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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现在天气冷,绝儿他们穿得厚,否则胳膊腿早就被从身旁和脚下划过的树枝灌木拉出一道道口子了。
一行人走过的地方很快就因为这些被砍下的树枝形成了一条人工小径,张先生手里的地图在这片区域起不了什么作用,身处在这样浓密的森林里,除非是熟路的,否则根本无法顺利的进出。
“丁术,要不要我把地图给你?”张先生对丁术说。
丁术连头都没回就拒绝了:“不用了,地图上的位置我已经记住了,再说手上也没空。”他一只手握着镰刀,另外一只手还得抓着肩上□□的枪带。
“估计下午咱们就能穿过这片森林到不冻河了。”丁术停下来喘了口气,取下包里装着的保温水壶猛灌了一大口。
一路上他边走边劈树枝,身子骨一活动开就完全不觉得冷,反倒热出了一头汗,后来更是干脆的将棉衣解下一半露出清凉的上半身,直接绑在了腰上,“等过了不冻河再穿过一片湿地树林咱们就到大白山山脚了。”
“不冻河?”绝儿觉得这个名字稀奇,便问了起来。
“就是到了冬天也不会结冰的河啊,你们南方人没听过吧?”丁术回道。
绝儿摇了摇头,张先生私下琢磨着觉得不可思议,便问:“这边现在都这么冷了,什么样的河会在更寒冷的冬天都不结冰?”
丁术扭过头看了她和张先生一眼,有些得意的说:“其实不冻河的上下游是会结冰的,只不过咱们要去的那一段是中段,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地下温度十分高,那一段河就像是铺在热炕上,所以才不会结冰。”
绝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听到前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谁在拿着锤子往树干上敲,声音很短促但是却十分沉闷。
她赶紧叫住了兴奋的介绍着大兴安岭特色风光的丁术,拿手往前方一指,小心翼翼的说:“前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丁术立刻收起了声音,迅速的将□□握在手里,向绝儿和张先生压了压手,示意让他们留在原地别出声,自己则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前走出了一小段。
他将半边身子掩蔽在一棵桦树的树干后面,竖起耳朵一听,脸色忽地一变,赶紧冲绝儿和张先生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跟着自己换个方向走。
绝儿和张先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只是见他看起来十分紧张,便猜想刚才发出声音的位置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丁术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安气息很快就传递到了绝儿和张先生身上,三人默契的放轻了脚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乱出一下。
直到丁术觉得距离足够安全了,才重新将□□挂在了肩上,心有余悸的往他们刚才走过的位置看了一眼,拿出装着酒的皮袋咕噜喝了一口,像是壮胆。
绝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丁术后怕的干笑了一声:“那是黑瞎子在锤树,找东西吃呢。都怪我分神了没注意,还好你耳朵尖,听到了。不过不对劲啊,它们之前不在这片活动。”
“黑瞎子?”绝儿费力的想了想,发现张先生听了丁术的话之后吓得连眼都瞪直了,“是什么人吗?”
张先生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刻将丁术手里的酒拿过来也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出了口气,铁青着脸说:“黑瞎子不是人,是黑熊!”
第146章
不冻河畔; 淙淙流水声被对面树林里的一声庞然大物倒地的巨响给打断。
“老头; 这是最后一只啦!”斗宿的手下提着黑瞎子的脖颈; 身上穿着的白色薄衫血迹斑斑,轻而易举就将比他身体笨重巨大数倍的山林之王在地上拖拽着前行。
他望了望身后逃窜出去的另外几只黑瞎子; 悠悠的说:“有几只逃了; 不要紧吧?”
郭明兴用浮肿苍老的双眼瞪着他说:“赶紧将你身上的衣服换了; 免得吓到殿下。”
馒头惊悚的看着地上从重伤死去的黑瞎子身体里淌出来的鲜血; 好几股交叉汇集成一大片,蜿蜒缓慢地流向了不冻河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不断的往他的鼻腔里涌; 每吸进一口气; 他都不得不强抑住胃中泛起的恶心。
一刻钟之前; 他险些成了这几只黑瞎子的食物,幸亏斗宿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及时将他从黑瞎子的熊爪下拉了出来; 方才化险为夷。
不过为了对付这几只黑瞎子; 与他们同行的六只炼僵倒是损失惨重; 两只的胳膊腿断了; 另外一只的脑袋都已经被黑瞎子啃得只剩一半,不过,倒也不会影响这些没有知觉、不会轻易丧生的怪物的行动; 只是看起来有些骇人。
危机一过; 鸦阙唤来的鸦群立刻从黑瞎子的尸体上饱食了一顿; 方才散开,郭然也收起了新制成的峨眉刺,刺身已染满了鲜血。
先一步走出树林的邓柔蹲在不冻河边,忽然兴奋的朝他们叫喊了起来:
“你们快来看啊,这里的河水是热的!”
