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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儿深恶痛绝的看着抓着萌宗的胳膊,在他身后躲避着雪风的邓柔。
“本是我一个人来的……”萌宗满脸歉意的看着绝儿,知道她对邓柔的敌意,“可她偷偷跟着我,直到半路才发现,我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绝儿冷冷的说,将炸着毛的雪风从地上抱了起来,不知为何,它跟绝儿一样,好像对邓柔抱着很深的戒备,“你也来得挺早。”
萌宗不明所以的将眉头微微一蹙,探着身子往绝儿身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张先生他们也走了过来,便对张先生颔首笑道:“久未相见,先生近来可好?”
“比不上你好!”张先生还记着舍利的事,没太给他好脸色,不过却对他身边的邓柔生出几分好奇,“一段日子没见,你又捡到‘宝’了?”
萌宗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笑了笑:“不是什么宝,只是我收的一个小徒弟。”说着他弯下腰对邓柔嘱咐了一声,“叫张先生。”
邓柔见雪风被绝儿抱着,没什么威胁了,便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对张先生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张先生好”。
她这副佯装乖巧懂事的样子让绝儿心里一阵阵犯恶心,她不想因为这个小魔头坏了今天的好兴致。既然是萌宗带来的,又是这么个喜庆的日子,她也不好黑脸撵人,只得眼不见为净,闷不吭声的抱起雪风就回了屋。
馒头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正好见到绝儿垂着头,闷闷不乐走了进来,便问她:“瞧你愁眉苦脸的,谁惹你了?”
“邓家的那个小丫头你还记得吧,萌宗那家伙将她也带来了。”绝儿郁闷的叹着气,抬起头漫不经心的往楼梯上一看——馒头就那么笔挺的立在台阶上,袍褂的鲜红映衬在他那洋洒着喜气和笑意的面颊上,那对深黑的眸子里好像也闪动着微光,将看着它的人的魂都给勾没了。
绝儿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新郎缓缓向自己走来,仿佛就像是一团火,一瞬间就将她心里所有不相干的愁绪全都烧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那颗躁动的心,五内俱焚一般,受不住热气的煎熬,正跃跃欲试的想冲出身体,扑进他的怀里。
“萌宗你脑子坏掉啦!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怎么能把那个煞风景的坏丫头带来!”馒头对绝儿内心的波澜毫不知情,径直就走到门口,叉着腰瞥了邓柔一眼,昂首挺胸愤愤地朝着萌宗嚷嚷了起来,“和尚!你是来砸场子的吧!?啊!?”
绝儿的魂被他愤怒的喊声拉了回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看来再好的皮囊也藏不住他那让人哭笑不得、大大咧咧的做派。不过现在好了,她也不恼了。邓柔来了就来了吧,今天在她家的都不是普通人,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总不能老拿过去的眼光去看待人,更何况有萌宗的悉心教导,那丫头总该是有些改观的,说到底她也不过还只是个孩子。
“行了行了。”绝儿走到馒头身前,将他气势汹汹的指着萌宗的胳膊拉了下来,转过他的身子面对着自己,像寻常人家的两口子那样,十分自然的时候替他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然后又翻了翻袖口,“从现在开始,你规规矩矩的拿出点新郎样子来,这么些人看着呢。”说完她顿了顿,一脸严肃的叮咛了一句,“最好少开‘金口’!”
馒头不太满意让她这样训,好歹他是今天的主角儿,便将眉头一挑,倾着身子按着绝儿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别忘了,你今天是我的新娘!不是我的娘!该怎么做哪用你教呀。嗳,不行,你这模样太不像样了,赶紧也将衣服换上,老老实实呆在新房里别出来,外面交给我来我来应酬。”
张先生从外面走了过来,正巧听到两人的话,背着手往馒头身上一打量,感叹起来:
“哟,新郎来啦,这身行头不错嘛。丫头,你也别折腾了,该换喜服就换上喜服,好好做你的新娘,其余的事交给我们这些老少爷们就成。”说着他往屋外瞅了一眼,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说,“反正也就咱们这几个人。”
绝儿左右为难的看着馒头和张先生,两人说得话确实在理,她何尝不想舒舒服服在在新房里等着,可看看张先生口中的“老少爷们”——萌宗是个和尚,肯定是指望不上,剩下的其余几个,哪个不是大爷呀,要是将家里和厨房的活儿交给他们,保不齐能将厨房都给点喽。
正踌躇着,楼上忽然传来了赵笙舟的叫喊,“你们两个小子!快将衣服还回来!”
众人循声往楼上望去,没见着赵笙舟,却看到金吉眉开眼笑的抱着一团大红的衣服噔噔噔的往楼下跑,腮帮子里鼓鼓的,还含着喜糖。
绝儿定睛往他手里一看,大惊失色,忙冲到楼梯口拦着他,疾言厉色地冲他将手一摊,“快将衣服给我!”
张先生够着脑袋往金吉怀里一看,摸着下巴冷不丁的大笑了起来,“你这个缺心眼的,偷拿人家新娘的衣服干啥!快还回去!”
金吉一听立马撇嘴,刚一抬头就看到馒头也板着脸堵在了他面前。金吉看着他身上的衣裳直了眼,惊叹道:“噢!原来这衣服和你的是一对呀!你穿了,她怎么不穿!?”
“小屁孩知道什么!”馒头有些恼火,涨红着脸将衣服从金吉手里一把夺过来,塞到绝儿手里,埋怨的挤着眉头说:“看吧,小孩子都知道一对的衣服得一起穿,你还犹豫呢?”
