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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语,身边却也无人听他的:“朝阳正好,这般暖人却又寒人的天气,落雪纷飞……”他一叹:“该是有十七年未见了吧,朝雪。”
话音刚落,陆曦月正一招落下,瞧见了他。
他二人间不过五尺距离,这般贴近,陆曦月怔了怔,忙收起剑道:“我果是运气好些,总算是盼到个人来了。”她大步上前道:“敢问阁下,可是寒灵寺的客人?”
南崇一笑,却不回她,只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道:“姑娘,可是师出天华门?”
“你怎么知道?”陆曦月一愣,转而一想道:“你认得天华门的剑招?”
“我瞧你剑招像是出自镇星阁,却又好像不是。”南崇始终和陆曦月保持着一尺距离,面上却是镇定自若:“敢问姑娘,在下可是猜错了?”
陆曦月到是一脸的惊讶,道:“没猜错呢,正是镇星阁。”她道:“我师父他就在寺中,只是我贪玩儿迷了路径,不知您可认得这寺中的路?若认得,可好引我前去住持那儿?”
南崇一听段苍远竟也在寺中,眼中神色一动,笑了笑含糊道:“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呢……”
“什么?”陆曦月一怔,却没听懂:“您若不认得路无妨,我再等等就是了。”
南崇笑着又将陆曦月打量一番,道:“你自这长廊一路向东去,待转过个月亮门,便是住持洪渊所居的正堂了。”
陆曦月一喜,忙施礼谢道:“多谢了!”
虽只是一晃而过,可南崇还是看到了陆曦月腕上的红石手串。他看着她一路跑过廊下渐渐远了,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朝之前陆曦月来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他步伐稳健,不紧不慢,一路偶尔看着这寺中屋廊模样,甚是轻松,似乎毫不担心自己会被人发现。
谈朝雪所在的禅房并没有关门,南崇在屋外只稍稍顿了顿,便跨进屋里,一眼就瞧见了正跪于佛像前诵经的谈朝雪。
“这是为蓉儿祈福,好让她不要遇到我么。”
他话出突然,谈朝雪不免一惊。她犹豫着转身,却是在看到身后的南崇时意外的淡然:“你终是来了。”
“朝雪,你我好歹做了百年的夫妻,可我听你这话,却是不想见我的。”南崇慢慢走到她身边,单膝跪于她身边,抬手抚开她已是掺杂了银丝的碎发,无比温柔道:“我不在的这十几年,你怎么都不知要好好照顾自己呢。”他一笑,手指轻抚她再不柔滑的面颊:“不过无妨,还来得及,我帮你。”
“帮我什么?”谈朝雪皱眉道:“帮我掠她人阳寿青春,让我继续苟且而活?”
“你不愿意?”南崇显然有些为难,道:“人是我杀的,命是我取的,只是委屈你吃一口心肝,味道虽差些,可你我夫妻可恩爱长久,天荒地老……难道不好?”
谈朝雪深吸一口气,拉下南崇的手道:“我自身的罪孽,我自己到底该如何偿还我都认了。”她顿了顿,道:“可是你……你害了我们的女儿。她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竟不惜血肉亲情亲手将她扔下亡灵崖……她还是个未满月的孩子!”
南崇一双眼中平静非常,张了张嘴道:“你也知是亲手,我也是痛的。”他伸出手道:“如针毡刀绞,我也鲜血淋漓,你如何却不心疼我呢?”他起身道:“蓉儿她,是你救的吧。”
“我自小便在你身边,所见所闻,皆以你为荣。”谈朝雪道:“朝阳初雪,你我初见之时,我便知道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了。”
“却不见得。”南崇背过身道:“整整十七年,你都不在我身边。”
“相公……”谈朝雪颤巍巍一句,却是让南崇一动:“这天下纷争,本与你无关,不过是这妖王之力将你推上风口浪尖。可如今这是天赐的机会,让你放弃让亲子承袭这妖王之力,你一生为天下所耻,难道还要亲儿也同你一样痛苦一生吗?”
