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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大善人是个十分低调的人。他没有一般富人惯常的那种盛气凌人或者为富不仁,基本上,在他生病以前,众人对他的评价都是,善良而神秘。
所以,此时此刻,上官岚更加好奇了。
只可惜,那珠帘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乍一看起来,薄薄的,但其实,却云山雾绕似的,叫人看不真切。
只是依稀能够辨认得出来,这位李大善人四十余岁,身材瘦削,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他靠着太师椅,一副懒洋洋的惬意模样。
在他的身边,正跪着一个婢女,手里捧着一杯茶,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盐。
李大善人伸手慢条斯理地捻了一点盐,含进嘴里,又用茶水漱了口,吐在了一旁的痰盂里,这才用手帕擦干净了嘴巴,轻声开口道:“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多留几日好好歇一歇吧。”
他虽然语气有些冷淡,但是说也奇怪,这番话说出来,却能够令人有种暖心的感觉。
恐怕,这就是他身为李大善人的魔力吧。
果然,就看上官拓露出一脸的感恩戴德的神色,上前拱手道:“庄主,一年不见,您可还好?”
他还记挂着这位李大善人身上的奇怪病症,然而,这一年的时间里来,任凭上官拓翻遍医书,甚至就连祖辈留下来的行医手录都翻了不下几十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对症的描述,更不要说具体的药方。他只能硬着头皮,凭借经验,写出了一剂方子,这才来到这里,以免被同道中人说自己贪生怕死,和白高兴打了赌,输了之后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上官拓的问话,似乎令李大善人正在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
只见他歪头想了想,这才有几分迟疑似的回答道:“多谢上官谷主挂念,实不相瞒,在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说罢,李大善人使了个眼色,屏退左右。
见状,上官拓也立即轻轻挥手,让身边的几个随从先退下。
不多时,内室之中只剩下四个人。
“这两位是……”
见上官拓留下了上官岚和熊琱,想来他们的身份应该不是出尘谷内的下人,李大善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小女岚,以及在下的关门弟子熊琱。还不快见过庄主。”
上官拓谄笑着,对身边的一男一|女连忙使了个眼神,尤其担心上官岚会出言不逊,所以拼命朝她眨眼。
上官岚像是没看见一样,一脸平静地低头问好,头微微低垂着,没怎么抬起来。
熊琱倒是不卑不亢地施了礼,问过好之后便继续沉默地站在一旁,一如刚才。
“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这位熊少侠,气度不凡,假以时日,必定是个武林奇才……哈哈,咳咳咳咳……”
李大善人一边赞叹着一边绽出来个笑容,然而话不等说完,他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上官拓顾不得其他,慌忙上前,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细听他的脉象。
“咦,怎会如此……”
片刻后,他有些吃惊,看向李大善人。
后者此刻面色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羞赧。
“哎,这便是我的难言之隐。实不相瞒,我已近知天命之年,然而最近半年却如弱冠少年一般,对那房中之事甚是痴迷……”
众人一听,立即明白过来,为何这李大善人一觉睡到这个时辰,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惺忪模样。
原来,他这是夜夜笙歌,纵|情声色,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架势。
“可是,你的身体……”
上官拓微微不解,他又仔细号了号脉,似乎对此感到十分的不解。
“庄主,你的身体如今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乏而已,已经同去年大相径庭,不知道是哪位神医如此药到病除?”
他此刻是真的好奇,想要知道是哪一位同行,医术竟然如此的高明。
孰料,那李大善人却是哈哈一笑。
“哪有什么神医?想我的发妻二十多年前便因难产故去,我膝下无子,也对女色不感兴趣。半年多以前,有朋友便送来几个美姬供我享用。原本我是从不动心,然而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人生乐趣更是寥寥,我便欣然接受。没想到,居然有了意外的收获……哈哈哈!”
说到这里,李大善人也是颇为自得,大声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气十足,听起来也不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所能发出来的。
上官岚和熊琱不动声色地互相看看对方,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来了一丝这其中必有猫腻的味道。
然而,上官拓却似乎并不做多想,他放下手,笑吟吟地向李大善人道喜。
“庄主的身体无碍,便是最大的福气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未尝不可啊!呼朋引伴固然快乐,但若能够有儿孙承|欢膝下,也是一种别样的滋味儿。庄主正值春期鼎盛,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子嗣来承继家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一番恭维话,上官拓说得是无比连贯流畅,好像练过很多次一样。
上官岚不禁暗骂道,不过是个沉溺于女色的老淫|虫一条,居然还能够在江湖上享有如此高的赞誉,实在是多事之秋,竖子当道!
