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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狠狠抱了他一把,在他的背上拍了无数下。洪罗王的故人死在了边关的战场上,他往后再出边关,已经无人等候。洪罗王的故人永远留在了边关的战场上,他从边关回来,再没有那个与他并肩坐在草堆上谈笑风生的少年。
洪罗王直接塞了一整坛酒在流水手上,“让我们干了这没有故人的‘阳关一醉’!”
阳关一醉。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酒水和着眼泪哗哗地流。
两个人靠在桌子底下大哭着喝得酩酊大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
爱你们。
明天见。
第47章 第 47 章
流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小苍山的。
他一睁眼,便看见花落提了一根柱子粗的狼牙棒朝他砸来。他连滚带爬跌到了地上,花落又是一棒子蒙头砸地。
流水几个滚滚到了房门口,门槛拦了他的去路。眼看着花落手中那浑身尖刺的狼牙棒直直落下,他翻身一跃出了门,在小苍山上狂奔。
“师父救命!”
喊完才想起来师父又出了远门。
花落穷追不舍,他边逃边喊:“花落饶命!大侠饶命!”
小苍山的白云一个激灵,满山树上的雪漱漱落下。
“花落,我错了!”
“花落,要雪崩了!”
“花落,红花吓到不肯长了!”
“花落!花落!”
小苍山回荡着阵阵哀嚎。
两个人抱成一团滚到了山腰。
花落抽手出来还要打,流水死死抱紧,笑嘻嘻道:“花落,你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还笑!
一巴掌扬起来,流水眼疾手快死死握在手心,可怜兮兮道:“花落,我错了。我错了。”
花落沉脸怒目,冷冰冰道:“你错哪儿了。”
流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花落见他毫无知觉的样子就来气,两个人又从山腰滚到了山脚。
被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惊醒的洪罗王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了一场鸡飞狗跳。
当天,流水被花落追得屁滚尿流满地求饶的事就被阿勿和山灵毓知道了。第二天,整个上锦城的纨绔子弟们纷纷来贺,贺他找了个如狼似虎的老婆。
流水的酒是彻底醒了。
一夜之间,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日月失色,暗淡无光。纯净天真的流水少侠成了一个在花街柳巷醉生梦死的风流浪子。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流水生不如死,抱头蒙在被窝里,躲在太尉府不肯出去。
二人滚下山便一路打到了太尉府,流水抓了太尉大人这一根救命稻草才得以保全性命。那被花落追得满上锦城逃窜的狼狈模样也分毫不差地入了许多闲人的眼睛。整个上锦城流言四起,言之凿凿,添油加醋,传得有声有色,眉飞色舞。
众口铄金。他这次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花落嗤笑一声,抱臂站在床头,道:“看你还敢不敢成天跟着洪罗王满大街鬼混!”
“不敢了!不敢了!”
流水掀了被子,跪在床上指天发誓,“再也不敢了!”
流水这一次是真的学乖了。见到洪罗王如见到洪水猛兽,避之如避瘟神。见了酒也大惊失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想起那根满身尖刺的巨大狼牙棒当空砸来,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害得他成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看谁都以为在对他指指点点,好像他浑身上下劣迹斑斑,是个十足的失足少年。
一想到如今的名声他便又泄了气,拉了花落委委屈屈一同捂在被窝里,头埋进花落的颈窝,哭唧唧道:“花落,我好冤枉。”
花落抿嘴笑个不住,又不敢出声,憋气憋得他肚子疼。
流水被他僵硬的肌肉硌了手,抬头便看见他一脸的坏笑,无奈道:“花落!”
花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均匀了气息,柔声道:“没事,我知道。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过年,过完年什么事都过去了。”
流水叹气,趴在花落的胸口懒洋洋道:“但愿吧。好想上锦城快点出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也好把这个风头抢过去。”
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有发生,流水风流浪子风生水起的风头还是被抢了去。
洪罗王和长使大人家的大公子在春风十里争风吃醋,打得天翻地覆,拆了三条街,最后两个人双双落进了不度河。
流水当然不会去看他!好不容易不再是风月美谈的焦点,自然躲得越远越好。
还是忍不住问花落,“不度河的水那么冰,洪罗王在里面扑腾了那么久会不会生病?”
花落眼睛落在书上,懒洋洋道:“万里冰封千里雪飘的边关都回得来,一条小小的不度河能把他怎么样。”
流水自己不被人谈论了,也开始谈论别人的风花雪月,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道:“洪罗王怎么会和人争风吃醋?这是不可能的!”
花落慢悠悠翻了一页书,眼皮也不抬一下,“谁知道呢。”
争风吃醋的洪罗王提了两盏丞相府的花灯生龙活虎地来到了太尉府。
“今年宫中大宴,你们去不去?”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花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放了书,道:“这花灯是提来送给我们的吗?”
洪罗王把花灯朝小几上一放,“想得美,自己拿去。”
花落又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把书从小几上拿开,放上书架,道:“我脸皮比较薄。”
洪罗王不理会他的自我感觉良好,对流水道:“听说小苍山每年都会收到皇上亲笔写的请帖,师父怎么就从来没去过?你今年去不去?”
流水还在琢磨他的风月事,乌溜溜瞪大了眼睛忽闪忽闪,“你为了谁争风吃醋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啊!”
洪罗王一脸不悦,眉目间满是烦躁,道:“我见到他一次就揍他一次,一定要打得他下不来床!”
流水啧了一声,道:“太狠了!”
