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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贴着他的胸膛，吐息如兰，“如果，你是天道的罪人……”
“那么……就让我也染上你的气息好了。”
清澈的瞳子渐渐变得迷离，仿佛喝醉了酒一般，低声耳语，“祁夜，把我变成你的女人吧……”
“——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
如果……
如果他的诞生是一种罪孽……
那么，就让她陪他一起沦为罪人吧！
——献上这具冰清玉洁、天之造物的神女之躯，被深渊之子玷污，从此跌落神坛！
“……你疯了吗？”
祁夜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低吼，“洛神……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至尊道祖，还有无尽寿元；而我只剩下几个时辰的命了……别靠近我！滚远点！”
真的，他真的不能理解这个女人。
明知道毫无意义、明知道只是蝼蚁的挣扎……
为何，她还要如此固执？
宁可陪他共赴深渊地狱，也不愿继续做那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神女？
“无尽的寿命么……”
洛笙轻轻地笑了一笑，神色淡远而落寞，“如果永远见不到你……这无尽的岁月，还有什么意义呢？”
“祁夜，你知道么？”
少女抬起眼帘，看着他的眼睛，“我宁可与你共渡凡人短暂的一生，也不愿一个人看尽世间的沧海桑田。”
“……”
那一刹……祁夜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爱上眼前这个女人。
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类人，是世人眼中的傻瓜、是世所不容的疯子。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他们才能了解彼此。
“这就是你的决定？”
月光洞穿黑云，剑一样射下来。照着他的俊颜，也照亮了那双妖异、瑰丽而近乎于魔鬼的紫瞳。
“那么……洛笙，不要后悔！”
然后，祁夜猛地低头吻住了她。舌尖蛮不讲理地探入，叩开她紧闭的牙关，肆无忌惮地辗转吮吸。
洛笙一下子被压倒在地面上，浑身瘫软，意识轻飘飘地一阵模糊，随着他的每次掠夺而沉沦迷离。
那一刹，他狂野有力的心跳传入耳中，炽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她只觉得呼吸如窒，身体虚软无力，青丝散开如纱。
思绪渐渐模糊……像是沉入深海，魂魄溢出了体外。
祁夜那么强烈地拥抱着她，越来越紧、越来越贪婪，如同没有未来。
可不知为何，洛笙心里忽然一阵安定。
仿佛激烈疯魔后的终归于寂……天地静谧，一切安详。
第1885章 命运的再轮回（上）
渐渐地，她就这样忘记了一切。
反手搂住他的脖子，眼神安静而朦胧，紧紧相拥。
不要去想未来……也不要考虑利弊得失……什么也不要想。
哪怕明天就是天人永诀……至少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尘世间一切的责任、恩仇、道德都无法束缚，情火炽热燃烧，将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
翌日。
“咔嚓——”
终于，梨花幽谷上的结界破碎了。高空中一片昏暗，天罚之眼冷漠如冰，业火燃烧，雷霆低沉地咆哮。
“害怕么？”
苍穹之下，祁夜轻轻拨开了白衣少女眼前的发丝。面对即将降临的天罚，两人十指相扣，神色镇定。
“不，不害怕。”
洛笙轻轻摇头，唇边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转过脸，凝视着这个男人的侧颜，“只要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轰隆隆——”
天地被阴云笼罩，万物震颤。只有那一袭白衣依旧纯净，衣袂飞扬，素净如莲的脸容一尘不染。
她凝望着他，瞳中似有脉脉的秋水。分明面对生死，却没有一丝一毫惊惶。
“阿笙……”
祁夜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遇见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无论是生而负罪，还是被至亲深深怨恨……
这短暂的一生，他都没有丝毫的怨言。
因为，他曾经遇见过她。
哪怕在她永恒的生命中，他只不过是短短一瞬的流星，也已经足够了。
就像蛾子生于黑暗，从不知道世上还有光明。于是当它看见第一缕光，就会飞蛾扑火，被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也是我的幸运。”
洛笙微微一笑，眼中有一丝晶莹的泪光在闪烁，“祁夜，我会陪着你的……”
“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从未来来到上古……她画地为牢，一直默默守候了数十万年。所为的，仅仅只是再看他一眼，再听他喊她一句“阿笙”。
与其高高在上、却孤寂无尽岁月……不如在这一刻，就此熊熊燃烧！燃尽所有的一切，悖逆天命！
终于——
天罚之眼，终于彻底成型。化为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云旋，风雷低鸣，完全覆盖了整个视野。
“轰——！！！”
在梨花谷上空，一头雷火化成的巨龙从天而降！
仅仅是一点热浪余波，就把梨花谷化为灰烬，所有仙植灵木一瞬灰飞烟灭！
“散！”
白衣少女抬起头，长发飞扬，无尽的月光映照大地。
她的瞳孔清澈而冰冷，抬起头，与高空中的天罚之瞳冷冷地对视。
……
三天三夜后。
“轰隆隆……”
整颗太阴星，已经化为了一片彻底的焦土。雷霆低鸣，业火燃烧，犹如传说中炙热的红莲地狱。
“你输了，洛神。”
红莲业火之中，出现了一道虚无的人影。在那人影周围，时空扭曲，仿佛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是你……”
经历了漫长的数十万年，洛笙几乎忘却了前世之事。听到这个声音，尘封的记忆打开，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冥王？”
第1886章 命运的再轮回（下）
“然后，作为失败者的代价……”
冥王微微俯身，朝红炎中的一抹白衣伸出了手。血色双瞳里闪烁着愉悦的光彩，嘴角上扬，“你的灵魂，归我了。”
没错。
到了最终，她也没能改变夜皇的命运。
