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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烟别了陆曦月一路回到小屋,屋内男子却还未曾醒来。它步到床边坐下,心中思量着陆曦月所说的话。它是妖,不懂人心,只知想陪在爱人身边一生一世。如今明知自己这番作为会害死他,却还是不想就这样离开。
若是离开,江郎便会忘了它。他的身子会慢慢好转,然后认识其他女子,如现在的他们一般,相依相伴,直到终老。
念及此,凌烟伸手覆上江郎面颊,轻言道:“与其让你忘了我,我宁愿你此生只爱我一人……”它说着,俯下身靠在他臂上,喃喃道:“宁愿你死,我也不要你忘了我……”
第17章 为真情拼死反抗,只终究心愿难偿
秦望楼陪着陆曦月回到小屋时,凌烟正独自一人坐在屋外的圆凳上。它脸上神色淡然,直至二人走近,方才抬起头来。秦望楼见它态度决绝,已是猜到几分,问道:“你想得如何?”
凌烟紧了紧握袖的手,道:“我不会离开江郎的。”
陆曦月一怔,忙道:“你不离开他他会死的!”
“我宁愿他死!”凌烟一时失声,眼圈通红面色煞白:“我宁愿他死也不要他忘了我!他若忘了我……便会遇上其他女子,与他人相伴终老,一生一世……我不要这样,不允许这样!”
“你爱得如此自私,连他的性命都不管不顾?”秦望楼眉头深锁,语调却是平缓:“他的命,不该你来定生死。”
“我是妖,我不懂人心,更听不懂你们说的道理。”凌烟道:“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即便他早早去了,可他这一辈子都是属于我的!我独自修炼两百多年,看尽这世间沉浮,多少女子苦等,多少男子负心,一片真心却换不回哪怕一眼眷顾。”她泪如断珠,声声哽咽:“如江郎这般,救我怜我,惜我爱我,就算他因我而死,我此生也足够了。”
秦望楼张了张嘴,却是将原本想说的话收了回去。他上前一步,周身已然腾起阵阵仙气:“你若执迷不悟,我定不留你。”
凌烟闻言眼中红光一闪,表情顿时狰狞起来:“我方才还说遇上你们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如今看来,倒绝不是好事了。说什么命不由旁人做主,还不是多管闲事!”它话刚至此,袖中已是滑出一把利刃,向着眼前二人急刺而去!陆曦月一声惊呼,臂上被人用力一扯紧接着倒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再一抬头,正是秦望楼。
秦望楼低头看她,孤鸿仙剑已然出鞘,正抵凌烟咽喉:“之前怪我心狠,现今又如何?”
“我……”
那凌烟眼见秦望楼仙剑出鞘,急忙避开那腾起的阵阵仙气,顿时有些慌乱。先不说那碧色仙剑,就是仙气由它而言都犹如毒物一般,是它所万万碰不得的。而秦望楼见它躲开,松开怀中的陆曦月,然却并未放下剑来:“把刀放下。”
凌烟闻言泪流不止,喃喃说道:“若我放弃,此生何意?”
