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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皓齿,顾盼生姿,一颦一笑皆是一副大家闺秀之范,站在人群中的元廓看着这身着白色华服的女子,心里一阵难过,这般用情终究是错付了。
元钦眉眼之间皆是笑意,频频对周围的人颔首,很是意气风发。
两人走入殿门处,从两旁走上来两个侍婢,手里端着盛着清水的铜盆:“请新人净手。”
洗净后,由另外两名侍婢拿着两方丝帕上来擦净,接着由东宫中的人扶着二人步入正堂。
二位新人入席后,向对而坐,饮下同一种酒,吃下同一种肉,意为同牢之礼,夫妇同尊,不为宾主。
坐在上座的皇帝喜气洋洋的替二位新人酳酒,看着二人饮下金葫芦剖开两半盛着的合衾酒。
一旁的喜娘见此,也是跟着笑意满满,领话着二位新人拜了天地,跪谢了上座的皇帝,互为交拜后,终于是礼成。
宇文云英一脸疲惫的由着走上来的红珠扶着走入喜房之中,任凭多双眼睛打量在自己身后,都未曾回看过一眼。
刚进房内,宇文云英就有些不耐烦:“红珠,快替我将这些繁重的首饰去了。”
“小姐,这不合规矩吧?”
“仪式都已经完毕,还管什么规不规矩?”
红珠踌躇了半刻不敢动手,宇文云英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坐在镜前,动手拆着头上的凤冠。
“小姐……”
“不帮忙就闭嘴!”
“是。”红珠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小心为其拆着头上的首饰。
卸下了全部装束后,宇文云英散着发髻着一身里衣坐在房内的案前,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少许糕点不满道:“房里就这些?”
“小姐,这可不能吃!”
红珠的话音刚落,门外的喜娘就直接推门而入,看着已经卸下了新娘装束的人不满道:“太子妃娘娘这是在作甚?怎的就卸了珠钗,如此不懂规矩,还不赶紧收拾上。”
说着,喜娘就挽了袖子走了上来,直接就准备上手,还未等碰到宇文云英的发丝,就直接被一脚踢了出去:“滚开!”
那喜娘是宫中所出,一向自诩清高,如今直接被人踢了一脚很是不忿,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破口大骂:“太子妃娘娘这是要造反吗!”
“我看要造反的是你!”宇文云英站起身直接将桌上盛着瓜果的盘子扫到了喜娘的身上:“敢对太子妃不敬,你是在找死!”
随着这些盘子的碎裂声,元钦缓步走了进来,看了看屋中混乱的场景唤了一个丫环上前收拾,一眼也未看过喜娘,就走到宇文云英的身前:“怎么了?”
“太子殿下宫中的喜娘真是猖狂,竟然敢指着太子妃责骂。”
“来人,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扔出长安城,永不得回。”
“是!”
宇文云英看着元钦的这番作为甚是不解,但倒也不反驳,只是自顾自的坐了回去:“想来我宇文云英在家时,可没遭受过这般待遇。”
“以后你便是东宫唯一的太子妃,这宫中有任何人任何事惹你不快,都可以随你处置,将东宫交于你打理,我也很放心。”
“当真?”宇文云英挑了挑眉,直接捻起桌上还完整的一碟糕点咬了一小口:“如此多谢太子殿下美意了。”
有了主理东宫之权,以后在此,不管是宇文家的身份,还是太子妃的身份,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在这东宫除了太子,那便都是自己说了算。
元钦看着坐着的人,眼里一片笑意:“可是饿了?”
“嗯。”
“来人,传膳!”
第二卷 一百七十四 喜欢,便是规矩
红珠惊异的抬起一直垂着头:“太子殿下,这……这不合规矩吧?”
要知道新妇在前一晚就不能进食,直到洞房花烛夜之后,才能算是礼毕,恢复正常生活习惯。
“云英喜欢,便是规矩。”
红珠被这句给震慑到了,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正嫌弃的丢开手中的糕点:“东宫的吃食也不过如此,这个糕点太腻味了。”
“来人,全部撤了,换些清爽的吃食来,还有,太子妃的膳食也不要太过油腻,以清淡为主。”
宇文云英古怪的看了一眼元钦:“太子殿下不去招待宾客吗,怎的来我这儿了?”
“怕你初来不习惯,所以先来看看你。”
元钦这般的迁就让人有些不习惯,宇文云英尴尬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太子殿下还是先忙正事要紧。”
“好。”
元钦的身影刚看不见,红珠就急忙扯着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
“太子殿下作为东宫之主,小姐如果太过放肆,怕是太子殿下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啊。”
“忍不了又如何?”
“这……”红珠细想了想,还是弯下身子靠在耳边小声道:“这里终究不是丞相府,难保危机重重。”
“我心里有数。”
宇文云英用完了膳后,在屋中晃悠两圈,看着这屋中的陈设。
所有的家具皆是由梨花木打造,里屋与外屋之间用了一方翠玉打造的屏风隔住,而屋中所有的摆放的物件都是皇宫所用的式样。
虽然也算是价值不菲,但还是比丞相府逊色了些,特别是宇文泰给的那些嫁妆,这些是万万比不上的。
感觉消了食,宇文云英就直接去往里间的塌上躺下,嘱咐了红珠几句,就沉沉的睡着了。
眼见着天色渐暗,已是入夜时分,宇文云英这才悠悠醒转,揉了揉眼睛:“红珠,倒杯茶来。”
一双手掀开了床榻上的月影纱,递了一杯热茶过来,宇文云英伸手接过,刚喝下一口便觉得不对,刚刚那双手不像是红珠的,倒像是个男人的手。
直接抬手掀开纱帐,宇文云英探头向外看去:“太子殿下?”
