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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好奇地瞅了瞅陌生的青年,她又瞅了瞅破了窟窿的风筝,她头顶的小翅膀沮丧的耷拉下来:“要不,还是……我给夫子说吧……”
“不用,真的不用。”风筝一把拽住小女孩往前跑,“这事和你没有关系,别担心。”
风筝一边拽着小女孩,一边拉扯着青年狂奔。
“小瑜你放心,我说了没事,肯定没事。”
“你早点儿回家,不然李婶又要到处找你了。”
跑到路口,风筝的竹条轻轻地推了推小女孩,他眼底满是笑意:“等雨停了,一起玩。”
小女孩犹豫片刻,她把断掉的那一根风筝线递给风筝:“嗯,等雨停了,我来找你。”
“好好好。”风筝连连点头,他收起断掉的风筝线,继续拉着青年跑向自己的家。
“刚才那个是小瑜,很可爱对不对?她是我们村子里,翅膀最漂亮的小孩。”
“她的翅膀是不是特别的好看?”
“就在她的头上,一左一右的小翅膀,能扑闪扑闪的。”
原本,青年在发愁,他要如何打听羽村的消息。但现在,他觉得他根本不需要问,面前这只话多的妖怪,自己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说给他听。
青年不得不承认,风筝话多有时候非常省事。
风筝前脚刚踏进家门,“哗”的一声,大雨到了。
他得意的甩了甩尾巴尖的泥土。
“幸好我跑得快,淋雨啊,淋雨可真惨啊。”
“你别着急,等雨小一点儿,我带你到药医那儿。”
“药医非常温柔的,你抹抹药就不痛了。要乖乖听话,不要怕。”
乖乖听话不要怕的青年:“……”
也许,风筝的话还是少一点儿比较好。
他又不是村里的小孩,风筝敢不敢换一个正常的方式和他说话。
风筝开心的跑进一间房间,很快,他又探出了脑袋:“嘿嘿,来来来,别客气,带你看好东西。”
非常不想看是什么好东西的青年被风筝热情的拽进了房间。
风筝的家比青年想象中的更大,房间也更多,但大部分的房间不是用来居住,而是用来悬挂风筝。
当然,这些悬挂的风筝不是能跑能跳能折腾的风筝妖怪,而是实实在在的竹条扎的纸糊的风筝,能迎着风飞上天的那种。
青年无比庆幸,这里只有一只风筝妖怪能说话。要不然,满屋的风筝开了口,他会被这么多吵吵嚷嚷的风筝给烦死。
尽管青年很嫌弃风筝话多,但他承认,屋里悬挂的这些风筝工艺精致。
风筝留意到青年的视线,他双眼亮晶晶的。
“漂亮吧?”
“这些是我爹娘制作的风筝,能飞得很高,大家都喜欢他们的风筝。”
“你看,全是燕子风筝。这边的是新燕。”
新燕?
青年挑了挑眉,燕子还分新的和旧的?
风筝稳了稳满心的自豪,他迫不及待的向青年炫耀。
“我们风筝也有年龄的区别。”
“年龄最小的是雏燕,雏燕喻幼儿,就是胖娃娃。我小时候,也是那么胖。”
“之后,是小燕。小燕喻童子,半胖燕,它没有雏燕那么胖嘟嘟。”
“再然后,就是新燕,也就是我了。新燕喻少年,半瘦燕,你看,是不是特别适合我?”
青年淡定无视风筝骄傲得可以马上飞起来的小眼神,他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他对风筝的种类兴趣不大。
风筝左瞧瞧右瞧瞧,他的心底满是憧憬。
“等我长大了,就能成为肥燕。肥燕喻男,是成年男子,而瘦燕喻女。”
“肥燕啊,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盼着成为肥燕。”
“肥燕有七道腰栓,可厉害了,我以后也要有七道腰栓。”
风筝说着,还不忘在自己破了大窟窿的小身板上比划了几下。
他的破洞小身板能依稀分辨出曾有的四道腰栓,一道腰栓是一道花纹。
肥燕,代表着长大了的肥燕,是风筝的向往。
青年对此不予评价,风筝现在已经不瘦了,他还想要怎么肥?
再肥下去,风筝还能飞起来?
风筝在这些新燕风筝里挑选了一个完整无损的,他乐颠颠的跑上前。
青年忽感手腕一松,那只话多又麻烦的风筝顷刻间失去了神魂,一下子栽倒在地。
紧接着,另一只花花绿绿的风筝轻微地动了动,又欢乐地蹦达到了青年的面前。
“你别怕,我不要紧的,破了之后交给夫子补一补就好。”
“其他人也能修补,但是,夫子家的纸最多,他画画也最好看,所以,我一般都去夫子那儿。”
“我不会说出你的事,是我自己被风刮到了树枝上。”
青年:“……”
本来就是你自己被风刮到了树枝的!
青年打量了风筝几眼:“你没有肉身?”
风筝忧伤地歪了歪脑袋,这次他选择的图案是金玉满堂。身体的主体仍是燕子,不过正前方有一条鱼,还有十三只蝙蝠组成的鱼尾巴。翅膀上有绿色的荷叶和粉色的荷花。
风筝一脸坦然:“没有肉身,肉身被雷劈了。”
“我给你说,雷电非常危险的,你以后也别在大树下避雨。”
“很容易出事。”
“还好有爹娘做的风筝,不然我就惨了。”
“来来来,帮个忙,帮我把风筝线重新系一系。”
青年坐在板凳,风筝坐在他的旁边。青年系好断掉的风筝线后,风筝又积极的把线的一端捆在青年的手腕。
有备无患,哪怕屋里不刮风。
风筝碎碎地念叨着,他的声音好像都能穿透屋外的雨雾。
青年闭目养神小会儿,他的耳边终于安静了。他偏过头一瞧,风筝坐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了,他骨架的竹条弯曲着,纸面的眼睛也合拢了。
风筝脑袋一窜一窜的打瞌睡,估计是折腾累了。
屋里没有了风筝的念叨,哗啦啦的雨声似乎都响亮了几分。
风筝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成为了一只有七道腰栓的肥燕大风筝。他在天空自由的飞啊飞,他飞着飞着就听到有人叫他。
“玄彦,玄彦,你在家吗?”
