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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罗想起往事,眼中浮现出浓厚的迷雾,彻底陷在了回忆里。
蒙德,正是他爱人的名字,曾经又多么痴恋地呼唤过这个名字,如今就越是不敢提起,原本他陷在梦魇世界里还能浑浑噩噩地过着,等待着永远不会回来的爱人,但当控梦师将这个世界扳回正轨后,他也慢慢想起了被遗忘的过往。
与蒙德相遇的时间,也是这样炽热的夏季,荷尔蒙爆棚的季节。第一次动心时,是看到蒙德打完排球猛灌矿泉水的时候,喉结一下下蠕动,他看得出神,第一次起了反应。
第二确认自己确实有那方面的想法是,是将自行车骑得太快摔倒在地,蒙德急忙奔来将他抱去医院的时候,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
但是他从不愿承认自己是个gay,同时也害怕引来蒙德厌恶的表情,所以他将隐晦的心思埋在心底发芽,一面又接受了小镇一位女孩的表白,跟她走到了一起。
可是他对着女孩再也硬不起来了,无论那位女孩怎么挑逗他都无济于事,同时安琪罗对蒙德的欲望也在与日增长,年纪尚小的他,十分不负责地逐渐疏离了那位姑娘,她也发现了自己的男朋友似乎喜欢的是别的男人,傲娇使她没再纠缠。
触发最后一层隔膜,是因为一杯酒,玫瑰之吻,喝醉的安琪罗对蒙德倾吐出了爱慕之心,不顾一切地亲吻着他,天雷勾动地火,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地躺在蒙德的床上,嘴角顿时挑起浅浅的弧度,心里万分雀跃。
在父母的眼皮子地下,安琪罗跟父母的学生蒙德偷偷谈起了恋爱,在桌底拉拉手,用眼神偷偷交流,在无人时拥抱轻吻,因为一点动静就吓得心脏只跳,在夜晚偷偷潜入对方的房间,动静不敢弄得太大,压抑着膨胀的愉悦。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在晦暗下发展着见不得人的爱情,心惊胆战,又乐在其中,他们都是冒险家。
蒙德比安琪罗大二十岁,安琪罗被他成熟性感的气场迷惑,蒙德同样也怀恋安琪罗身上那股朝气活力,他们像是天生的一对,但又像两条异向电流相斥着。
安琪罗偶然听到蒙德跟家里人通电话,对方正催着蒙德寻找伴侣,对于安琪罗的存在,蒙德只字未提。
那时他跟蒙德有了第一次争吵,气急的蒙德说了一句话,安琪罗至今还记得,蒙德说:“你这个年纪确实可以放手胡闹,最后大不了手一挥重新再来,但我的人生已经不允许我走岔一步路了。”
安琪罗当时的绝望几乎能吞没太平洋,他一直想要跟蒙德走到最后的,他并不是玩玩,可蒙德似乎,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觉得不过是陪着玩一场而已。
少年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本来是冷战了许多天的,但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和好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安琪罗知道,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跟蒙德提过余生这个词,太遥不可及了。
只是一想起,心尖就会疼得颤啊颤的。他那段时间催眠着自己,及时行乐,就当是在玩一场游戏,他不想把蒙德留在这里的剩余时间都用来争吵。
暑假过后,蒙德就真的离开了,安琪罗笑着将他送到了绿皮卡车上,却在后面哭着追着卡车跑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卡车的影子,也一直在跑,最后累瘫在铁道旁。
此后他们也一直有联系,只不过电话上的交流并没有见面来得亲切,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中间是跨不过的大海。
安琪罗最期待的事,就是蒙德打电话回去,铃声一响起,他是第一个冲过去接电话的人,可那次,接到的却是一条噩耗,蒙德在电话里说,年后就要结婚了。
那是冬季,安琪罗觉得没有那一年比那一年的冬天更冷,他裹着喜庆的大红色棉衣也没能抵挡住寒意往骨子里钻。
之后,他僵涩着声音,艰难地说了句恭喜,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知道,蒙德去了中国,他的新家也安在了那边。
安琪罗冷得很,靠着壁炉取暖,呆愣愣地坐了好久,眼泪一滴滴往下掉,火光前是止不住泪流满面的美丽容貌。
再之后,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考到了中国,
…
故事断断续续地讲完,哈利驾着梦魇蒙德来到了安琪罗身后,安琪罗回头看到那张熟悉至极的脸时一阵晃神,但又瞬间清醒过来,他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蒙德,他们的眼神不一样。
而这里的蒙德,也太年轻了。
“杀了他,你就可以回去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波特将瑞士刀替到他手上,单手禁锢住嗷嗷大叫不停挣扎的梦魇,眼中毫无一丝对待宰肥羊的同情。
米勒菲尔有趣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在现世估计也是一位铁腕子。
安琪罗并没有太多犹豫,就像波特说的那样,一味逃避解决不了现实,逃避的后果会让自己陷在困题中越来越深,他走上去拥抱着挣扎的蒙德,刀尖在他后背对准心脏的位置,猛地插了进去。
在蒙德消散的那一刻,安琪罗的心境也跟着豁然开朗,像是一切都找到了解决的途径。
“蒙德叔叔,我们现世见,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走你!”
周围的景物像老旧的照片色彩融化在一起,斑驳陆离后逐渐脱落,七彩交杂中,独立一处的金发少年回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似有星辰陨落,像是一闪即逝的泪水。
那个方向,是虞祭所在的地点。
奥菲利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同苏瑾一起看向白昼交替的那条天际线,在梦魇世界破解的那一刻,似乎这个世界活了过来,但又有什么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苏瑾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失重感将他托举上升,在一阵晕眩里双眼一黑,猛地坠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my god!给我完结的动力吧!