秦望楼心道不好,只手握剑一翻忙挡到陆曦月身前,只见剑上仙气忽绕上凌烟手臂死死纠缠,它手上□□之处肌肤瞬是殷红一片,想要退开已是无用,整个身子都被仙气团团包围。它痛苦倒地无助翻滚,便是脸上也被仙气所蚀,泛出血来。
陆曦月听它痛苦□□,心中不忍,就着秦望楼将她牢牢拦在身后,不忍再看。她并非善恶不分之人,尽管心中想要阻止,可想到凌烟之前的杀意也是开始犹豫起来。而另一边的凌烟早已是狼狈不堪,泪水与血水交织在脸上,衣服上也处处渗出血来。它痛苦万分,却是咬紧牙关不愿开口求饶,然它越是这般倔强,秦望楼便越不会轻易饶它。
眼看着二人僵持不下,陆曦月闭上眼睛心下一狠,硬是将想要求情的话咽了下去。秦望楼自是顾不上她的心思,他松开孤鸿翻掌一推,那剑犹如活了一般直冲直凌烟咽喉,只在那一尺处骤然停下。凌烟痛苦之间只觉喉口一寒全身冰冷,刹那错觉仿佛已是丢了性命。
然它并不就此屈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短刀抬手猛力一挥,竟是硬将那孤鸿仙剑弹将出去。秦望楼顿时一惊,忙起剑诀将剑控住,凌烟见势踉跄起身,带着满身伤痕化作一阵浓雾匆匆往林中逃去。便在此时,江辕竟正巧从屋中出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面色苍白一脸震惊,口中颤巍巍道:“烟儿……”
秦望楼转头瞧他一眼却是无话,手中孤鸿一旋仙气漫开,下摆一拂忙就向凌烟逃开的地方追了过去。他身形太快,只一瞬便消失原处。那江辕本就病恹恹命不久矣,此一番更是被惊到接不上气来。他膝下一软倒在门边,扶着那竹门边缘急急喘息,忽地呕出一口鲜血,天旋地转间险些便就晕了过去。
一旁陆曦月本欲去追二人,眼见江辕倒在门边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她从来不知人与妖长久相处竟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慌乱间掏出帕子胡乱擦去江辕口边鲜血,还未来得及开口规劝,便见他颤着抬手咬牙道:“你们……你们……!”
陆曦月忙拉下他手,道:“你别急你别急!我们没有要害凌烟的!”
江辕急急喘息,闷着声道:“烟儿说你们能够救我,不想……不想你们!你们!你们竟要杀它!”
“我……!”陆曦月欲言又止,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回答。她紧咬下唇想要启齿说明,却是于心不忍一再将话吞回。那江辕见她如此,自当以为她是默认之下无话可说,一把将她狠狠推开,自己扶着门边艰难起身。而陆曦月被他一推,不免撞倒一旁疼得无力站起。江辕便就趁着这阵空隙,踉踉跄跄向林中追去。
此一番情况,便是陆曦月最不愿看到的。她本欲秦望楼心软救下江辕,更能宽宏大量放过凌烟,而且她也相信若是凌烟愿意离开江辕,秦望楼也定不会太过认真此事。只是不想到了最后,凌烟竟是心生杀意,这才惹来秦望楼拔剑相对,势必不会饶它。
肩上因被江辕推开的一撞震得麻木,陆曦月只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使不上力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站起,忙忙向林中追去。
凌烟会逃,就证明它知道自己不是秦望楼的对手,既如此,秦望楼若真心想要收它简直易如反掌。陆曦月不知自己这番追上前到底能有何作用,是阻止秦望楼动手,还是试图再说服凌烟?也可能她此去,什么都做不了。
正就这般想着,林中猛一道青芒沿弧形散开,方圆草木皆是向外震去,激得陆曦月也是倒退数步险些跌倒。她急急扶住一旁一颗粗大松木,这才免了这一摔。她清楚这阵青芒正是秦望楼所为,他有仙灵之力在身,出招只降妖魔却不伤其他生灵,此一击冲得松摇草木惊,若凌烟中了此招必定元气大伤。念及此她又匆匆跑了两步,便就瞧见凌烟满身鲜血染了一身素白纱衣,正反手握刀抵着秦望楼那柄碧色孤鸿。
秦望楼并不与它多话,腕上一旋逼得凌烟手中短刀更是近了它自己咽喉。那孤鸿剑上仙气幽幽绕上短刀,眼看又要伤及它握刀双手。
凌烟见势手上一松,那孤鸿本就抵在它刀上用了几分力气,这一松更是让秦望楼收招不急,孤鸿直直向前一刺,险险擦过它颈边留下一道血痕。凌烟咬牙不稳向后退了两步,急忙捂上伤口却是止不住那伤口灼热痛感,眼前顿时一黑。
它本欲借此一击躲开攻势,不想还是小看了仙剑威力,不过一道浅浅伤口,已是让它几乎落败。秦望楼见此放下剑来,步到凌烟身前居高看向它,轻言道:“你若真心为他,莫要再拿起刀了。”
颈边伤口如同烙铁般让凌烟痛不欲生,激得它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它抬眼道:“在瑶城见到你时,我便知自己躲不过了。”
“那时我并无意收你。”秦望楼道:“你要救人,一为他是你亲人,二只因你还存有善念。可如今却因一己私念致他性命不顾,叫我如何还能袖手旁观。”
“我说过……我是妖,不懂你们凡人真心。”凌烟说着,又是落下泪来:“妖无善恶之念,只为自己心中之念所为。也许我之所为在你们凡人眼中是错的,可我真的不想离开他,更不想……更不想他忘了我!”
