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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又有肆城天阙,柒城紫沅殿,武城东皇宫,三大魔殿被时下的人看作讳莫至深的禁忌。
天阙因其门下三百门徒的恶名时常为世人所诟病,东皇宫由于主人的神秘早已被争相传出隐退的流言,而一向隐秘沉默的紫沅殿,最近却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
因为一个名动天下的男子,因为一件杀戮交织的阴谋,故事缘始——
被称作魔殿的紫沅殿里一直住着一位神秘的尊客,传闻里,他住了很多年,楼前的守卫换了一批又一批,仕婢的白发随之长了一头又一头,新人来了,走了,死了,总没人见着这位尊客,更没人得知他是生是死。
他在紫沅殿里无疑是最神秘的存在,很多年前,有人问殿主缠羽,为何不赶他离去,殿主犹自一笑,匕首送入他的胸膛,道一声,因为害怕。
没有人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这个秘密被永远埋葬了时光的荒海里,一代又一代,渐渐地,他成了每个人心中不可名状的魇,亦正亦邪。
直至三个月前,一名陷入绝境的男子来到了阁楼前,他喃喃了几句,阁楼上忽然落下斑驳的血光,将他笼罩在内。
他入了阁楼,从头到尾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是奇事。
四周全是白茫茫的雾气,有人在拨动琴弦,旋律像刻在心头的永恒誓言,“为何而来?”
那声音像一把能斩断世间所有的利剑,将覆在他身上的警戒层层剥离,连带着他一身之力也一并抽走了,就算是见惯世面的他也禁不住腿软心慌,“我……我听说你可以为人实现愿望,所以我来此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那人弹琴的手忽然停下,“哦?”尾音拖拉的极长,给人带上了恍惚的感觉,“你是第一千零一个人,真是一个圆满的数字啊!”
他的身子微颤,似乎回想到了什么,面色倏地发白,“你真能帮我的忙吗……”
那人的目光穿透白雾落在他身上,他浑身一凛,一股冰寒之气沿着他的脚底缓缓往上爬,每一步都像在凌迟着他的肌理,他听见那绝妙的琴音渐渐响起,琴声里多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愉悦,“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肆城的三公子,我叫卫无道。”他一惊,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想要说些什么,总觉得自己正在深渊边沿徘徊着,不经意间便会失足堕入深渊。
“你想让我为你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那人的琴音瞬间拔高,似有撕裂天地之意,他的耳膜里震出了血,他却恍然未闻,只呆怔地说,“我想得到城主之位,等我得到了城主之位,你要我给你什么封赏都行。”
琴音渐低,曲音携着沉迷在白雾里四窜,“自然可以,只不过这代价却十分的大。”
琴音沉寂下去,男子忍不住说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弦“丝”一声断裂,琴毁,男子揉了揉迷茫的眼,“这是怎么了?”
那人没有理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话,“那如果我说,我要你呢?”
“啊?”男子一声惊呼,他看见那远远走来的男子,他那满头墨发只用了一根碧萃的玉簪慵懒地束起,余下青丝恍若剪不断的瀑布般一泻而下。
他的容颜是人难弃的心头朱砂,纤长而轻挑的眉梢,妖异而诡谲的眸,高挺的鼻梁,玉凝剔透的肌肤,殷红如血的唇,一寸一寸皆是风华。
他轻踏着血色衣裳,芳华披身,仿佛是浓重夜色里灼出的红莲,无暇而妖邪。
世上竟有如此奇诡般的面容,好似夹杂了霸道和妩媚这两种怎么也不能融合到一起的气质,然而,似乎天下只他一人能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会贯通,发挥出极致的艳色。
他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奇艳的男子,竟连呼吸都窒了窒,他这一窒,便再也没有了生还的余地。
“城主之位是我的,也是卫无道的,你放心,我将会代替你登上这个位置,我会让卫无道这个名字名扬天下。”
男子挣扎了片刻,无果,看了这副艳丽的景致最后一眼,心头渐凉,终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一瞬,他恍然想起妹妹卫一梨临死前,将他招到榻前,在他耳畔的一段轻喃,那是承载了同他现在一般的悔恨和恐惧,“那里有个魔鬼,会拿走人类的气息,代替人类而活,他的目的是毁灭七城,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能以身试险,与虎谋皮。”
那声“别去!”赫然成了他最后的催命符,他微张的瞳孔里,已然无神。
“肆城啊!那是一个老地方了,你妹妹卫一梨便是我亲手所杀,如今你亦是重复了她的命运,这样看来,你们卫家人还真是有趣。”
他走出去的那刻,楼阁轰然倒塌,六月的天竟然飘起了漫天的白雪,雪花纷纷扬扬的散落,下葬了那位死在好奇中的男子,雪落在他的发梢上,尽数白透。
一人执剑向他冲来,他淡淡摇头,轻扬的手掌吸去了他全身的力量,“很美味的祭品呢!”
众人皆惊,只见那人在眨眼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啊啊!”雪地里传出非一般的动静,他们的步伐飞速后退,几乎是同一时刻,纷纷退到了两侧,他就那样先鲜明地跃入众人眼底。
红衣银发,后背架着一把无弦的竖琴,雪水落于琴上,他就着无弦的琴,弹出了空灵的曲,拨响的音符每一声都是非人间的怆然,而他翩飞的身影,不知是魂还是人的梦魇,空灵若此人,竟也俯首称臣。
“诸位别动手,他是我的主人,也是紫沅殿真正的主人。”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红妆妖冶的女子忽然从雪地里缓缓走来,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镜君荣归,缠羽待命。”
话音未落,很多影子就从雪地里窜了出来,这些影子恍若是灯影下将要泯灭的瞬间遗留下来的,淡如青烟。
“拜见殿主!”
