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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听着他的奉承,心中不耐和他纠缠,却碍着师尊的面子,不得不与他周旋,“师兄过奖了,沈昭不过是来见见世面,不敢说定能进入内门。”
他用余光找寻着青年的身影,却看到师尊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沈昭想要去寻闻清徵,但那人却是夸上了瘾,任他已经委婉地表达没有空闲时间,想要去找师尊,还是拉着他说话。
那赞赏之词听得沈昭都牙酸,只是微笑着,不与他多言语。
耳畔却突兀传来了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带着轻蔑,冷冷地传过来的时候,让人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嘛,还想进入内门,呵,白日做梦呢!”
沈昭看向那声音的源头,看到一个被簇拥着走来的蓝衣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的和他一样是外门弟子的道袍,只是在衣领处用银线绣着一个“玄”字。
七峰的外门弟子的道袍都是一样的,只有衣领处的绣字不一般。像是沈昭衣领上绣着的是“清”,代表他是清静峰的弟子,而那人衣领上是“玄”,则代表的是上玄峰。
上玄峰,断情宗主峰。
沈昭早就听过其他师兄们说主峰的弟子不论内门外门,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比其他峰的弟子都多了份盛气凌人,所以在其余六峰的声誉都不太好。
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刚刚和沈昭攀谈的那个师兄看到来人,脸色变了变。
他和刚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不仅没有为沈昭说话,反而退到一边,对着来人颇有奉承之意,“贺师兄,您竟然也来参加试炼了,这不是欺负别的师弟师妹么。”
“谈不上欺负,只不过教训点毛头小子还是可以的。”
那个被叫贺师兄的男子嗤笑一声,往沈昭那里睨了一眼,意有所指,“省的让有些人第一次进内峰,就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试炼了。我断情宗的试炼岂是那么好通过的。”
他的话夹枪带棒地,意味很明显了。
沈昭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朝那人拱手,行了个礼,“在下清静峰沈昭,刚刚没看到师兄未曾行礼,还请师兄莫怪。敢问师兄名讳?”
“嗬——”
那人见他态度谦谨,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傲慢道,“上玄峰贺云游,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想进内门?”
沈昭低眸,面上没有慍色,温声道,“讨教了。”
贺云游。
他记住了。
第八章 挑衅(下)
贺云游冷哼一声,眼神轻蔑,以为他是懦弱可欺。
他已经占了上风;逞足了威风,从沈昭身旁走过,还不知是不是故意地撞了他一下。
“不过了了。”贺云游轻飘飘地抛下一一句话,嘲弄之意不需多说。
沈昭面色淡然走过,像是根本没听到,这样轻视的态度让贺云游有些恼火。
他面色阴冷,正想发怒,又陡然想到什么,眉宇间蒙上一层难以言说的戾气。贺云游压下火,扬长而去。
其他清净峰的弟子见贺云游走了,才上前去安慰沈昭。
清净峰这次来内峰参加试炼的人不少,他们到的时候就见贺云游在挑衅闹事,只不过碍于贺云游的身份不敢和他作对,所以也无一人为沈昭说话。
沈昭看着那些围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的师兄们,心里冷笑着,但面上却依旧温和,依次谢过那些师兄。
除了那些在贺云游走了之后才敢说他嚣张跋扈的师兄们,也不少怨沈昭张扬的。
“你明明也就是筑基四阶,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得罪贺云游做什么?难道不知道他是掌教真人的儿子吗?”一个身材矮小敦实的师兄忽然埋怨起了沈昭,话里有话地说着,“苍蝇都不叮无缝的蛋,人家怎么偏偏就找你呢?”
他那话一出,其他安慰的人有些尴尬。却也有几个师兄见那人开口,像是有了底气似地,声音大了,口气也大了。
“沈昭,你不要觉得师尊宠爱你,你便恃宠生骄。这内峰又不是咱们清静峰,没人要让着你。”
沈昭悉数听着,面上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记住那几个说话的人的面貌。
“师兄教训的是,沈昭记住了。”
少年垂睫,深邃阴暗的眼神尽皆藏在眼底,声音温柔若四月春风,只是夹着些料峭的寒意,“只是,沈昭实在不知,师兄在清静峰的时候何曾让过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师兄是筑基五阶,修为早已稳固,为何在前番峰内的比试中还输给了只是四阶的我呢?”
那被他提起的人面皮一下子涨的通红,你了好半天没说不出来,急怒中喊出,“你赢了我就嚣张了么?明明是首座评判不公,我、我哪里输你了?”
沈昭不回复他,嘴角却绽开笑意,那笑容看得那人觉得骨头发冷,阴测测地。
“师尊,这位师兄说您评判不公。”
沈昭越过那人,看向他身后冷然走过来的青年说道。他微微蹙着眉,声音有些无奈,还有点无辜的意味。
“你……”那人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慌,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沈昭。
沈昭忽略他的视线,朝青年笑得纯净,“师尊,您来了,刚刚去哪儿了?”
“安排内门试炼的事情。”闻清徵淡淡回道,他被众人拥着走到广场中央,墨眸一瞥,看到刚才和沈昭争论的那人,没有什么感情,“刚刚,是你说本座评判不公?”
那人不敢回答。
闻清徵眉眼冷淡,沉声道,“若是你不嫌费时的话,现在便和沈昭再比试一场,看看是否是我弄错了。”
“首、首座……”那人汗如雨下,脸色顿时煞白,不敢对上闻清徵的眼神。
“可还要比试?”闻清徵问。
“这……”
那人不敢抬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昭陪着闻清徵等了一会儿,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师兄们都大气不敢出,在闻清徵面前都老老实实了。
“师兄,师尊问您话,您怎么不答呢?”
