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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绞着手指小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尔苟且一下也可以。”
如此便决定在外面吃饭,胡大仁收拾了东西打算顺便回家,走到半山腰时,苏瑾扫了一眼墓地,道:“怎么又多了几座新坟。”
胡大仁惊恐道:“这山里这么多坟,你怎么就知道多了几个!”
“我好歹在这个山头长大的,当然熟悉着。”苏瑾白了他一眼,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座山的时候,山腰的坟墓还没这么多,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坟墓的数量开始增加,一直往山顶蔓延。
这么多年来,苏瑾却从没看到过有人来鬼头山祭拜,逢年过节坟头上也没点供奉,凄凄惨惨的就像被人遗忘了。
一出山头,师父便沉默了下来,那双浑浊的眼睛痴痴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瑾和胡大仁聊了一会,回过头道:“师父,你说呢?”
“啊?”师父茫然得抬起头,一看就神飞天外去了。
“去吃川菜吗?”
师父两眼一亮,就差流口水了,连声道好好好。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但走到山脚下却又不挪步子,踌躇了很久,望着天边道:“我们这一派凋零了这么久,也是改振兴了。”
“。。。。。。”
胡大仁打着趣问道:“师父,咱这是什么派啊?”
“青山派!当年可是在控梦界名声赫赫,门下弟子无一庸徒,只要一提青山派这三个字,走哪不是座上宾。”师父的神色里满是自豪,被岁月刻画着深深沟壑的脸上恍又重回了少时风采。
胡大仁配合他表演,捧场道:“厉害厉害,那我也要拜进来当个外门弟子沾沾光!”
师父没理他,拉着苏瑾的手殷殷嘱咐道:“师父这一辈就这样了,以后还得靠你啊。”
师父的手掌很大,掌心满是茧子,却十分温暖,苏瑾看着师父的眼睛,没有来得有些伤心:“既然是个门派总该有牌匾吧?”
青山派?他抬眼望向终年笼罩在迷雾中暗无天的鬼头山,里面是遍地的坟山,就连飞禽鸟兽都绕道走,别说一根绿草,就连一捧清水都难能得见。
师父窘迫得饶了饶花白的头发,磨蹭到一颗枯树下,在齐腰的荒草里掏了好一会,掏出个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的长匾,红漆已经剥落,上面黯淡无光的三个大字被掩在泥土下,隐约能看到,刻的正式“青山派”。
胡大仁一愣,悻悻道:“你师父作戏还作全套的呢?”
苏瑾不知道说什么,站在一旁安静得看着师父如捧至宝得将牌匾上的泥土细细抹去,那头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一颤一颤,是岁月肆掠后留下的苍茫。
他小时候也像胡大仁一样,以为自己的师父就是个疯疯癫癫的糟老头,整天说着胡话,还想过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要不要送他去看医生。
苏瑾抢过师父捧在手上的牌匾扔回荒草里,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既然已经掉在了地上,就不要捡起来了,我们重新弄个新的!”
师父喃喃得说了一连串好好好,眼神却不断往身后飘。
气氛有些沉默,但所幸有胡大仁这个活宝在,也不显尴尬,吃完饭,胡大仁就先回家了,走前跟苏瑾约好过几天去梦魇局看看颜夕林有没有拿到梦魇道具。苏瑾应了声,和师父漫步公园消食,师父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师门以前的光辉史。
却对于为何没落一字都没提。
苏瑾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懒得问,谁知道师父的回答是真是假,反正听他说这个师门就剩他们师徒两人了,什么有的没的还不是师父一句话,任他编。
正百无聊赖得给池子里的鱼儿喂面包屑,就听师父突然来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新认识了什么人?”
苏瑾头也没抬,趴在栏杆上晒太阳:“是啊,一个叫颜夕林,一个叫乔无猜,都是很有趣的人。”
师父在身后幽幽道:“你快成年了。”
这次苏瑾翻过了身,看着师父沧桑的老脸,问出心里的疑惑:“十八岁就成年了,为什么非得是二十?”
师父驴头不对马嘴道:“你这段时间别和什么人交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知道吗?”
见师父又开始打马虎眼,苏瑾就没再追问,随口应了声便趴会了栏杆上,看着池子里的锦鲤跃出。水面,激起一阵水花。
涟漪叠叠,他仿佛在水面看到了颜夕林的倒影,然而回过头只有师父愣愣得看着天边。
“回去吧,要下雨了。”
“哦。”苏瑾看了眼高悬天空的大太阳,到底还是跟着回去了。
之后一连几日,都是艳阳天。
这日苏瑾将屋里的棉被拿出来晒太阳,窝在躺椅上午睡时,那部老年机开始唱起了东方传奇的财源滚滚来,声音震耳欲聋。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烟消云散,苏瑾脑瓜子疼地按了接听键,就听胡大仁扯着嗓子吼道:“你看新闻没,明晚古街会举办个s大赛,咱们不如就明天去梦魇局,顺便凑凑热闹!”
“我看你是顺便去趟梦魇局才对吧。”苏瑾翻了个身,让自己被太阳晒得更均匀,“s大赛,你是要去s猪吗?”
听筒那边一阵沉默过后,胡大仁幽幽道:“你跟着乔无猜学坏了。”
在乔无猜的嘴里,猪已经成了胡大仁的代名词。
苏瑾正要挂电话,就听胡大仁又激动了起来:“这个s大赛的嘉宾里就有乔无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可是s圈的大佬!”
