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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办法,只好道:“好好好,娘答应你,不动他们,你别哭了啊!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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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外面早已漆黑一片。
但这一切对她而言不成问题,周围如白日般亮堂。
她沿路慢慢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没几家就是方府。
这里就是当朝左拾遗方复之和他夫人刑部员外郎步道锡之女步莲若的居所。
一直以来,她都刻意避开他们,不想再让自己伤心难过,想不到怎么避都躲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方复之,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居。
也是,曾经最爱的男人。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赵卿醉,也不是赵机言,她名为赵晓霜。
赵家本是金陵有名的商贾之家,到她父亲这一辈虽落败,但完全可以让全家人衣食无忧。
父亲见方复之颇有才学,便让他跟着她一起上私塾。
他中了秀才之后,父亲便让他们二人订婚,等他中举归来,二人便完婚。
没多久,父亲因病过世,而她等来的消息就是他中举后娶了刑部员外郎之女的消息,这一消息让她深受打击,不久一直体弱多病的母亲也跟着过世。
而自幼把她当亲生女儿看的方母对她的哭诉视若无睹,直接把她赶出了门。
想到这一切,她握紧了右手。
刚想走入方府,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声影。
那不是韦景牧吗?他刚才还在李府,如今怎么到这里了?
脚比脑袋先行一步,她走向韦景牧。
见他左右张望,似乎是在等人。
两个钟头过去了,也不见人影,她正要准备离开,侧门突然开了。
一个丫鬟四处张望,见没有别人才快速跑了过来:“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
韦景牧焦急道:“听闻莲若昏倒了,她没事吧?”
那丫鬟似乎很忌讳什么:“不是让你别这么唤小姐吗?让人听到了多不好。大夫说小姐没事,以后你就别来了,我先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韦景牧的脸色本就不好,探听不出什么消息让他脸色更黑,但他什么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侧门在她面前关闭。
赵卿醉收回视线,径自朝前穿墙而入,一路跟着那丫鬟来到步莲若住的房间。
整个房间的风格清新雅致,一看就知道这是女人的房间。
赵卿醉四处看了看,最后在一个衣柜里看到了一些男人的服饰,要不是这衣柜里的衣服,她甚至会以为这是她一个人的房间。
纯白的大床帷幔下,一个五官秀致、脸色略白的美人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那丫鬟站在床头看了看步莲若,伸手摸了摸额头:“幸好没发烧。”
赵卿醉也跟着上前看了看,还好,没病没灾的,就是身体虚了点。
一直沉静的美人突然睁开眼,赵卿醉吓了一跳,虽说知道她没睡着,但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睁眼,她的心脏略微受不了。
那婢女却十分高兴:“小姐,你醒了?”
步莲若挣扎着起身,那婢女立刻上前拿了一个软垫给她靠在身后。
她看向婢女:“银儿,他……回来没?”
这个叫银儿的婢女似乎早有准备:“姑爷已经让人回来通知了,说公务繁忙,要晚点会来。”
不过,头却是越来越低,不敢看她。
步莲若冷笑:“忙?他是忙着出去风流快活吧?!他怎么不死在外面,还回来做什么?”
步莲若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银儿连忙上前安抚:“小姐,何必呢?气坏了身体不值得。要不这样,你要是觉得这里呆了不舒服,我让人去准备轿子,我们回去。老爷和夫人知道你回去了一定很开心。”
步莲若苦笑着摇头,她对着银儿伸出手:“给我倒杯热茶来!”
银儿高兴的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她:“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轿子,等你喝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步莲若接过热茶,见她转身,大声道:“别去!”
突然拔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银儿吓了一跳:“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步莲若看着不远处紧紧闭着的窗户:“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房间里太闷了,我要透透气!”
