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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龙奚兰对他心存芥蒂,他也如实告知说:“平安不认为今夜这些事是小姐所为!”
可是,连薛平安都能看出这里的诡事与她无关,聪明深沉的李淮怎会不信?
“何以见得?”
对方回答:“前两位选定的胥王妃死时,为了保存王府体面,尸身是完好下葬,故未请仵作验尸,不过平安简单查验过她们的尸体,杜相之女杜悦乃入睡后莫名窒息而亡,康侍郎的千金康舒丹则完全是……”说到这里,薛平安将头埋下,事过三年,他任然记得那尸首的狰狞之相。
龙奚兰听到关键点,不免好奇伸着头瞅他:“康侍郎千金的尸体怎么了?”
“那尸体无明显伤痕,也无中毒现象,但是双眼惊惧睁开,久合不拢,平安在检查她尸体时发现她眼睛里,有些不同的东西。”
“甚么不同的东西?”
薛平安眨了眨眼睛,面上明显有些不安,但是堂堂男儿家,自是心中有所畏惧,也不会在女子面前显露出来,他轻声说:“我在康小姐的瞳黑里,发现了一枚影子。”
人的瞳孔会倒影出所见到的事物,尸体在死前,瞳黑印出死时的场景也是正常的。
“既然发现了异常,那很可能就是凶手,胥王聪明绝顶,有此线索,怎没有顺藤摸瓜,将那凶手给缉拿归案?”龙奚兰这样问,实则是想知道,堂堂胥王府的准王妃去世之后,怎会这样不了了之了?
单用一个胥王不信鬼神之说,也说不过去。
薛平安回答道:“是,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所以当时我发现时,就立刻禀报给胥王爷,那时大理寺十几人在场,全部都去查看了尸体,没有一个人从康家小姐瞳黑中发现异常!”
龙奚兰点头蹙眉,“也就是说,那枚出现在尸体眼睛里的影子,只有你看见了?”
“是的!”
于是,后面的情况,她也能自行想象了!
没有人相信薛平安的话,以他这温和谦顺的性子,也不是一个会去死拽不放的人。
此刻,龙奚兰摊开自己的手掌,被薛平安用药布包扎后,却依旧活动自如,足见此人手法独到细微。可她任然不解,便问:“既然当初大理寺那么多人,都不相信你所说的,难道你以为我就会信吗?”
薛平安好似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也好像是习惯了别人将他的好意拒之门外,那张俊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平安从不奢望小姐会相信这些,说给小姐听,大概是因为小姐长得很像平安幼时的一位故人吧!”
“故人?”龙奚兰挑眉,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人与她长得相像呢?
“其实那时候她还小,我也不知道她长大后是哪般样子,不过看到季小姐的脸时,突然妄想到她长大后,就是小姐这个样子了!”这素衣男儿说着,无奈笑笑,又看向龙奚兰歉意道:“今夜平安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季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龙奚兰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薛大夫是泉州人?”
薛平安顿时疑惑,“我祖籍确实是泉州,但十四岁随家人到了金陵,此事除了胥王以外,并无其他人知晓。”
她听后,脸上僵缓了片刻,随才逐渐变化,解释说:“我不是听谁说的,只是听薛大夫的口音,似有些泉州口音。”
对方听后,无不妥,收拾好东西,道别说:“那平安先行告辞了,明天再来为小姐上药。”
目送此人关门出去,龙奚兰灵秀的小脸上,立刻又露出了刚才那种表情,自言道:“怎么会是他?”
☆、第30章:沈家少爷
难怪她初次见到薛平安时,会觉得他眼熟。
九年前,泉州有一户姓沈的大世家,两月之中,毙了十六人,城中开始传言,沈家受了诅咒,即将灭门。沈家请了无数道法高神的术士为家中驱邪降灾亦无作用,甚至还祸及于身,后来又陆续死人,沈家的香火就仅剩下一个十四岁的幼子,那之后,再无玄门人士敢上前接此烫手山芋,也恰是那时候才八岁的龙奚兰跟随父亲路过泉州,就入住在了沈家大院里。
当时沈家已是门庭萧败,以前的家仆尽数走了,只剩下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妇和那已成为孤儿沈家少爷,人人避之不及,但龙氏父女却偏偏住了进去。
虽龙奚兰当时男孩打扮,进了门庭,那愁容病色的沈家少爷坐在落满黄叶的院子里,看见她便提醒说:“丫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我是公子!”龙奚兰阔步进去,到了那沈家少爷面前,她自小就是这般双朗性子,极少有人将她看做女孩。
那夜里,沈家少爷被噩梦缠身,是龙奚兰跳进了他房间,捂着他的嘴说:“小哥,别怕,爹爹已去捉害死你家人的孽障了,你会平安活着的!”
此后,沈家这最后的香火确确实保住了,但关于沈家的事,龙父并未过多提及,只唯独记得那少年叫沈白苏,后来被沈家的一位朋友收去做了养子。
如果那位沈家少爷,就是今日的薛平安,必定是他后来随养父姓,改了名字,唤作平安。
“平安平安……”这个世界很大,有些人明明就是骨肉相连,却十七年不曾相见。
而这个世界也很小,不过是少时的一次际遇,时隔多年,两人却是不同的身份再次相遇。
薛平安一定没有想到,她真的就是那年的龙门公子!
金陵已许多天,没有如此的艳阳天了!
在那天夜里的惊险过后,龙奚兰如愿搬进了东厢,那索命的女鬼再也没出现了,这些天,她开始接受宫里来的麽麽教授繁琐礼仪。
这自然是她从前不曾学过的,学得乏味,宫里的杨麽麽还刻板严厉,连用膳也不得空。
唯一能轻松些的,便是薛平安来为她换药,杨麽麽才不见了!
