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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囚被撞在一旁,顾不得其他。
爬起身瞬间重新抓上了俞昭的头顶,面目狰狞的对着俞昭道:“昭儿,你可知为师为何要留着你,还细心将你养大?”
俞昭面色煞白。
嘴角还在外涌的鲜血流在水里,模糊了商醉在水底的脸,多想再喊他一声,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姚离见师兄又遭了钟离囚的毒手,暴怒到眼珠欲裂,一遍又一遍的嘶吼着商醉的名字。
商醉只静静躺在水底。
钟离囚见俞昭痛苦的模样,笑得扭曲张狂。
随着笑声的渐渐落下,钟离囚手上猛的一用力,阴着调子道:“为了今日啊,养你十余载,全都是为了今日,很快,我便能与阿执…”
钟离囚话未说完,商醉猛的从水中窜起。
一把掐住钟离囚的脖子,将他推出丈远。手中渴血追击而出,钟离囚回神便见渴血已近至眼前。
下意识便以手相护,生生被渴血斩去了右手,
一声惨叫卡在喉咙未来得及发泄出来,商醉已闪身至眼前。
渴血回手将钟离囚死死抵在石壁上,
一红一白的眸子阴鸷的盯着钟离囚,缓缓开口道:“你便能怎么样?”
钟离囚惊骇不已,不敢相信的看着商醉道:“怎…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醒过来!”
钟离囚刚问出此话,突然转头看着比正常兔子大出许多兔子,
好似突然明白了过来,愤恨的瞪着姚离怒喝道:“你为何不告诉我这兔子有问题!”
姚离此刻哪有力气理会钟离囚,奋力抬着的脑袋重重落了下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幸好!
幸好!师兄不会有事了!
想到此姚离缓缓转动头颅,死命睁大眼看着商醉,气若游丝的对商醉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商醉闻言回头看姚离,
姚离微笑着,多想再看一眼师兄,
可自己还有何脸面去窥探他。
姚离的笑容越渐柔和,最后也没敢看一眼俞昭,
轻轻闭上了眼,再也不愿睁开了。
商醉见此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俞昭,俞昭只死死盯着自己。
商醉对着俞昭温柔一笑,随即回头看着钟离囚,温柔的笑容变得阴恻恻的道:“别怪他,他不知道。”
说罢手腕一翻,几个虚晃后,便一把将渴血插在了钟离囚肩骨处,
将他死死钉在了石壁上。
钟离囚刹时发出一声惨叫,脸色惨白。双脚一手皆不能动弹,手腕脚腕处血珠串连成线,滴落在谭水里。
将钟离囚钉于石壁上,商醉瞬间换下了冷血的表情。
三步并作两步行至俞昭面前,扶着俞昭一边上下查看一边忧心道:“子郁,你怎么样?”
俞昭双眼含着泪水摇头,血色泪水在脸上划出两行赤红血线也浑然不觉,
死死的盯着商醉好似一眨眼他便会消失。
商醉轻轻捋过俞昭贴在脸上的发丝,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如哄小孩一般轻言细语道:“我没事,别担心,我说不会丢下你离开的。”
不待俞昭回话,商醉故作顽劣的继续道:“你这样哭得好似个泪美人儿,你要再哭,我可要把持不住了。”
俞昭破涕为笑,目光幽深的看着商醉半响,主动吻了吻商醉的唇。
商醉得意:“就这小鸡啄食似的一下可不够,不过此刻允许你先欠着。”
说罢商醉扬扬下巴示意俞昭看一旁的姚离道:“你师弟他……”
俞昭闻言变了脸色,目光复杂的看着姚离。
半响才缓步走上前,蹲在姚离的身旁,轻轻的替他擦拭干净脸上的污迹,
轻声道:“是我对不起师弟,可他竟想害你,我做不到原谅他,你替我将他埋了吧。”
商醉点头。
俞昭看着商醉将石头一块一块的堆在姚离身上,直到没了头顶再也看不见也不曾有只言片语。
只是心中怅然。
若非姚离,商醉怎会沦落至此,
可若非自己,姚离又怎么讨了这个下场。
俞昭长叹一口气,缓缓拾起姚离的佩剑,在姚离坟旁立了一块大石。
剑走龙蛇,龙飞凤舞的刻了一排字。
师弟姚离之墓。
师兄俞昭。
做完这一切,俞昭将姚离的佩剑靠在了墓碑旁,转身离开了。
商醉几步追上俞昭,一指钟离囚问道:“这个呢?”
俞昭看也不曾看钟离囚一眼,冷漠道:“他是你的灭族仇人,随你处置。
我的那一份,你替我将他杀了吧!”
商醉闻言一愣,迟疑片刻便勾起唇角,阴恻恻的缓缓迈向钟离囚。
第52章 真相
钟离囚大惊失色,试着运气,结果手脚均使不上力气,根本无济于事。
商醉立于钟离囚面前,戏谑的看着钟离囚,不屑的啧了一声。
伸手捏住钟离囚的喉咙手上一紧,一根指头直接刺进钟离囚脖子,血水顺着脖颈流出。
商醉勾唇一笑道:“说,你师徒二人暗通沟渠算计什么?”