“我若放弃,天下人就会放过我吗?”南崇回过身来,笑得平静:“朝雪,莫要天真了,一个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全天下的人都要我的命,凭什么?他们中又有多少人见过我?”他说着,俯身将谈朝雪揽到自己身边,沉声道:“你替天下人杀我,自以为是将你我一道解脱,可你怎么就不想,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想和你一生双宿双栖呢。”
他手上一松,疼得谈朝雪连退数步:“归元塔和永吟珠,我都要定了。至于蓉儿,这百年都不易得的天命,正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有了她,我才能让烈儿转生。”
“归元塔和永吟珠你都不会拿到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它们都在哪儿?”南崇笑道:“即便我碰不得蓉儿,也自有人可替我夺来永吟珠。”
“不行!”谈朝雪忙忙拉住他衣袖道:“你万不可再伤害蓉儿了!”
南崇垂目望她,依旧平静非常:“至于归元塔,待我踏平天华门,看洪渊还能把它藏到哪儿去。”
* * *
寒灵寺内的路虽很像却并不复杂,陆曦月得了南崇的指引,一路向东转过了月亮门,很容易便找到了来路。她回到禅房之中,将见到谈朝雪并得到永吟珠一事的来龙去脉都仔仔细细同三人细细说道一番,末了将衣袖轻轻拉起,露出那串红石:“就是这个。”
谈朝雪虽在寒灵寺已近十年,可洪渊却是从未见过真正的永吟珠。如今陆曦月又将它戴在手上,他瞧不真切,只能问道:“这十数颗圆珠,哪颗是真的?”
陆曦月顿了一顿,道:“这不重要。”
洪渊一怔。
“我只保永吟珠不落入南崇之手,既是不为自己所用,哪颗真哪颗假,知道了却又有什么意义?”陆曦月道:“他近不得我身,自然也就得不到这珠串了。”
“为师瞧你去了许久,可是有许多话要同谈夫人说的?”虽说是放任陆曦月独自一人前去,可段苍远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本欲着秦望楼前去迎她一迎,不想却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话倒也不多,只是回来时不见了之前引路的小师傅,迷了路也不敢乱走才耽误了些时候。”陆曦月放下衣袖道:“幸遇了这寺中贵客,给我指了回来的路,若不然怕还得晚些。”
她此话一出,段苍远与洪渊皆是一愣:“贵客?”
陆曦月点头一应,道:“我瞧他衣着也有些单薄,不过想也是有些修为在身的,一点儿都不畏寒。他瞧我练剑,还晓得是天华门镇星阁的剑法呢。”她说完这些,却见段苍远与洪渊脸上皆是凝重,不由疑道:“师父,长老,你们怎么了?”
“寒灵寺除了我们和谈夫人,没有其他客人。”一旁秦望楼终是开了口,微蹙眉道:“想来,你遇到的该不是什么贵客。”
陆曦月还想不明白,愣道:“那是谁?”
她方才一问,段苍远与洪渊已是匆忙向外头去了。陆曦月瞧着奇怪,忙问向秦望楼道:“秦大哥,师父和长老他们怎么了?那人若非贵客,又是谁?”
“寒灵寺虽是佛家之地,可却地处朔阳山巅,这山下附近的寺院也有不少,没有普通百姓会因烧香拜佛而特意爬山前来。”秦望楼道:“即便有别门他派,也不会留宿甚至诵经在此。”
“那……”陆曦月顿了一顿,忽是明白了。
若说是不动声色便可进入寒灵寺中,能看懂她的剑招,又如此泰然自若毫不畏寒的,普天之下还能有谁?
