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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今天可是你我师徒的大日子！别被区区一败类破坏了心情。”九淼国主一挥手，看着她，“好了，立下心魔大誓吧！”
心魔大誓，是每一个弟子入门前必须立的。
在修行之路上，越到后期，道心通明就越是重要。若违背誓言、有了心魔，对修仙路将会有大阻碍，所以修仙者们一般都非常重视誓言。
“等一等。”
然而，洛笙却摇头，“国主，还有一件事需说清楚。”
“嗯？”
九淼国主眉头一皱，他已经发现了，洛笙没有称自己“师尊”，而是称“国主”。虽然心中不满，不过他还是尽量和蔼地问道：“阿笙，还有何事？”
“那十三皇太孙修炼邪术，证据确凿，死不足惜。”
洛笙四下扫了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金曦公主身上，“只是，晚辈还有一点不太明白……那咒引，究竟是如何下到拜师茶中的？”
“咦？是很奇怪。”
“嗯，恐怕还有同谋啊。”
“这么说来……那拜师茶，似乎是金曦公主一手负责的？”
众人纷纷点头，一道道目光开始落在金曦公主身上，充满了怀疑。后者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吓得连连后退，尖叫道：“不！不是我！和我没关系啊！”
勾结邪魔……
这可是大罪！一旦承认，她就完蛋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众目睽睽之下……”金曦公主急得发懵，“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父王他也不可能饶过我。”
“师姐，蓦师姐。”
她完全慌了，扑上去抱住洛笙的脚踝，哭天抹泪，“师姐，相信我！您天赋纵横，师妹我巴结还来不及，怎会做出这等事？”
“都是那十三皇太孙，都是那个败类！”金曦公主连道，“师姐，你相信我！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洛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我……”金曦公主一个心颤。
这小丫头的眼神……怎么，怎么这么可怕？仿佛冰雪一样彻寒透骨？
若非被紫芙仙子所害，以洛笙淡泊的性子，其实不至于如此不依不饶。可前一世的惨痛教训让她明白……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对人网开一面，没了震慑之效，日后还会麻烦不断。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当然！”
金曦公主一口咬死了，无论怎样都不肯承认。她虽不知道十三皇太孙修炼邪法，可也参与了谋害洛笙一事，真要追究起来，废掉一身修为都是最轻的了。
“既然如此……”
洛笙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公主殿下的清白。”
“什……什么？”
金曦公主声音发颤。不知道为什么……洛笙的面色虽淡然，却让她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就仿佛……
一只小蚂蚁……在仰望着高居苍穹之上的真龙！
“水云前辈。”
洛笙看向和千涛仙人并肩而立的另一位地仙，微微欠身，“晚辈听说，您擅长符箓之术？”
“那么，施一道能令人口吐真言的‘真言咒’……应该不难吧？”
第88章 委曲求全
“真言咒？”
水云仙人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九淼国主。
“不行！绝对不行！”
金曦公主如遭雷击，面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
“父王，父王……呜呜，不行啊！”她膝行几步，紧紧抱住了九淼国主的大腿，恨声道，“大庭广众下，这野丫头居然想拷问女儿？”
“在她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皇族威严？有没有父王您这个师尊？”
“这……”
九淼国主脸色一沉。
到了这个地步，谁还看不出来，这位金曦公主绝对有问题？
可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泛起一阵不悦。就如金曦公主所言，洛笙的作风，着实太过强势了。而他九淼国主又极为重视脸面，被后者这么一闹，让堂堂皇族的颜面何存？
“蓦小友。”
“此事是非曲直，明眼人一看便知。金曦这孩子犯了错，本座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九淼国主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至于这真言咒……就不必了吧。”
洛笙微微一皱眉。
她明白……这位本该成为自己师尊的地仙，内心十分不满。
说实话，九淼国主大节不亏，算不上奸邪之辈。可他却有一个明显的弱点——做人做事，太霸道！
在他心中，是非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仅仅只是自身的脸面。
这等性子……真的，适合做自己师尊吗？
洛笙心神动摇，眯起眸子，深深地看了九淼国主一眼。
如果是孤身一人，洛笙根本不会再费口舌；可一想到自己身后的蓦氏家族，她轻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决定委曲求全：“也罢。既然国主亲自开口，那么……”
“我不同意！”
就在洛笙准备点头时，一道苍老的断喝声陡然响起。
只见蓦氏老祖身形一错，道袍飞扬，一晃眼已经登上了祭天坛。他挡在洛笙身前，身形笔挺，“国主，老夫请求当场对峙！”
洛笙心中一阵诧异，猛地扭过头去，“老祖宗？您？”
“延南？”
九淼国主忍不住一皱眉，喝道：“这件事，连阿笙自己都同意了，你又何必再多生事端？”
