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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钦并未注意到身边人的悲戚之情,只是兀自的想着到底何人给她下毒,又是何人下的药,连累她至此。
“你莫要胡言。”
宇文云英看着默然的身边人,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容,终于,事实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抽醒了这颗总是摇摆不定的心:“皇上放心,臣妾断不会让皇上无后的。”
第二卷 一百九十九 乌云蔽日
元钦回过神,看向脸色已经阴郁下来的人:“你说什么?”
“臣妾会为皇上寻到那个……”
“朕说过,朕只要你一人!”
突然厉声的元钦,吓了人一跳,宇文云英站起身避了避,冷冷的看着元钦:“那皇上烦恼的是何事?”
“朕只想问你,当初是否是有人让你打下了那个孩子。”
每次揭开记忆的伤疤,宇文云英都觉得气血翻涌,一阵阵戾气化开在胸间,但此时也只能暂且压住:“并不是。”
“你何时会那种汤药的方子了?”
转身看向窗外,见枝头上最后一片叶子也是落下,像极了当初的自己,飘零得随着命运安排。
宇文云英沉了沉声音:“那时刚得知自己的身世,便在杀人谷被破之日,以宇文家独有的印迹寻到了父亲,在父亲的庇佑之下才得以活下来。”
“那个时候臣妾已中毒,孩子自然是留不得了,所以便请父亲替臣妾寻了个大夫。”
宇文泰,元钦在心里无数次念起这个名字,若不是他寻来的大夫,怎么会让她如此?
精于算计和谋算的宇文泰是否在那时就已经想好要将她送到自己身边,所以便布了这步棋,让这个与自己有过瓜葛的人可以顺利与自己相亲,但又顾忌着是否能拿捏好她,所以便让她无法再孕,彻底永绝后患?
心里无数个念头转过,元钦的脸上却是越发暗了下来,宇文云英见其这般却是不知为何:“皇上。”
听到这个声音,元钦抬头看向声音主人,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定是吓到了她,赶紧起身将其拥入怀里:“对不起,朕急切了些,朕只是害怕一直是有人暗害你。”
“除了当初的木远陵,还有那时的你,还有谁伤过我?”宇文云英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都是朕的错。”抬手抚了抚了那削瘦的背:“只是为何你什么都不说?”
“说了若能挽回一丝从前,臣妾早已跪在树下,说了千万遍。”
这话刺入元钦耳中,像是一鞭子打在心上一般,隐隐生疼:“朕该如何对你,才能弥补一些你的伤痛。”
寒冬将至,桂宫里却是温暖如春,碳盆烧着上好的木炭,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如今元钦急着笼络回握在宇文泰手中的政权,数次与其交锋,但奈何宇文泰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绕是使用了多种法子,还是无法撼动半分。
宇文云英却从不过问朝中之事,即便是宇文泰数次旁敲侧击着她,她还是没有有任何举动。
直到宇文护进宫觐见那日,宇文云英才是在元钦的层层保密之下,知晓了此时的朝中已是风云涌动。
“小护,你说的可是真的?”
宇文护站在殿中,看了看殿中的陈设华贵异常,且说话之人面色红润,精气神极好,想来也确是没有受亏待:“皇后姐姐身在后宫自然是不知前朝之事,只是不知姐姐过得可好,虽然人人皆言姐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但还是害怕姐姐有何委屈。”
“过得倒是极好,只是难为了你还要替姐姐担心。”
“既然皇上将姐姐围护起来,姐姐心里也该有个准备。”
“什么准备?”
“皇上还是太子时,便对宇文家忌讳不已,如今为了帝王,更是为了权势会做出一些事情来,姐姐应该想清楚,自己终归是宇文家的人。”
“你既知道皇上不让本宫知晓这些,那很多事情本宫是无力插手。”
宇文护看了看宇文云英,看到了其眼底挣扎的情绪,心中没有半分不忍,只是觉得这个姐姐还是没有宇文家的自觉,也不够狠心。
“事在人为,想必姐姐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宇文云英不悦的从炭盆上收回眼神,看了看这个少年老成的人,觉得此人的狠绝,或许是宇文家最出类拔萃的。
虽然一直有听父亲提过,但一直觉得他年纪不大,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深沉的心思,如今看着他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错看了。
这人虽然一直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狠厉,但那股子透出来的霸气却是无法挡住。
此人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不仅位极人臣,还会甚之宇文泰。
“本宫知道了,你安心吧。”
“姐姐能明事自然是极好。”宇文护转身之时又回过了头:“姐姐大可放心,只要是宇文家的人,必定是会无虞。”
宇文护刚走,红珠就后怕的跨进殿内,看着一脸青色的宇文云英:“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这炭盆热得紧,将它们都端出去。”
红珠不解的看了看:“可是这天气寒冷,会让你身子受冻的。”
不满的看了一眼红珠,宇文云英沉着声音:“你是越发放肆了,连吩咐也不听了?”