“这紫沅殿虽是我所创,但缠羽你把它管理的很好。”雪地里的那人缓缓抬头,一张明媚泣血的脸畔微露,红莲覆上的眉眼,含着刺目,更刺心的妖异,而那双诡谲的双眸染上的却是,血色的锋利,那里透着一股凌厉残忍的光芒,好似要割裂无垠的大海。
“缠羽,你为我编织多年的网也是时候收了吧!”
血光瞬间铺散成血绸,逶迤了四面八方,寒鸦携着死气飞过,刹那间白雪蔓延成红雪,他淡淡地看着弃盔卸甲,纷纷逃离的众人,唇角一扬,“就从肆城开始……毁灭!七大生死城,我要毁得一个都不剩。”
缠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镜君,我们寻觅到了叶黎留下的气息,她现在叫作骨奴宗曳。”
顿了顿,她抬眼看着他,又说,“骨奴宗曳,元希所爱,前几日元希甚至为她与洱城千金悔婚,而现在洱城千金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可以上路了吗?镜君!”
“为那位千金织一场梦吧!我和她一样,我也迫切地想要让宗曳死,不,确切地说,是拥有叶黎灵魂的宗曳。”
他的眸光暗了暗,似乎想到了过去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过去他为求破坏幻境,曾杀死过卫一梨,然而幻境并未破坏,后来他才得知,卫一梨之后,还有被时下人称为修罗宗曳的女子,她拥有了叶黎的灵魂,只要叶黎的生命还延续着,这幻境就不会破,他一直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他不光想让叶黎死,他还想抹去七城的存在,七城既毁,加之叶黎一死,这幻境破灭指日可待。
姬潭夕儿女情长倒是在行,想和他比谋略,始终还是稚嫩了一点。
“无论他是壹城的元希,还是从前的姬潭夕,他既不顾交情算计我,那我便也让他永无宁日,他不是一心想和叶黎长相厮守吗?那我就让他永远沉沦在失去的痛苦中……姬潭夕……呵……我要让你知道惹怒了我的下场……”
凄厉的字眼从他樱色的唇瓣间泻出,真让人心颤。
缠羽微笑,俯身告辞,“缠羽领命!”
紫沅殿遭遇不明妖物的侵略,那一年,整个水域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不知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地面随处可见枯骨和残骸,没有一个人的心脏不被死亡和恐惧侵蚀。
大概,那一年,只有一个人得到了不该有的幸运,亦或是噩运。
雪地里奔跑而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尖叫着逃亡,一路蔓延开来的血腥,一路癫狂追赶的死神,没有任何人发现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
她是偷逃出来的,因为被心爱的男子悔婚,她的家人把她当成弃子,终于不再对她寄予厚望,她在家中终日过着被嘲笑的日子,忍无可忍才从洱城流浪到了柒城。
别人在逃,她根本就没打算逃,只一味扶着墙坐着哭泣。
她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但同时她心中的恨意也越来越多。
小巷的尽头,那诡艳的男子,也扶着斑驳的墙,对上她的眼,容颜蛊惑人心,“我来帮你如何?”
“帮我?哈哈,时至今日还有人说要帮我?”女子嘲讽大笑,“你给我滚,谁也帮不了我。”
“多一次机会总比少一次机会好,同样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那诡艳的男子,挑了挑无弦的琴,琴案上登时谱出一曲绝美的音,琴音下,他的脸和他的音一样的摄人心魄,“我可以帮你扭转命运的轨迹,你有想得到的东西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女子额头冷汗涔涔,握住的拳头也被冷汗浸湿,她喃喃自语道,“我要得到……得到元希,我一定要得到他,可是他并不喜欢我。”
拨下琴音的那双精致的手,仿佛拨的不是弦,而是一个人的欲望,“我可以为你得到他。”
顶着巨大的压力,女子咬咬牙,说道,“我才不信,他要的人从来都是宗曳,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我与你打个赌,三个月内,我为你实现这个心愿,没有代价的赌,何不试一试?”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你究竟是谁?”
那人的手拂过她苍白的容颜,他的眸底暗藏着异样的锋利,“我是为你打开命运枷锁的人,你可以称我为……织梦人镜君。”
被这样的锋利一吓,女子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那副妖异的容颜上,恍然晃过了深恨的神情,“因为我想得到宗曳的命……”
“你要宗曳的命……难道你也和她有仇?”
听到这里,女子的身形蓦然一僵,眼底全然是恐惧。
“记住,不要问我多余的问题。”
话音一落,他那双妖冶的眸子里就滚出了一条通身血色的蛇,似幻似真,女子再次回神时,她的心脏猛地一窒,那条从瞳子里滚出的蛇正在一步步吞噬自己的心脏。
她走不动半步,麻木地跪在地上,不知跪了多久,直到漫天的黑暗将她湮没,她才堪堪抬起头来,望向夜空别样惨白的光,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好,我和你赌,我把宗曳的命送给你,你要让元希成为我的人,你一定要帮我。”
“交易正式开始。”男子突然向她伸出手来,精致无暇的手,像极了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我们可以走了。”
第二章 渡我生死
第二章渡我生死
比起紫沅殿的危险和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