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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让一户人家收养你，是为了让你避难，让你随时有食物，不是为了让你认亲……”
该隐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语气有些缓和：“我听琉璃说，那女孩喊你哥哥，似乎并没有和其他的血族有接触……我已经让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她了，希望她别那么多嘴就好。”
“身为父亲，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男人叹了口气：“你去2区挑事，我可以不管，你留下那个叫乔笑笑的一条命，我也可以往事不提……但是，你选的4区的人作为缔结契约的妻子，我不会同意。”
唐锦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父亲，我想你误会了，你同意或者不同意，这已经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
“你的契约还没完成，她死了一切就终结了。”
……
“你敢！”唐锦忽然暴涨的戾气，让该隐有些吃惊。不由有些恍惚，仿佛就像是他还是小时候有个心爱的玩偶，他则因为嫌弃是人间的东西，想要丢掉，可是他却拼了命的护在怀里的时候，那神情竟一模一样。
该隐不禁有些感伤，觉得自己是不是他久没有和他说过话，才会让他做出这么一个仓促，不确定的决定，语气缓和了不少：“……你要知道，时间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无论是喜欢、厌恶、悲伤还是痛苦……它都会慢慢的消平它，让你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就连折磨也会变得平淡如水。
你现在以为自己喜欢她，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哪？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一千年之后会怎么样？你们会相处的越来越平淡，然后是慢慢的两两想厌，甚至看见彼此的脸都觉得时间漫长。可是，那个该死的契约会束缚着你，也束缚着她，你们两个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掉队，只能这样彼此熬。
要记住，孩子，她不是血族，只是个侥幸得到撒旦垂青的人类。她根本学不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如何自处，她可能会适应不了这些沉长的岁月，这种生活根本不是她要的，她早晚会恨你仓促作出的这个决定。
如果要选，我宁愿你选一个和你一样血族，至少你们都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你在血族的等级还在，没有人敢嘲笑你……”该隐翘起腿，拿出烟斗，烟雾缭绕间，二十多岁的面容终于浮现了不该有的沧桑，眼睛骗不了人，那种历经沧桑后的死寂，仿佛任何事情都已经泛不起波澜：“你的人生才开始，我不想你就这么轻易毁了。”
尽管，极力掩饰，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微微用力握了握，好像这样就会找回些底气和自信：“我不确定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相信我看准的人不会错，至于那些嘲笑，是被人的事，与我何干？”
男人不由挑了下唇角，微微抬眼看着站在一侧的唐锦：“何必自欺欺人？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解除契约，要么重新缔结契约，至于重新缔结契约的人选，我会帮你选好的。相信我，人类有时候居心叵测，卑微脆弱，根本配不上我们。”
唐锦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变得厌恶：“是吗？你也是这样看我的母亲？”
“我怎么忘了，我的父亲你到时正如你说所说，没有缔结过契约，更没有所谓的终身伴侣。可怜我的母亲，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和一个吸血鬼生活在一起的这几年，却从未缔结过任何契约，更不会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暂时陪伴打发闲散时光的玩物。”
该隐却没有否认，只是长舒了口气，眼神依旧平静得不像话：“你母亲的事情，我无可否认，但是你应该明白，她能选择结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唐锦冷笑了下，眼中藏着无尽的鄙夷。
该隐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看着自己这个更像东方人的儿子，同她母亲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黑发，只可惜却继承了他的戾气，少了她母亲有的温和。他的戾气虽然被掩藏的很好，但是，他相信，总会有一天会爆发。那时候的他，才会是真正的他，也只有那个时候才会符合一个血族的身份。
虽然已经快记不清楚，她的那位善良而美丽的人间妻子长得模样，但是，这个儿子，他还想护得周全些。
“身为父亲，我不会看着你这么错下去。”该隐拿过自己抚过自己的权杖站起身：“还有……相信我，高高在上的等级，多少血族求之不得的，好好珍惜吧。”那双沉静的眼睛微微有些泛起红宝石的色泽，配上那张过分苍白的脸，显得极其有煽动性。
第88章 卖个萌
该隐离开后，唐锦也没有上楼，而是一个人坐在楼下盯着古堡大厅挂着那副油画。那幅画，其实画了已经很久了。画上的他眼神空洞，却神情淡然，平静的犹如一汪死水。这和他见过的很多贵族家中挂着的自画像很像，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拄着象征身份的权杖，可是却无半点生机。
