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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必定是我们的踪迹被暴露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娄阔气愤的重甩袖子,不甘的说:“难道她真的站在了天意那一边?”
“王爷走吧!”陈冰来拉他,不久,他就带着部下往北逃去。
奚兰似乎听到马蹄在远离的声音,但没多久,她又听到有许多人靠近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如乌云压顶的黑影正在靠近,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咬了咬牙,决定再一次站起来战斗,但这一次,她听到一个不同的声音。
“奚兰!”那声音里有担心又心疼,就在她正前方传来,看到过的幻象太多,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特别是在这般意识模糊之时。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声,“是谁?”
紧接着就看到那人来到了身边,是李淮,真的是李淮!
她才杀了不知多少人,只为了寻找生机,她一句苦累都没有喊过,但看清楚那张月色下的英容时,泪水瞬间崩塌。
“我终于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她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着这句话,用力抓扯住对方的衣衫,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一个人坚强久了,也渴望着有一个强大的臂膀可以在绝望时依靠。
李淮看到她时,原本冰冷的容颜,像被烈火焚烧过一样改变了,他冲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本王来了!”
她这样情绪崩溃的倚在他怀里并没有多久,她将头抬起来,用力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大声喊道:“严明!严明!”
“王妃,我在这里!”严明正被一队神龙军围着,他们在检查中了迷药的那几个王府卫的情况。
奚兰站起来,但身体刚爆发了潜在力量,现在却虚脱得像个无骨的人儿,才刚走了一步,身子就无力的往前载,幸得后面的李淮一把拽住,她回头看去,发现对方眼中复杂如千丝万缕。
“本王记得你这个样子!”他嘴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
这时,严明已抱着孩子到了面前,奚兰急切的告诉他:“李淮,孩子——孩子!”
李淮早就发现严明怀里的孩子了,现在孩子抱到了他面前,他低头看了一眼,眸色未变,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四个字:“幻境之子!”
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孩子是因幻境而生。
不久,他们清理了帐区,奚兰和孩子被安排在了娄阔之前的那个帐篷里,里面的炭火还在烧,所以很暖和,从死亡边缘挣扎过后,她终是兑现了那句若不死,这温暖的大帐便属于她的承诺;奚兰由随军的军医简单处理了伤口,她此刻急需要休息,躺在床榻上,看着旁边已熟睡过去的婴孩,暖心一笑,叹道:“这孩子与我一样,大难不死,必定有后福吧?”
还未离开的李淮站在榻边,垂着眸子深看着她与孩子,没有回答。
她虽看不出李淮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总觉得,他正在慢慢改变,她仰头轻声说:“我答应了荣国夫人,要做他的母亲,你就是他的父亲,你为他取一个名字吧?”
李淮冷淡的表情没有变,与她那一脸母爱的神情格格不入,他坐下来,将头转到一边,回答:“本王对这种事无任何兴致,要取你自己取!”
奚兰微微一笑,还是商量着问他:“他是延续了朝阳郡主的生命,我想给他取名叫作李续,好不好?”
对方无动于衷的听着,未说好,也未说不好。
“续字与你的封号还接近,就叫李续吧!”
他终于牵起嘴角哂笑问道:“你又想用个孩子来改变本王?”
“你知道就好!”她也不否认,就这般愉快了承认了!
李淮站起来就要走,却发现衣袍被什么拉扯住了,他余光冷淡看去,发现那是一只包着纱布的手。
那自然是奚兰的手,她在看到他要离去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衫。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李淮脸颊微微转过来,清淡的回答:“本王不是来寻你的!只是得到消息,有这样一个部族在这附近集结,有可能是蒙国混入文国的先守军,所以带人来清剿。”
奚兰得此回答,缓慢的放开了他的袍角,“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专程带人来救我!”
是啊,她离开时,谁也没告诉,连困在娄阔手里,也不过是风雪在作祟;不过她依旧浅浅一笑,将内心的话告诉他:“谢谢你救了我,你不知道,在绝望时看到你出现时,我有多开心。李淮,从前他们问我,前路奸险未知,我害怕吗?今天我有了新的回答,我不害怕,因为一路上有你……”
李淮眸波在闪动,但在她的角度,却看不见。
这时,庄君凡在帐外唤道:“王爷!”
李淮大步而出,奚兰只能看着那背影,将黯淡眸波收拢,带笑的眼脸看向身侧的孩子,“李续……李续……续儿……”
这夜一过,奚兰带着孩子回到了金陵,修养了几日,精神渐好,胥王府中添了长子的消息,也在这几日里传得京城沸沸扬扬,这孩子生母乃宁氏,宁氏现已亡,那些关于朝阳郡主的故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终将与她此生的结束而被人们淡忘,而奚兰回京后,专门替李续找了乳…母,细心照看,视如己出,连前来探望的瞿王爷都赞她大度善良。
东宫中,太子妃苏氏为李权端来一碗参汤,李权正坐在案前读阅手中信件,瞧眼前多了这么一碗汤水,气急败坏的拿起来往地上一摔,苏氏被吓得退后了几步,惊惶问道:“殿下您又何必这般生气!”
“那妖王竟得了嫡长子,若是他篡位成功,那嫡长子就是未来的君王了吧?”
苏氏收敛惊吓,无所谓的说:“殿下又何必为这种事动怒?还不知是何处来的孽种,现在才不满月,能活到哪天谁又可知?”
对方被她这话一提醒,眸眼一亮,缓慢的靠在椅背上,阴狠说:“要杀个成人不容易,要害个孩儿有什么难的!”
