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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若是不去牺牲，那毁的便是鬼神，天机中所说，若鬼神并不能归位，那就必须得堕入轮回，九死一生。
堕入轮回为何意，再是明白不过，意味着鬼神不再是神，不再有灵力和记忆，投生于人界，开始一段九死一生的旅程。
染灵做不到离开鬼神，更做不到眼看着鬼神陷入如此境遇，鬼神不仅是她的溯源，更是她的命。
直到鬼神破出湖面，走到了染灵身侧，染灵依旧是未发现，只是紧抱着自己坐在树旁。
鬼神蹲在染灵身侧，抬手摸着染灵的鬓边：“在想什么？”
染灵抬头看向鬼神，那张令自己神魂颠倒的脸就在近在眼前，染灵忍不住伸手抚向鬼神的侧脸：“在想你何时回来。”
第二卷 一百三十 取舍
见到鬼神的那一刻，染灵就打定了注意，不会让鬼神知晓自己窥到天机之事，因为这种痛苦，自己承受就够了。
怕自己的眼神漏出破绽，染灵一把抱住鬼神：“你去了这么久，我等得好辛苦。”
鬼神安抚的抚着染灵的后背：“让你久等了。”
“看到了什么？”
鬼神似乎怔了怔，过了半刻才回答道：“有了法子，只是要费些~心力。”
染灵心知，鬼神得到的法子定是下忘川，堕轮回，但也不拆穿，而是更用力的回抱着鬼神：“那便好。”
二人回了地界，见与离去之日，不过过了一日，也各自暗叹着天机的玄妙。
回了地界后，染灵和鬼神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到天机之事，也未提及华。
染灵也强迫自己忘却那段记忆，只想珍惜眼前，只要未到必要之时，染灵想能多伴着鬼神一刻便是一刻。
而鬼神也是将诸事交于幻和道子，整日与染灵相守在鬼神殿。
“墨，你的琴棋书画都是跟谁学的？”染灵拿着一支笔轻轻问道。
“开始是修行无趣时摆弄，后来在昆仑精进不少。”
染灵朝着鬼神眨了眨眼睛：“若是能早些有我，你也不会无趣了。”
“早些有了你，怕是早已毁了修行。”
“嗯？”染灵放下笔认真的看着鬼神：“你这意思是我是祸国殃民的妖精了？”
“有你这样的妖精吗？”
染灵撇了撇嘴，心里确是暗想道：这不是你没有给我一副绝美的好相貌么。
就寝后，染灵睁开眼看了看身侧已经闭目的鬼神，翻身朝向鬼神，细细的看着鬼神的侧脸。
不知是自己心境变化，还是鬼神窥天机后有了变化，染灵总觉得自天界回来后的鬼神格外不同。
不仅是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久了，而且还格外柔情，像是蜜罐泡过一般。
染灵忍不住伸手，借着投射过来的烛光摸着鬼神的侧影，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何种感情了。
许久之后染灵困意上头，自有了心跳之后，便再不似从前那般精力旺盛了，特别是如今几乎“夜夜笙歌”，更是体力不支，不自觉的合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鬼神眼睛随着染灵的闭上而睁开，侧过头看向一旁终于陷入沉睡的染灵，鬼神眼神终于晦暗了下来。
鬼神本不想瞒染灵，自己看到了染灵的来源，也知道了灭掉华该当如何。
但鬼神不忍心，数万年的寂寥生活才终于是有了颜色，不想就此打破。
染灵想不通的，鬼神却是想得很透彻，虽是自己灵力所化，但染灵是染灵，是一个有生命有思想有感情的生灵，并不是自己。
而这个生灵，虽然与自己是因为溯源相吸，但无可否认，鬼神确是动了情。
既然此局不可解，鬼神便想慢慢耗着，华想要这荣华给了他便是，他若作妖，自己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可以中和，而自己只需要与枕边人相依相守。
直到染灵睡醒，鬼神都未能入睡，看着染灵微颤着睫毛将醒未醒，鬼神唇边荡起浅浅的笑意：“醒的这么早？”
染灵睁开半只眼看了看，便继续闭着眼睛钻入鬼神的怀里蹭了蹭语气软糯的说道。
“哪像你这般如此贪睡。”
染灵在鬼神怀中拱了拱鼻子：“不知怎的，有你在侧，很好安睡。”
“那是要多睡一会，还是起身用膳？”
“嗯……”染灵抬起脸看向鬼神：“两者都想，又困又饿。”
“那便先用些吃食再接着睡。”
染灵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吃什么？”
鬼神会心一笑，翻身将染灵压在身下：“你说呢？”
染灵还未接话，鬼神的吻便落了下来，印在了染灵的唇上、额间、脖颈、胸口。
衣衫尽褪，染灵微红的脸渗出了汗，虚喘着气抬手紧紧抱住鬼神：“我的鬼神大人……”
“唤我夫君。”
温馨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而距华的分身捣乱也有了些日子。
染灵越发疲懒起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脸都圆了一圈。
幻看着好几日没见到人影的染灵，趴在桌上喝着一碗梅子汤，便忍不住打趣：“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在吃？”
“最近也不知怎的，胃口大好，但人却恹恹的没个精神。”
跟着幻进来的道子眼神莫测的瞅了瞅了染灵，将幻拉到一旁去小声问道：“这丫头不会那什么了吧？”
“什么是那什么？何意？”
“哎呀，就是该那什么嘛……”
染灵看着在墙角咬耳朵的两人，不耐烦的提高了声音：“说什么呢！”
“没事，没事。”道子讪讪的笑了笑拉着幻出了鬼神殿。
染灵朝着二人的背影剜了一眼，想到道子那古古怪怪的神情，自己也好似想到了什么，伸手搭向自己的脉息，两分钟之后变了脸色。