他穿着这身衣服时的哀怨的模样实在让绝儿无法抵抗,她只得缴械投降,乖乖的拿着衣服上了楼,末了却仍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回头嘱咐道:“你们别乱弄……”
走过楼梯拐角正巧碰到追下了楼的赵笙舟,阿九远远站在他身后,“那两小家伙翻箱倒柜手脚太快了,那会儿我刚到楼上去没来得及阻止……”他抱歉的看着绝儿。
绝儿晃着手里的喜服笑了笑:“算啦,大喜的日子就由着他们吧,咱们家难得热闹一回。”她往阿九身上瞥了一眼,虽然相处有段日子了,可他那阴郁的样子仍是让人心里发毛,“你要将阿九带下去?”
赵笙舟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我有分寸,一会儿就将他锁到我房里。”
馒头见绝儿回了房心里才踏实下来,立马拿出了新郎的派头,潇洒的将袍摆一撩,扬手招呼起客人,“你们随便坐,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厨房的面条大概还热乎着,我去给你们一人端一碗来。”
说着他便拉上了赵笙舟,意气风发的往厨房去了。
邓柔头一回来绝儿家,却没拿自己当外人。现在雪风也不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兀自走到桌前翻了翻盘子里的瓜子喜糖,这些她平日里吃惯了的东西,并不觉得稀罕,都没兴趣拿来吃。正觉得有些无聊,瞧见跟自己年纪相当的金吉和银吉,便迎上去跟他俩套起了近乎。
萌宗不太放心她,边跟张先生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边暗地里关注着,怕她又闹出什么麻烦事。
没过一会儿馒头和赵笙舟便端着好几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了,面条在锅里放得有些久了,都快黏上了,他赶紧招呼着张先生他们吃面。
除了邓柔,其他人都没那么挑剔,毕竟是饿着肚子来的,厅堂里满是吸溜面条的声音。绝儿手艺好,面虽然有些糊了,可不妨碍葱油面汤的美味,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更是对穿着喜服如脱胎换骨一般的新郎官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了起来。
绝儿在房里都能听到楼下那群爷们的哄笑,她感怀的笑了笑,抱着那身鲜红的衣裳站在镜子面前,比了又比,看了又看,一遍遍的抚摸着那上好的光滑面料和衣襟上的每一个红布盘扣,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身新娘的喜服马上就要穿在自己身上了,就像是做梦一样。
初晨的太阳缓缓升了起来,阳光透过玻璃窗半洒在大红喜庆的新床铺上,镀金似的将半张床染上了一层淡薄的金光。绝儿换好衣服,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涂上刚开封的口红胭脂,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
她看着枕巾上的柔光,心绪渐渐宁和下来,忽然有些想发笑。当新娘子原来这般无聊啊,要这么痴傻傻的在新房里等着男人来揭盖头。
啊,盖头!——
她忽然站了起来,怅然若失的摸了摸空落落的脑袋,忙得晕头转向了,竟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忘了准备。再看看床边空无一物的小圆桌,什么东西也没有,该是要摆上几大盘红枣花生的,寓意早生贵子……可没人从旁提点着这些,她全都落在了脑后。
这么重要的一环,想补却来不及了。绝儿不觉得有些遗憾懊恼,这几日,净瞎忙了。
平静祥和的屋外本应只有桃树枝头的几只杜鹃在啼叫,可不知又是什么人经过,绝儿坐在窗边都能听到他们由远及近的喧哗声。
这回请的客人,应该都已经来了才对。
第112章
徐恩予吃完面就独自站在门外的屋檐下晒太阳; 远远看到似有一群人朝这边走来,他不太确定那些人是不是绝儿他们请的,便回屋里跟馒头说了一声。
馒头点了点屋子里的人; 预计中该来的好像只有邓友没到。但外面有一群人,会是来做什么的
他忙整理好仪容仪表,匆匆赶到屋外看了一眼。
那群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一个阶层的,有的穿的破破烂烂满身补丁; 另外一些倒是正常人打扮,却也不怎么光鲜; 更奇怪的是男女老少都有; 还相谈甚欢的样子。他们一个劲的往新房这边指指点点,看起来倒真是来他们家的。
馒头纳闷; 赶紧撇下徐恩予他们回了屋,直奔二楼绝儿的房里。
绝儿正好奇的站在窗边打望,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便转过头看向门外。
馒头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 都没来得及认真看上绝儿一眼,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埋着头说:“外面那群人; 你认识吗?”
“好像不认识; 是来咱们家的?”绝儿觉得奇怪,又转过身仔细的看了看那群人。很快她便看到一个勉强还有些印象的人; 细细一回想; 就猛地记了起来; “那人不是在街上那天被你硬塞了喜帖的乞丐吗?”
她愣愣的看着窗外,话音落地了半晌都没听到馒头的回应。等她纳闷的回过身再看向门外的时候,只看到馒头留在门边的一抹红影,和一段断断续续的回话,“知、知道了!你就在房里好好待着,我来处理!”
馒头紧张的攥着衣角,脑门上没来由的起了一层热汗,逃似的飞奔出了屋子。
他一遍又一遍的不断在心中确认,刚才站在窗边、半身沐浴在阳光里的那个漂亮新娘真的是绝儿吗?他从没有见过她那么美的样子。她唇上的艳红,脸颊上的粉白,眼底的柔光,就像海底的珊瑚,天上的星星,琉璃瓶里的珠宝,让他那样为之痴迷和倾心。如果在房门口看得再久些,他真怕自己按捺不住……
他忽然小气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新娘,那是只为他才盛装打扮的绝儿;他忽然好恨时间过得这么慢,要是天快些黑,他就能全心全意的独自享有只属于他的新娘。
屋外的那群人已经走了过来,馒头内心的浮想联翩早就不知不觉让他的耳根和脸颊全都泛了红,张先生奇怪的看着他问:“你去干嘛了?脸上怎么跟被火烤了一样?”
“火……”馒头心里头还被绝儿挑起的那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