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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人灰色的双眸中正浮着一层笑意,可更深的地方,却沉着审度与玩味,盯着尤利尔的娃娃脸打量不停。
尤利尔心中默念着艾玛兰德给自己拟定的人设:一个十分嘴欠、脾气火爆、实力逆天的精灵族活化石。虽然他对这个人设的评价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什么鬼”,可艾玛兰德对此的解释是:“殿下,您不觉得将‘精灵族’替换成‘天族’,这句话基本上就是您本人的写照吗?扮演起来多么即性无压力。”
想到这里,尤利尔迎着魔族打量的目光坦然地回望回去,心想,老兄你谁啊,眼神怎么跟变态恋童癖一样。他将这个想法很直白地表现在脸上,那人看了却弯唇一笑,迅速对他挤了一下左眼,态度挑逗至极,意思大概是:我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你还能挖了我的眼睛不成。
尤利尔心想,参照艾玛兰德的人设,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冲过去将他眼睛挖了?就在这时,阿加雷斯似乎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安格列的长相,只见他一脸狂喜地走了过来,将尤利尔一把抱进怀里紧紧搂住,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啊,感谢魔神!安格列,真的是你!”
尤利尔发誓,这辈子这么抱过他的成年人绝对不超过十个,但是他可以忍受的名单里显然不包括阿加雷斯。所以毫无悬念地,他轻轻一个肘击,就将阿加雷斯给打成了胃痉挛。
阿加雷斯弯下腰捂着自己的胃,却仍是抬起头,笑得一脸怀念:“啊,亲爱的朋友,连你的肘击都让我如此回味!”
虽然觉得阿加雷斯的行为实在像是个受虐狂,可尤利尔的心中依然升起一丝负罪感。勉强笑了笑,他朝阿加雷斯伸出一只手:“确实好久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我。”
阿加雷斯迅速握住尤利尔的手,然后,更加迅速地在尤利尔手背上印了个吻:“我的朋友,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格遵从人设的尤利尔给掀了出去。同阿加雷斯一起来的那名魔族见状手轻轻一抬。尤利尔以为他是想伸手接住阿加雷斯,结果那人却挥出一道旋风。阿加雷斯被吹得在空中转了个向,准确地飞向了老板娘用来挂人的那面墙,礼服的后领刚好勾住了一根木钉,就这样被挂在了墙上。
虽然对自己被挂在墙上这一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阿加雷斯还是坚持说完了剩下的半句话:“……谢谢你对我在法阵学上的帮助。你简直就是我灵感的源泉和人生的导师啊!”说完,他一脸郁闷地看向门口那名魔族,委屈异常地说道:“您真是太没有同情心了。”
那名魔族勾了勾嘴角,轻声说道:“你活该。”
阿加雷斯闻言十分受伤又颇为认命地在木钉上挣扎了几下,试图挣脱下来。尤利尔却被那把低沉又磁性的声音给钉在了当地。
那魔族此刻已缓步走到尤利尔面前,朝他伸出一只手,嘴角噙着一丝玩味依旧的浅笑:“阿蒙。”
尤利尔看着对方不含感情的浅灰色眸子,机械地伸出手。温暖的体温自掌心传来,那触感同那把声音一样熟悉,却令尤利尔一时间有些失神。
“安格烈。”尤利尔听见自己用精灵那温软的嗓音报上了名字。心里却想着:我肯定不会认错。认错谁,我也不会认错他。
为什么路西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伪装成魔族?
他认出我来了吗?
☆、阿蒙
尤利尔握着路西法的手。这是近百年来,他第一次友好地接触到他的体温,那种温暖又熟悉的触觉,让他一时不想放开,可理智却只留给他一握的时间。
收回手,将手微微成拳,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那丝余温。尤利尔觉得自己真是荒谬得厉害,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做这样愚蠢的事情。而这一刻,尤利尔才真正意识到,他对他的渴望到底有多强烈。
路西法看向他的目光并无喜恶,就像是看着一个真正的陌生人。可是知道对方的演技,尤利尔仍不敢掉以轻心,思考着路西法出现在魔界的用意。
显然,路西法也通过了什么方法,转换了法则与契约之力。那么,他来魔界做的事,肯定是需要力量的支撑。如果是为了帮助别西卜对付席欧乌尔和彼列,似乎形势还没有发展到他必须亲自来处理的时候。如果是为了来坑自己,那实在是更加没有必要,因为他现在还打不过自己,阳谋显然不如阴谋可行。
不过这样来看,他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不然不会对声音不加掩饰。
可万一这是他故意想让自己这样想,又怎么办。
只瞬息之间,尤利尔就在脑子里转过了这么多念头,得出的结论是:我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路西法想做的事,最坏也不过让自己身败名裂,又或是谋权害命而已。声名对自己毫无用处,权势早晚都是要还他的,性命倒是要留着,不过就算是给他,他也得有本事收。
想到这里,尤利尔十分释然地抬起头,对路西法笑出了两个梨涡,操着安格烈那把温软的嗓音说道:“阁下刚刚该不会是在吃醋吧,莫非您是阿加雷斯的夫人?”
听到他的话,刚从墙上爬下来的阿加雷斯脚下一滑,险些坐在地上。
路西法的目光闪了闪,将头侧向了阿加雷斯的方向:“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阿加雷斯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一突,连忙说道:“我可不敢!”