“殿下,这天下间,无人可以影响到您的帝位!”
李权就喜欢她这般爱说实话,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来,粗鲁的亲着。
苏氏娇滴滴的躺在他膝上,似难受又似享受的喊着:“殿下……轻点,轻点……”
此刻,一雍容华贵的妇人疾步进了殿,刚好撞上这一幕,眼中生出一丝厌恶,唤了一声:“权儿!”
李权听到是母后的声音,立即将苏氏推来,整理仪容问道:“母后,你怎生来了!”
“本宫不来,怎知权儿此刻还这般逍遥?”夹央乒圾。
一来就被这般数落,李权自然脸色不好看,他从案前走过来,“母后,儿臣可是一天都不得闲!”
“哼!”皇后纳兰氏冷哼一声,说:“娄阔那蠢驴落到了李淮手中,现在蒙国要向本宫要人!”
李权脸色一边:“母后这……”
纳兰氏俯在他耳边细语说了几句,他才点头回答:“儿臣知道了!”
长乐大婚眼看就要到了,奚兰答应了要替她梳出嫁妆,这几日在王府中,开始勤加练习,不过她一步都不愿离开小王爷,李淮常不在,这孩子就成了她最为关心的人,连亲自梳妆,一听见孩子哭声,她都立即站起来查看。
冬日的阳光最舒服了,懒得遇上这样明媚的天气,她就叫上两个婢女,在院子里用婢女的头发实手,练习出嫁的凤髻。
“王妃真是聪明,才学几次,便梳得这般好看了!”青莲看着那模样,由衷的夸奖道。
她笑着回答:“谢谢师傅肯定啊!”
说完她神色有变,问道:“是不是小王爷在哭啊?”
“小王爷在午睡呢,严明和小曼看着的,没事儿!”青莲回答,心想这院子离小王爷住的远着呢,她们都没听见,肯定是王妃多想了!
“不对,我是听见续儿在哭!”她立马提着裙摆就往李续午睡的房间赶去,到了才发现,严明和小曼竟然站在屋外的。她没好气的质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那个——那个——”小曼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没说清楚一句话,她也懒得理,因为此刻房间里孩子的哭声正浓。她一把就推开大门,怒气却立刻消了!
她看见李淮正抱着孩子,那孩子认生,被他抱着自然不肯,正死命的哭,奚兰推门的时候,李淮正一副焦头烂额的对孩子说:“别哭!叫你别哭了!”
☆、第275章:出事了
奚兰分明看到他眼中有对孩子的怜心,但当看到她进来时,立刻铁着脸对她说:“你来得正好,这孩子真是烦人。一直哭个不停。”
她也不愿孩子这样一直哭,她几步过去接过来,抱在怀里哄着,那孩子一看见她的脸立刻就不哭了!她解释给他听:“瞧,他只是认生,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你这当父王的人一面,你突然出现他本能自然是哭。”
李淮不以为意的撇了孩子一眼,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立刻出去;他刚才之所以一人在旁边,就是回来时那孩子还在睡觉。他是回来换衣裳的,就把严明和小曼一并给遣了出去,谁知两人一出去,这孩子就醒了哭,他就抱起来看看,结果孩子哭得更凶。
这时,奚兰又说:“往后你常抱抱他,他就不会哭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略带责备的说:“这王府中这么多院子,你把这孩子随便搁哪儿不好。偏生放在这里!”
说到这个,她又有话了,“我是孩子的母亲。自然要将孩子放在身边最近的地方,反正王爷也不常回府!”
“本王虽不常回府,但这主厢,是本王的寝卧!”
奚兰点头承认道:“是呀。也是本王妃的寝卧呀!”
“本王才不与你理这些!”说完,他就要往外走。
她目光跟着他到了门边,提醒的问:“王爷回来是有何事吗?”
李淮立刻想起来,自己是回来换衣袍的。才刚从城外赶回来,他的袍子已有两日未换了,原本在外面是可以换的,他破天荒的没有换,等到回了府再换,结果被那孩子一哭闹得忘记了,立马又折回来。
奚兰早猜到了,伺候他衣装的婢女打发在外面,她将孩子抱给青莲,亲自来为他准备,她选了一件紫色的为他换上。
“已许久未见过你穿这颜色的衣裳了!”为他绑腰带时,她轻轻叹道,还是最怀念,他穿紫袍出现在春阳宫外的那明媚耀眼的画面。夹央他扛。
李淮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放在心里,只提醒的语气说:“再过两日便是长乐大婚,你不要乱跑。”
难得听见他这般关心的话语,她抿嘴一笑,为他仔细理好袖角,回答:“嗯,你也当心一些,昨夜我卜卦,神位偏移了,恐怕是有与你亲近之人会死去。”
“本王亲近之人?”李淮挑眉,余光覆盖了她担心的脸颊,“如今本王亲近的人,能有几人?”
她此刻已替他理整齐了袖角,手就顺势滑到了他手掌上,依旧是冰冷的,但她早已习惯了这温度。
“有许多人都是你亲近之人,不过是你不愿在意罢了!”她耐心的面对着他的冷淡,讲这句话时,那灵动大眼就像被赋予了与生俱来说教的权利一般,从前,李淮会讽刺答她:本王最烦你这副自认为看穿一切的嘴脸!
如今他瞧她这般乐此不疲,倒是不再浪费那口舌了!
所以,奚兰就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坚持所换来的这沉默,看作是他的改变吧!
长乐大婚的前一日,奚兰打破了一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