斗宿闻言,立刻扔下了黑瞎子的尸体,蜻蜓点水般从馒头面前跃过,连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将自己身上的血衣脱得精光,纵身跳进了不冻河里。
被他溅起的水花浇了邓柔一身,她站在河边生气的一跺脚,正用手背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准备向斗宿撒火的时候,就看到他猛地从河里站了起来,两瓣白花花、晃荡荡的小屁丨股正巧让她看得完完整整。
“小疯子。”邓柔立刻害羞的转过了身,脸颊上立时泛起了红晕,刚才想骂的话也一股脑全忘了。
“嘿,你们快看,这河里还有鱼。这么热的水,也不知道这鱼煮熟了没。”斗宿突发奇想,一动不动的盯着在清水中游摆的小鱼,捕捉到它的运动轨迹之后,如电光火石般将两手插入水中,准确的抓住了它的身体。
他盯着手里的鱼看了半晌,见它不动弹,想也没想便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
那鱼本在装死,谁知经他一咬立刻吃痛破了功,鱼尾剧烈的摆动了起来。斗宿没有防备,一个不留神就让鱼从他手里滑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工夫,它就飞快地顺着水流游远了。
斗宿不开心的咂了咂嘴,从口里吐出几片鱼鳞,委屈巴巴的看着郭然说:“还是活的……”
郭然无奈的笑了笑,从肩上的行囊里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扔到了河边:“洗干净了就赶紧穿上衣服出来。”
斗宿撇嘴将两肩往下一垂,又一连往身上浇了好几波水,才意犹未尽的上了岸。
“殿下,你要不要也去清洗一下?”郭明兴看着馒头身上的血迹,皱起了眉头。
“不用了。”馒头摆了摆手,目光深远的望向湿地背后高耸入云的大白山山顶,“抓紧时间赶路。”
丁术一路走,一路向绝儿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黑瞎子的可怕。
黑瞎子是本地人给树林里的黑熊起的外号,也叫它们狗熊。它们的嗅觉和听觉很好,但是视力却出奇的差,几乎看不到百米之外的事物,所以才有了黑瞎子这个外号。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黑熊大量进食,以储备足够的脂肪冬眠的时候,所以在大兴安岭的森林里很容易遇到。不过它们通常有固定的活动区域,并且不经常变动,常在这片森林出入活动的本地人大都已经掌握了这一点,能安全的避开它们。
所以丁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在刚才的路线上,会这么突然的出现一只熊瞎子。那条路上既没有什么果树,其他可当食物的野生动物也不常出没,所以并没有被黑瞎子划入日常活动觅食的区域。
这些东北才有的动物绝儿自然是没听说过的,只不过刚才听丁术说,只要被黑瞎子抓住,哪怕它只用舌头轻轻往人的脸上舔一口,那人的整张脸基本就烂了。因为黑瞎子的舌背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锋利倒刺,随便一舔就有如能刮去鱼鳞的刀片,可以轻易的将人的整张脸皮给舔下来。
绝儿光是想想那画面就汗毛直立,脚下的每一步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全副身心都警备了起来,时刻注意着周身细微的声响。
三人走了约莫一两个钟头,正当不冻河的水流声由远及近传进他们的耳中的时候,头顶上方的光线忽地一暗,紧接着一群遮天蔽日的鸦群就浩浩荡荡的飞掠了过去。
丁术惊恐的注视着头顶上方,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有在大白天见过这么多乌鸦!这不可能啊!”
绝儿呆愣的看着这群黑压压的乌鸦,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身体里的血液急速上涌,让她不由自主就迈开步子,向着乌鸦飞来的方向冲了出去——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着她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张先生来不及阻止,只好叫上仍在看着鸦群发愣的丁术,慌忙的追了过去。
绝儿像是着了魔,丝毫感觉不到身侧那些坚硬的树枝刮在脸上的痛感,正当她发现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以为就快从森林走出去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猝不及防的从侧边奔袭了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腾空下落的过程中一连压断了好几根树枝,直到落地时,被剧烈碰撞所麻痹了一阵的胸膛,才猛然袭来了一阵钻心的剧痛。
她感觉眼前有些发花,赶紧按着胸口将脑袋甩了两下,就在这时,背光的庞大黑影从黑暗中显露出了全貌,是一只面部被利物划伤的黑瞎子!它身上黑色的皮毛因流下的血液而一簇簇的粘粘在了一起。
黑瞎子直勾勾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绝儿,短暂的沉寂之后忽然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幽暗的瞳孔中好像燃着一簇愤怒的火焰,没有给绝儿任何的喘息和反应时间,就张开粗壮的双臂朝她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在林中回荡了起来,紧接着一颗子弹飞快的从黑熊的身后擦身而过,笔直的打进了树桩里。
黑瞎子被枪声吸引,立刻转移了目标,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望向子弹打来的位置。
丁术出现在了绝儿的视野里,一边重新往□□里填子弹,一边紧张的注视着虎视眈眈的黑瞎子。
张先生也提着□□,但是却没有丁术反应迅速,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反倒是在亲眼目睹黑瞎子天生的强壮和凶悍之后,一时之间震惊的愣在原地无法动弹。这和他以往所遇到的牛鬼蛇神之流全然都不同,完全不在他的应变能力之内。
他注意到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的绝儿,见她与黑瞎子隔着不短的距离,正想上前去施救,却被丁术拦住了。
“千万别乱动。”丁术紧张的咽着口水,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的冷汗模糊了视线,他却不敢抬手去擦。对面的黑瞎子正警惕的看着他手里的那杆□□,鼻头轻微的耸了两下,好像在确认着什么,“别看它站的远,一旦它动起来,扑到咱们面前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那怎么办?”张先生担忧的看了绝儿一眼,不自觉就压低了嗓门,“绝儿还躺在地上呢。”
丁术没有转头去看绝儿,只是用余光悄悄的瞥了她一眼,“等我开下一枪将黑瞎子逼退的时候,你再上前去救她。”
张先生点了点头,屏息等待着枪响。
绝儿无法听清两人的对话,但从他们的眼神和动作来看,眼下似乎不应该轻举妄动。可她怀中的雪风却因为刚才的动静不安分了起来,不断用爪子在布包里挠着,想要出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