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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好。”晁凡主动打招呼，“我是青羽的对象……青羽经常在我面前说起您。”
然而，晁凡的嬉皮笑脸没有换来同等的回应，祝奶奶依旧冷漠地看着他：“莫要多话，有什么问题，尽快问完。”
怎么回事？祝青羽不是说他奶奶很和蔼，而且最疼他吗？晁凡觉得有点不对头，迟疑着盘腿坐下。舫内的摆放，和晁凡记忆中仙人的居所没什么两样，只是在这仙气之下，他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祝奶奶，您还记得你家人吧？”
“这就是你要问的问题？”祝奶奶皱眉，“回答之后，仙缘便了，你确定吗？”
“不不不，算了，您别回答这个。”没想到竟然一句话都不能闲聊，晁凡不愿浪费这个机会，咬着嘴唇想了想，最后想出一个问题：“祝奶奶，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天庭——你们飞升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天庭乃是九天之……”祝奶奶板着脸，回答张口就来。
晁凡暗道不好，立刻喊停：“停停停，祝奶奶，您别说了，我换个问题！”晁凡觉得自己太傻，刚刚的问题，绝对有模板答案，不是什么真话。
祝奶奶头一次遇到有人换题，顿时卡了壳，不知道是拒绝好，还是答应好。
晁凡赶紧钻了空子，嘴快地问道：“祝奶奶，您在天上，每天都在干吗？注意！我问的不是神仙，是您！”
冷漠无情的祝奶奶，头一次在脸上出现了恍惚的表情，她的声音从空灵清脆变得沙哑迟缓，一字一句，仿佛费尽了力气：“我……每一天……都在沉睡……黑暗，无尽的黑暗……”
“您说什么？”晁凡心口一跳。
然而，恍惚褪去，祝奶奶突然又恢复成了冷漠的样子，她摇了摇左手边的铃铛：“好了，你的问题回答完了，请你离开。”
仙童掀开帘子进来，请晁凡出去。
“要不，我就在这儿等吧，反正我等会儿又要和祝家人一起过来。”晁凡试探道。
“不行！”出声的是仙童，“你必须走！遇仙结束后，没人能够留下。”说完，他一掌把晁凡推了出去，正好让他掉在画舫下的小船上。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出了结界的晁凡坐在船上摸了摸鼻子，如果他没闻错的话，熏香遮掩的气息，应该就是鬼气了……
第146章 打个BOSS吧（34）
热闹之后； 人群散尽。
晁凡带着二百五，缀在祝家人身后，一起跟着上了船。事情果然奇怪，还是原来那个仙童，面对他们时，态度却热情了许多：“梅仙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快请进，快请进。”
“你不告诉奶奶真实身份，等会儿见到你； 她肯定很惊讶。”祝青羽捂着嘴，眼睛弯弯的，仿佛觉得这件事很可乐。
“真实身份？”晁凡笑了笑； “说得我好像是隐藏大BOSS似的。”他没告诉祝青羽，自己其实在祝奶奶面前表露过与祝家人的关系。
几人进了船舱； 二百五落在最后，拽了拽晁凡的衣袖。
怎么了？晁凡回头； 以眼神示意。
二百五指了指某个方向，晁凡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一身黑袍的霍景龙正站在岸边亭子里，遥遥地看着他们。
“主人，他到底想干嘛？”二百五小声问。
“别管他； 这种人，给他点关注，说不定还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听到舫内传来欢声笑语； 晁凡皱了皱眉，拉着二百五进去了。
霍景龙微微一动，攥紧了长袍下的拳头。
“奶奶，这就是我对象。”见晁凡进来，承欢膝下的祝青羽立刻将他扯了过来，“没想到吧，他就是今天第三个撞中仙缘的幸运儿！”
“奶奶好。”晁凡也随着祝青羽喊了一声奶奶，抬起头时，正好撞见对方的目光。
清澈，慈爱，讶异与欢喜，和几分钟之前，判若两人。
“我的小孙孙也谈恋爱了？好好好。”祝奶奶看着晁凡，连说了三声好，和蔼地问他，“叫什么名字啊？”
“奶奶，他之前进来的时候，您没问？”祝二哥捡了个桃子啃，瘫坐在地毯上，没个正形。
祝奶奶露出一丝恍惚，晁凡赶紧解围道：“没有，奶奶不知道我，直接让我问完问题就走了。”
“对对对，好像是这样。”祝奶奶接道。
也没人发现不对劲，只是晁凡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那就让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奶奶，我叫晁凡，是……”
“是个外星人。”祝妈妈在一边插嘴。
舫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晁凡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道：“对，这是我弟弟，二百五，我俩都是外星人。”
“妈！你看看小羽，他现在……”祝妈妈仿佛抓住把柄似的，对婆婆诉苦，希望能把婆婆争取过来。
“好了。”见大孙子拽了拽他妈，祝奶奶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的意见，可能不会让你如意。”说着，她看向白发苍苍的老伴，“我和你公公是自由恋爱，当时的祝家是京城大名鼎鼎的上流世家，而我，只是南方小镇里一个杂货铺老板的独生女。我和他，不仅仅是在距离上隔了千山万水，门第上也如是。好在你你公公不争气，高中时，被下放到了我们学校……”
“咳咳咳。”祝爷爷满脸不自然，“这就不用说了吧？”
“少来！”祝奶奶啐了他一口，“年轻时那么熊，你就该知道年老了有丢脸的时候！”
“后来呢？”祝二哥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追问。