“季小姐的伤,换了今次就不用上药了!”薛平安按照往常那样,为她敷上药粉末,伤口已渐好了,也不必再用药补包捂着了!
“有劳薛大夫近几日来的照顾,这伤才这么快好了!”她感激的说,眼睛却看着窗外的艳阳天。
被关在这里的日子,真是快要生出霉来了,往后,就要这样过下去了吗?
薛平安抬起眼来,便看到她那渴望又丝丝怅惘的眼神,轻言说:“听闻杨麽麽明日就要回去宫里了,她是余贵妃身边的人!”
“余贵妃?”龙奚兰看过来,好像在哪里听过。
便想起她入宫选妃的前一夜,季锦江让她记下关于李淮的事。
这余贵妃似乎是李淮的母妃?
“余贵妃乃是王爷生母,平安当年得已在宫中任职,便是受贵妃娘娘举荐。”
龙奚兰听后,眉头微微聚拢。“不对啊!”
对方不知她这突然的疑惑从何而来。“甚么不对?”
她将手收回来,重新算了一遍,才确定她前段时日看过的李淮命格没错,李淮命中带煞,按理说,他生母早应该被他克死了才对,怎么会还好好的活在宫中?
☆、第31章:阿娘的新衣
莫不是有高人,为他改了命,避了煞?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通,若真有人为他避煞,他怎可能对玄门事物一丝敬畏之心都没有?
所以,此事,一定另有玄机。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浅蓝色领绣花翎的宦官服,是刘瑾。
此人一直都是跟着李淮的,这些天也没什么事,所以没见到,这突然来了,定是有事。
果然,刘瑾一进来,就恭敬道:“王爷有请季小姐去西阳阁一叙。”
龙奚兰眼神迷离,似有一番思索,便问:“西阳阁可是湖西边的一处楼阁?”
“是的。”
她回头看向薛平安,那里往常都没有人过去,除非宴请宾客,这李淮叫她去那里,只怕还有其他人。
薛平安似看明了她所想,故而道:“方才平安过来时,看见门外停着几辆马车,瞧行头,似乎是太子殿下的车辇!”
龙奚兰眉眼放低,她与李淮大婚在即,住在这属于王爷的别院中,已是于礼不合了,现下还没拜婚礼,尽要见这些身份尊优之人,只怕没那么简单。
太子乃当朝皇后之子,其母家更是文国权倾天下的纳兰氏族,故而他名字中,有一个‘权’字!太子八岁便被册封,从小就利权并获,生性残冷暴戾,众有耳闻,这也是皇帝最喜七子李淮的原因。
仅因为此,朝中偶有旁言称,皇帝有意废太子而立胥王,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要说当今众皇子中,瞿王文弱,闻王闲散,竺王母家身份卑微,昱王尚还年幼,也唯独只有胥王可以威胁到太子的位置。
自古皇家无亲情,太子与胥王之间,除了是兄弟,也是权利的敌人,两人表面关系融洽,其实底下明争暗斗,也早不是传闻。
再说这门婚事,季锦画之父季常乾乃手握重兵的镇南大将军,武官之首,即使当今太子妃,也未必见得有这么厚重的背景,可见这皇帝指此婚用意,他日若真想废太子而立胥王,这门婚事,无疑是李淮最大的王牌,这也正是为何季锦画已死,季家也必须要找一个顶替的原因所在!
季家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胥王妃,还要一位未来的皇后!
龙奚兰心起波澜,思来想去,太子驾临,今日她都不该去西阳阁,便轻掌着额头说:“刘公公,可否回了王爷,就说锦画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过去。”
刘瑾脸上带着为难,凑近了说:“王爷早料到小姐要如此说,已吩咐杂家告诉小姐,即使身体不适,也要过去!还有就是,城中的锦绣堂为小姐订制的华服已到了,小姐即刻换上,便随杂家过去吧!”
看来,这是逃不过了!
刘瑾出去候着了,龙奚兰由青莲伺候着换衣服,那粉黄相间的裙袍,奢华明媚,做工更是紧致得紧,还有领袖上的黄色小花绣得栩栩如生,龙奚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刚才刘公公说这袍子是从哪里送来的?”
为她换装的青莲回答:“玉宁坊的锦绣堂,她们家的裙裳样式最多,做工最精致,京城里的夫人小姐,哪位不是穿的她家制的呢?我刚才还听刘瑾说,小姐您身上这件,是堂主婉娘亲手做的……要说这婉娘,手巧心细,当今皇后的凤袍也指定让她来做,寻常人可请不来她,就前几个月,夫人想要一件婉娘做的水云缎袍,不也没请来吗?还是胥王面子大啊,瞧这袍子,多好看啊,小姐穿着,也跟仙女儿似的!”
青莲说着笑弯了眼睛,龙奚兰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身上的裙袍,嘴里念着:“婉娘?”
那便是生她的娘亲了吧?小时候与小伙伴们玩耍,别人的衣裳鞋子都是阿娘亲手做的,唯独她是爹爹花钱在服坊里买的,所以从小,她就羡慕那些有娘亲小孩。
今天,她终于穿上阿娘亲手制的衣裳啦,美得如此耀眼,可为何,却那么想哭呢?
☆、第32章:西阳阁赴宴
不过从小爹爹就教她,男儿有泪不轻弹!
即便她实则是女儿身,也牢牢记住了这句话,长这么大,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能记得的,也不过一次,就是祖母去世那时,她跪在灵堂里,悄悄落了泪。
终于换好了装,刘瑾眼看这明媚的人儿从东厢里出来,眼前一亮,“小姐真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穿上这身儿,比我家王爷还好看!”
龙奚兰本以为他是在夸她,可仔细一琢磨,好像除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