乔无猜也才十六吧?这次换苏瑾沉默了,有钱人的世界他是真不懂。
最后胡大仁一锤定音,约好了明天下午来找苏瑾,顺便讨要苏瑾欠下的五盒炸鸡腿。
挂了电话,苏瑾瘫在躺椅上挺尸,太阳晒得骨头都酥。软了,一点也不想起来。
白云飘过,清风郎朗,半醒半梦间,苏瑾回忆起了上个梦魇世界陷梦者的故事。
堂情一年前连拍了几部电影,都火了,连带着这个人也火了,所有人都以为造这样下去她必然有天能大红大紫,然而好景不长,没火几个月突然爆出了艳门事件,最受关注的就是这位新任小花旦也参与了其中。
网络暴力瞬间就淹没了她,被公司雪藏,又被影迷恐吓,走投无路终日躲在房间里,靠着存款度日,日日夜夜买醉,最后压垮她的,是一只鹦鹉,一只一直陪伴着她的鹦鹉,那只鹦鹉被人砍断了脖子,光彩亮丽的羽毛被涂染了墨汁,装在棺材模样的盒子里快递给了她。
梦魇世界里的乌鸦,便是那只惨死的鹦鹉。而根据梦魇世界里的情节来看,堂情是被陷害的,陷害她的人,应该就是一位名叫李雅欣的女人。
其实要是在事业上失意或许还不至于就此颓废,让她精神崩溃的是她的家庭,父亲酗酒,继母赌博,家里欠上了高利贷,像吸血鬼一样不停得压榨她,找她要钱,不给就哭闹着要将她的地址发布到网上去。
陷入梦魇世界后,还是她以前的经纪人念着过往的旧情,给她请了梦魇局。
这样一位美人,却命薄得狠,之后听胡大仁说,从梦魇世界里出来后,她就住进了医院,听说是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
或许死亡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吧,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累了。他们能将她从梦魇世界里救出来,却无法救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人。
如果陷梦者丧失了求生意志,哪怕从梦魇世界出来,也逃不了一死。
胡大仁接这个单子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曾当过堂情一周的影迷。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周,因为一周后他遇到了绯颜,便将那些迷恋过的女神们抛到天边去了。
专情又滥情。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忘记更文了!对不起!
以后我一定设个闹钟。。。。。。
交代一下设定:即便控梦师在进入梦魇世界前知道了陷梦者的名字,入梦后记忆错漏,这些都是会被抹掉的。
第41章 神秘美人
苏瑾晒着太阳睡了一下午,导致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在院子里溜达着看月亮,正想着从树下挖一壶桂花酒来尝尝,便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划破夜空,吓得他赶紧躲在了树后。
要是被师父瞧见他偷喝桂花酿,非得被好一阵唠叨。
缩在树后稳定因心虚而疯狂跳动的心脏后,他探出头借着月色看到师父站在院子正中嘴里念叨着什么,而后原地转了几圈,手里拿着个篮子,往山下走去。
这么晚了,师父这是要去哪?
苏瑾犹豫了会,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便鬼鬼祟祟得跟了上去,他师父这幅模样像极了夜游,断不能在此刻强行叫醒的,他得防止师父别摔着碰着。
午夜的鬼头山比之白日更阴森些,山岚渐起,冷风朔朔,漫山的坟头,偶时还能瞧见漂浮的鬼火幽幽。这里是乌鸦的领地,一到夜晚,乌鸦便会站在枝头嘶鸣,一声一声的,如同哭丧。
山风纵起,枯叶四散,迷了苏瑾的眼,揉散眼中的沙子后,再睁眼已不见师父的身影,漆黑的枯树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苏瑾搓。着被冷风吹起的鸡皮疙瘩,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并没有只剩他一个人,坟山里还躺着许许多多人呢。
蹉跎了一阵,苏瑾还是选择了回去,梦游的话,是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的,但他这个路痴就不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回去洗漱后,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反而睡着了,第二日起来,窗外正放着广播体操,师父又在打拳了,昨晚那莫名的行为仿佛只是苏瑾的一场梦,苏瑾撑起身体看了眼床边的鞋子,上面还沾着泥土和碎叶。
管他呢,他翻了个身闭上眼打算睡个回笼觉,就听胡大仁的大嗓门高昂得响彻在鬼头山的上空:“师父你练拳呢。”
“是啊,来找苏瑾的?吃饭了没?”相比,师父的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
“吃了吃了,你先练着,我进去叫他。”
“桌上有干面包,你叫他醒了吃啊。”
“得勒。”然后便是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胡大仁风风火火得闯了进来。
苏瑾窝进了被子里,死守阵地。
“起来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胡大仁卷起袖子就去扯苏瑾的铺盖,大嗓门吼得他眼冒金星。
苏瑾深吸一口气,突然将被子放开,胡大仁一个没收住力气,往后连退了几步,撞倒在木柜上,疼得龇牙咧嘴:“谋害伙伴呢你这是!”
苏瑾揉了把头发,道:“你该庆幸我没有起床气,不然早把你宰了。”
“也就我受得住你了。”胡大仁嘟嚷着,将他的衣服扔了过去,“我去外面等你,你弄快点还来得及吃个早饭。”
“我不吃早饭很多年了。” 虽这样说着,苏瑾还是利落得换好衣服,走之前将师父留在桌上的干面包拿了片。
正打着哈欠将面包塞嘴里,手上突然一空,苏瑾疑惑得看着胡大仁:“给我。”
胡大仁忍无可忍道:“你打小就吃这些也难怪长不高,哥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瑾白了他一眼,抢过面包两三下塞到嘴里,腮帮子鼓得满满的:“要你多管闲事,我乐意。”
一句话将胡大仁的念叨给堵回了肚子里,憋得脸色紫青:“尊师重友在一个词里,你能别只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