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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看着圆润的羊脂白玉，怔了怔，抬眸，见皇太后笑得和蔼可亲，再反观左明珠难看的脸，她微笑着接过玉佩，起身行礼道谢：“谢谢皇祖母的赏赐。”
“嗯，乖孩子，来，给哀家泡两杯茶吧！”
皇太后别有深意的目光扫过还保持着行礼姿态的左明珠，淡淡地说道：“唉，曦儿啊，你和扬儿不在的这段时间，哀家都快给闷坏了！
这平日里，想要一个人陪哀家说说话都没有，更遑论是泡茶给哀家喝了！
哀家这个老太婆啊，也就只有你和扬儿会惦记，其他人哪，唉，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啊！”
一番感慨的话，说得左明珠的脸色白了白。
她尴尬地捏着手帕在唇边清咳两声：“咳咳，皇祖母，这不是还有明珠在的吗？您想喝茶，让个宫女来太子、、宫说一声，明珠一定马上来。”
“你？”
皇太后慢悠悠地将目光调转过来，似乎是这会儿才想起也在呢。
她摆摆手，语带双关：“太子妃掌管后宫，这平日里也算是日理万机了，哀家可不敢再给你添麻烦！”
左明珠的脸色变了变。
皇太后隐晦的责备让她觉得特别没面子。
她咬唇，刚要变脸，陈曦忽然笑道：“皇祖母，您都说太子妃日理万机忙得很了，这会儿还留着人家？”
“呀！瞧瞧哀家这双昏花的老眼，原来太子妃还在给哀家行礼呢！呵呵，难得太子妃今日如此识大体。太子妃啊，你的请安哀家看见了，回去忙你的事去吧！这儿就不用你伺候了！”
老人家说到伺候两个字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左明珠僵硬的笑脸上顿住。
“……”衣袖下，左明珠的手帕攥得紧紧的。
正文 868。第868章 皇太后的欲言又止（4）
“……”衣袖下，左明珠的手帕攥得紧紧的。
满腔翻涌的怒气让她恨不得将眼前两人狠狠扇飞出去。
但——她的目光对上陈曦的冷芒闪烁的美眸时，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明明她才是暂管后宫的最大嫔妃，但，在皇太后和陈曦的面前，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气势矮人一截。
她心中暗恼。
从小到大在左家养成的嚣张跋扈让她硬气地挺起了胸膛。
看着波澜不兴的陈曦，她贝齿轻咬，冷然说道：“皇祖母，臣妾今日是来给您请安的，但也刚好有正事要处理。”
“……”
见陈曦和皇太后侧头看她，她故作威仪地清咳一声，看着陈曦陌生而绝色的脸，她的眸光冷了冷：“这位王妃想必就是闯了大祸之后消失了好几年的十六王妃吧？”
“闯了大祸？”
陈曦挑眉，对于她的用词有些不满意。
左明珠孤傲地看着她，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等待宣判的重犯。
“五年前，你给遵礼司，给京都的老百姓带来的灾难你忘记了吗？十六王妃，你可知你是一个罪人？即使你逃避了五年，你身上的罪孽依然存在！”
陈曦讶异地扭头看向皇太后，对于五年前她离开后的事情她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因为那个时候她一心顾着风清扬，被吸进八角神亭，看到在魔境边缘挣扎的风清扬之后，她更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
她迷惑地看着皇太后，从皇太后突变的脸色中知道，左明珠说的是事实。
难怪，她和风清扬回来之后发现京都的人将他们列入了禁忌的名单中。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紧皱的眉头让左明珠得意地扬起下巴，说话的声音越发响亮：“皇祖母，父皇出征前将掌管后宫的凤印交给臣妾，您说，臣妾是不是有责任，也有权利处置这个罪人？”
皇太后的眼眸落在左明珠的身上变得深邃悠远。
当年，陈曦的失踪坐实了一些有心人的说法——畏罪潜逃！
她没有出来为陈曦洗脱罪名，一是当事人不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二是，她当时对陈曦也产生了怀疑，甚至想，她是不是故意将凌潇京都毁得一团乱之后就逃回她的巫族接掌大权去了。
这几年，她被沐术迷乱了心智，压根就没有精力管任何事情。
只知道，凌潇帝禁止任何人谈起恭亲王府，禁止任何人说他们的是非。
她不知道，凌潇帝采用回避这件事的用意是什么。
但是——
“太子妃，你如此言之凿凿，难道是亲眼目睹了当年的事情？你亲眼看到我大开杀戒了？”
陈曦沉声以对，对于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莫须有的罪名。
她冷眼看着左明珠语噎，又说道：“太子妃，你奉父皇之命暂管后宫，那就说明你还是有几分头脑的，只是，我斗胆问太子妃一句话，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无故冤枉他人，这就是一个掌权者应有的作为？”
正文 869。第869章 皇太后的欲言又止（5）
“你！”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十六王妃。
左明珠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大红帕子，阴鸷的目光落在陈曦的脸上，她还真不信自己治不了一个逃妃了！
“尚可曦，没有证据的事情本宫自然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但是，只要有本宫在，任何一个作奸犯科的人也休想逃脱罪名。”
她转而面向沉默的皇太后，“皇祖母，您说，如果有证人可以证明当年之事确实与十六王妃有关，那臣妾是不是有权利处置她？”
皇太后的眸光变换。
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冷硬的左明珠，半晌，又扭头看了一眼淡然处之的陈曦。