“本座知道，你眼中素来揉不得沙子。”
“可有时候，不能总由着性子乱来。”他语气沉了下来，隐隐有威胁之意，“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延南，你也该为后辈家族考虑考虑！”
“国主。”
蓦氏老祖一拱手，淡淡地道：“老夫这后辈，不欠家族，反而一直是家族拖累了她。”
“她过得好，便也罢了。”
“可仅仅只是拜师的第一天，居然就被人下了毒咒？”蓦氏老祖摇头，总是和蔼微笑的脸上一片冷肃，“若不能彻查，老臣于心难安！”
“说得是啊。”
“老夫要是有这么一个妖孽后辈，也得时时刻刻捧着啊。”
“万一被人害死了，蓦老哥可没地方讲理去了。”
……
议论纷纷。
在修仙者们眼中，修仙之路，本就是一条大争之道！被妖兽杀死、遭遇古老遗迹、和对手战斗身死……等等，各种危险都有可能令一名天才陨落，这都是很正常的。
可被人暗中下咒？被一些阴谋诡计毒害？这，就过了！
第89章 终究无缘
“老祖宗……”
洛笙咬了咬下唇，胸口涌过一股酸楚的暖流。
以蓦氏老祖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一定会触怒国主。可即使如此，他依然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事实上……
一直以来，洛笙对蓦氏宗家的归属感并不强烈。
毕竟，她有着前世记忆，始终心系凌霄神庭。在她心底，这一世只有母亲、哥哥、青姨等一个个才是值得关心的。
至于家族？自己稍微照拂一下，还了生身因果即可。
可没想到……
没想到，一个个族人，却早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家人！
“蓦道友。”
千涛仙人一见，连笑着出来打圆场，“语笙小友即将拜入师尊门下，彼此也就是一家人了。自家人的一些小矛盾，何必拿到大庭广众下说呢？不如各退一步吧。”
“不可能！”
蓦氏老祖却断然摇头，冷硬道，“阿笙这孩子，自小懂事。老夫作为蓦氏老祖，怎能眼睁睁看着我族弟子委曲求全？！”
九淼国主只是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从内心来讲，他也明白自己过分了些。可他的道心就是如此，霸道、自我、唯我独尊！
让他抛弃皇族脸面、向一个小姑娘认错？难，太难了。
“国主、老祖宗。”
气氛僵硬之际，洛笙忽然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止水，“二位，不必再纠结了。”
“从今往后……”
“修仙路，我一个人独行！”
声音清冷，在祭天坛上空久久回荡，也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彻。
“什么？”
千涛仙人眼睛瞪得滚圆，急切道：“小师妹，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
“修仙之路，坎坷无比！若没有前辈带领，任你天资绝世，也绝对走不了多远！”
“蓦小友，你已经拒绝了羽氏的邀请。”
水云仙人要委婉一些，可也言简意赅，“如果再拒绝国主的邀请……恐怕天下之大，你也无处可去。”
连续拒绝了羽氏、九淼国主之邀？这样一个弟子，的确会令很多势力心中犯嘀咕，不敢再招揽她。
“既然无缘，也不必强求了。”
洛笙看着九淼国主，只是轻轻摇头：“国主，您以为呢？”
九淼国主眯起眼睛，对上了那双清澈如水映星空的眸子。那一刹，他心中一震，似乎感到了一股坚不可摧的意念。
如此道心……堪称万劫不灭！
双方对视。
九淼国主暗暗唏嘘。他很满意这个小姑娘的天资，也欣赏她的悟性……只可惜，两人的道心却无法兼容。就算没有这次的事，迟早也会爆发冲突。
纵观三界，真正强大的修仙者，都有一颗坚定纯粹的“道心”。
道心，绝不会轻易更改。
“……也罢。”
过了许久，九淼国主终于一拂袖，冷声道：“你我道不同，终究无缘！”
“哗——”
祭天坛下，许多观礼的贵宾都猛然站起身，眼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彩。如此一场声势浩大的拜师典礼，居然……居然沦落到这么一个惨淡的结局？
“这蓦小姐，太自负了。”
“是啊。没有任何指点，是很难突破成地仙的。”
“剑仙一脉，本就数量稀少。再想再找一个合适的师父？难，难喽！”
第90章 修仙路，一人独闯！
“居然……居然又拒绝了？”
金曦公主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一阵狂喜：“哈哈哈哈！太好了！”
“哼哼……等这个野丫头滚蛋了，以父王对我的宠爱，还谈什么惩罚？也就意思一下而已。”
“没有师父指点，就她一个人埋头苦修？”她眉飞色舞，雀跃地想着，“哼……小贱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再猖狂多久！”
……
“老祖宗，抱歉。”
洛笙转过身，缓缓地、深深地鞠了一躬，“让您失望了。”
对她本人而言，没有师门，根本不是多么沮丧的事。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孤身游历天下，反而更有助于红尘炼心。
真正让她心怀歉疚、觉得放心不下的……还是蓦氏家族。
“哈哈，有什么失不失望的？”
“修仙路，本就有千百种。没有高低对错之分。”老祖笑了，洒然摇头，“走上这条路，坚持本心即可！无需犹豫，更无需觉得亏欠！”
“去吧，孩子。”
“顺着你自己的心意，一直走下去吧。”蓦氏老祖微笑，“活得精彩，活得潇洒，活得痛快！”
“是，老祖。”洛笙心头一涩。
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令蓦氏族人们很失望。可惜，她不得不如此抉择。
“国主。”
洛笙转过身，看着九淼国主，“我蓦氏一族……”
“放心。”
九淼国主摆了摆手，冷淡道：“本座还不至于自降身份，做出针对一些小辈之事。”
洛笙见状，轻轻点头。
显然，以九淼国主的傲气，还不至于迁怒到蓦氏一族。只是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