在天罚无止息的轰击下……就在她眼前，他化成了飞灰。
那一刹，仿佛天地都昏暗了。万物失去了神采，寂寥无声，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永恒无尽的守望……在那一刹，化为了永远的寂灭。纵然身为道祖，也无法改写命定的历史。
然后——
“不。”
就在冥王碰到她的一瞬间，洛笙忽然抬起头，眼底闪过有剑一般的凌厉，“我还没有输！”
“嗯？”
冥王微微皱眉，瞳孔中倒映出一片红莲炼狱，“女人，你说什么呢？”
“已经结束了……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在天罚下泯灭。轮回转世，失去记忆，成为天女洛笙。”
“当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他勾起唇角，笑容如此残酷，“你的灵魂，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是啊……
这，就是真正的历史。
洛神化为灰烬，转世成了洛笙。而本该活下来的夜皇，却因为天道的修正，彻底湮灭不存了。
她和他，将永远在时空中错过。即使轮回生生世世，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期。
“不，没有结束。”
洛笙缓缓地坐起身来，满身鲜血，眼神却平静得令人心寒，“冥王陛下……你回头看看吧。”
“回头？”
冥王转过头，眼底有着一丝不屑之色。他同样是道祖，且修为比洛神深厚了太多，又岂会输给她？
“嗯？这是……”
血玉般的瞳子忽然一缩……在瞳孔之中，映出了一片深幽的紫黑色火焰。
“轰隆隆……”
浴雷霆业火而生，竟隐隐化为一头凰鸟的形态！
“唳——”
在紫黑色火焰中，一头紫黑色的凤凰浴火而生。虽是新生，眸子却异常飘渺，仿佛已经看尽了沧海桑田。
“好久不见了，轮回。”
洛笙伸出手，轻轻抚摸神鸟的翎羽，“孕育你数十万年……终于，我们又再见了。”
“帮我一个忙吧。”
她闭上眼睛，白衣飘飞，整个人绽放出一抹耀眼无限的神光。
最终，神光散尽。化为一枚晶莹剔透的圆珠，静静悬浮在少女的手心之上。
“道果？”
冥王瞳孔一缩。
修仙一道。
从丹田气海，到金莲元神，再到生道树、开道花……最终万流归一，化为这样一颗圆润的道果。
看似普通，却蕴藏了三千大道的一切可能，玄妙无双。
当然。
失去了道果，也就意味着一身道祖法力尽散，活不了多久了。
“轮回，吃了它。”
白衣少女闭上眼睛，身形开始缓缓地消散。泪光闪烁，化为无尽光点——
“然后……带我回到最初的那一天。”
“唳——”
在冥王震撼的注目下……紫色鸑逍捅┱牵杆倩艘煌氛谔毂稳盏纳衲瘢�
在它周围，一股神秘的轮回之力涌动，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第1887章 无尽轮回，只因是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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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道果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它重启了洛神的一世轮回！逆转时空，将她送回了数十万年前、刚刚诞生于世的那一日！
“什么……”
这一刹，连冥王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他无法理解。
明明已经看到了最终的结果……明知道即使重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徒增伤感，让悲剧再轮回一遍而已。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散尽修为、重启轮回、回归诞生之初……义无反顾。
……
“……天月，天月。”
仿佛经历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境……在混沌与黑暗中，有人轻唤她的名字。声音温柔，有一种阳光般的和煦。
“醒一醒。”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醒来了。”
修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少女睁开了眼睛。瞳孔清澈，仿佛林中小鹿，又好似倒映着浩瀚星空的湖面。
“这是……”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间心脏剧烈跳动，血液逆涌，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谁？！”
“我吗？”
那神秘声音顿了一下，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帝阳’。”
帝阳、帝阳……
时隔无尽岁月，再一次，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名字。洛笙只觉得天地倒转，万物一片混沌，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诞与可笑。
轮回再启，她真的回到了生命的起点。
而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她还会再遇见九天玄女、遇见祁夜、最终回到那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一遍又一遍的绝望……
到头来……这无尽岁月的守候，究竟得到了些什么呢？
“真是荒谬啊……”
这一刻，洛笙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那笑容绝不愉快，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充满了亘古的苍凉。
“真是……荒谬！”
“天月？”
无形的暖风中，传来帝阳不解的声音，“怎么了？你这是……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
洛笙擦去了眼中的泪花，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只是觉得，能得到这一次生命……让我觉得，非常庆幸啊。”
是啊……
就算结局无可改变……
就算要忍受近乎永恒的寂寥……
至少，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