☆、第五十八章 第七房姨太太
只要是个人,就都爱听恭维的话,这一点,李大善人自然也无法免俗。
上官拓的一席话,显然令他感到十分的受用。
毕竟,就算他的财富多么雄厚,只要一想到没有子嗣来继承,李大善人的心头还是会泛起一股惆怅之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虽然行|事洒脱,但百年之后,这九道山庄总不能拱手让给别人。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不过……”
李大善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眉宇间多了一抹愁绪。
他知道,如今,关于山庄之内闹鬼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上官拓一行人虽然刚刚进庄,但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人的嘴最难保密,想必,他们已经有所耳闻。
与其避而不谈,故弄玄虚,还不如主动提出来,掌握了先机。
“哎,不知道究竟是天灾还是**,这些日子以来,我的那几房小妾,全都暴毙身亡……一觉醒来,身边的佳人变成冷尸,还不止一次,这感觉实在是……”
李大善人不停地摇头,同时,口中也不住地叹息。
对于他主动说到这个话题,上官岚和熊琱都不免有些吃惊。
他们原本以为,对于死了六个姨太太这件事,他要么会避而不谈,要么会含糊其辞,却没想到……竟是会这样。
上官拓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闻言,他顿时有些不知道该做如何的反应,一时间张嘴结舌,支支吾吾起来。
相比之下,他反倒成了尴尬的那一个。
“人命关天,庄主可否想过去报官,请官府的人过来查一查这几条命案?”
一片寂静之中,熊琱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
他心思单纯,只觉得无缘无故死了六个女子,此事关系甚大,总不可不了了之,否则,同草菅人命又有何区别?!
李大善人略一眯眸,眼底忽然间涌|出点点寒光,但又很快褪去,转而点头微笑着开口回应道:“熊少侠说的有理,看来,还真的应该去请官府的衙役们来一趟才好……”
不等他说完,终于回神的上官拓立即插口道:“小徒初出茅庐,又是自幼长在山野之中,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请庄主千万不要见怪!”
说罢,他扭头朝着愣怔中的熊琱大声斥责道:“兹事体大,哪里轮得到你一个黄毛小子来置喙多嘴!再多说话,便给我滚出去吧!”
话语虽狠绝,然而,上官拓的眼神之中,似乎却并无恶意,只是蓄满了浓浓的忌惮之色,似乎另有隐情。
熊琱再愚钝,也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再多嘴,连忙拱手致歉,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他心头不明,只好暗暗地用余光看向身边的上官岚。
上官岚的面上波澜不惊,可是心里却了然:看来,九道山庄这一年来,已经彻底同朝廷交恶。
但同时,她又感到一阵高兴,如此说来,招安一事已然是行不通,野心勃勃的十四王爷也别想再拿收归九道山庄作为自己的赫赫功绩,以此再在朝廷之中炫耀德行,拉拢人心。
反正,她赵岚得不到的,赵汾也没得到,谁也没占到便宜,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如此甚好。
“哎,不知者不怪,上官谷主何必如此对爱徒苛刻。我这一年多来,缠|绵于病榻,对外界知之甚少,然而外界对我的传言却是甚嚣尘上。朝廷想要趁机吃下山庄,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大善人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似乎对于方才熊琱无意识的顶撞,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确实小小地动了一下怒气,虽然很快就压制住了。
或许,是因为疾病的长久纠缠,令这位心胸宽广的仁者也不禁变得有几分暴躁易怒。
上官拓依旧小心翼翼,只是一想到闹鬼的事情,他也不免心有余悸。
“听下人们说,有人在夜里见到了穿着白衣的女鬼,在花园里飘来飘去,还不停地哭泣,甚至还有人吓得晕了过去。我给了那人半年的俸禄,打发他回了老家,原本以为这样就能平安无事,没想到……唉……”
李大善人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说话间,他又把话再次扯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山庄之内不乏高人,总会有解决之道吧?”
虽不信鬼神之说,但亲耳听到这些,上官拓也难免感到一阵阵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只不过,这九道山庄之内,鱼龙混杂,尽管也有一些混吃混喝的顽劣之人,但也有许多高人,想要清除一些妖孽倒也并非难事。
听了上官拓的问话,李大善人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半晌,他才艰难出声道:“确实有人给了解决之道,然而想要做到,又谈何容易?”
一听说有解决之道,莫说是上官拓,就连上官岚和熊琱也不禁立即竖起耳朵来听,生怕落下一个字。
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办法。
李大善人顿了顿,倒像是故意在卖关子一般。
片刻后,他低声却清楚地说道:“有术士为我占卜,说只要找到合适的女子人选,便可以逢凶化吉。”
合适的女子人选?上官拓眉目一动。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放眼天下,怕是也难以寻觅得到。此女八字需身旺,土生辰月,又需要得比肩、正偏印相助,行金、木、水运,且又需格局清纯,尤以地支安静相助,天干帮身为最佳。”
李大善人摇头晃脑,一脸的遗憾,缓缓托盘而出。
上官拓愁眉深锁,听罢后忍不住轻声重复了两遍他刚说的这几句,不由得冷汗涔|涔,大惊失色道:“有这样命格的女子,不是正宫娘娘恐怕也是公主郡主,上哪里去找?!”
李大善人点头称是,亦是满目愁容。
“若是找不到呢?鬼怪之说,可有下文?”
上官拓拍了拍脑门,惊魂未定。
李大善人再次眯了眯眼睛,淡定地吐出一句话来:“找不到的话,吾命休矣,此地亦将成为荒山野岭,恶鬼盘踞!”
此话一出,上官拓硬生生地倒退两步,浑身打了个激灵,面色煞白。
他脑子里正在拼命思索着,该如何告辞,却不料,一旁猛地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