银儿还要说些什么,步莲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如今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说着,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银儿慌忙上前把窗户打开,然后跑到她身边给她顺背。
等气顺了,步莲若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喝着茶。
赵卿醉见她只是长期抑郁,导致体质虚弱实际并无大碍,只要心绪开阔,保持心情舒畅就没事了。
想看的也看到了,她看向门口,准备离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步莲若道:“回去能有什么用处呢?娘只会让我忍,说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再说,当年这门婚事也是我自己同意的,我如今这一切都是自作孽。”
感觉到她流泪,赵卿醉回头,她一直以看戏的心态看着这一幕,此刻,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一阵溪水一样从心中缓缓淌过。
“小姐,”银儿担忧的看向她,“你可千万要想开一点啊,毕竟一辈子还长着呢。你不能这样过一辈子的。”
步莲若将茶杯递给银儿,拿出一块手绢擦泪:“是啊,一辈子长着呢。我为什么要活的这么悲催?这样的一个男人,我名义的上的丈夫,连我不舒服都不知道来看一眼,只会写情诗给我外人、给我爹看,说他有多爱我,那不过是他沽名钓誉的手段罢了。”
哭哭啼啼的声音让她一阵心烦,赵卿醉朝着门口的方向抬起一只脚。
“小姐,你记错了吧?姑爷写《双双传》不是骂赵晓霜的吗?也就是赵机言。她前几日午时的时候被斩首了。除此以外,姑爷作的诗都是给你的。”
赵卿醉终于知道自己迟疑着不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了,原来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放不下,还是想知道那段前程过往。
虽然如今,她得到的比这些凡人都多,可她始终放不下那一切。那是她的一个心结,如果不把它打开的话,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舒服。
安葬了父母亲之后,她在这个世上便再无其他任何亲人。她变卖家产,只身一人来长安,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不相信,那个从小在她身后追着她跑,说长大以后要娶她的复之哥哥会负心薄幸,另娶他人。
等她好不容易在长安安定下来去方府找他的时候,他正携着夫人去寺庙上香。
他的余光瞄过来,她知道他看看她了。
可他的眼中不再有微笑,不再有宠溺,只是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在看着她。
她不甘心,跟着他们身后,一路到了寺庙。
她也去上香。
她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相亲相爱,心如同被刀绞着一般,成了碎屑。
☆、调包事件
终于在上香之后,她故意大声问庙里的和尚后院在哪里?想去后院转转。她知道他听见了,她故意说给他听的。
果然,刚到后院没多久,还没来的及欣赏院中的风景,她的胳膊便被人扯住,有人大力把她扯入一座假山后面。
那粗鲁的力道弄疼了她,她立刻甩手准备大声斥骂无力的登徒子。
在看到来人的面孔之后,她顾不得手臂上的痛楚,高兴的扑了上去:“复之哥哥!”
方复之故意避开她,一脸的冷漠道:“你来长安做什么?”
那时候赵晓霜初次离家,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她被他的冷淡惊道,话也说的不顺畅了:“我听说你娶妻了,外面那位便是你妻子吧?为什么?我们是有婚约的。”
方复之上下打量她,一脸的挑剔:“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配做我的妻子?我已经让母亲跟你们家解除婚约了,你不知道吗?还有,知道我娶妻了,就别来烦我,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方复之说着,一甩袖,转身离去。
赵晓霜被这番变故惊呆了,她事先设想过多种情况,可能是被母亲逼得、也可能是高官看上他,他无法拒绝或者说被人怂恿才变心的。
她想着他会跟自己抱怨他的无奈,让自己原谅他、体谅。
她唯独没想到是他自己,是他不想要她了。
她一个人孤身来到长安,他半句关心都没有,没有问问她是怎么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她一个人在长安要怎么生存?会不会受人欺凌?
这些他都没问,他唯一做的就是用嫌弃的眼神看她。
他嫌她碍事,嫌她妨碍他的前程了。
对她,他用完就一脚踢开,过河拆桥。
想到这,想到从今以后的无助,想到日后可能食不果腹,她忍不住泪水流出。
她一个人趴在假山上哭的很伤心,来往的人不时驻足停下看她,但没一个人上前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哭?
终于,过了许久,一个大约六岁的小和尚走到她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用稚嫩的童音问她:“施主,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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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醉被步莲若的冷笑拉回现实,只听她道:“那个赵晓霜也是可怜之人,真心对他却换来他这般对待,如果是我,我必定……”
银儿带着惊疑看向她:“必定如何?”
意识到事态,她立刻摇头:“没什么,如今的我还能怎么样呢?”
似乎是想到什么,话锋却一转:“听闻李家两位夫人皆分娩了是吧?银儿,替我准备礼物,我明日前去看望她们。”
银儿犹豫了下。
步莲若看向她:“怎么?”
银儿咬咬唇:“小姐还是过几日去的好。听闻这一次两位夫人的情况正好相反,二人再次得子,李家十分高兴。可大夫人的孩子却是十分聪颖,刚生下来就会哭,而二夫人的孩子则不哭不闹,与大夫人的前两个孩子出生情况一模一样。坊间传言,大夫人把二夫人的孩子与自己的孩子调包了。”
步莲若带着几分焦急:“那我就更该去看望了。也不知道玉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银儿咬咬唇,欲言又止,可终究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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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赵卿醉心念一动,瞬间回到了当铺。
果然,早已有人在等她。
空中杂乱无章的漂浮着一群白色羽毛,那群小的白色羽毛一见到她立刻开始有规律的开始飘舞起来,最后在空中飘成一个白色的球。
赵卿醉对着那团羽毛道:“楼主!”
“你去方家了?”白色羽毛的声音这次明显是个女人,带着几分活泼,“我以为你没了感情之后就会放下这一切的。”
他的声音平稳,赵卿醉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好小心翼翼道:“这李偏安是我们的客户,我从李家出来顺道经过那里,就进去看了看。”
白色羽毛停止了转动:“那就好,不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你只要管理好钟羽楼的事情就可以了。”
赵卿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楼主。”
白色羽毛交代完就慢慢在空中消失不见。
赵卿醉看着空荡的房间若有所思:这黑影是专程来警告自己的?难不成怕她旧情复燃不成?不应该啊,自己已经典当了爱情,他根本无需担心才是啊。
那,他来这做什么?
他每次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难不成只是回来看看,顺便警告一下自己?
对这个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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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