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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问的人眨下眼，左手无意识地搭在右手腕的光脑上：“这个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原本只是想搪塞过去，没想到时涧的脸色都因为他这个回答而凝重起来：“少将先生，我是你的治疗师，虽然我的能力没有那么强，但还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的。既然我们还没有找到S＋级治疗师，你就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说完他歪了下脑袋，察觉了有哪里不对，连忙补充：“不要在生病这件事上对我有所隐瞒。”
纳维尔原本还没多想，被他一补充反而想到了其他角度，有点好笑的看着在补充之后脸色更后悔的时涧，伸手揉了下对方本来就已经毛毛躁躁的头发：“行。”
时涧晃了下脑袋，装模作样的整理了自己的发型：“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吧？”
纳维尔无奈：“你会知道的。”
还是有点不满意，但时涧也没有再纠缠，回忆了会儿他们之前的话题，顺利的接了下去：“看到你吐血，我本来打算给你治疗的，但是我不是治不了嘛。后来我就好像被你传染了一样，也感觉到浑身不对劲，没多久就晕过去了。”
“唔……”纳维尔听着，若有所思的点头，“在你彻底晕倒之前，还有没有什么感觉怪异的地方？”
“哦对了！”时涧的记忆突然回笼，挑出了整件事情的重点：“沙子！”
昏昏欲睡的纳维尔突然有了精神：“沙子怎么了？你能看到沙子的变化吗？”
“变化……当天的变化倒是没看到，但是沙子和以前相比确实有挺大的变化。现在的沙漠里沙子竟然是荧光色的！我可以保证以前绝对不是，以前这个星球很正常的！”
他有点怕纳维尔不信，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语气无比笃定。
纳维尔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从头开始讲起这个故事：“不是你的问题，确实是这个星球发生了一些事。”
“星球？”这个开头令时涧感到不解。
“你也说了，以前这个星球并不是这样的。和莫迪所说的一样，以前虽然也有沙漠，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大的面积，也少有狂风大作的日子，气候还是相对宜居的。”
“但你被时家带走之后没多久，星球就与运行中的小行星发生了撞击。”他讲述着，看了一眼在旁边似乎想要说话的时涧，“你想的没错，撞击是不会对大的星球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但那次撞击似乎将星球深层的隐藏元素暴露出来，整个改变了星球的运行模式。”
听到这里，时涧懂了一些：“所以现在沙漠变得越来越大，还有荧光色的沙砾，都是因为那次碰撞？”
“嗯。”纳维尔肯定了他的推测，“这个隐藏元素非常罕见，也是近些年才慢慢被大众所知，唯一一个非常容易被注意到的特性就是会对士兵造成严重的精神域损伤。”
“啊！？”时涧立时坐直了身子，跃跃欲试想要检查纳维尔的身体，“那你呢？你在沙漠里呆了那么久，”他有些愧疚，“是我的错，我竟然在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迷路了，还害你在这种辐射环境里呆了那么久。”
纳维尔无奈：“我还要感谢你呢。”
时涧茫然地抬头看他。
“那种辐射虽然对士兵有害，但对治疗师却没有什么影响——”他还没说完，突然旁边传来质疑：“明明有影响，不然我怎么会晕倒呢？！”
“这就涉及到你的体质问题了。”
“我？”时涧纳闷。
“嗯。”纳维尔看着他，竟然又带上了一丝笑意，似乎答非所问的说着什么：“治疗师这个行业是十分脆弱的，虽然他们可以保护作为帝国之刃的士兵，但其实他们本身的精神域比士兵更容易受损。”
这点时涧是知道的。
“如果一个S＋级治疗师，从小生活在不合适的环境，甚至有对治疗师能力有影响的元素存在，那么会对治疗师的能力产生影响，甚至影响评级测定。”
“……”时涧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
“而S＋级治疗师是天生的医者，他们的精神力会感知到身边重伤的混乱精神域，共情强的甚至可能会拥有相似的感受，从而便于治疗师判断无法回应的患者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时涧微微张大了嘴。
“而S＋级治疗师的自我保护机制也比其他治疗师要强很多，甚至在他们已经昏迷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无意识建立出一个精神力的安全保护区，这也是他们被呵护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你在说什么……”时涧不敢相信地开口。
纳维尔叹息，双手固定住对方的胳膊，看着时涧，一字一句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一切不就是你吗？”
“？！”时涧整个人都快要变成感叹号，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骗人的吧……”他声音小小的，难以置信，“你在骗我吧？”
“这些可不是我说的，是你最相信的莫迪叔叔说的。我只是转述而已，不信你可以问他。”纳维尔举起手，光脑就在时涧的面前。
时涧抬起手，摸到光脑的一瞬间又退缩了：“我、我勉强相信你的话，但是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变强才对，我现在可一点都没感觉到变强。”
“这就是我们去挖矿的原因了。”
“听上去没什么联系。”
被他怼了一句的纳维尔摇了摇头：“你的能力从小被环境限制，现在很难自由的使用。我重伤的时候可以‘激活’你的能力，但是这种方法又不可能不停地使用。我们要去寻找前辈留下来的能够完整操控你的能力的方法。”
“哦！就是那位最后一位S＋级治疗师留下的方法吗？”时涧缓过神来，声音也上扬了不少。
“对。”纳维尔也放柔了声音：“先帮你找到解决方案，然后就要靠你了。”
