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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
这一刻，阙清河的脸色也寒了下去。她接过了大阵的掌控权，浩瀚的金仙法力涌出，将暴乱的灵气强行压制下去。
“天女殿下。”
她心念一动，一股柔和的法力扶住紫芙仙子，“殿下？你没事吧？”
“我……”
紫芙仙子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面如金纸。勉强站稳了，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前辈。晚辈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
阙清河松了手，语气礼貌中透出淡淡的疏离，“看来，我青鸾一族的灵脉积重难返了。”
“这样吧。”
“殿下既已受伤，就不必再劳心劳力了。本座会派出几位长老，护送天女殿下回归神庭。”
显然，她对紫芙仙子的表现很不满意，直接下了逐客令。
“紫芙，拖住她！”
这时候，一道冰冷的怒哼在紫芙仙子脑海中响彻，“如果不能将功补过，本座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紫芙仙子脸色一白。
魔神会的责罚，她从未体验过，也永远不想去体验。当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努力去挽回自己的任务。
“前辈，晚辈无碍。”
紫芙仙子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盈盈行礼道，“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晚辈一路奔波劳累，精神不济，才会屡次失手。”
“如果前辈不弃，且容晚辈调养两日。”
她抢着道，“前辈，尽管放心！晚辈乃神庭天女，愿以凌霄神庭的名誉起誓，这次绝不再让您失望！”
“可是……”
阙清河皱眉。
从本心上说，看了紫芙仙子这番不尽人意的表现后，她不愿意把赖以为生的灵脉交给此女负责。
然而，紫芙仙子却偏偏不识趣地不依不饶。她本人只是一介纯阳真仙，不足挂怀，但却不能不给凌霄神庭一些面子。
“天女殿下，你真的有把握？”
阙清河思忖了一下，还是委婉地道，“殿下还年轻，不必在意一时一地的得失。”
“此次虽败，说不定……正是殿下更上一层楼的契机。”
第1580章 是你搞的鬼！
“前辈，我真的有把握！”
紫芙仙子佯装听不懂，立即又道，“区区小事，晚辈定然手到擒来！这次……这次只是一时失手，前辈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
阙清河秀眉轻蹙，陷入了两难之境。
众人都盯着她看。一时之间，山谷内鸦雀无声。
“嘎？”
寂静中，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忽然叫了起来，“明明败得那么惨，还好意思说‘一时失手’？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
紫芙仙子原本就处在惶恐之中，猝然听到这句话，立即气炸了肺。她毫不犹豫地出手，欲要捏死那只叫嚣的贱鸟——
“敢妄议本宫？找死！”
“住手！”
洛笙早有准备，没有动用剑术，周身升起了一个个虚空符文。符文宛如蝴蝶一般漫天飞舞，看似凌乱，最终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防御阵法。
“轰——”
紫芙仙子只是随手一击，洛笙却提前布置了阵法，有心算无心，完全抵挡了前者的攻击。
两人一个真仙后期、一个真仙前期，修为上虽然天差地远，乍一看却仿佛平分秋色般。
“玉虚真仙？”
看清楚洛笙的容颜，紫芙仙子脸色更是冰冷如寒霜，“怎么？”
“区区一介散修……你胆敢和本宫为敌不成？”
“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么？”
洛笙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里却有一丝尖锐的讥讽，“紫芙天女，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呵，本宫霸道？”
紫芙仙子本就看洛笙不顺眼，和她一番对视，更是发自心底地厌恶。
——如此冰冷坚硬的目光，令她想起了那个早已身死、却时常出现在噩梦里的师妹。
“这只贱鸟信口雌黄、污蔑本宫，难道就不许出手教训一二么？”
“嘎嘎！本大人说的是真话！”
黑鸟躲在洛笙身后，有恃无恐地叫嚣，“明明本事水得很，还敢揽下人家的邀请？嘎，简直毫无自知之明！”
“是啊。”
“这只乌鸦，说得好像有道理。”
“既然没本事，干嘛要接下邀请？万一她不小心破坏了镇族灵脉，我们可就惨了！”
……
在黑鸟巧舌如簧的煽动下，青鸾一族的族人们纷纷动摇，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大胆！”
紫芙仙子脸都气得发青，怒斥道，“本宫乃是神庭天女，举世皆知的阵道大宗师！何必要沽名钓誉，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嘎嘎，阵法宗师？”
黑鸟鄙夷地瞥了她一眼，“算了吧。”
“别说阵法大宗师……哼哼，你连玉虚这个半吊子散修都比不过！”
“仗着帝统仙门的名头，坐井观天，欺世盗名……”
洛笙配合地上前一步，冰冷而尖锐地道，“紫芙天女？依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住口！”
紫芙仙子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咬着牙，唇边渗出一丝鲜血。
“是你！”
她死死地盯着洛笙，睚眦欲裂，眼中如欲喷火，“本宫明白了……一定是你，是你在捣鬼！”
第1581章 隐忍多年，终究一战（上）
“嘎嘎！”
黑鸟躲在洛笙背后，讥笑道，“堂堂阵法大宗师，居然让一个散修在眼皮子底下捣了鬼？这也太好笑了！”
“噗嗤——”
盛怒之下，紫芙仙子再次气得喷出一口血，“你……你们……”
