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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叙樘点点头,“请他进来。”
没过多久,门外就走进来一位老人,他年近花甲,头发胡子白得很彻底,仿佛从未黑过一般。看见刘叙樘,他便踉踉跄跄的走上前来,抓住他的胳膊哽咽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威见那老头儿如此失礼,刚想上前阻止,却被刘叙樘抬手拦住了,他示意韩威出去,自己则扶着那老人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老伯伯,恕我眼拙,不知晚辈知该如何称呼您呐?”
“我姓陆名青,你就叫我陆伯好了,我师从你外祖父的时候,你还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那老者一边擦泪一边摇手叹道。
刘叙樘行了一礼,“原来您是我外祖父的学生,是晚辈失礼了。”
老者又抹了抹眼角,“恩师一生好施善布,没想到他的家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我情难以堪啊。”
他站起身,绕着书房转了一圈,手指从一本本书上划过,“这书房我还记得,很多失传已久的书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先生心软,总将自己珍藏的典籍借于我们翻阅,可是当时我却不懂事,不知爱书之人竟将书当成了自己的性命,总是将他借给我的书弄折弄脏,每次还书之后,他都将书页一一展平,再拿到太阳下晾晒半日”
“等等,”刘叙樘唐突的打断了他,“晚辈有一事想向前辈请教,不知外祖父的藏书中可有一本黑色书封,上面全是古怪字符的古书啊。”
那老者低头沉思了半晌,“黑色?字符?”他慢慢抬起头来,“确实有这么一本书,但我也只见过一次,因为那件事后,先生他便不许我们再入书房半步,若想借什么书,只需要将书名告诉他,先生便会亲自将书送来。”
刘叙樘只觉的脑子里有东西炸开了,他站着不动,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那件事?”
陆青扭头看着他,“先生他没告诉过你那本书的来历吗?”问出这句话,他兀自摇了摇头,“也是,毕竟那时你还小,他也不会同你细说那件事情的原委的。”
“到底是何事?还望陆伯细细言明。”
陆青看着他,“其实我也没有亲历事情的全过程,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先生转述的而已,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天是中秋节,我们几个按惯例随先生上山赏月。摆好美酒和贡品后,我们便对月跪拜,虔心唱诵,仪式结束之后,大家便饮酒的饮酒,对诗的对诗,抚琴的抚琴,好不快活。酒过三巡,先生站起身来,他脸上微酡,明显已不胜酒力,他说,陆青,我要去溪边洗把脸,一会儿回来还要和你再引上三杯。我从未见先生喝醉过,便要同他一起去,可是他却推开我,朗声大笑了几声,一个人朝林间的小溪走去。我们几个又饮了两圈,却仍没见先生回来,我心里焦急,便起身去寻他,刚走出两步,却见先生急匆匆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脸上的红晕没有了,酒意似乎已经全消了,他虽然看着我,我却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心思在其他地方。刚想上去询问,先生却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说,陆青,叫上他们几个,我们快走,所有的事,我都留到山下再与你们解释。”
“那他解释了什么?”刘叙樘感觉自己的嗓子很干,说出的话都不像自己的声音了。
………………………………
第十四章 银针
陆青搓了搓手,“一直走到了山下人多的地方,先生才告诉我们,他刚才救了一个人,他说那人是个老道,模样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谁都不会多看一眼。不过,那道士的脖颈上有一道疤,麻绳那么粗的一道疤,在脖子上绕了一圈,不仔细看还以为他套了个项圈。”
“老道?那外祖父可有说他是因何而救人的?”刘叙樘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可是陆青却摇了摇头,“他没说,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谈,不过,他却从身后拿出了一本书,一本厚重的黑色封皮的古书。方才我们走得急,竟都没发现他一路都拿着这本书。我赶紧问先生这书是从哪里来的,他说这本书是那道士送的,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我想拿过那本书翻一翻,心里还想着这道士真懂得投先生所好,竟送了他最爱收集的古书,可是刚伸出手,却被先生狠狠的打了回来,他说,这书本年代久远,书页都脆了,若是被我这一双爪子翻来覆去的扯上几回,定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说到这里,陆青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沉浸对师生之情的回忆中。
刘叙樘却不像他这般轻松,他后背挺得笔直,双手紧握成拳,心里默念出一长串词汇:道士、赠书、书毁、人亡。。。。。。
***
清晨,天还未亮,新安府就跑出了三匹骏马,为首的是蒋惜惜,她坐在一匹枣红大马上,显得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她身后跟着史飞史今兄弟两人。三匹马在地上扬起一片清尘,朝着城门头也不回的跑去。
晏娘靠在霁虹绣庄的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远去,暗自笑了一声,“看来今天要出城的可不止我一人,有了蒋姑娘相伴,倒是不寂寞了。”
右耳跑过来朝门口看了看,一张猴脸上满是疑问,“以你的秉性,本不应对那位姓蒋的姑娘如此避让的,她多次挑衅于你,你却每次都大事化小,”他耸耸了肩,翻了个白眼,“我实在是搞不懂,你这么谦让到底是为什么?”
晏娘瞥他一眼,玉葱般的指头点了点他的眉心,“我啊,总能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右耳抓着脑袋,“另一个人?谁呀?”
晏娘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寂寥,“那人已经死了,你并不认得。”
***
出了城门,蒋惜惜便对身后的二人吩咐道,“史大哥,你们两个今天到凌云山上去搜查,翠羽失踪那天除了去过枫林,还曾去登高望远,凌云山离枫林又近,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史今疑道,“蒋姑娘,你不同我们兄弟两个一起过去吗?”
