺材里的白凤棠突然睁眼!饶是于塘胆子大,即便是两个人关系近,也吓了一大跳!于塘口中的金剑差点没叼住,手一哆嗦,白凤棠又躺进了棺材里。
于塘弯着腰,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棺材里,眼前和白凤棠脸对脸,就差那么十几厘米的距离。白凤棠瞪着眼盯着于塘,于塘也盯着她,不知白凤棠是死是活、是起死回生还是阴魂不散。他也不敢动,喉结耸动,眼泪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虽然吓的不轻,但天可怜见,能再见白凤棠睁眼,于塘的心都化了,死都值了!一瞬间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不管你是起死回生还是阴魂不散,即便是炸了尸,我也要再看你几眼呐!
于塘回过神,伸手再一次拽起白凤棠。其实此刻的白凤棠已经炸尸了,也就是尸变。她眼窝深陷,双眼腥红,尖牙利齿突出,指甲也长的飞快,都没有人样了。
于塘一边拽着她一边掉眼泪,眼泪掉在白凤棠的嘴唇上,渗入嘴里,白凤棠嗓子微动,竟将那泪水咽了下去。说来也奇怪,于塘的眼泪居然抑制住了白风棠的尸变,白凤棠霎时恢复了本来相貌。
于塘心里一阵翻腾,没等明白过来咋回事呢,白凤棠突然开口:“活人要紧,快去救他!”
“他”字一落,白凤棠再次尸变,速度更快,伸手抓住于塘肩膀,利齿尖牙突出,直奔于塘的脸就咬了过来。
于塘惊吓之间不由得“啊”了一声,嘴一张,嘴里叼着的金剑掉了下去,正插…进白凤棠的嘴里,将她钉在了棺材板上。
于塘下意识地往后躲,就把身子从棺材里抽了出来,可又见白凤棠被金剑刺中,耳间尽是白凤棠的哀嚎鬼叫,只觉得肝胆俱裂,好像是自己被刺中一样。她在棺材里死命挣扎,指甲把棺材划出道道深痕。刚刚尸变的白凤棠哪能挡得住于塘以三清道法催动的金剑呢?
于塘赶忙伸手抽回了金剑,白凤棠没了金剑的压制,猛然又反扑出来。眼看着就要跳出棺材了,无伤鬼意念一动,棺材盖再次扣下,重重将白凤棠压了下去,困在棺材里。紧接着,棺材飞回无伤鬼脚下,无伤鬼冷笑一声,看了于塘一眼,跨上棺材,也向夜色深处飞去,和羽衣鬼消失的方向正好相反。
于塘提剑就追,可刚跑出两三步远,脑子里就反复响起那句话:活人要紧,快去救他!
他?被羽衣鬼拖走的车衣!
这真是凤棠说的吗,还是自己的幻觉?若真是凤棠所说,自己应该去就车衣,可这样一来,恐怕难以再救凤棠了。。。。。。
凤棠心地善良,若她还活着,肯定会让自己去救车衣。况且,那句活人要紧,让于塘脚下发软。自己再明白不过了,凤棠尸变,哪还有还魂之理?
于塘渐停脚步,抹了把眼泪,金剑插在一旁,高声念咒:“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急急如律令!”随后拔出金剑,握在手中,当做矛枪,向前投掷,金剑如流星破空,直追无伤鬼。于塘则一转身,拎起散落一旁的背包,往羽衣鬼消失的方向跑去。
无论是自己的幻觉也好,还是白凤棠鬼魂显灵也罢,总之车衣得救啊!说非亲非故不假,但他遭此劫难却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如果自己不拦住他问路,他早就回村子里了,哪还有这么多事?况且,看车衣的样貌,也是可怜的人。我不救他,恐怕他真活不下去啊,活人要紧,我得救他!
于塘大步流星,林间的杂草丛、断树杈横在眼前,都是一跳而过,先救车衣再回去夺凤棠!于塘不敢耽误一分一秒,可毕竟天色昏暗,钩月不明,跑着跑着就迷路了。于塘心焦如焚,赶紧念咒。就见他左手托右手,右手结剑印,口念咒语:“上指苍天,下伏后土,三界众生,无所不察,寻!”话音一落,就觉得右手剑指一股推力,顺势而去,剑指便指向一个方向。于塘仔细瞅了瞅,快步跑了过去,前方出了树林,有一片庄稼地,庄稼地头堆着柴禾垛。绕到柴禾垛后面,就见那顶大红花轿停在这儿,轿身轻轻晃动,咯吱咯吱的声响,掩盖住了于塘的脚步声。
于塘也不知道自己来的及不及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从背包里掏出天官印,往上一扔,念动口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胜!胜!胜!”天官印悬在轿顶,洒下金光,罩住花轿。紧接着于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