“快开开门。”
“玄彦。”
风筝微微地撑起了眼睛,看着身边的青年。
“你喊我?”
青年的嘴角抽了抽,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女的?
他随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门外有人找。
风筝站直,他活动活动尾巴尖,哒哒哒的跑向大门。他打门一看,顿时笑了:“李婶,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玄彦,你见到我家小瑜了吗?她有没有在你这儿?”门外的女子说不出的着急,她紧张地盯着风筝。
“咦,小瑜没回家吗?我刚才明明把她送到路口的。”风筝惊讶地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回事,小瑜她没有回家?
那她去了哪儿?
她是在避雨还是遇到了别的危险?
风筝和女子说着话,青年的视线则是落在女子的双手。女子的手十分古怪,一边是人形的胳膊,一边是低垂着的翅膀。翅膀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自然,与女子的气息格格不入。
似乎是化形失败,又好像不是,隐约透着一股微妙的违和感。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几声鸟叫,鸟叫像极了人在哀嚎,诡异无比。
女子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几乎站不稳,整个人往下倒:“小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风筝慌忙扶了扶女子。
糟糕了,是鸟,可恶的鸟!
“李婶,你别急,肯定不是小瑜。”
“我现在就把丧鸟赶走。”
“你别急啊,我马上赶走它们!”
风筝望了一眼还没有停歇的大雨,他硬着头皮往外冲。没跑多远,他意外发现自己跑不动了,他的风筝线还缠绕在青年的手腕。
风筝盯着青年,他双眼明亮得简直能发光。
“老虎,老虎,快快快,我们去赶鸟!”
老虎青年:“……”
不要老虎老虎的叫,他有名字的,只不过他的名字还没有告诉风筝。
没文化的风筝
风筝急匆匆的奔出门,他没跑几步,速度就瞬间减慢。
大雨淋透了他纸面的花纹,上一刻还是金玉满堂的漂亮风筝,下一刻毫无悬念的糊成了一团。
风筝忧伤地看了看自己,他翅膀的花纹看不清了,四道腰栓的图案看不清了,他的小爪子看不清了,他尾巴尖的羽毛同样的看不清了。
惨得不能再惨。
惨得风筝都想闭上眼睛不看现在的自己。
幸好,风筝一双眼睛依旧颜色鲜艳,色彩明亮,他的眼睛没有惨遭瓢泼大雨的冲刷。
他保住了脸上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糊成一团的风筝表示很不开心,他没有办法再欢乐的哒哒哒的往前跑,他的尾巴尖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地面的泥水。
泥水让本就糊了的风筝更加的惨烈。
风筝纠结无比。
这讨厌的风敢不敢不吹了?
尽管他湿透了,不容易飞起来,可是,打湿了的纸张软绵绵,如果风太大,会吹出可怕的巨大窟窿。
风筝一边在内心提醒自己他还是那个鲜艳漂亮的风筝,他一边拽着青年狂奔。
“快点,快点,就在村后的那棵大树!”
“丧鸟非常可恶,不能让它们继续叫,会引来更多的丧鸟。”
“村里会出事。”
青年瞄了眼往前跑的风筝,风筝这会儿的模样别提有多惨。
青年清晰记得风筝之前心急火燎要避雨的焦急。风筝讨厌淋雨,却又顶着大雨冲出了家门。
青年很佩服风筝的勇气,他看着只剩眼睛还能眨一眨的风筝,心情十分的微妙。
然而,也正是这一双不会被雨水模糊的双眼,清楚的看透了青年的原形,这是一双特殊的眼睛。
青年被风筝拽着往前跑,他沿路见到了不少村民。
奇怪的是,只有风筝赶往村后的大树。其余村民站在自家门口,他们没有出来。村民们显得很不安,他们紧张的护着家里的小孩,他们在忌惮着什么。
风筝踏着飞溅的泥水,他踉踉跄跄的跑着。
这会儿,他整只风筝都不好了。
啊啊啊啊啊,他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居然撞到大雨天出现丧鸟。
丧鸟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选择下雨天。
呸呸呸,丧鸟不来才最好,丧鸟永远不要来村子!
只是,他淋雨了飞不起来啊,他怎么赶鸟。
怎么会这么倒霉……
风筝给青年说的村后的大树,其实是一棵巨大的枯树,它直冲云天。
说大树死掉了,它似乎又没死,偶尔会冒出一两个嫩芽。可是,说它活着,它又不像是活着,它冒出的嫩芽是枯萎的嫩芽,而不是嫩绿的充满生机的新芽。
整棵大树散发怪异的气息。
这样的大树是丧鸟的落脚地。
丧鸟每次飞来,它们总会停在大树枝头。起初只是一两只,很快,它们的叫声会引来更多的同伴。丧鸟越聚越多时,就会有不幸降临羽村。
村民会死,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们,他们最容易出事。
风筝跑过来的时候,大树的枝干上已经站着十来只丧鸟,随着它们哀嚎似的叫声,丧鸟接二连三的飞来。
丧鸟浑身白色的羽毛,它们的羽毛特别长,长得就像是穿着一件宽大的丧服。它们双眼通红,红得仿佛在滴血。
大雨模糊了视线,青年看不清这棵大树又多高,他也看不清,这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