因为染灵嚷嚷着要吃天山雪莲，鬼神便去了天山替染灵寻了来，回来的时候，见染灵难得起身正襟危坐在殿中。
“今日倒有精神了？”
“墨，你快过来。”染灵急切的朝着鬼神招了招手。
“怎么了？”
染灵拉着鬼神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神色有些慌张：“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成人身了？”
鬼神右手拇指按在染灵的额间，手指尖微微泛出紫光，照亮了染灵的眉心处。
染灵感觉的鬼神的手指颤了颤，急忙拉过鬼神放在额间的手：“是不是，是不是？”
鬼神脸色不好，也没有接话，抬手召来了生死簿，细细的翻阅着。
生死簿记录了这三届众生的生辰、死时、阳寿等等，从前染灵是灵体，不属于三界之内，没有记载也说得过去，但如今染灵已经有了人身，寻遍了整个生死簿，都还是没有翻看到染灵的任何记录。
鬼神立即召来了判官，拿过判官笔，倾注半身灵力之上，细细的在生死簿上写着。
但奈何，每落下一笔，每一笔都化为飞灰散开，染灵始终无法记上生死簿。
第二卷 一百三十一 生死簿
染灵也跟着变了脸色，自己已经有了人身，已经属于三界之内的生灵，但生死簿写不上去，自己会怎样？
越想越害怕，染灵不自觉的拉着鬼神的衣角：“会不会是将将才有人身，所以还不能写上去？”
鬼神看了一眼判官，判官会意的退开到一旁，鬼神这才拉过染灵的手握住判官笔，祭出全身的灵力再次落笔。
仍旧是无用，一旁的判官也被殿内的气氛压的直不起身，只好拱着手小声道：“众生记载皆是天生，大人这样强加上去，怕是有违天道。”
“滚！”
判官被鬼神吓得一激灵，急急忙忙的提着衣角退了出去。
染灵抽出手，将判官笔放在一旁，安慰的摸着鬼神的手背：“我从前也不在这上面，应该无事。”
鬼神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染灵：“从前你本就不属于三界之内，自另当别论。”
“现在也不算啊。”染灵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故作镇定道：“我这也不算是吧？”
鬼神抬手挥走了生死簿和判官笔，伸手摸向染灵的头顶，闭上眼细细感应着，染灵的魂魄尚好，但肩上并无魂火，算不得上是个人，准确说，不是个完整的人。
但纵然染灵修炼了如此多的灵力叶子，也未曾能修到鬼身，如今这倒是像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染灵不以为意的拍了拍鬼神的手，安慰着道：“准是我最近疲懒了些，也未曾修炼，所以才这般。”
“你可知你自己的溯源？”
染灵愣了愣神，不自在的走开，不敢面对鬼神：“怎么了吗？”
“为你塑成真身，已经刻不容缓了。”
“不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我曾得见天机，知晓如何对付华，更知该如何为你塑真身。”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染灵，浑身颤抖着转过身看着鬼神：“你什么都知道了？”
“只有我，能护你，也只有我，能破了这个迷局。”
“我不要！”染灵捂着耳朵蹲下身，不停地摇着头：“我不同意。”
鬼神也不敢走近染灵，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会将你送到昆仑，有师尊护着，总能保全你到我回来。”
染灵抬起头，眼泪已经布满了整张脸，眼底全是歇斯底里的情绪：“若你回不来呢！”
鬼神默然，染灵也不再说话。两人相对无言，空气弥漫着一股末日将至的味道。
染灵捂着那颗越来越会疼的心脏，缓缓站起身，呆呆的看着鬼神所在的方向。
虽然眼角一直有泪在滑过，但染灵却很明白，堕忘川，入轮回，九死一生是什么意思。
那便意味着，鬼神要卸掉这成神之身，抛却全部记忆，入那凡世历经劫难，才有一线生机。
染灵突然想到自己此前窥见的过去，都言窥天机需背负常人所不能背负，这便是代价吧。
不是染灵祭出灵魂交还给鬼神，助鬼神归位，那便是鬼神为自己堕忘川，入轮回。
染灵想也没想的掏出一把灵剑抵在心口，将准备飞身过来的鬼神拦在两步开外。
“墨，其实我也看见了，我知道我来自哪里，我也知道该当如何。”
从来冷漠如冰的鬼神，眼角也微微红了起来，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回旋。
“你放下剑。”
“你别想着瞒我，我知道你想要去跳忘川！”染灵将灵剑紧紧握住，身周也祭出了灵力织就了一个结界：“我就是你，我来自于你，所以我可以助你归位，从此天上地下，再无敌手，再无危险。”
鬼神捏紧了拳头：“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从一开始这就是华布下的局，他不仅要你心死，还要你魂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算计，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你先放下。”
染灵哭着摇了摇头，美好的日子自己还没过够，真的还没过够。
方才生死簿上落笔成灰时，染灵就已经想通了所有的关节。
从一开始，华封印鬼神时，便不是冲着将鬼神封印住而来的，他要的就是鬼神倾尽全力破出。
这样，便可以有了自己，否则这么多年来，那股灵力为何安然无事直至成人。
而华也知道，自己注定会和鬼神互相吸引，所以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