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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是对于杰示是拖油瓶这点感到不悦与讥笑。
「杰示,你没事吧?要不要躺下来喝点水?」
看着印象中就只会浮现出爽朗或是傻笑的佳乃,此刻就像是一名担心儿子受伤的妈妈,才刚停下脚步、把马匹放置好后就立即移动到杰示身旁,把杰示运到坚硬平坦但没有砾石的空地处,满脸担忧的看着伤员。
不,应该说是更加夸张离谱的表情,已经远远超越所谓的担心,脸庞上涨红的双眼与通红脸颊都在证明这点,扭曲、狰狞,尽管只有一瞬间,满是绷带下的双眼内并没有看漏这副神情。
对着佳乃轻微摇着头,杰示静静闭上双眼,想让连同视觉都暂时得到休息。
「各位,趁这段休息时间,我想再重申早上提过的主题。」
随着不破的话语,诺瑟、佳乃的目光集中到队长身上。
「第三国家处在聚神树林极为接近的位置,地形与潮湿状况,佳乃就拜托妳解说了。」
「是的,聚神树林周围全是气候多变而且极端的环境,第三国家首都则是偏向闷热潮湿,时常有巨树藤蔓,地面因为时常下雨又无法排出倒置形成出接近沼泽的地形,另外一年有极短时间会突然变成寒冷气候,下雪、下冰雹、寒冷暴风、雪崩也是会出现的情景。」
「谢谢佳乃,妳解释的非常完善。」
一句礼仪性的称赞让佳乃绽放出打从心底开心的纯真笑容。
但在下一秒,这笑容就迅速的收起。
聆听到队长命令而再度张开眼睛的杰示,没有放过这个变化。
然而没人理会佳乃,应该说在场所有人都选择无视,唯独诺瑟用视线不断紧盯在佳乃身上,分析「三围、性格」等等无关紧要的观察。
「正如佳乃所说,那里环境混乱且变化多端,我们前去不知道是寒冬还是炎夏,唯一能断定的是我们马匹只能暂时安置在接近第三国家外的地方。」
「队长,请问那个地方是?」
外表满是潇洒帅气,一副聆听队长话语还刻意询问的模样,显得十分认真到完美的男子。
只是熟识一年左右的杰示很清楚,这家伙仍还是全神贯注在佳乃的身材上。
假若不意外的话,这家伙铁定会在第三国家对佳乃进行狂热追求。
想当初在魔法国,这家伙就曾经尝试去讨好风奥芳心,直到风奥拿出兵刃浮现凶煞表情,诺瑟才稍微收敏。
「随机应变。」
「随机?队长,这样很可能会让马匹给跑掉。」
理解这句话很可能会导致无法回家,诺瑟迅速收起把妹的无关想法,脸色凝重地看着不破,重新整理心态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诺瑟,这趟任务的目标是什么?」
「把第三国家进入同盟关系,就算不行也要牵制住他们袭击国家的风险。」
「没错,那么最快速传递情报的是飞信传鸽还是我们?」
「自然是传鸽。」
「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急着赶回去?」
不破说完这句惊悚的话语,脸上仍挂着沉稳笑容。
平时给人一股充满责任而令人放心的稳重感,此刻却显得令人发寒至背脊发凉。
并非给人一股不负责任的感受,事实上是正好相反,给人的是「过度拥有这份责任心」。
为了完美执行任务,彻底百分之百地用力去行动,思索的仅是任务内容。
也就是说不破,是彻底要成功拉拢,不行也必须要拖延,绝对没有败退回去的选择。
或许这套在以前的魔法国还能够实施,毕竟当初还处于拥有合约的微妙关系,就算没有骑乘工具也能够申办骑乘交通工具回到剑之国度。
第三国家是几乎没有任何人前往的神秘国度,性格、态度等等全都不清楚,没人晓得究竟是否能平安回到国家。
「队长,可,可是这样未免太危险了点,如果真遇到危险的话又该怎么办?」
「给对方感受到『我们想离开就离开的高傲态度』,这才是真正的危险,至于遇到危急状况就采取你们人质队伍当时的行动,抢夺敌方交通工具。」
轻描淡写地诉说这几乎不可能成功的逃脱作战,不破的话语尽管充满一定程度的拘谨与严肃,内容上还有自己明确的理由,但整句话还是令人无法理解。
就以抢夺交通工具来讲,当初人质队伍是对地形与高山牛有足够了解才能够成功,可是对第三国家却是一点都不了解,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与其说是进行解释,更像是为了敷衍诺瑟才说的话语。
「这,是的,我明白了,队长。」
尽管一瞬间露出扭曲表情,随即还是乖乖臣服不破的回答,脸色假装平静的用力点头。
「诺瑟,我并非欧撤萨可罗顿的做事风格,因此关于我的提议还是可以进行讨论,所以假若真有反驳的话,可以立即开口。」
「不,我没有任何问题。」
诺瑟脸色上挤出微笑,用最坚强而阳光的脸庞对着不破,释放出「一切都听从您」的态度。
「很好,那么接下来是关于杰示的状况。」
听到突然主题移动到自己身上,杰示躺平的姿势下用眼珠子看向不破。
「队长,我认为这已经是讨论足够的主题。」
「呵呵,是啊,可是我已经说过这时候要再提及一次,除了为了让在场各位更加明白,更重要的是让杰示了解我们的早上决议。」
「……是。」
「首先,请佳乃告诉我们杰示目前的身体状况。」
聆听这道命令,佳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浮现出担忧神情,低下头看着满是绷带的杰示。
经过将近五秒的时间才用力左右摇头,带着痛苦的表情深深吸入一口气后用大家都听到的音量缓缓说道。
「从小腿大腿开始往上,腹部、胸口、手掌、二头肌,喉咙还有脸部都有大量危险伤口,浅的伤口最严重是发炎甚至恶性感染,但是较深的部分……杰示原本似乎就有许多旧伤的缘故,有极高机会面临严重性损毁、身体产生严重排斥反应,无法顺畅进行控制。」
「停止,佳乃。」
还没有等佳乃说完话,不破那双眼睛蕴含着令人不解的讯息。
对着佳乃发出下一道指令。
「告诉我们,杰示很可能出现的问题就好。」
「队,队长,为什么要在伤员面前说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在现在这个危险的路途上面。」
因为替别人担心而产生无法抑制的痛苦,在佳乃的眼帘下透过绷带滑出化脓、鲜血的景象令人产生反胃,但更多的是替杰示感到悲愤、难过。
最吼只能双手紧握住拳头的跪在地上,面对强行的命令挣扎而犹豫。
被狼群咬到的伤真有这么严重吗?