“睡得这么久,晚上可还睡得着?”
宇文云英也不起身行礼,只是自顾自的坐在床上继续喝着茶:“殿下这是忙完了?”
“我这是撇下了众人,来看看太子妃。”
言语中的称呼不言即明,宇文云英不情不愿的起身,草草的行了一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元钦伸手想要扶起,却被那人闪开,只能苦笑了一下:“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多礼,我反倒希望你能随意些。”
“规矩可不敢忘,毕竟您可是太子殿下。”
“我说过了,你喜欢的,便是规矩。”
宇文云英走过去放下茶盏,走到窗边看了看:“竟是睡了这么久。”
“你这是白天睡足了,晚上准备……”
宇文云英眼神瞬时变冷,转身看向说话的人:“我还记得我说过,只做太子妃。”
“我会等的。”
新婚之夜若是太子不留宿太子妃房内,于两方都难堪,宇文云英也只能仍由元钦待在房内,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相隔着屏风,静静的等待天亮。
一个是白日睡得太多睡不着,一个却是内心激荡睡不着。
终于是找到了她,也如愿迎娶了她,现在她就宿在自己的东宫,成为了自己的唯一的太子妃,也是唯一的情根。
想到前些时日,还势如水火,今日就已经在所有人面前行了大礼,元钦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一年多的相思和愧疚,都会在以后漫漫岁月里弥补,即便她现在心冷如石,自己也会慢慢用手捂热,重现曾经那个女子的温婉和痴情。
第二日,两人都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去了宫中,皇帝看见这两人萎靡的神情却很是高兴,赏赐了不少金银玉器。
皇帝看着神情恹恹的宇文云英,还以为是新婚燕尔太子不懂得怜香惜玉,责怪的看了一眼元钦后,满目慈祥的看着宇文云英:“太子妃,太子已向朕说明,以后东宫之事皆由你主理,上下有别,恩威并济,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谨遵父皇教导。”
“太子,以后也要与太子妃举案齐眉,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是。”
出了皇帝处,远处有几个嫔妃的侍婢早已是等不及,急急走上来说明自己的目的。
原来那些嫔妃急于巴结这个宇文家所出的太子妃,都是想要将其请回宫中一叙。
宇文云英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元钦:“殿下,我累了。”
元钦宠溺的笑了笑,走到那些宫女前:“本殿下今日还有许多要事处理,太子妃也不便多留,所以还是改日再去拜会各位娘娘。”
“这……”被下了死命令的宫女皆是面面相觑,十分着急的看着元钦:“殿下,若是请不到太子妃,我们……我们可就……”
“行了。”元钦拂袖转身,虚揽着宇文云英走开:“不必多说,本殿下不愿本殿的太子妃离自己太远,各宫娘娘还是日后再请吧。”
就这样,二人便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宇文云英斜靠着马车上的软枕,好整以暇的看着元钦,眼里有一丝调笑弥漫出来:“原来太子殿下也有这样一面。”
“哦?”
“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个冷血无情,心中只有权势的,没想到却是能做戏的。”
“你认为我是在做戏?”
“不是吗?”
“对你,我不会做戏。”
宇文云英冷笑了一声,撇开头不去看元钦那有些炙热的眼神,心中却是明白,论做戏谁能及得上他,便是自己不也是被骗得团团转吗?
回想到自己的初衷,心里更是坚定了一些,情缘已逝,的确不该流连从前的痛苦往事,那些造成的伤害虽然不能修补,却可以是放下。
只要他不再对付宇文家,与自己相安无事,那便如此吧,日子总要朝前看,总不能一直让自己陷在痛苦之中。
第二卷 一百七十五 回门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元钦也的确与宇文云英相敬如“冰”,互相不打扰也不干涉,只是在人前,会演作一对相处甚好的新婚夫妇。
终于到了回门的日子,宇文云英只是差人去通报了一声,便自己带齐了东西回了丞相府。
宇文泰在府门处张望了多时,这才终于迎来了等候多时的马车。
宇文云英刚下马车,宇文泰便携着宇文府众人行礼:“参见太子妃。”
急忙上前扶住弯下腰去的宇文泰,宇文云英亲昵的挽着胳膊:“父亲见女儿,怎的还行礼?”
“你如今已贵为太子妃,礼数自然是坏不得。”
“女儿不管是何身份,在父亲面前,都只是父亲的女儿而已。”
“好。”宇文泰拍了拍挂在臂弯的手:“真是我的好女儿。”
众人一齐进门,还未走多远,便听到有人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英儿,你怎的和太子一前一后?”
“这个……”宇文云英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兴许是太子事忙完了吧。”
停下脚步转身等着,不一会元钦就大步跨进了府中,宇文云英眼带疑惑的看着这人,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岳父大人。”
宇文泰也不推诿,应下了这声称呼,打量了在交汇眼神的两人:“太子怎么未同英儿一起前来?”
元钦适时的走到宇文云英的身侧,故作讨好的拉了拉袖子:“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