沈昭看着面色惨白的某人,心中非但没什么可怜他的感觉,还有种报复性的隐秘的快感。
当然,都被他掩饰在心里了。
闻清徵微微蹙眉,眼神凌厉,“谁让你开口了?”
沈昭立刻噤声,薄唇一抿,低下头。
“既然你不想再比试一场,便是输得心服口服了。”闻清徵看着俯首认错的那人,冷然道,“你自己根基不稳,虽为五阶,却没有实战的经验,输给了四阶的师弟。难道还不思己过,反而要曲解事实么?”
“是、是……弟子失言。”
那人悔恨自己一时失言,竟为了面子说出首座评判不公的话,还被首座当场给听见了。
他现在心中如擂鼓,七上八下,生怕闻清徵怪罪下来。
断情宗的人都知道闻清徵是七峰首座中最不近人情的,待底下的弟子从来不会过于亲密,奖是没有,罚却不会少。
那人只期望着自己一身修为不会因此折损,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额间背上冷汗涔涔。
只是须臾时间,却好像漫长得过了几载春秋。
当闻清徵的回答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那人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谨言慎行。等到试炼过后,回去把《道德经》抄上百遍,再去玉律司领七十鞭。”
“……”
那人眼前一恍,玄衣身影闪过,闻清徵却是已经走了。
沈昭也没再看那人一眼,跟在闻清徵身后。
“师尊。”
等到闻清徵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周围只见白云翠柏的时候,沈昭才堪堪追上闻清徵的脚步,他喘息着,“师尊,您走得太快了,等……”
他蓦然停住,因为闻清徵陡然转身,他差点没停住,要直接撞上去。
彼此的鼻尖离得只有一寸远,沈昭觉得自己急促的鼻息定是洒到师尊脸上了。
所以,闻清徵下一刻便拧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有一丝愠色,“别靠那么近。”
“……是。”
第九章 内门试炼(上)
沈昭心里有些痒,像是轻飘飘的柳絮被风裹挟落在了无波的镜湖上。
他往后退了退,抬头看到青年的容颜在初晨如水的阳光下一瞬间显得那样俊丽,如同宗室庙堂之上匠人精雕细琢的佛塑,凛然不可侵犯,让人生不出违逆的念头。
他自从进了内峰之后处处不甚遂心,只有水云间着这一处好风景让人生不起厌烦之意。
流云缥缈若霞,水声潺潺,仙鹤闪着清光的羽翼在云层间若有若无地闪现。
这样的风景,璀璨地照着眼前的人,只让人觉得这世间有千般让人留恋之处,修行的太上忘情道在这时成了一纸空话。
尘世虽苦,亦有无数美好之处,怎能让人割舍。
闻清徵看沈昭怔了怔,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吓到他了。他缓了下语气,转身,道,“你在内峰与自己峰内的师兄争执,你觉得其他六峰的人会怎么看我们清净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们从清净峰出来,在这断情宗便是同气连枝,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
闻清徵向来寡言,今天说了这么长一番话,足见确实是有些生气了。
沈昭每逢这时,从不违逆,只是低头道,“弟子知晓了,今后定当谨记。”
闻清徵转过身,看了看少年的神色,便道,“你还是不服气,是不是?”
“……”
沈昭被他猜中心思,抬起头,坦诚道,“是,弟子不服。今日之事错不在我,我已经忍过一时,对方仍不依不饶,难道还要弟子忍下去吗?”
“要不然呢?”
闻清徵睨他一眼,反问,“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不忍。你就算打得过何书文,难道还打得过贺云游吗?”
何书文便是那个失言说闻清徵评判不公的弟子,筑基五阶。
沈昭神色淡淡地,浅色的唇紧抿着,只是道,“师尊您到时候看就好了。”
那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阳光明明是暖洋洋地撒在两人身上,闻清徵却觉得身上有些发寒。
眼前的少年已经初有了以后的样子,身量高挑,丰神秀骨,眉眼间疏狂难管。
“你……”闻清徵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渺远云层中却蓦然飞来一个羽翼丰满洁白的仙鹤,盘旋在他们周身,鸣声嘹亮。
内门试炼要开始了。
断情宗的内门试炼在云水间的莲花台举行。
莲花台,顾名思义,整个高台铸在汤汤碧水之上,由七七四十九根白玉柱支撑,玉柱皆被雕刻成劲竹模样,挺直秀丽。而其所支撑的高台则是在边缘被绘成莲花的模样,浅色的朱砂在地上印出鲜明的痕迹,笔调柔婉细腻,出自书画大家之手。
莲花台,从高空看时便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清荷。
第九章 内门试炼(中)
沈昭随着闻清徵赶到莲花台的时候,各峰来参加试炼的内门弟子差不多都已经到来,一眼扫过去,全是湛蓝绣云纹,偶尔有几个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弟子走过,总是会收获许多艳羡的目光。
虽然来参加试炼的外门弟子大多都表现优异,通过了峰内的选拔参加试炼,但他们一朝蓝衣在身,便相当于一直贴着不如人的标签。
修仙论道的修士们大多心高气傲,怎么能容忍自己不如他人,所以每三年一度的内门试炼,总是外门弟子们为之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
这是沈昭来到断情峰之后经历的第二个内门试炼,也是他第一次来内峰