“不是不是,奴婢不敢。”红珠急忙走去炭盆旁。
“算了!”宇文云英起身走出了殿内,未着外衣的到了院子里,肆意的吹着凌冽的寒风。
如刀子般割过的风吹得人的脸生疼,但哪怕是再冷,宇文云英此时也觉得心中有火。
为何这日子总是过得这般不舒心,为何总是有一股不安,好像无形之中,自己被推向一个又一个。迷局。
本以为自己解脱了,可以当回宇文小姐,却还是再次与元钦相遇,在各种助力之下,嫁给了她。
也是本以为就当一个如摆设般的太子妃,却又是知晓了自己无法预料还能活到何时。
更是一步一步踏入这深宫之中成为了皇后,一点一点再次沉沦在情感和理智的纠缠之下。
从前是杀人岭少主的责任和刚萌芽的感情,现在是宇文家的使命和仿佛重新生长的爱意。
人生就如同一个笑话,不论你挣脱几次,重来几次,还是会把你重新推向那个既定的命途,让你反复纠缠,挣脱不得。
越想越是烦闷,宇文云英抬头看向了雾蒙蒙的天,满是灰色,繁复交织的乌云遮在头顶,不见天日。
第二卷 两百 两难
红珠就这样站在屋门处小心的看着那个有些苍凉的背影,从来没有发觉,这个相识已久的人,竟是满腹自己不知道的心事。
回想到初次见面时,这个人满身戾气,现在却是换上了满身的沧桑。也不过二十几的年纪,偏偏将自己变成一个老人般的样子。
看了好一会,还是放不下心,红珠拿了一件披风走上前去,轻轻搭在了宇文云英的身上:“娘娘,小心着凉。”
“红珠。”宇文云英回过身看着这个一直衷心耿耿跟着自己的丫头:“本宫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即可。”
“娘娘您请说。”
“在本宫回来宇文家之前,你可知宇文云英这个人?”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就是,若不是本宫出现,你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奴婢……”红珠想了想,不知该如何说清这个问题,只能是垂下了头:“娘娘是丞相的嫡长女,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宇文云英不再问,不管疑影如何闪现,但宇文泰的确给了自己家的感觉,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一根救命稻草。
又是新的一年,已经迫不及待拿回政权的元钦决定不再沿用大统年号,改为元年。
初春的天气带着些许湿润浸湿着大地,在这片土地上,一个皇者越发的展现出自己的野心。
尚书元烈站在大殿内,看着上座的皇帝,面露出些不满:“皇上,魏室江山需得您紧紧握在手中啊。”
近来的元钦也越发展露出皇者霸气,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浑然天成,让人觉得不过近两步身,便威压上身。
“朕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但许多事不是一日就可以成就的,宇文泰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又岂是一日就可以拔除的?”
元烈垂下头想了想:“但是其手中握着的军权也无非太大了些。”
“东边边境近日也战争纷乱,恶祸不绝,还不是时候。”
好几日未曾驾临桂宫的元钦终于是来了,正巧遇见来宫觐见的宇文护刚好跨出宫门。
“皇上。”
元钦瞥了一眼这个宇文家卓越的年轻人,面上露出些不满:“你如今进宫倒是挺频繁的。”
“终归是担忧皇后姐姐,所以便多挑了些时间来看看。”
“担忧?”比宇文护高出大半个头的元钦负手走近:“皇后有什么可担忧的?”
“姐姐性子烈,怕她不能习惯这宫中生活。”
冷哼了一声,元钦转身走入宫内:“有朕在此,不必过多操心。”
宇文云英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宇文护方才又是来敲打自己,要自己在皇帝的盛宠之下,莫忘记了自己的指责。
虽然也想为宇文家出一份力,但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元钦虽不避讳自己观望政事,但自己能看到的着实不多。
相比之下,让自己做一个称职的皇后,没有让元钦觉得有多重要,他好似更希望自己做一个沉迷于情爱的小女子。
宇文泰从未向自己提过要求,倒是这个宇文护一直紧盯着自己,要自己汇报皇帝的情况,但该说什么?
是说皇帝盛宠之下自己日渐丰腴美艳,还是说这偌大的后宫皇帝只有自己一人,也只看得到自己一人?
近几年的相处,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真心真意,也感觉得到他很努力的想要抚慰自己的伤痛。
所以到底要如何抉择?
“云英。”
听到声音的人抬起目光看去,见那人一身锦衣步行进来,披着这盛季的光辉,浑然自成的气质仿若天神降临,令满宫内熠熠生辉。
“皇上怎么来了?”宇文云英起身行了一礼,看着那人熟练的坐到了平时坐的地方。
“近日事忙,终于是得了空闲来看你。”元钦拉着站着的人坐下:“怎么,不愿意?”
“臣妾敢说不愿意?”
“你有什么不敢的,前几日不还将朕打发来伺候你的人给赶出宫去了?”
“那也是他们手脚不够麻利,臣妾总不能再招个主子进来吧。”
“怎么说?”
“皇上找来的人呐,倒是与曾经东宫的人相似。”
“哦?”元钦挑了挑眉,倒是对这个语气并没有什么不满。
宇文云英接过红珠奉上来的茶,放在元钦的面前:“便如同臣妾初入东宫时的喜娘一样,傲慢蛮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主子呢。”
“是朕不好。”元钦握了握身侧之人的手:“总是找不到能得你欢心的人。”
“皇上这是话里有话?”
元钦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觉察到这茶叶的口味有些不对:“这茶?”
“许是红珠不小心挑了前年的茶叶,臣妾这便让人换下。”
元钦按住宇文云英准备端起茶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