洪罗王闷声喝水。
花落眉毛一挑,和流水交换了一个眼神。
流水转了话头子,“宫中年年不都要大宴吗?今年有什么值得你专门来说一场的。”
洪罗王缓了神色,道:“今年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胜仗,皇上龙心大悦,连病都好利索了。说要犒赏三军,还要举国同庆,又要给三皇子娶亲,三喜临门,宫中今年过年必须要大大地热闹一场。文武百官都要出席,贵胄子弟也可同去。”
“阿勿要娶亲?”流水一脸的不可思议,“阿勿看着比你还小点吧!如何就娶亲了?”
洪罗王觑他一眼,“过了年就十六了。皇子娶亲,这个年纪是正当时。”
流水去看花落,花落抱臂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洪罗王道:“早娶亲,早留嗣,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
饶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不去,他可没收到过皇帝亲写的请帖。皇家的事他搞不懂,就算小苍山收到请帖,师父从未理会过,他作为师父的徒弟,自然也不必理会。
“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花落道:“我听爹爹安排。”
流水道:“我不是贵胄子弟自是不必去的。”
“啧!”洪罗王一脸嫌弃,“你是有多傻气!”
流水朝花落看去,我傻吗?
花落笑笑,伸手摸摸他的头,道:“你想去便去,不想去就不去,没人可以强逼你。”
流水冲洪罗王抬抬下巴,眉毛挑到了天际。
洪罗王浑不在意,道:“你们若是同去,我就和你们一起去偷宫里的梅花。去年三皇子送来的两瓶,我娘竟然喜欢得不得了。过年了,我得让她高兴高兴。”
花落凉飕飕道:“你也知道这一阵儿让她操碎了心。难得你想得到这些,若是进宫,我便陪你去走一遭,也给我娘摘上一些。”
山灵毓派人送来了请帖,让他们去丞相府挑花灯。
洪罗王道:“眼见着我提了灯来,他也知道要送请帖了。”
流水拍了他一巴掌,“会不会说话!”
花落问流水:“去吗?”
流水眨眨眼,洪罗王拍板,“去!如何不去?我再去挑他十个八个回去给我家那群小崽子闹着玩儿。”
说去就去。
三个人骑了马,洪罗王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就像带了两个小兵去打仗。
丞相府的人见了洪罗王都堆了笑脸,流水不清楚状况,和花落面面相觑。
不成想阿勿也在。
流水看到他和山灵毓有说有笑的模样,不期然想到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山灵毓备了酒席请众人入座。
他举起酒杯,道:“半载未聚,恍如隔世,我敬各位一杯。”
桌上的人竟都有些沉闷。
流水拿了一杯茶,道:“酒我就不喝了,以茶代酒吧!”
说罢也不管众人,自己先干了。
余人也纷纷喝光了手中的酒杯。
阿勿从侍从手中拿过几张大红喜帖递给他们,道:“宫中设宴之日,还请诸位不弃,来喝一杯喜酒。”
流水拿着猩红烫金的喜帖,总觉得有些烫手,连忙塞给了花落。
花落笑笑,道:“我且给你收着,三皇子不会怪罪吧。”
阿勿笑道:“我们几个人哪有这么讲究。”举了酒杯,“喝酒!”
流水依旧喝了茶。也没人想到要去翻他的旧账来说乐打趣。
阿勿道:“今年宫中梅花开得更盛,大雪都抵不住它的冲天傲气,甚是喜人。你们到时可以自己去选了剪枝。”
洪罗王道:“正有此意。我想着干脆搬一株回去,又觉着一株孤零零不好看。再一想,又怕那梅花的冲天傲气不肯踏足我那贱地,干脆赌气不开花了也可惜,便只能作罢了。”
流水道:“小苍山的树都受不了你的嗓子,你个粗人种什么梅花,剪几枝看看就已经是附庸风雅至极了,还装什么文人雅士。”
他给洪罗王倒了一杯酒,“喝酒吧!”
洪罗王被一杯酒堵了嗓子,只好给他一个眼光。
山灵毓道:“今年的花灯也添了新样式,一会儿吃了饭我们一起去瞧瞧,拣几个中意的提回去挂着玩儿。”
流水道:“就是来挑灯的。今年想要一个大马灯。”
山灵毓笑,“想要什么拿什么,没有的还是让灯匠给你另做了送去。”
流水道:“那便多谢了。”
半年的风起云涌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消散殆尽。他们几人在那些日子的避而不见也让流水心里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痕迹。或许真的就如花落所说,平日的风花雪月,没有一场是算得数的。
他对阿勿和山灵毓已经有了芥蒂,或许,那是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含着委屈的怨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
有你们长见觉得很温暖。
手中无剑,心中有灯。
似水流年,明天再见。
第48章 第 48 章
山灵毓察觉了。
流水看灯的时候他一直跟在旁边,待花落去一边取灯,他拉住流水的衣袖,轻声道:“流水,你在怪我。”
流水没有想到他说得如此直白,眼中还盛满了无奈和委屈。
流水不知当说什么。承认吗,是在怪你。能怎么样呢。不承认吗,自己心里确实是那样想的。那就这样吧。不如沉默。
山灵毓看了一眼还在一旁认真看灯的花落,小声道:“流水,我若说,我也很想去找你,你信吗?”
流水垂眸。
山灵毓有些急了,声音都发涩,“我半年见不到你,我也度日如年。我给你写了信让双城送出去,每一次都让爹爹截了回来。那些信我都还收着,我带你去看。”
他要拉流水走,流水拉住他的手腕,放出了自己的衣袖,道:“这样的事,谁都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