蒋惜惜摇摇头,“我还有另一个地方要去。”
“你要去哪里?”
“枫林。”
“昨日我们已经将枫林搜了个遍,可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今日又为何要再去那里,难道不怕无功而返?”
蒋惜惜叹口气,“可能是直觉吧,我总觉得那片林子里有古怪,所以想今日再去看一次,若是无功而返,我也就认了,总比这样一颗心都悬着强。”
“也好,你自己一人要多加小心,我们今晚直接在府里会和。”史飞和史今冲她作了个揖,拉动缰绳策马远去了。
蒋惜惜也挥动马鞭,催促身下的枣红大马朝枫林的方向走,跑了两里地,她就远远的望见了那片树林,枫林红的似火,每一片叶子都像一朵燃烧的火花,火光直冲天际,化为一抹朝霞。
她将马拴在林外,徒步走了进去。枫林里面和外面就像两个世界,她好似置身于一个红色的罩子里,周边的一切都在这片红光的映照下显得不那么真实了。
蒋惜惜一时兴起,捡起一片枫叶拿在手中比了比,那叶子比她的手掌要小一些,形状却像手掌一样,每一个“指头”上都长着几根叶脉,直直的,带着些许分叉,好像手上的纹路一般。
她玩性渐起,又俯下身子捡了一片,拿在手掌上比了比,不行,还是要小一些,须得找一片和手掌一样大小的才好。她抬头张望,发现前方的地上有一片叶子比别的都大些,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前跑了过去,俯身将那叶子拾起来。
“这个不错,和我的手一般大小。”蒋惜惜掏出手绢,将叶子上的泥擦了擦,小心翼翼的将它裹在手绢里。
“等等,这是什么?”她的眼角突然瞥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被晨光照得一闪一闪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蒋惜惜蹲下来,伸出两指将那个插在泥土里的东西拈了起来:它是一根银针,确切的说,是半根针,它的另一半身体如今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这半截残破的躯体,孤零零的躺在泥土中。
“针。”蒋惜惜说出那个字,脑中又一次不可避免的闯进来那个人的身影,她抬起头看了看上面,发现身旁的几棵树竟也有些古怪,它们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枝条也折断了不少,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过。
蒋惜惜抱起双臂:“是什么东西将这么粗壮的枝条撞断的呢,看样子力气可真的不小,”她又低下头,望向手里沾着泥土的半截银针,“难道你,也是被它弄折的吗?”
这个想法及其可笑,但它却在蒋惜惜的脑中生了根,怎么都拔不出来。终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在林中找了块表面平坦的石头,将那半截银针搁在上面,然后用剑锋对准银针,狠狠的砍了下去。
蒋惜惜从小习武,力气极大,剑起剑落之间,石头竟然被她劈为两半,骨碌碌的滚到两边。可是剑锋下面,那半枚银针却安然无恙,半分都没有被伤到。
“果然是你。。。。。”蒋惜惜低头沉吟了半晌,末了,却又一次将头仰起,望向头顶光秃秃的枝条,“那么,将你折成两段的人又会是谁呢?谁会有这般神力,竟能将她的银针折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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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林外突然传来马的嘶鸣,蒋惜惜正在凝神思考,不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拔腿朝林外跑去。这匹马性子沉稳,从不乱叫,她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引得它如此慌张。
走到树林外,就看到那匹枣红大马的耳朵向后倒下,露出了牙齿,后蹄向身后踢出阵阵尘埃,显然有什么东西惹恼了它。
尘埃散去,蒋惜惜才看到马儿的身后站着一个老太婆,她脸上的五官非常平淡,将位于中心的鹰钩鼻衬托的更加瞩目。
“婆婆,你这是在做什么?”蒋惜惜走过去,轻轻抚摸马儿的鬃毛,安抚它的焦躁。
那老太婆见有人来了,不自然的笑着,慢慢绕到蒋惜惜的旁边,“这马是姑娘的吗?我还以为没主呢,所以想牵回家给它喂点儿吃的喝的,省的它在这里饿死,没想这畜生脾气大得很,碰都碰不得,老身的胳膊差点都被它踢坏了。”
“它有点认生,惊扰婆婆了。”蒋惜惜低头道歉,“对了,您住在这附近吗,我想着这里这么荒凉,还以为无人会居住在此呢。”
“老身孤苦无依,头上能有瓦避雨已是不易,又怎敢挑三拣四呢。”那老婆子黯然说道。
“那。。。。。。您可曾在这附近见过一个男人?”蒋惜惜见她对这里轻车熟路,心想着不知能否从她那里打听出一些线索。
“嘿嘿,男人?我倒是想有个男人,我那老头子去的早,我这一守寡就是三十年,什么事都见过了,就是啊,没见过几个男人。”她眼望远方悠悠说着。
蒋惜惜见她言语粗鲁,便也不想再问下去,她牵起缰绳,行了个礼便准备离开此地,可刚走出两步,却又被那老婆子叫住了,“姑娘啊,你要找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哪,这附近总共就住了两户人家,除了我,还有一对母子,不知你所寻之人可是那张睿啊。”
蒋惜惜回过头,“张睿?婆婆,他年方几何?”
“刚满二十,尚未娶妻。”
“那就劳烦婆婆带我过去,看看那张睿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张睿用梳子将他娘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别在脑后,盘成一个当下时兴的发髻,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