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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蓉忍不住扯了一下她,殷盈将头偏到一边去。
林清婉面色淡然道:“我都没哭,我老师也没哭,你哭什么?”
“大大方方地去说,面子都是自己挣来的,造假盗窃的又不是你。”林清婉扯了张纸巾给她,“擦一擦吧,走出去时该笑笑,该惋惜惋惜,别把不是自己的担子挑在身上。”
殷盈接过,看着林清婉道:“你倒是接受良好,好歹是三年的同窗呢。”
林清婉笑,“那你到底是让我伤心,还是高兴?”
殷盈坐到椅子上没说话。
郭蓉就叹气,小声和林清婉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那么怪小柔,刚看着她被警察带走时,她可伤心了。”
“她醒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好歹保住了命不是?”林清婉觉得除去生死无大事。
夏言柔还不是主谋,最多关上两三年就出来了,就当是在学校深造了,只是暂时失去部分自由而已。
但郭蓉和殷盈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心性单纯,显然没有林清婉这份淡然。
整个中午都在翻来覆去的纠结,最后还是殷盈豆腐心道:“找个时间,我们再去看看她吧,还有叔叔阿姨,看看能不能帮把手。”
郭蓉应下,“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们的确得去看看。”
俩人就看向另一边床上的林清婉,她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对这里应该是最熟的。
林清婉已经要睡着了,但耳朵却还听着她们说话,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这事了。
郭蓉和殷盈就松了一口气。
夏爸爸和夏妈妈还住在宾馆里,此时他们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绝望。
孩子醒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却要蹲监狱了。
本以为只是个小案子,但事情的复杂性远超他们的想象。
夏言柔和谭副馆长各执一词,但公安们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把事情摸了个不离十,顺便把夏家那边的纠葛都给扯了出来。
林清婉她们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去看望夏言柔时,她显然已经破罐破摔,主动说了起来。
“宿舍里六个人,你们每一个我都羡慕,”夏言柔道:“因为你们有亲生的父母,不像我,寄人篱下,连说句话都要想三遍。”
她看向林清婉道:“本来我以为我俩差不多的,我是被亲生父母送给养父母养的,而你是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所以研一的时候我最喜欢和你玩儿。可后来我才知道,你才是最幸福的人。”
“你根本不用看你继母的眼色,她反而要顾忌你的脸色,你在京城有房,有亲眷,还有人脉,继母管不到你身上来,宿舍里谁的日子有你那么潇洒?”
郭蓉和殷盈惊讶的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就笑道:“你对我的事情了解得倒是清楚。”
她有继母的事不是秘密,毕竟乔梦曾到学校来找过她,假模假样的做过关切表演,但还真没人知道她有房子。
也就以前的老街坊知道,就是现在的邻居可能都不清楚。
夏言柔就笑道:“我也是偶尔听人说起才知道的,我就想,你这么幸福,我就只是抢一个工作而已,对你的影响应该不大的。”
林清婉颔首道:“影响的确不大。”
夏言柔就攥紧了拳头,抬头看着她道:“我最讨厌你这幅样子了。”
林清婉脸色依然不变,夏言柔继续道:“其实我当时就是想想,没想真的去抢的,京城虽然繁华,但生活水平也高,压力太大,还不如回家呢。”
“结果我妈又想着让我嫁给她外甥,也就是我表哥,”夏言柔苦笑道:“我就好像是个人形备胎,以前我哥毕业的时候,她想着让我嫁给我哥,我哥不答应了,她给我介绍的全是家里人。”
“从大三开始,每年回家都要相亲,相的不是表哥就是远房的堂哥,就因为没有血缘,所以一定要配个有血缘的孩子出来才算是亲人吗?”
包括林清婉在内的三个女孩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在。
夏言柔含着泪笑道:“所有人都叫我听话,这二十多年来我也一直很听话,可这次我就不想听了,我不想嫁给我表哥。他长得丑,眼高手低还各种看不起我,我难道就配这样的人?”