因为太过愤怒，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青鸾一族，看待自己的眼光已经不一样了。
修仙者都是很现实的，只会尊敬有实力之人。见紫芙仙子不但失手，还找借口说是被洛笙捣了鬼，心中都觉得她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依我看，这紫芙天女也没什么本事。”
“她那些名声，估计都是好事者吹捧出来的。”
“没了凌霄神庭，她根本配不上大宗师的称谓。”
……
虽然没有明说，然而彼此相视之下，都心知肚明。这一幕被黑衣女真仙尽收眼底，眸光渐渐阴冷下来，脸色冰寒。
“紫芙，冷静点。”
她传音给紫芙仙子，“这个女人，是故意来与你作对的。只要击败她，其他人就会乖乖闭嘴了。”
“击败她……”
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冷水，紫芙仙子冷静下来。想起洛笙以阵法挡下了自己的攻击，她心中顿时有些没底，“大人，我现在有伤在身……”
“和她约战，两日后再比！”
黑衣女真仙压抑着暴怒，原本柔媚的声音也变得冰冷坚硬，“这一次，本座也不指望你这个废物了……你只要当个傀儡就够了，本座亲自收拾了她！”
“……是，大人。”
紫芙仙子心中复杂，又喜又忧。
有魔神会的大人物在背后指点，收拾区区一个散修，绝对易如反掌；可自己这次昏招迭出，不得不让大人亲自出手，已经激怒了大人……
无论如何，她都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玉虚真仙，你自以为很懂阵道么？”
紫芙仙子勾起一丝冰冷的哂笑，微眯着眼，“既然如此，我们打个赌如何？”
“两日之后，你我在此一战！”
“你若是赢了，这‘阵法大宗师’的名头，本宫拱手送上！”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一阵哗然——
“玉虚真仙，这是谁？”
“听说是一个散修，意外下救了小九。”
“居然和一介名不见经传的散修约战？这紫芙天女，未免也太掉价了吧？”
……
帝统仙门传人，从来都有着高高在上之感。见到一位传说中的帝统仙门传人、神庭天女居然逼迫一个小散修，青鸾一族尽皆错愕无比。
“前辈。”
洛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阙清河，浅浅行了一礼，“不知道，青鸾一族意下如何？”
虽说，她很想和紫芙这个宿敌战上一场；
然而，这仅仅是自己和紫芙仙子的恩怨，没必要让青鸾一族陷入两难。更何况她还有求于对方，更不能一口答应下来。
“哼，胆小如鼠！”
落在紫芙仙子眼中，却是让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羞辱。
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天女，纡尊降贵、和一介散修约战，她居然不立刻答应？
嚣张至极！
第1582章 隐忍多年，终究一战（下）
“唉……”
阙清河看向洛笙，眸子中有着不解之意，“玉虚小友，何必呢？”
在她眼里，洛笙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散修。却偏要强自出头，对上高高在上的神庭天女，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随心而为罢了。”
洛笙迎上她询问的目光，不避不闪，“前辈，请放心。”
“清歌是我的好友，我不会害青鸾一族。”
从这名白衣少女眼中，阙清河看到了真诚。她的目光不避不闪，如此清澈，犹如一片倒映着浩瀚星空的湖面。
“那好。”
阙清河点了点头，后退一步，“既然二位要约战，我青鸾一族就不掺和了。此战之后，再请阵法大师出手吧。”
如果紫芙仙子能击败洛笙，或许，她还能挽回自己在青鸾一族心中的信誉；
然而……
如果，这位天女殿下被洛笙击败了，那将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甚至是整个凌霄神庭的耻辱！
“哇，真的有约战？”
阙清歌在一旁看热闹，兴奋得很，“玉虚仙子，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啊！要是能击败神庭天女，那可就一夜成名了！”
“哼。”
紫芙仙子脸色愈发难看。
在她看来……和区区一介蝼蚁般的散修约战，无论输赢，都是丢了自己的脸面！要不是魔神会那位大人吩咐，她宁死也不愿答应！
“玉虚仙子。”
在洛笙转身之际，紫芙仙子忽然阴恻恻地一笑，“不知为何……本宫总觉得，你与本宫的一位师妹有些神似呢。”
“哦？”
洛笙并没有回头，语气不冷不热，“是吗？那可真是荣幸。”
“不，没必要觉得荣幸。”
紫芙仙子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我那位师妹，乃是凌霄神庭之耻。”
“身为天女，却与魔君夜皇勾搭成奸，简直背信弃义、毫无廉耻！”
“哦……原来如此。”
洛笙终于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那位前任天女让位……紫芙殿下，就凭你，又怎么可能当上神庭天女？”
“本宫保证……”
紫芙仙子闻言银牙紧咬，白皙的脸上阴晴不定，“玉虚……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你试试看。”
洛笙并没有说话，眼神却清晰地传达了意思。她孑然转身，迎着人流逆行，渐渐消失在了紫芙仙子的视线中。
“太像了……”
不由自主地，紫芙仙子攥紧了拳头，骨节因用力而透出青白色，“这种眼神……没错……就是这种眼神啊！”
“她和洛笙那个贱人，简直一模一样！”
本以为早已忘记。
然而……看到这个玉虚真仙，她的记忆却再一次清晰起来，纤毫毕现。
清冷的、如出一辙的眼神……犹如染血的寒冽剑锋，又仿佛一缕燃烧的、跳动在冰上的烈火。
如此令人讨厌到了极点的眼神，为什么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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