写到这里我的梗概大概也写完了,剩下的是番外的梗概和结尾的梗概,突然有种浑身一松的满足感!
第129章 卧龙村
几乎是一醒来,腹部的疼痛便瞬间席卷了他的百骸,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苏瑾卷缩着身子抽搐了好一会,额头冷汗淋漓,恍惚中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梦,无论怎么追逐也赶不上的小天使。
连日来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苏瑾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慌乱地翻出柜子里藏着的比基兔挂坠紧握着,一阵炽眼的白光闪过,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阵白光中。
自从知道虞祭的身份后,苏瑾再也不敢将师父给他隔离出的这方小世界戴在身上,如今预感成真,幸而这方小世界还在,可以暂且躲避一二。
自从这个地字梦魇破后,苏瑾想起了更多的事,往前种种不那么重要的细节,如今想起来只觉触目惊心。那颗红果子正是于淼渺所说的生命果,生命果不仅能孕育生命,还能收回不该孕育出的生命,当时苏瑾虽然没吃,但果盘里沾染了生命果的气息,所以他还是受到了影响。
只不过在梦魇世界的只是他的精神体,即便受到再大的损害,也不能让他的精神体流产,但现实他的身体,却避免不了生命果的侵害。
苏瑾只希望到了这方被隔离出的小世界,跳出神的法则,能让生命果压制住。虞祭想让他接替自己的神位,必然早已心灰意冷,不愿再被枷锁桎梏。
这并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完成的事,苏瑾回忆起过往之事,才发现,从神作下诅咒的那一刻,就已经在预谋了。
“我愿再给天使们最后一个希望,如果他们在尘世轮回中没有留下后代去接替他们的血脉,那他们将永远不会消失,而是以另一张方式获得永生。”
“这是神的馈赠,也是神的诅咒。”
每一个字,每一次停顿,苏瑾都清晰地想起来了,原本以为虞祭是因为自己失了孩子,所以才让轮回的所有天使都得不到血脉,但恐怕原因还是在苏瑾。
因为他不想活了。。。。。。虞祭早就,不想活了。
他下了一盘棋局,将苏瑾捧上神位,到时刚恢复爱恨喜怒的苏瑾,又将变成清冷无欲的样子,那为什么还要让苏瑾留有自己的血脉呢?
比起苏瑾想要的相见不相识,虞祭更想要彻彻底底的深爱,如果得不到,就毁掉。虞祭知道自己的诅咒将会应验,所以他并不希望苏瑾生下他的孩子,因为有了血脉,如果神位没有成功移交,苏瑾就再也不会有来世,人类的身体死去后,也就彻底消散了。
看明白这一切,苏瑾浑身发冷,此时他已经被白光包裹着落到了一座小山头,这里仿佛刚被大火焚烧过,满地烟灰,苏瑾避闪不及,身上的衣物顿时被烧得破破烂烂的了,又被焦树根绊倒,摔了一身泥。
这时,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
“于姐!你醒啦!”最近王兰花总有股预感,觉得老大和于淼渺就着几天就会醒来,所以她一没事就爱跑到两人房间里念叨,俗称叫魂,这不,还没叫上,于淼渺就睁开了迷雾般的双眼。
“一边去。”于淼渺一脸嫌弃地推开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傻脸,问道:“苏瑾呢?我走的时候去办了点事,他应该比我先醒吧。”
王兰花疑惑地眨了眨眼,摇头道:“没看到苏哥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啊,你先缓缓,我去叫黎罂去看看。”
王兰花和黎罂一起走到苏瑾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却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黎罂立即将门打开,可房间里空空如也,床单凌乱,明显是人醒过,但是床下的拖鞋却仍端端正正地摆放好。
白色床单上那一抹血痕十分触目惊心。
苏瑾不见了,似乎还受了伤。看多了偶像剧的王兰花瞬间想到了一万种可能,面露惊慌,连身喊了好一会也没有人回应,倒是把其他人都喊来了。
乔无猜问了一句怎么了,黎罂拉住急得要哭出来的王兰花道:“苏瑾走了,应该是去他师父给他留下的小世界了。”
胡大仁嘶了一声,道:“刚醒就走,这么急的吗?”
“大概是,躲着什么人吧。。。。。。”
…
极度的疼痛下,苏瑾昏倒在了烟火四起的小山头,再次醒来,他正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房间里的布置十分清寒,似乎还是用泥巴做的墙,明显是落后的乡里才会有这种房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壮汉撩开帘子端着铁盆里的热水走了进来,看见人醒了憨厚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他连忙将热水放在架子上,给苏瑾倒了一杯已冷的茶水解渴。
没问来路,也不问归途,却关切地照顾气息微弱的陌生人。
这位大个子看起来愣头愣脑的,连话都不太会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便只好冲苏瑾傻笑,他穿着粗布短褂,头上扎了一块方巾,看起来是古代的装扮,他们做这一行的历史是必修课,但苏瑾一时也没分清是哪个朝代。
傻大个见苏瑾喝完了一壶凉茶,便连忙将茶壶端出去又给苏瑾烧了一壶,趁他离开,苏瑾用仅有的力气将自己的头发变到及腰长,便又昏睡了过去。
卧龙村最近传来一则消息,引起七邻八舍的姑婆子们常常聚在一起闲聊,说是村里来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