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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竟是眸中复眼,蛊惑而诡秘。
“老头!”少女笑得一脸诡谲,“你是在叫我吗?”
他怔怔地低下头去,一只手已然穿透了他的心脏,他来不及震惊,就霍然摔下了河底,水花四溅开来,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她看着与鲜血四溅的水花,笑容愈发的魅惑,也越发的森冷。
这几日帝延也没闲着,他承元希的命令,广播下眼线,率先知道了风吹草动,第一件事是重重封锁她的消息,第二件事就是连夜追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几乎一路都是死人,他沿着血迹的方向,最终追寻到了少女的身影,少女坐在桥头,晃动着双足,惨白的灯笼一下一下地摇晃着,好似要将火光晃出来。
帝延停下脚步,试探性地唤道,“宗曳!是你吗?”
听到了唤声,少女对着他,枯指微微招展,“你来。”
这声音竟然带着一丝颤栗的笑音,帝延忽然觉得有几分奇怪,却还是走到了她的身前。
“宗……”一股恶心味道扑鼻而来,涌入了他的胸腔内,他使劲地呛了呛,“你身上的气息令人恶心,宗曳,你到底是怎么啦?”
“我不是宗曳!”少女抬起头来,绽放而出的笑靥诡谲而逼仄,“我闻到过你身上的味道,在很久的时候,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你的眼睛对着我,而我一直都在下面盯着你,你看见我了吗?”
“什么上面和下面……”
帝延紧蹙眉尖,他压根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少女低低发笑,笑声里交织着缠绵和魅惑,“我等你好久了,每一天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近你,你的眼神还和当初一样,泛着那样蛊惑人心的光芒。”
她那魔戾的眸光游走在他的脸上,她笑得诡异至极,“你骗不了我,你的脸我记不清,你的眼睛我却刻骨铭心。”
“你是谁?”帝延的脸全然变色,他似乎也意识到了站在他眼前的少女根本就不是宗曳,他冷冷地盯着她,眼神从没有那么冷过,“你到底是谁?”
少女拨弄着灯火,眸中时不时地渗下戾色来,“我还会再和你见面的,这次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了,我一定要去得到什么,或者和人一样失去什么。”
帝延神情不安,“宗曳去哪里了?”
“宗曳啊!”少女舔了舔唇角的血迹,露出一脸的餍足,“她被我吃了。”
帝延当场怔住,“你说什么?”
他几近呆怔,她却长笑出声,但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她的眼底只是无尽的深渊,让人看得心头发寒,“哈哈,你不也曾经吃掉了一个人吗?那些记忆难道你都忘记了?”
帝延满目震惊,“我没有,你究竟是谁……”
“有些人天生是带罪孽而生的,如你,也如我!”少女起身,遥遥站立在桥头,灯笼一晃再晃,将她的身体彻底笼罩了起来,而后她幽幽地说道,“你或许做人做久了,以至于忘了你和我是一样的存在,我等你恍然大悟的那一天,那一定很有趣。”
说完后,她纵身跃下了河。
“你给我回来。”紧跟着,一根纤细的丝线从帝延指缝里钻出,一下将她束缚住,“话不说清楚,你别想逃。”
第十六章 血衣信使
第十六章血衣信使
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出顺手的武器,他并不擅长拿剑,当年之所以输给宗曳也便是这个缘故,他真正的武器其实是牵丝线。
而与此同时,少女指缝里也射出了一根丝线,将他整个人都捆绑了起来,她奋力一扯,竟将他拖了下去,她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的束缚,走到他的眼前,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她笑得无边邪佞,“你敢拦我,你拦得住我吗?你压根就是个废物。”
“你!”强大如帝延,在她手下,竟然毫无抵抗力。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少女好像对他的身法很是熟悉,她甚至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可以为此设防,她是那么的熟悉他,可是她是谁?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你竟然还想着要置我于死地,你究竟知不知道?”少女拨弄着丝线,又顺手挑起一抹灯花,那抹耀眼的火色顺着丝线一路下滑,抵上了帝延的喉咙,“你会的我都会,你有的东西我都有,我是另一个你,你杀了我,也是杀了你自己。”
灯火下,她的眸光幽幽地跳跃,眸底血色更深。
有一瞬间,帝延差点忘记了做出反应,“你说……我是另一个你?你胡言乱语。”
“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被懵逼还不自知?”她露出乖张的神情,“呵!你醒醒吧!你被你的主子禁锢住了,我只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杀了他,要么我为你杀了他。”
帝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敢对他动手,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也非要杀了你不可!”
他自小就是奴隶,若非元希将他从泥沼里拉了出来,也不会有今天的他,所以他感谢他,为了护主,可以倾尽一切。
少女感受到他的弑杀之意,不由地轻嗤一声,“总有一天,你会亲自对他动手!”