他不愿意这样……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反抗的资本。他太清楚，天性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更明白父亲临走时的话，血族之间森严的等级制度，除了让人觉得可怕之外，可能就是天生的绝望！从你成为血族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等级和察觉，弱者注定要向强者跪拜，甚至终身为奴，这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现实。但是，站在塔尖上的血族，受到的是最严苛的管制。因为他们是制度的维序者，更允许等级和制度有丝毫的紊乱。他们互相监视，互不信任，但是一旦违反，势必会遭到其他人最猛烈的吞噬！
至于他……
唐锦双手敷在脸上，微微叹了口气。
他承认他应该是动摇了，即使是一丝一瞬，他也骗不了自己。他其实想不了那么远，也不想猜破坏了等级之后，会不会被逐出冈格罗族，会不会彻底沦为丧家之犬，他之所以动摇，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只是他一厢情愿。
楼上，估计是逗累了，充当看护的小蝙蝠倒挂着密封着眼睡死了。白果轻巧的用自己渺小的爪子一点一点，轻轻勾开了笼子上的挂钩，小小的眼睛是不是警惕的看着小蝙蝠，然后挪动这肥胖的身躯一点一点的爬出了笼子。即使只是从桌子上爬下去的动作已经令她气喘吁吁，这副笨拙的身子确实行动不方便。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感激老道过，毕竟给她的那副驱壳虽然身体素质差了点，但是和这么个东西比起来，真心不错。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到门口时候，白果小老鼠眼眨了眨，鼠身一顿，瞬间就放弃了，干脆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喘气。
唐锦那个小子竟然把门锁死了！
门把手离了有十万八千里远，她化成蝙蝠还差不多能够得着！恨只恨自己发现的太晚，白爬了这么久！
就这么躺在地上，肥胖的身躯是一刻也不想动，可是她脑子还能转，这种不祥的预感太不对劲了，恶寒阵阵，她思前想去直觉想回宿舍看看，总觉得廖玉……她不太放心。
不过，客观来说以她现在这幅身板，估计连走出这个门口都难。除非……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
推开门的唐锦，一个不留神，差点直接一脚踩上四仰八叉的白果。
低头看着软趴趴躺在地上的仓鼠，微微皱眉：“想跑？”
白果一个挺身，翻过身，小巧的爪子轻轻地抓着唐锦的鞋带，可怜兮兮的扯了扯。
唐锦不喜欢这么俯看着她，蹲下身，将仓鼠揪住，看着凌空乱扑通的才白果，皱紧的眉头更深了。
为了这么个东西，值吗？
白果自然不知道唐锦皱眉干什么，要知道她现在相处依靠的人只有唐锦。除非他能带她，现在的它获取看看廖玉的情况。下一秒，果断的立刻一副讨好。
小的不能再小的爪子合十，朝着唐锦作了作揖，叽叽喳喳的声音喊着迫切。
唐锦看着手中提溜着圆润的仓鼠，可怜兮兮的卖着萌，不知道为什么竟不由的笑了……眉头舒展。
起码不亏。
白果见有效，小爪子摆的幅度更大了，一个肥墩墩的身躯随着上下的幅度，来回摇摆。
最终，在无数的要好下，唐锦终于松了口，给了白果一张纸，白果也不含糊，愣是用爪子摁着墨水一点点爬出了：“有麻烦，得回玉”字。
等爬完了，已经气喘吁吁了。
唐锦看着上面的歪七扭八的字，脸上的笑容轻而易举的消失了：“不行。”
白果气喘吁吁的又翻坐起身，接着打滚卖萌……
就这样不知道多久，白果都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快先累死的时候，唐大少爷终于不耐烦的吐口了。
为这短暂的不容易，白果老泪纵横……
路上，老地方还是被唐锦果断的摁在兜里的，随着他的脚步肥硕的身板也随之摇摆，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总算是探出点头，这次唐锦没有把她摁回去，她也难得看着这点光明。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宿舍的时候，巧合的是碰巧见到跑步回来的廖玉。
只是，看起来精神不佳，才几天不见，总觉得他似乎瘦了点，白净的脸上却隐隐带着黑气。
“不打个招呼吗？”唐锦拦住廖玉的去处，露出一口比寻常人都要白很多的小白牙。
说实话，她都最怕看见唐锦这么笑，总觉得后脊梁都有点发凉。
廖玉自上次不快之后，对唐锦发自心底的厌恶，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实力悬殊，心里的怒气隐隐发酵着，可是却又表面上装作平静，微微握紧了拳头：“她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就是胖了点。”唐锦兴致缺缺的道，手却一点也没闲着，捏了捏白果软乎乎的胖身子。
唐锦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一分钟都不想带着这，哪怕一会儿也让他想起自己的弱小和不堪。可是刚要抬脚就走，却忽然觉得唐锦一个弧度直接丢来了一个东西，完美的一个抛物线之后，稳准狠的落在廖玉的身上。
廖玉本能的伸出手直接接住了。
只是上一秒还是恼怒，下一秒就成了一脸的蒙圈，冷冰冰的脸上带着不该有的神情波动：“你什么意思？！”
“我最近的宠物。”棠锦不要脸的说着瞎话。
白果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冲着唐锦翻白眼的冲动，紧忙看着廖玉，要知道，这说不准是唯一接近廖玉的机会。不过，苦于无曙那个混蛋直接给设定是个四肢动物，估计吱吱出声，也没人能听懂。
为今之计……她只除了吱吱吱之外，就剩下抓紧时间确认他的情况。
白果昂着自己的小眼睛看着廖玉，似乎最近倒霉的次数竟然减少了，整个人看起来好多了，只是却没有以前的感觉，反而说不住来怎么了，她隐隐觉得廖玉身上怎么有股黑暗的味道？
在她想看清楚的时候，廖玉已经将她提溜起来，准备丢回给唐锦。
白果一怔，她还没看仔细，于是慌忙舞动自己的短爪，扭着臀，“舞动”了好一阵子，可是廖玉脸色越来越差。
“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依旧反应冷冰冰的话，反而像是看二百五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终于是厚布料，拧着的两条眉毛都快打结了：“你的老鼠疯了，不要的话，我帮你扔了。”
她挣扎的小身躯终于停了，差点热泪盈眶。
唐锦似乎憋着笑，表现的很自然，略带惋惜的看着定格中的白果，然后走上前拿回来，对它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能接受你这么个鬼模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