路西法将目光收回,加深了脸上的微笑,对尤利尔说道:“其实,我是他先生。”
话音未落,尤利尔只听见“咕咚”一声,阿加雷斯还是没有躲过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厄运。
尤利尔看着路西法那对灰色眸子里瞬间浮起的笑意,心想,你都是成年人了,要不要还像萨麦尔一样顽皮。
鉴于阿加雷斯已经到了,就没有在小酒馆盘桓的必要。尤利尔简单几句话教会老板娘如何用血咒杀人后,便对阿加雷斯说可以走了。
阿加雷斯却对他画在老板娘身上的血咒法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拉着老板娘的手看来看去。老板娘这辈子也没有被这么英俊的贵族拉过手,一张脸羞得通红,笑吟吟地看着阿加雷斯,眉眼间春光无限。阿加雷斯对着她手上的符文线也是一脸陶醉。这整体上就构成了一幅十分诡异的画面。
尤利尔心想,这时候别说鬼域的结界出了问题,就算是鬼域塌了,阿加雷斯也能当看不见。
他刚想出声提醒阿加雷斯正事要紧,便感受到路西法凝视的目光。
此刻尤利尔已经将心一横,觉得无论路西法想做什么,无非见招拆招,有本事你弄死我!于是迅速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虽然本意是用冰冷的目光将对方击退,可惜安格烈这张脸实在长得太纯良,“冰冷”便被表达成“呆萌”,那无辜又警惕的小眼神,就跟家犬在防狼似的。
路西法被他盯得瞬间笑了出来,抬手在阿加雷斯肩膀上一拍:“快别丢人了。真那么喜欢,让安格列给你也画一个。”
阿加雷斯闻言连忙松开老板娘的手,将自己的手递在尤利尔面前,一脸期待地说:“对,你也画一个在我手上,我慢慢研究。这还是我见过的最精简的诅咒符文的画法,安格列你真是个天才!”
尤利尔未免麻烦也没跟他客气,割破阿加雷斯的手指取了一滴血,在他掌心画了个一模一样的法阵。
阿加雷斯捧着自己的手如获至宝地说道:“啊,这样极致简约的美感,真是太令人激动了!”
周围的一众魔族包括老板娘,看见他这样,都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多可惜啊,长成这样居然是个精神病。
路西法则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拉起尤利尔的胳膊向门口走去。
尤利尔被他拉得一愣。看着握在自己小臂处的手,再看一眼路西法的背影,刚想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些”,便听见路西法说道:“我们只有两头奇美拉。你是想跟我共乘一头,还是跟他?”
说完,路西法回过头,扫了一眼还在捧着自己的手眼冒红心的阿加雷斯,然后鹰隼一般的目光落在尤利尔脸上,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邪恶的笑容:“奇美拉对骑手的专注度要求可很高。一不小心,可是会出事故的。”
尤利尔虽然很想说,我也会骑奇美拉,谢谢,请先生和夫人捉对吧。可是他一来无法解释为何作为一个精灵会骑魔界的动物,二来……
他十分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被路西法牵住胳膊的感觉,真的很令人怀念。
嗯,说怀念也不尽然,毕竟以前路西法是直接牵手的。
就这样,路西法拉着尤利尔走出了小酒馆。
在小酒馆的门前,此刻正趴着两头黑色的奇美拉兽。由于它们宽大的肉翼和凶悍的双头,引来了一群低等役魔的远距离围观。
这时阿加雷斯也追着他们的脚步跑了出来。看了一眼路西法握在尤利尔小臂上的手,阿加雷斯心想,这位该不会是想在他浩如烟海的情人中再追加一个精灵吧?这不是造孽吗。
在对路西法的敬畏和对安格列的友谊间,阿加雷斯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阿蒙大人,安格列是我请来的客人……”
路西法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阿加雷斯瞬间噤声。
尤利尔却回过神来,觉得安格列还是跟阿加雷斯比较熟,就这样跟着路西法走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他小臂一甩,出乎他的意料,路西法的手居然被他轻易地甩脱。
被甩开了手,路西法也没有特殊的表示,只静静看了他片刻,便转身走向了一头奇美拉兽。跳上奇美拉的背脊,路西法一拉缰绳腾空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魔界灰蒙蒙的天空中。
可整条街道此刻仍回荡着那头奇美拉被牵动缰绳时发出的哀鸣。另一头奇美拉也因为同伴的嘶叫抬起它两颗头颅,对着天空一阵乱吼。
尤利尔看着那头奇美拉受惊的样子,心想,路西法这是抽的什么风。
阿加雷斯此刻正在致力于安抚自己的坐骑,见他对着路西法消失的方向愣神,笑了笑说道:“那位大人不喜欢被拒绝。你别介意。”
尤利尔淡淡看了阿加雷斯一眼:“如果我没记错,你在魔界位列大公,地位仅次于魔王。你喊他大人,他是什么人物?”
阿加雷斯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抓了抓奇美拉的鬃毛,思考了半天后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他抬脚跳上了奇美拉的背,拉住缰绳后,朝尤利尔伸出一只手。
尤利尔敬谢不敏地朝他一笑,足尖轻点,就站在了他背后。
阿加雷斯也没有介意,只将副缰递给尤利尔牵着,自己则拉起缰绳,奇美拉振翼长啸了两声,便离地而起,飞向了远处雾气蒙蒙的鬼域领空。
飞在空中后,阿加雷斯对尤利尔说:“对于此行的目的,尤利尔殿下对你说了吧?”
尤利尔回答道:“说了。”
阿加雷斯等了半天,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再补充的意思了,便几分无奈地追问道:“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尤利尔说:“他说鬼域无法完全融合到魔界的大结界中,你搞不定,让我来看看。”
阿加雷斯“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他怎么刚好找到的你?”
尤利尔说:“我当年并没有离开精灵大陆。”
阿加雷斯手一颤,奇美拉险些在空中来个前空翻。尤利尔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