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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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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管梨不由笑了笑,“我不会死的。事情还没办完,我现在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种时候,梵音都不与他计较他还想着青央上神这件事,而是皱着眉问道,“可你说的好像是在交代遗愿。”
    “我的旧伤确实有些严重。”他爽快的承认了,但是很快话锋一转,“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会死的。”
    也就是说,他还是要伤重一阵子,甚至没办法见她,或是见了她也没有意识。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梵音放心了许多,然后又不免想到了两人刚刚谈论的事情。
    他趁着最后见她一次的机会也要说出来的话,难不成真的是认真的?
    他喜欢她?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不能是在涂山那次拜堂成亲之后吧?他那时有几分真心?这种事又不是有了夫妻之名就要对对方动情的。
    千百个年头闪过心头,她又开始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对这种事情犹疑不定,还把刚刚已经想过的问题重新想了一遍也不罢休。
    管梨只是任她一个人在那里沉思,自己则是站在她身前看着她的眉眼,然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说的话其实半真半假,熬过这一关的办法并不是没有,他也不打算让计划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自己肉身的旧伤而功亏一篑。可是凡事都有万一,到底撑不撑得过去,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只能尽量先让她安心吧。
    两人在这监牢中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华鸢从始至终都是熟睡着,可是他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就不为人知了。梵音虽然天真了一些,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看似懒散的魔族君主会放松警惕,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早该察觉到管梨身上的气息了吧。
    可是管梨只叫却邪出去而没有理会华鸢,显然是把华鸢当成无关紧要的摆设,他有没有在睡着,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在说完话就要离开之前,管梨却又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躺在角落处的华鸢。
    “华鸢。”
    让梵音诧异的是,他竟然认得华鸢是谁。
    而正在“熟睡”的华鸢听了管梨叫他的这一声,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双眸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刚刚醒来的朦胧迷茫。
    管梨也不在意对方只是睁眼而不是坐起身,见他有了反应便接着说了一句,“做你该做的事。”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梵音听不懂他的意思,可是华鸢却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而且很给面子的坐起了身子。能让这样一个懒散的人坐起身,只能说明管梨的话对他很有威慑力。
    “他。。。。。。”梵音用眼神询问面前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我侄子。”管梨回答得倒是爽快。
    这是从什么辈分亲戚论的侄子?梵音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偏偏这时被赶出去的却邪又走了回来,而且带回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那条小蛇回来了。”他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身份尊贵,对陵绾的称呼一向是“那条小蛇”,不过依梵音看来,他这是为了找回初见时被对方逗弄丢的面子。
    陵绾回来了,管梨就该离开了。倒不是因为陵绾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而是怕撞见陵绾之后又引出别的麻烦。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把相繇吸引过来,想来是动了什么手脚,但是现在若是被陵绾发现的话,就说不定会把相繇也引来了。
    趁着却邪去引开陵绾,管梨最后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千万句话堵在心头却不知该说哪一句比较好,最后只能说了两个字,“等我。”
    熬不熬得过去他都要熬,他不能允许今日一见就是两人见得最后一面。
    他的神色太过严肃,梵音都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他这般郑重,可是她却还做不到像他这样认真。一时间,她竟有些羞愧。
    说完这句话,管梨便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了这个洞穴,外面的却邪正在试图转移陵绾的注意力,可惜并不算太成功。还在门外徘徊的陵绾一转眼就看到了刚刚走出来的管梨,不由诧异道,“你。。。。。。。”
    管梨本来没打算理会这个级别的妖怪,可是就在两人接近的那一瞬间,对方体内那股熟悉的气息却在瞬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是。。。。。。
    而在监牢内目送他离开的梵音看着他走出门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另一边的华鸢,“你是管梨的侄子?”
    正在闭目养神的华鸢懒洋洋的扭过头看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算是魔族的君主,血统纯正。”

☆、65|4。19 城

梵音又怎么会知道历任魔族君主有什么特殊的能耐,见他说完也没什么想解释的意思,便也识趣的没再问他。现在更困扰她的问题无疑是刚刚与管梨说的那些事情。
    他喜欢她?怎么可能呢?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是更喜欢青央上神吧?
    兜兜转转又转回到这几个问题上,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了还是没办法释怀,仍是不厌其烦的继续思考着。
    不多时,却邪一个人回来了。为什么要强调一下是一个人?因为陵绾没跟他一起进来。
    “那条小蛇被管梨带走了。”看到她困惑的目光,却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至于管梨为什么要抓走陵绾,他也搞不清楚。刚刚他只看到管梨一见陵绾便愣在了那里,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硬是带陵绾一起离开了敦题山。陵绾身为蛇君,也算是个本事不小的大妖怪了,只可惜对上了管梨这样的对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他不懂这件事的缘由,梵音就更是不懂了,两人纳闷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华鸢。
    既然想不通管梨的事情,不如想想面前这个人的。
    梵音还没忘了自己最开始被雪妖抓来的原因,她是为了江乔衣来的,可是刚刚与管梨说话时,对方说的事情让她太过震惊,竟然忘了提起相繇的真正目的还有江乔衣一事,前一件事她并不担心,管梨既然认得华鸢,就一定已经知晓了相繇的目的,但是后一件事就有些难了。现在管梨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江乔衣一事还是要靠她自己来办。
    只是现在依靠她和却邪两个人还是不够的,她还在想着找谁当帮手才好,华鸢就送上门来了。
    如果这个人当真是管梨的侄子,又对管梨有所顾忌的话,应该会站在她这边吧?她可是想得很清楚,刚刚管梨没把华鸢也赶出去,正是要对方也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听完之后,华鸢就不可避免的知晓了她和管梨的关系了,哪还会与她对立?