帝延心中一惊。
细看她的容颜还是丑陋不堪,然而骨子里却流露出了非凡的魅,半晌后,她弯了弯唇瓣,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扔到了手里,“我把它还给你,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扯回了丝线,帝延松了束缚,下意识打开了盒子,一眼之后,他又飞快地合上了它。
脑海深处都是方才所见的那一幕,他心中的悲怮油然而生。
少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等我找到了父亲,我还会回来找你。”
帝延恍惚不已,“父亲……父亲是谁……”
“看来你的记忆确实消退了不少,尽快想起来吧!我和父亲都需要你。”
说完这一句,少女踩着水花,飞溅起血腥色,缓缓地消失在了他眼前。
他开始头痛欲裂,那霎间,他的眼前慢慢变得花白,某些埋藏多年的记忆,终于在此翻涌而出。
记忆里,有一座水池,水池边,端坐着一个少年,他低头看了好久水面的变化,忽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飞快地回过头来,看向了黑暗深处,有一人,乘着月光而来,白色如雪的衣袂翩飞起舞,在半空中舞出绝美的弧度。
三千青丝曳地,走起路来,恍似浓墨掠过白纸,速度之快,不见容颜,只能依稀看到一道迷离而神秘虚影。
虚影隐在姣好的月色里变化多端,时而散发出柔和的暖光,时而渐变出苍白的寒芒。
忽而,他静静地笑了,“你等我很久了吧!”
笑声和煦,悦耳如高山流水之琴音,那是何等的迷醉,漫天穿梭飞舞的月光下,他道一声,“小魇儿,你不适合穿血衣,快把它脱下来!”
少年扯着身上的血衣,赌气地说,“那我要穿什么好?”
看着他的模样,他那温吞的笑声溢出了唇角,“你啊,既然干的是勾魂使的事情,那还是穿上这件白衣缟素为好。”
一件缟素跟着披上了他的身,那道朦胧的身影重又没入了黑暗中,“小魇儿,明天我会出去一趟,短则一月,长则一年,你一定要在家好好照顾妹妹,不要贪玩,误了我的事。”
少年闻此,眼底似有晶莹剔透的水光氤氲着,看起来倒真有些楚楚可怜,“父亲,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一起走出去?”
那人轻柔地笑着说,“等你长大的那一天。”
少年露出些许沮丧,“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那人没有回应他,少年于是又噘着嘴问道,“父亲不回答我这些也就罢了,可我还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父亲出去想做什么呢?”
“我要找一个人……”那人的声线渐渐低沉下去,再无一贯的笑色,“一定要找到她……”
少年紧握双拳,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嗯?这个人很重要吗?有我和妹妹重要吗?”
“她啊……”那人的声音低如蚊咬,逐渐消弭,“她是最重要的……”
少年对此不满至极,“那父亲要找的人是谁?”
“是……”
烈风猎猎,卷起他的衣袂,好似要连衣带人撕得粉碎,也终将将他的话吹得四分五裂,帝延捂住剧痛的头,满目都是不可置信,“不不……这不是我的记忆,我是帝延,我不是那什么小魇儿,我也没有父亲,是了,我从小就是孤儿,是孤儿,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父亲和妹妹……”
“这些记忆是哪里来的,一定是那个妖女做的手脚……”他恍惚地嗫嚅道,“可是……那个妖女又是谁……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接着,他怔怔地低下头去,无意间竟看到自己脚下的场景,他的瞳孔张大到了极致,他努力去看清,一遍遍地去确认,他眼前所见是真实的。
他望着,望着,越觉心悸,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就已攥出了一手的冷汗,“我没有影子,一直以来,我竟然从未发觉过……”
他的身体紧绷着,好像一块僵硬的礁石,“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啊啊啊……”
整个天地都回响着他迷茫的质问,一句一句,都带着凄厉入骨的味道……
很久之后,朝阳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驱散了漫天的白雾。
沉沦了一夜,天终于亮了。
帝延赶了回来,他神情苍白难看,手中还捧了一个盒子,在元希希冀的目光下,他沉痛地说出,“哪里都没有找到宗曳,地上都是血,还有一颗被人剜出来的心脏,我把它带回来了,请少主过目。”
一阵剧痛从他的四肢百骸里蔓延开来,“噗!”元希呕出一大口的鲜血,他蜷缩着身体,痛得一脸泛白。
鲜血散落了他一身,帝延心中陡然一窒,“少主……你没事吧……”
“宗曳,你怎么敢死在我前面,你不是还要护主吗?你不是还要嫁给我吗?”他的脑海一片空白,眼泪越发不受控制地滑落,他默默地接过那泪,眸底痛殇翻涌而出,“宗曳,宗曳,你回来,我命令你给我回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宗曳,你原谅我好吗?”
“宗曳,求你了,回来吧!”
“宗曳……”
阳光覆了他一脸,像为他披上了一层惨白的缟素,他无力挣扎的模样,既可怜也可恨。
帝延恍然想起了过去那些琐事,如今想来,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讽刺——
年少时的元希总爱出入黑市,照他说来,他喜欢发掘有价值的东西,而就在那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他发掘了她。
他走过黑市,有一女孩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他稍微停下了脚步,那女孩来到他的身前,肮脏的手牵住了他的衣袂,她的神情执拗而固执,“大哥哥,你能把我带走吗?”
他散漫地挑了挑眉,“为什么要选择跟我走?”
女孩唇角弧度逐渐扩大,晃开了一道明媚如阳的笑容,“因为我觉得大哥哥是个好人,也许跟着你走,我会过得很好,哪怕不是过得很好,至少我还可以活下去,那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来了一丝兴致,忽然打算刁难她一番,“如果你愿意和我走,那我便赐你骨奴宗曳之名,从今往后,你将抛却前尘,只做我一人的奴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