“当时博物馆招考的日期快到了,又有你在,我觉得我就是去了也抢不过你,所以我当时在找别的工作,甚至都要给人做私人顾问了。”
夏言柔,“那天我就是应一位吴老板的邀请去谭副馆长家里看一幅画的,要是真品,对方就买下了。”
“很不巧,那天谭副馆长的女儿带着儿子回家,岁的孩子调皮,趁着谭副馆长不注意打开了收藏室的门,还大咧咧的邀请我们去看,”夏言柔回忆道:“当时谭副馆长跟他女儿在楼上说话,吴老板没多想就跟着孩子进去了,我当然也就跟着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了被放在展柜里的玉笔。”
夏言柔几乎要笑出泪花来,“你最擅长的是硬物,我正好相反,更擅长古画古籍的鉴别,但那段时间我心里不服,下过苦工学你的所长,所以我看得出来,那管玉笔是真品,它应该在博物馆里才对。”
林清婉明白了,“这是把柄。”
“不错,有人和他买这管玉笔,因为要得及,所以他只粗略找了个替代品换上。我点破以后,他答应会帮我进博物馆,但作为交换,我要亲自制作可以代替玉笔的赝品。这样我们互相有把柄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第36章 时间
谭副馆长主管d区,这些年他没少用这样的法子替换出馆里的文物,除了他之外,馆里还有好几个人和他合作。
这么多年里从没出过事,夏言柔作假的那管玉笔是有破绽,但不是擅专硬物的专业人士是看不出来的。
谭副馆长只想暂时稳住夏言柔,事后再找人修补一下,自然可以做得天衣无缝。
谁知道他就这么寸,遇上了一管成精的玉笔,因为恼恨夏言柔毁坏它的本体,一瞅准空就折腾人,然后把警察给引来了。
当然,谭副馆长不知道背后这故事,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夏言柔造成的。
其他人同样迁怒夏言柔,于是有志一同的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她身上。
可夏言柔进博物馆才几天,公安们又不是傻子,一查一个准,加上夏言柔后来老实了许多,主动交代了许多事,拔出萝卜带出泥,博物馆瞬间空了三分之一。
瞿馆长又要向外招工了。
夏言柔这两天想了很多,也很想和这几位舍友说说话,所以也不管是不是保密事项,她一股脑的全说了。
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事。
“我一直羡慕你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用顾忌太多。记得第一个暑假的时候,清婉直接跟着老师去墓地了,才研一她就能参与古墓开挖,哪怕只是打下手,以后履历也好看得很。”
“殷盈呢,自己在京城找了个兼职,就和家里打了一声招呼就留下打工了,蓉姐直接和静姐她们出去旅游了,只有我,不管寒假,暑假,只要长假都必须得回家去,我不喜欢吃蕨菜了,可他们总觉得我很喜欢吃,一个劲儿的塞给我”
林清婉和郭蓉殷盈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夏言柔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将压抑在心中的郁闷全都发泄了出来。
觉得心瞬间一空,沉压的石头似乎被搬开了,她这才长舒一口气笑道:“和你们说说话,觉得心情好多了。”
殷盈咬了咬唇,复杂的看着她,郭蓉欲言又止,最后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道:“你不喜欢吃蕨菜了,为什么不告诉阿姨?她那么疼你,总不会逼你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你暑假不想回家,有和叔叔阿姨说过吗?”
林清婉看着她道:“这不过是你的自怨自艾,我想叔叔阿姨他们都是不知道的吧?”
“怕你在外面找工作受委屈,就为你求了体制内的工作,怕你回家路远受苦,就给你在单位附近买了个小公寓,我以为他们疼爱你的心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夏言柔攥紧了拳头,咬着牙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起身道:“我想你最该见的人是叔叔阿姨才是。”
郭蓉立刻拉了殷盈跟上,夏言柔愣愣的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
出了看守所,郭蓉长舒一口气,叹道:“比起大多数人,小柔的运气很好了。”
殷盈沉默,林清婉道:“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走岔了不要紧,大不了回头再走。”
殷盈:“那要是后路被截断了呢?不是谁都有回头的机会的。”
林清婉:“那就另辟一条路,只要方向是正确的,总能回到正道上。”
“可是”那也太辛苦了。
林清婉看出她心中的想法,道:“路是自己走错的,哪怕是爬也要爬出来。”
殷盈垂下眼眸没说话,大概觉得林清婉说得太过轻巧了。
林清婉却是深有感悟的,她叹了一口气,和俩人告别回家。
家里留守老人正在和老伙伴们咿咿呀呀的唱戏,最近林肃点了一个新技能——唱越剧。
据说这是林奶奶最喜爱的一个剧种,年轻时还亲自登台客串过,林肃前两天下楼正巧碰见一群老头老太太在搞活动,他一时好奇就站旁边看了。
然后就丢了自己最爱最擅长的围棋,开始跟着越剧爱好团队玩儿了。
这让楼下的老孙头气愤不已,昨天碰见上楼的林清婉时便交给她一封断绝书,显然是要和见异思迁,有新欢,忘旧爱的林爷爷断交。
林清婉一开门,老人家门才察觉时间不早了,纷纷起身告辞,“我差点忘了要去幼儿园接我孙女,得赶紧走了。”
“我儿子晚上回来吃饭,我得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的鱼肉。”
“我追的大明王朝也要开始了,得回去守着电视”
总之一句话,“老林啊,我们明儿再聚啊。”
于是大家和林清婉打过招呼,呼啦啦就全走了。
林爷爷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偶尔比划一下手势,和林清婉道:“今晚厨房归~你~”
林清婉含笑道:“没问题,林师傅想吃什么,小的伺候您。”
“初初入门,不敢当师傅的称号,”林肃坐到沙发上,跌落叠袖子道:“只要是宝贝孙女做的,我都爱吃。”
林清婉就卷了袖子进厨房。
林爷爷不断的来回转悠,最后还是忍不住站在厨房门口问,“今天小寒有没有出来?”
“爷爷,他是军人,怎么可能每天都往外跑?我今天去学校了,忙论文的事。”
林爷爷失望的“哦”了一声,问道:“那有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他估计忙着呢。”
林爷爷就转悠走了,半响又转悠回来问,“那你们现在是算正在交往还是?”
“我们现在算朋友,”林清婉擦了擦手回身看祖父,笑道:“爷爷,我和他才见了几次面,还没到那份上。”
林肃点了点头,“女孩子还是谨慎些好。”
他背着手正要走开,又突然回身问,“你那修炼的事怎么样了?”
林清婉忍不住展颜笑,“用他的话说是一日千里。”
林肃就撇了撇嘴,习惯性的打击她道:“你可别骄傲,说不定是人家易寒哄你才那么说的。”
多少年了,林清婉都没听林肃这样打击过她了,感觉还挺亲切的,林清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肃也觉得这一幕太过熟悉,自林清婉变得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