    “你们是不是有事想找我相助?”还没等她开口呢,那边的华鸢就像是能读心一般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能让他主动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倒是不容易,听他这么说了,梵音便也顺势说道,“我要找一个人。”
    *
    管梨先回了淮水。
    让肉身躺回到那石棺中之后,他才走到无支祁身边一起打量着已经昏厥的陵绾。
    “这是什么东西?”此刻的无支祁是一副虎背熊腰的壮汉模样,说话时眉头会不由自主的紧皱起来,即使没有生气,表情里也自带了三分狰狞。
    管梨早已习惯他每时每刻都是不同的模样,听他用他那如洪钟般的嗓音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便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陵绾体内也有与自己体内相同的灵丹,可是除了拥有灵丹的人本身,谁也察觉不出这两种灵丹是相同的。之前却邪遇到陵绾的时候就没有看出这一点,如今无支祁也看不出。
    这种灵丹并不是什么仙丹妙药,而是本该属于青央的灵珠。
    普普通通一颗灵丹若是到了青央手里,都会变成这种灵珠,而这东西若是被修为本不高的人吃了下去,无异于吃了这世上最有威力的灵药,修为大增甚至能助妖怪得道成仙。
    师诏是在出生不久的时候无意间吃了一颗灵珠,从那以后他便未经任何修炼成功化为了人形,然后被一对人族夫妇抚养长大,并未经历过寻常妖怪都要经历的化形之劫。后来,他在差点死在一个妖兽的时候被青央所救,他才终于知道自己体内的灵珠属于谁,那也是两人相识的契机。
    而如今,这个蛇妖的体内竟然也有这种东西?是谁给她的?
    难不成当年青央死后竟还留下了一些灵珠,又因缘巧合的被相繇拿到了?不可能。青央一死,她的那些灵珠也与普通的灵丹没什么区别了,除非是已经被别人吃下的。
    “你要是想把她开膛破肚,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见他一直盯着陵绾不说话,无支祁不由这样说了一句。当然,这句话可不是说笑,他说到做到。
    不就是一个蛇妖吗?四海八荒的人谁不知道他无支祁是谁,连凡人都给他安了个“千古第一奇妖”的头衔,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以往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不问理由就宰了一个小小蛇妖也不在话下,哪管对方是不是什么蛇族君主。
    管梨的目光还在陵绾身上,也不答话,又面无表情的像是沉思了片刻,这才拉起被甩在地上的那个女子,“我先带她回魔族。”
    “小心些。”无支祁不忘嘱咐道。
    当然,这不是在嘱咐他小心陵绾,而是让他小心点自己的身子,他的元神不比他人,离了肉身太久的话很有可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魔族那边还在为接下来的恶战做准备,自从管梨告知所有人此次魔族大战的真正对手是相繇之后,每个人的神色都很是凝重。相繇虽然还远远称不上什么很难战胜的对手,但是若是杀了他也是个麻烦事,当年云华夫人手下神将助禹帝击杀相繇之后,相繇的血流淌过的土地五谷不生,弥留时流出的口水更形成了巨大毒液沼泽,三次填平三次塌陷。如今相繇侥幸未死,法力神通也更胜从前,能不能与其一战还是个难题,何况还要担心他死后毁了这南荒大地。
    迦瑟心知对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东皇钟,特意挑了魔族下手也是因为想引师诏出手。可是无论起因如何,这次战争到底还是发生在他们南荒魔族,战胜对方还这南荒大地一片安宁是迦瑟这个魔君的责任。
    “您准备怎么做?”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但他还是先要问问这位祖宗的意见。
    管梨还在另一边盯着陵绾,听了这话,头也没抬的回答,“相繇是我的事,这一仗还要打。”
    迦瑟知道对方是个连一个字都不喜欢多说的人,所以无论听不听得懂,他也得自己揣测对方的意思。还好这句话倒是不难琢磨,这位祖宗大概是不需要魔族插手相繇的事情,但是这场仗还是要魔族去打的。
    即便不是华鸢的意愿,魔族的另一派里大概也出了个叛徒,两派相争无可避免。
    管梨自己杀相繇,魔族内斗还是要斗的。
    许是因为下手太狠,陵绾从昏厥过去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管梨也不想让她这么快就醒,干脆任她在那边不省人事。至于对付相繇的办法,他早就想到了。
    殿内正沉默着,殿外的枭突然带着一脸复杂的神色走了进来,先是对着几个君主行了一礼,才又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君上,霂溟陛下,您父亲回来了。”
    “说什么呢?”迦瑟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爹不就在这儿吗。”说话的时候还朝着管梨那边看了一眼。
    这下子枭是真的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了,只能轻声强调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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