两相比较之下，左明珠的气度风范比十六王妃差远了！
她缓缓端起茶杯，垂下的眼眸挡住了眸底闪烁的暗光，再抬起头来时，她淡淡地问：“当年还有人存活？”
“有一个遵礼司的下人被压在木屋底下，没死。”
左明珠说着，转身对身旁的宫女吩咐道：“你回宫一趟，告诉殿下这里的情况，让他将那个下人带过来。”
“哦？太子殿下也知道那下人？”
陈曦勾唇，笑了！
左明珠啊左明珠，一个被你们收养的下人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她淡然自若地坐在皇太后的对面，优雅地端起茶杯，抿茶，淡笑。
反观左明珠，她直挺挺地站在陈曦和皇太后的面前，反倒像是一个等待审讯的犯人。
她干站着，春风吹落树上的花瓣儿轻飘飘地拂过她的脸，****般在她的身边转着圈圈。
左明珠懊恼地看着陈曦淡笑的侧脸，忽然觉得难堪极了。
不由得对身后的人大喝：“蠢货，不知道给本宫搬张椅子来吗？”
宫女被叱，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急忙跑进慈溪宫去搬椅子。
皇太后的眸光微抬，落在那宫女的背影上，冷了几分。
陈曦没有错过皇太后的表情变化，心中暗笑。
这太子妃啊，还没当上一国之母就嚣张成这样，以后有的是苦头吃的！
她也不言语，清冷的目光让左明珠的脸黑得赛过包公。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那个幸存下来的遵礼司下人被宫女匆匆带来，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受伤的风君尘。
风君尘看见皇太后和缓的气色，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大步走到老人家的面前，勉为难地行了个礼，问道：“皇太后，这外头风大，您怎么出来了？还是赶紧进殿中休息去吧！”
“不了，殿里的香味不适合哀家，还是这外头好啊！”
皇太后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风君尘发僵的笑脸上。
风君尘尴尬地清咳一声，笑道：“许是皇祖母在殿中待太久了吧，出来透透气也好。”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陈曦弯起的唇角上，冷肃地问：“这不是失踪已久的十六王妃吗？”
“呵呵，太子殿下，我以为之前在御花园您就看到我了呢。”
陈曦莞尔一笑，对风君尘的装聋作哑暗自觉得好笑。
正文 870。第870章 娘亲别怕，小千保护你（1）
果然，某人的伪装是为了接下来的审问做铺垫的。
只见，风君尘脸如罩冰霜，冷冷地看着陈曦，责问：“十六王妃，你与风清扬为何双双失踪五年？对于五年前遵礼司的那场大屠杀，你做何解释？”
“太子殿下认为那场大屠杀是我所为？”陈曦的脸一板，心中狐疑，难道当年她离开后遵礼司真的遭受到了大屠杀？
风君尘见她垂下眼眸，以为她是心虚。
说话越发严厉：“难道不是吗？”
他对皇太后行了个理，冷声说道：“皇祖母，当年之事，我们本以为无人幸存，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您看，这就是当年幸存下来的一个下人。”
“他？”
皇太后深邃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人，那人身材枯瘦，虽是壮年，可看起来却像是历经沧桑的憔悴。
垂着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皇太后淡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回话。”
“喏！”
那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却不敢对上任何人的眼。
嚅嚅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贱名叫阿三，原是遵礼司厨房里头的帮厨。”
“你知道五年前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皇太后又问。
“是，奴才那天晚上本是在屋子里睡觉的，忽然外面响起了女人的哭声，吵得奴才睡不着觉，于是奴才就起来看了看。”
“看到什么了？”
“看到……看到……”
阿三的目光往陈曦的身上瞟去，弱弱地咽了咽口水，声音低了几分：“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看到遵礼司里的几个夫子都围着十六王妃，还有南阳王府的安世子也在，当时好像是十六王妃被安世子玷污了，哭得伤心……”
“胡扯！”
陈曦忽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了桌子上，巨大的撞击声引来大家的侧目，她起身，对皇太后说道：“皇祖母，当晚是安世子到了曦儿的屋子里来意图不轨，不过他没有得逞。
曦儿伤心，那是因为觉得委屈。”
“十六王妃，既然人家都没有得手了，你还委屈做什么？哭得整个遵礼司的人都知道了，你不觉得丢人吗？”
左明珠刚刚憋了一肚子气，忽然听到了陈曦的糗事，乐了。
凉凉地插一句话进来，险些让陈曦一掌给拍死！
妹的！什么哭得满遵礼司的人都知道很丢人！
她当时哪里是真哭了？
人家是在演戏好不好？
人家不过是因为有孕在身，不敢轻易动用灵力怕危机胎儿，所以才采用迂回的方式教训那小子。
陈曦冰冷的目光往左明珠得意的脸上凝注，冷飕飕的，死死地盯着她得意的脸。
吓得左明珠悻悻地低下头去，不敢再轻易插嘴。
风君尘见左明珠那怂样，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心中恨得要命——他在风清扬那里吃瘪也就算了，怎么他的太子妃在风清扬的王妃面前也这么没用呢？
他不悦地瞪了一眼垂头的左明珠，冷声对陈曦说：“十六王妃，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