时涧还没能彻底消化自己其实是一个隐藏S＋级治疗师这样的身份，但只一个眼神他就已经沉浸在纳维尔的眼神之中。
仿佛中了蛊似的，对未来毫无知晓的情况下，他重重的点头：“嗯！”
第24章
他们要去的矿区有点远，导致这一路上两人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时涧翻看了一会儿莫迪给他们复制的前人珍贵稿件，虽然这稿件很珍贵，但鉴于上面很清楚的注明了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治疗师之间的个体差异也是非常大的这样的备注，时涧便也不急于一时去吃透它。
莫迪叔叔明显拥有这个稿件不是一天两天，他们现在将要去尝试的方法也一定是由他在前人留下的这么多方法之中最适合时涧体质的那种。
既然有靠谱的长辈保驾护航，时涧便也不再费心去研究矿石的资料。
他现在还有些心潮澎湃，一想到自己被压抑的能力就觉得仿佛在做梦似的，免不了偷偷观察纳维尔的动向，总觉得好像对方是对自己撒了谎，故意逗自己开心的。
纳维尔被不停飘过来的视线逗得有些无奈，终于在时涧第不知道多少次用那种写作喜不自禁读作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过来时选择立刻抬头，让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时涧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会对视，一瞬间有些慌乱，“呃”了两声，从脑子里随便抓了个话题，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傻兮兮的：“那个，你在看那些矿石资料吗？”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一本正经，但快速眨动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他有些慌张的内心。纳维尔看破不说破，深沉的点头：“是的。”
“那你好好看哈。”时涧补充了一句像老头子似的叮嘱，转头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几天他跟着纳维尔一起跑来跑去，差点忘了两人之间身份差距有多大。放在以前，别说吩咐纳维尔看书这种堪称魔幻的剧情，就是他要给纳维尔治病这件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
但被叮嘱的人没什么反应，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这小小的越俎代庖的行为，反而欣然答应了一句。
不知怎么的，被他答应了的时涧感觉有点小开心，走过去坐在纳维尔的对面，他不太想在这时候看书，干脆就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
在帝国，哪怕是再穷的人，也是能坐得起飞行器的。穷人与富人的差距就在于飞行器的品种以及旅程的长短。时涧跟着父亲从小在外漂泊，走南闯北最值钱的家当就是一架被改装的妈都不认识的飞行器，拿型号去搜一搜的话，大概搜索页面会显示古董两个大字的那种，但性能却被改装的相当良好。
但再良好那也是改装爱好者的作品，与全帝国最强的厂家做出来的最强性能民用飞行器之间的差距自然是相当大。
时涧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星球如同漂浮在水晶球里的雪花似的，缓缓移动着，虽然看上去很慢，但这些数据已经足够他推算出自己所在的这架飞行器究竟是以怎样的高速运行着，大概就是摆出去会把人吓一跳的那种，但坐在其中却异常的稳。
感觉自己沾了纳维尔的光，时涧抿了抿唇：要不是纳维尔，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乘坐这样的飞行器。
接他去阿尔斯特家族的那位管家，一路上都在向他炫耀阿尔斯特家族的富有。他虽然对这样炫富的行为并不感冒，但却非常明白阿尔斯特家族是绝对有炫耀的资本的。
窗外略过一颗水红色的星球，在宇宙中看星球，它表面的颜色与星球上最丰富的资源有关。帝国的母星看上去就是蓝色的，而红色的星球则代表着山区与矿区。
看到矿石，时涧的心思就立刻飞走了：其实也不必再过度羡慕阿尔斯特家族，如果他的治疗师能力能被正常的控制，那么今后的生活是完全不用愁的。
甚至——他悄悄看了一眼身旁一定会成为他第一个病人的纳维尔——纳维尔还要靠他来维持生命。
感觉两人的供需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的时涧心情有些复杂，这些事听上去可真够天方夜谭的。
他看着对面一直安静看资料的纳维尔。也许是征战沙场的缘故，纳维尔看上去总是特别严肃，并不爱笑。
时涧这几天看过他露出几次笑脸，纳维尔原本就长得好看，粉丝一大群，别说小姑娘，就是他们学校那些大老爷们也为之倾倒——虽然倾倒的原因各具特色，但颜值也是能得到完全肯定的。
但这些表情纳维尔是绝对不会轻易展示在大众面前的，他要做的就是严肃、认真，做好一个帝国血鸢的本分。
血鸢啊……时涧看着飞行器的休闲区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唯一的生物体：一株被好好养活的花，正是阿尔斯特家族的象征：血鸢。
它被安置在休息室的墙上，一个偏高的位置设置着它的专用座位，看上去有点像被供奉的神明。
时涧清楚的知道，它与神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纳维尔注意到了他的动静，顺着目不转睛的时涧往那边看了看，视线在血鸢上微妙停顿了几秒后迅速转开。
有故事！
时涧脑中警铃大作，但求生欲使他闭上了嘴，还留下了一个可以转移话题的老梗。
“不对啊，”时涧分析了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话题，琢磨了点不对劲出来，“不对啊，少将。”
纳维尔的目光灼灼投来：？
“如果是现有记载的最后一本S＋治疗师亲自撰写的书籍，那它又是怎么到莫迪叔叔手里的？”
纳维尔看着他：“你猜呢？”
时涧抓了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