杰示才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这时候才发现并非是绷带太过厚重导致四肢无法动弹,其实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绷带就算多围绕几十圈也不可能让细微晃动都无法办到。
也就是说,是身体的问题,是身体本身的状况连动都无法动弹。
这瞬间,杰示的脑海这才开始感觉到恶寒。
就像是响应脑袋的想法,骨头、肌肉、其它器官,所有本来应该能正常运转的部位全都对杰示大脑发出剧烈抗议。
撕裂感窜进身躯,稍微冷静就只会产生烧伤的炙热疼痛,慌乱时却又会浮现出异样的寒冷。
本来不应该的所有痛苦一瞬间炸开在杰示的全身上下。
「佳乃,我能理解妳的担心,性格上妳果然是十分善解人意,这点我相当欣赏与佩服,只是。」
停顿了一下,不破压低下颚,原本平静稳定的语调一下子变得低沉。
「这里不是童话故事,我们执行的是危险任务,早在离开国家前就需要明白这点,杰示他为了我们完成了自己职责上的任务,这点我们要抱持无比敬佩的精神,他尽力保护了我们,但悲剧还是发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现实。诺瑟你认同吗?」
「是的,这是最正确的精实话语!」
诺瑟不仅大声地用力答复,在回答瞬间还刻意做出标准站立姿态,用任何人看都会认为十分标准的姿态来表态出自己回答时的肯定与忠诚。
「佳乃还请妳谅解,现实很残酷,我同样不愿意,我也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或是痛苦挣扎,但我们应该要做的正是让人接受事实,而不是用善意或是用谎话塘塞。」
「这样子对待杰示未免太不公平。」
「请遵照命令行事,别忘记,妳是我们队伍上的情报员,既然杰示能执行自己职责,那么妳也应该要向他看齐,努力向前迈进。」
无法像诺瑟一样发出如此认同的强烈态度,甚至光看到诺瑟那种竟然连同队友都没有顾忌的模样就感到一阵作呕,但佳乃没有多余心思去思考那样的家伙。
往队长、杰示两旁无助左右注视,却得不到真正正确的方向,茫然脑袋却又必须做出犀利的抉择。
「佳乃小姐,谎言能够隐瞒一下子,但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发现,不如就老实诉说现实,这样对杰示应该才是最好。」
「巴维诺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们不是人质队伍认识一年的伙伴吗?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杰示都已经伤到连开口都不行了啊!」
面对因为替杰示担心而发出咆啸的佳乃,诺瑟保持以往平静又洒脱的风格,只是这次他没有挂着笑容,而是面无表情的轻轻摇头。
「正因为是伙伴我才这样说,正是互相扶持这么久,我才会建议告知实际状况,而不是用谎话来逃避。」
低沉嗓音透露出诺瑟的细微悲伤感,这句话令原本存在对诺瑟偏见的佳乃产生犹豫,原本还想坚持的想法顿时无法支撑。
「为什么要,要这么残忍?」
佳乃无助地看着杰示的眼睛,那双被痛苦折磨可能连视觉都出现模糊、血丝侵蚀在眼球的双眼上。
「我。」
将近一秒与杰示的互相对看,佳乃轻轻摇头,选择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加入了别人的建言与理由,佳乃还是不打算随着别人的话而流动,不会因为河流的侵袭而任由波动往深处游下,而是紧抓住河流石头的狭缝,坚持自己选择。
「我认为还有希望,而不是用最坏、最糟糕的状况和杰示诉说。」
听到这完全出乎意料地回答,诺瑟无法掩盖地瞪大双眼,不仅是感到吃惊,已经是产生不可思议的念头,听进的话语简直像是听见一则梦幻故事。
不破则是静静闭起双眼,经过五秒钟的沉寂,最后轻轻点头并勾起嘴角——逼近崩溃的氛围下展露出笑容。
「不愧是出生在名门却保持并坚持梦想的女子,对于别人给予妳的评价,我确实要认同,不,应该说赞誉妳才对。」
轻松诉说着与主题无关紧要的话语,没有期待佳乃会在这句话响应任何一句话,不破移动至杰示身旁,伸手往腰间小型皮革袋内摸索某样东西。
「想来早上我们谈论的决议,佳乃妳到现在还是有异议吧?」
「是的,我绝不会同意。」
「呵呵,按照我担任队长的原则,队伍决议除了我自己之外还需要全部能够判断的人去抉择,也就是说扣掉无法决定的杰示之外,必须要我们三位都认同才能执行早上的结果。」
眼见状况产生变量,诺瑟右手握住拳头,脸庞无表情的立即出声打断不破打算继续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