第44章 与南崇矛盾激进,终决心弑父灭亲
整个寒灵寺,南崇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谈朝雪身边。洪渊与段苍远虽是走得匆忙,可面上却皆是平静非常。他二人到了禅房之前,果是没有见到之前给陆曦月引路的小僧,禅房的门敞得很大,洪渊先一步跨了进去,就见那木桌边,南崇正一派悠然自得,手中翻着一本经书。
“阿弥陀佛,南宗主亲来寒灵寺,怎也不着人来知会一声?”洪渊上前,看似有礼,可口中却是字字僵硬:“倒显得我寒灵寺待客不周了。”
南崇一笑,放下经卷道:“无妨,我不过是来瞧瞧朝雪,在寒灵寺过得可好。”他眸子神色一凛,瞧见了段苍远:“倒是不想段阁主也在……我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段苍远倒显落落大方,仿佛眼前之人当真是多年好友,丝毫没有半点敌意:“二十六年了。”他道:“今日却也是巧。”
南崇拿起一旁杯盏,吹凉了那其中茶水:“那,阁主不远千里到这儿,干什么来了?”他目光始终落在杯中,不曾抬起:“这些年,天华门与寒灵寺倒像是走亲,交往甚密呢。”
“听闻宗主一年多前找到了当年走失的孩儿,只是那孩子伤重,故欲借寒灵寺之宝归元塔助他恢复康健之体。”段苍远坐到一边,脸上微微带笑:“是不是?”
南崇慢喝一口水,道:“不光是归元塔,还有朝雪身上的永吟珠。”他放下杯,终将目光落回段苍远的脸上:“还有你那像极了当年那个叫叶慈的徒儿,我的女儿南蓉。”
他认得这般坦然,倒也是他向来的作风,不但是完全不给段苍远面子,就连一旁的洪渊对他而言也好像不存在一般:“归元塔,永吟珠,还有蓉儿,缺一不可。一年前我曾让秦言去往七星镇,不过……他似乎是再遇家人抵不过心中为难,把什么都说了。”
“归元塔究竟在什么地方,你不知道?”段苍远微向前探了探身,低声问道:“还是你根本不在乎它究竟在哪儿。”
“你们以为瞒着,我就不知道归元塔是三年渡一人的?”南崇道:“不过归元塔既渡人,就不该认无需所渡之人为主。天华门中除了叶慈,还有你的夫人夏安瑜,你的徒儿柳梦生,他们都需要归元塔。”南崇见段苍远脸色有了异样,笑道:“只是,我猜你为保家人和徒儿安全,是不会让归元塔认他三人为主的,若真是这样,找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南崇!”这禅房中话至此时,陆曦月已是猛推开房门到了房中,她手中紧握剑灵,指节苍白,却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崇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陆曦月的到来,望着她道:“这般直呼亲父的名讳,也太没规矩了些。”他叹道:“到底是你母亲没从小在你身边,欠些管教。”
陆曦月双眼泛红,颤着声道:“你自当不认这个女儿,如何还在意些什么规矩?”
她话语丝毫动摇不了南崇的心,却见他颇显无奈道:“你与烈儿虽不是一母同胞的龙凤兄妹,可烈儿将来既承我之力,又怎能少了你呢。这认不认倒也无妨,亲不亲却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他笑笑道:“要说还确实亏了你那天命,掉下亡灵崖都没死成。”
“你……!”
“月儿!”陆曦月被南崇一激就要上前,幸得秦望楼及时赶到将她拦下,皱眉摇头道:“不可妄动。”
陆曦月到底年轻气盛不经人事,被南崇这话一激如何还能保持清醒。只是她到底抵不过腕上的气力,一时也是前进不得。
“若说是母亲不在身边欠些管教,当师父的倒也不可卸责啊。”南崇转过身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是不是?段阁主。”
段苍远自不逞这口舌之快,只道:“我既为师,自当悉心教导。月儿根骨颇好,又带天命,本就是修仙奇才。如今既入我天华,南宗主也可放心些。”
“啊,对了,自与你母亲走失之后,你便姓陆了。”南崇遗憾道:“如今,也该是随了南姓才好。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一切顺命天意,各位觉得可好?”他说着,瞧着陆曦月身后的秦望楼道:“倘若蓉儿随我回去,你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