秦望楼眉头微蹙正要言语,江辕却在此时正找到二人,拖着沉重步子匆忙而来:“烟儿!烟儿!”
凌烟眼见江辕前来,不急站起又是被身上伤口折磨得瘫倒在地。江辕见此心如刀割,忙就上前扶它在怀,哀道:“我不知你们究竟是仙是人,烟儿是我妻子,便是死我也要同她在一起!”
秦望楼见此无话可说,他握剑的手一紧,周身顿时仙气大盛。陆曦月见此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他道:“秦大哥!手下留情啊!”
秦望楼被她一拽,身子微是一晃。凌烟见那仙气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忙就躲入江辕怀中。之前不见江辕,它还能够逞一时之强,如今江辕一番话道出,却是将它的坚忍全数瓦解。
“我知道她是妖,我一直都知道!”江辕紧紧将凌烟搂在怀中,沙哑着声音道:“可她从不曾有过害我之心,我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并非她有意为之。人妖殊途的道理我何尝不知,可我的人生,却也不是你们来决定的啊!”
秦望楼闻言微微一颤,周身仙气随之一顿。
“她若要害我,何必等到现在动手……自我将它捡回的那日起,便是此生都同她分不开了。”江辕道:“她对你们而言是妖,于我而言却是妻。我江辕如何能因妻是妖而将她抛下,即便丢掉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你可知它宁愿你死,也不愿离你?”
“你们走吧……”江辕紧紧搂着怀中凌烟,向秦望楼道:“枉费你一番心意想要救我,便就当我是执迷不悟吧……若用她死换我余生,即便是忘了,我也活得于心不安。”
“秦大哥……”陆曦月本欲遵从秦望楼所为强忍心中想要求情的念头,如今江辕之言倒是打消了她这番所想:“秦大哥,你放了他们吧……”
秦望楼反手将剑收回鞘中,蹲到二人身前直直望向江辕:“你说了,于你而言它是妻,可于我而言却始终是妖。”江辕一听此言心道不好,却是不及再开口,便觉额间一凉,再没了知觉。他直直倒下双目紧闭,怀中凌烟顿时大惊失色,失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不伤凡人百姓。”秦望楼说得依旧很轻:“你若真心救他,我还可给你机会。”
第18章 世间事难断对错,身虽去情却难驳
那一日,正是初八。
玄月没入黑夜没了光亮,整个瑶城便如同坠入深渊一般。
陆曦月独自一人坐在那矮屋前的圆凳上,一旁点着一盏细小矮烛。白天的一切历历在目,凌烟终还是没有屈服。
陆曦月并非不解秦望楼的做法,只是却始终觉得他实在不近人情了些。
秦望楼一直以来于她来说虽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却极善极有人情味。她曾多次想,若是换成她遇上此事,究竟是会就此放了他们,还是会如秦望楼一般如此决绝。
只是思来想去,却是依旧矛盾,得不出丝毫结论。对是什么?错又是什么?有情便可将错就错,无情便就大错特错吗?
夜静得可怕,听不到哪怕一丝虫鸣。陆曦月揉着依旧发麻的肩膀,毫无一丝睡意。正当此时,便听得一曲丝竹之声悠悠入耳。那曲调温婉轻柔,却是听着不是滋味,陆曦月起身四下看去,终是在不远处的湖边廊下,瞧见那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