“到了咱们学校，你爷爷仗着家里背景大，又没人管束，四处惹祸，我们那个重点高中，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祝奶奶回想起那时候，言语间还颇为嫌弃，“后来……”她顿了顿，眉头拧起，“是发生了什么事？哎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太久了，反正你爷爷因为什么事惹到了我，我啊，天不怕地不怕，性子又厉害，便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后来，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看上了我。”
晁凡抽了抽嘴角，心道，你们这是演抖M偶像剧吗？
“爸到底怎么惹上妈的？”祝爸爸好奇地插了句嘴，“爸，妈不记得，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老婆子你怎么能忘了？当初我可是……”祝爷爷一开始有些急，本来想提醒老伴，结果发现场合不对，又止住了话头，“等会儿我再悄悄和老婆子说，不告诉你们！”
“肯定是爷爷的丢脸事。”祝二哥一语中的。
“臭小子！你……”祝爷爷闻言，挥了挥拐杖。
“好了，年纪一大把，还和孙子置气。”祝奶奶横了一眼，祝爷爷就忍着把拐杖收了回去，“你公公还是有些优点的，后来他认真追我，我一开始不接受，之后也被他慢慢感动了。”祝奶奶继续对祝妈妈说，（祝爷爷：有什么优点，你倒是说啊！）“但我们俩的家世相差实在太多，十八岁，我考到京城读大学，直到二十七岁嫁进祝家，整整九年，我和你公公经历的阻挠数不胜数，以至于我后来开玩笑说，就算最后没嫁给他，我把这些年的亲身经历写成霸道总裁文，也能靠稿费发财了，要是加上一句‘以京城祝家为原型，根据真人真事改编’，那我肯定会一书成神，做个小富婆绝对没问题。”
祝妈妈猜到了婆婆最后要说的话，顿时脸色白了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祝奶奶叹了口气，“所以，我是不会干涉子孙后代的恋爱与婚姻，老大，老二，你们也听好了，不管你们以后喜欢的是男人，女人，外星人，非人类……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不说支持，最起码，祝家不会阻止你们。”
“奶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祝青羽虽然二十多了，但他对奶奶还是有孺慕之情，一把抱住对方道，“我最喜欢你了，以后晁凡也会喜欢你的！开不开心？”
“开心！”祝奶奶拍了拍小孙子的肩膀，对晁凡招了招手，“不过，说了这么多，外星人怎么和咱们长得一样？晁凡是吧？你们哪个外星长什么样子啊？奶奶真是有点好奇。”
晁凡笑了笑，将当初对江队长胡诌的话，又搬出来说了一遍，除了祝妈妈，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之后，祝家人一共在蓬莱仙山盘桓了半个月，直到下凡的仙将轮值，祝奶奶再次回到天庭。
这半个月里，晁凡只是偶尔上一下线，和二百五祝青羽逛逛几座仙山什么的，霍景龙有时会跟在他们后面，像个幽灵影子，根本闹不懂他要干吗。但更多的时间，晁凡将重心放在了现实生活中。
这些天，他在原来的地方，种植了更多的炎锋草，但可惜的是，尽管安装了监控与陷阱，他们依旧没能捕捉到一只沙化兽。所有的炎锋草在白日种下，后半夜就会被冻死，烤火也没有用。
“到底怎么回事？”晁凡也是闹不明白了，“按照我的推断，这些沙化兽应该很喜欢炎锋草才对，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没东西来偷啊？”
二百五趴在冰块上：“那我们还种吗？”
“种！”晁凡死倔道。
“主人，我能问一句吗？你为什么要逮沙化兽啊？”二百五想了好多天，也没想明白，“你之前说，沙化兽能造热，逮一只的话，说不定炎锋草晚上就不会死了。可咱们种炎锋草是为了肥地，沙化兽又会让地表干旱，土质沙化，把他们俩放在一起，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番话说出口，不知道费了二百五多少力。
晁凡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仍然没有打消念头，只是给出了一个充满玄学的答案：“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执念，但我总觉得，解决沙漠的办法，就在这些沙化兽身上。”
“哦，我懂了。”二百五毫不质疑了，低头啃了一口冰道，“肯定是功德告诉你的！”
就在祝家人离开蓬莱仙山的这天晚上，晁凡煮了一锅糯米粥，在里面加了不少祛阴气的“佐料”，端给了隔壁的祝家人，让他们每人都喝上一碗。
这些天，只要晁凡做饭，就会给隔壁送上一份。本来祝家反对的声音就被祝大哥压了一回，后来又被祝奶奶压了一回，再加上晁凡做好吃的讨好，除了祝妈妈还有些嘴硬的负隅顽抗，其他人都差不多接受这个最小的“孙媳妇”了。
第一次吃过晁凡弄得东坡肉，祝爷爷强烈要求小孙子赶紧和对方同居。
“家里都住满了，哪里有地方？”祝青羽暗搓搓的赶人，想要过二人世界的心思不言而喻，“要不爷爷，你们还是回A区吧？”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他们同居就是为了吃好吃的，回了A区岂不是计划泡汤？祝爷爷才不干这么蠢的事，“晁凡最近到底和C区忙什么？不能走是不是？那你就换个房子，换个大的，五室两厅，够了吧？”
“爷爷，C区在规划时，可没有建您说的这种规模的房子。”祝大哥在一边淡淡提醒道。
总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同居的计划只好暂时泡汤。不过好在，晁凡还是每天送东西过来，祝爷爷也就没那么多怨言了。
这一天，大家喝了粥，祝爷爷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唔……这滋味儿好像没以前好吃。不过，我这胃里暖暖的怎么回事？”
“是诶，我胸口也是，好像有一股热流。”祝爸爸也觉得有点神奇。
每次见完婆婆，肚子总要痛上几天的祝妈妈没有说话，不过，她也觉得，这几天手脚寒凉的毛病在喝完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