钟离囚挣扎不得,见自己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瞬间放下了尊严俯首做小人。
求饶般辩解道:“是姚离,是他嫉妒你二人的关系,所以才求着我帮他铲除你,这一路均是他给我提供的消息。”
钟离囚说罢怕商醉不信,急切道:“真的,鬼控城算计害你身死那次,也是姚离给我们的消息。
说是昭儿受伤均会出现在你身上,所以我们才来了一出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对,当日我假意攻击姚离,昭儿肯定会因为姚离乱了方寸。
我便能趁机偷袭他,而给昭儿致命一击都等同于打在你身上,这些都是姚离告诉我们的,不然我们怎会知晓?”
商醉恍然大悟,难怪在那日之前姚离几次试探,原来城府已如此深,当真好算计。
“那你今日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来帮他?”
钟离囚点头,故作支吾道:“你是商家后人,我怕你寻仇,不如借机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
商醉面上不动声色,手里动作缓缓紧了几分道:“你这脑子倒是坏水多得很。
姚离想要我的命我不怀疑,但你今日可是打着子郁的注意,我劝你想清楚再说!”
钟离囚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惊恐的看着商醉。
不待钟离囚说话,俞昭在二人身后冷冷的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与我父亲有何干系?”
钟离囚颤抖着嘴唇道:“我想复活阿执。”
俞昭阴着眸子眼神犀利的看着钟离囚道:“用我的命?”
钟离囚见俞昭开口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道:“昭儿,你会理解为师的对不对?我只是想救回你的父亲。
当年失手错杀阿执,我这一生都活在悔恨当中,昭儿,为师无心害你。
我…我只想抽取你少部分意识,拿些心头血唤回你父亲的魂魄,我保存他的尸身至今,只是想要他活过来而已,昭儿,你信为师一次好吗?”
钟离囚满脸悔不当初的模样,说话间已然涕泗纵横、如泣如诉,
商醉见他眼泪鼻涕与血水掺和到一处也浑然不觉,实在恶心至极,转过脸去不再看钟离囚。
俞昭怀疑的看着钟离囚半信半疑的追问道:“怎么复活?”
钟离囚见俞昭信了自己几分,急忙全盘托出:“以至亲血识为引,招魂回魄,禁锢于体内假以时日温养,唤醒阿执尸身自会复活。”
不待俞昭说话,商醉抢问道:“就这么简单,你为何十余载不动手等到现在?”
钟离囚低下头,一副无颜面对俞昭的模样,踌躇半响,才鼓足勇气看着俞昭道:“我对不起昭儿,我…算计了他。”
说罢钟离囚目露悔色的看着俞昭,商醉挡在俞昭身前,示意钟离囚继续说下去。
钟离囚无奈,长叹一口气,悔道:“若强行抽取正常人魂识,是有极大损伤的,轻则失智,重则丢命。
我虽救阿执心切,但我也不想伤了昭儿让阿执恨我,所以我…”
钟离囚说着好似内心极度煎熬,几欲说不下去,
哽咽半响才继续道:“当时失手杀了阿执我便后悔了。
所以索性劫走昭儿,洗去他的记忆。从那时起便错误的教导昭儿,为昭儿种下心魔,而后伺机激出昭儿心魔…”
“所以,让子郁为你寻药到阴差阳错遇到钟离若前往云离颠,揭开你自己的真面目与揭露他的生世,都是你算计好的?”
钟离囚点头,商醉语气冰冷,继续追问道:“但子郁依旧没有按照你预想的一样失控!”
钟离囚再次轻轻点头,回首道:“是的,我失算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姚离来寻我了。
他以为我想要杀的是你,主动告诉了我你们成婚的消息。
而后你们都知晓,我想用天下悠悠众口让昭儿自行惭愧,让天下人逼得他走火入魔。
可昭儿被你护的很好,我依然失败了。
此后我才想明白,恐怕你才是能激发昭儿心魔的关键,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在鬼控城杀了你。”
“倒是让你钻了空子,你也确实得逞了。
子郁有了心魔,你以为带走我的尸身便能要挟子郁,却没想到整个严家堡被发狂的子郁血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钟离囚苦笑一声道:“是啊!天意弄人,你既已回来,定不会看着昭儿吃这种苦。
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出此下策,可我…还是失败了,阿执…”
钟离囚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口中只呢喃着钟离执的名字。
商醉轻轻握了握俞昭的手,继续问道:“你机关算尽,煞费苦心的激出子郁的心魔,与救钟离执有何关系?”
钟离囚缓缓抬起头,看着俞昭哀苦道:“抽取昭儿心魔那一缕魂识才不会伤了昭儿本体。昭儿,你可能原谅师傅?”
不待俞昭说话,商醉吻了吻俞昭的嘴角,勾唇对着钟离囚道:“我替他原谅你了,也替我父亲原谅你。”
钟离囚一脸错愕,直勾勾看着商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磕磕巴巴道:“什…什么意思?”
商醉莞尔一笑道:“我师傅已为我寻回父亲的魂识。
如今也有办法救回子郁的父亲,自然要让他们再续前缘,这样一来你也算将功补过了,
我相信我父亲会原谅你曾经对他的伤害的。”
商醉说完背过身去将俞昭抱在怀里,不再看钟离囚。
钟离囚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晴天霹雳。
怒目瞪大着眼睛看着商醉,歇斯底里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